街道两边有不少人摆起了简陋的摊位，上面陈设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家里用不着的锅碗瓢盆，床单被褥，自制的防滑鞋和厚实衣物……
往来的人摩肩接踵，因此欧茜里斯十分不耐烦地穿行其间。
“莱特，真的是这条路麽？”
她低声询问了一声。
久久没有听到回答。
忍不住向后看去，正好看见莱特和一个摊主大声地说笑着，全然没有大敌当前的紧张感。
颇为艰难地穿过拥挤人群，欧茜里斯看到莱特正饶有兴趣地站在满是造型各异冰雕的摊位前。
像终于发现了她一样，莱特指着她，对摊主笑道，“不如你现在就刻一个她吧，我保证不讨价。”
摊主是个年轻的男人，爽快地答应下来，对她道：“竟然是位可爱的小姐麽？那么请把脸……”
“不，不用，这个样子就好。”莱特一边说着一边制止快要发飙的欧茜里斯。
视线似有似无地扫过某个方向，轻声说道，“就在这条街上哦，那个人……”
意料之中地，欧茜里斯安静下来，掩在斗篷下的双手紧握成拳，仿佛还能听到骨骼用力张弛的声音。
摊主用工具捶打钻刻着手中的冰柱，不一会儿就已竣工，“好了！”
抛下几枚钱币，莱特道谢后接过看不清面貌的人形冰雕，一路上时不时比对着欧茜里斯，笑得花枝乱颤。
“闭嘴！吵死了！”压抑着怒气朝他低吼。
“不觉得很像麽哈哈哈哈……”
欧茜里斯拧眉看着他手里圆滚滚得依稀看得出形状的迷你物，冷哼一声。
“哦呀，前面有个酒馆呢，不如去喝……”
忍无可忍地一把拖住莱特，挤开人群朝无人的小巷走去，就算引得行人纷纷侧目也不停下。
“喂喂你干什么，放开我……嗷！好痛！”
莱特不依不饶地反抗，却被一拳击中脸部，痛得嗷叫一声。
将不愿配合的他拖进昏暗的小巷，欧茜里斯嫌恶似地用力甩开他。
“你到底在做什么！”
“不要那么严肃，难得碰上的祭典嘛。”
毫不自知地举着手中的冰雕，用指甲在头部寥寥刻画，“看，这样就更像了。”
不大的冰雕上眉目渐渐清晰，竟然神似欧茜里斯。
猛地攥住他的衣领，她咬牙切齿，“那个人呢？他把阿诗莉藏到哪里去了！”
“就算再担心，你也不是那个人的对手哦。”答非所问的莱特凉凉道，“为什么对一个人类都算不上的东西那么执着呢？”
“她、是、人、类。”一字一句，饱含警告的意味，“下一次我会直接砍了你！”
“嗨嗨~”轻易掰开欧茜里斯的手，拍拍褶皱的衣领，“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莱特获悉的眼神令她十分不悦，“别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
“我确实很了解你呀。”随意抛着手中的物什，他弯起眉眼，“一根筋似地只打算用蛮力，恕我直言，这几乎同自杀无异。”
“那又怎样！”欧茜里斯干脆破罐子破摔，“不需要你指手画脚！如果不是你多管闲事，阿诗莉也不会……”
“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打断她的话，莱特的脸色少有的阴沉下来。
“那个人可没有压抑妖气，你该清楚地知道自己和对方的差距。”
愤怒地瞪着他，欧茜里斯却紧抿着嘴一言不发。
被蔑视的感觉让她非常想拔出背后的大剑狠狠砍向面前的人，但同时，她的心中也无比苦涩地认知到，莱特所言据实。
矛盾在心中激烈地碰撞，期间迸溅出名为不甘的火花。
欧茜里斯紧握双手，似感觉到炙热的情绪带动全身血液翻滚，而她却找不到宣泄口。
莱特突然开口，将手中的冰雕收入袋中，“我知道他们在哪里。”
留意到欧茜里斯重新亮起的双眸，他背过身走开，继续道，“我会帮你，不过，不要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

哎呀哎呀，好久都没看过大剑同人了啊

“主人。”
听到声音的里卡鲁多收回看向某处的视线，抬手将女人滑落的风帽重新戴上。
拥挤的人流中，她走得磕磕绊绊，里卡鲁多只有提携似地环住她。
感觉衣角被拉了拉，他低头看去。
银发的女人指着某一处，眼巴巴地看着他。
里卡鲁多看过去，发现只是一个放着许多彩色折纸的摊位。
“萨缇拉耶……”
“什么？”
喧闹的四周使得他无法听懂对方的话语。
微微低下头，对方却已经猫着腰挣脱开他。
于是顷时，两人便被人流冲散。
“等等……”
来不及制止的动作，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在络绎的人潮中推搡开一条路紧跟过去。
里卡鲁多好不容易挤到摊位前，看着坐在旁边拿着白纸兀自折得开心的女人，掏出钱币扔给意欲开口的摊主，然后拉起女人头也不回地走开。
“主人……”
还想回去的女人在他怀里挣扎着，里卡鲁多不耐烦地把她按在胸口。

“您回来了，客人。”
站在大堂里打扫的旅店老板招呼他，乐呵呵地询问，“玩得开心点麽？”
忙着按压下怀里人挣扎的里卡鲁多并不回答。
“主……”
“闭嘴。”
旅店老板显然被吓了一跳，然后尴尬地抓抓脸。
抽出她紧抓在手里的一张纸扔在桌上，里卡鲁多睨了老板一眼，“买点这个回来。”
“啊？啊！”忙不迭地点头，正要出门的旅店老板想起什么一般地回头憨笑，“客人还需要些什么？”
“热水。”
“好的，请稍等。”

将适才买的衣物扔在一边，里卡鲁多坐在椅子上冷淡地看着坐在地上折纸的女人。
过了一会儿忍不住起身，走过去一把拉起对方。
“脏死了。”
专注于手中动作的女人选择性无视了他。
于是里卡鲁多干脆一把将她拉到椅子上。
手里的纸张飘飘然地落在地上。
女人突然哭起来，双手抓着裙角跪坐在地上，哭着爬过去捡起那张沾了灰尘的纸。
“闭嘴。”
忍不住蹙眉，里卡鲁多伸手想将她从地上提起来。
“呜呜呜……”
女人挥开他的手，第一次表现出如此忤逆的动作。
眼泪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她握着仿佛世上最珍贵的东西，身体蜷缩成一团低头哭泣着。
因为哭声而心烦意乱的他伸手，揪住女人的长发，碾冰碎雪般的眼神落到她的脸上，另一只手扼住她的脖子。
“闭嘴。”
女人被迫抬头，泪流满面，隔着眼中的水雾潸潸地看着他，依旧抽抽搭搭地哭着。
然而窒息感很快占据她的身体，渐渐涨红的脸颊，抽泣的身体战栗起来，他能感受到她心脏的跳动越来越快，令他很想立刻鲜血淋漓地抠挖出来。
女人垂落身侧的手抬起，搭在他扼住她脖颈的腕上。
心中的残虐感被暴戾的动作激发，他忍不住想要看她痛苦挣扎的模样。
然而女人却并无动作，只是用那双流泪的双眼仰视他，干净而澄澈。
里卡鲁多看到她眼中自己的倒影，突然想到那个银发的男人，烫手似地松开。
她趴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咳嗽，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了骇人的紫色印迹。
他堂皇地后退了几步，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逃避一般地转身打开门，他心乱如麻。

“啊”
站在门口正准备敲门的旅店老板被撞翻在地。
“客人，您……”
忽然看到里卡鲁多面上的神情，老板被吓得顿时失声，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怎么了。”
他神色如常地开口。
仿佛之前是错觉一般，老板听到他的话，一个激灵回过神。
“没……没什么……”
扶墙从地上起身，揉着腰的老板赶紧道，“这是客人您要的东西，那么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逃也似地走了。
拿着东西进屋，关门。
里卡鲁多一边瞥了窝在房间角落的女人一眼，一边将热水倒进浴桶里。
拎起桌上的另一个包裹，他走过去，将它扔到女人怀里。
包裹散开来，漏出其中的白色，铺了一地。
她低头，将一张张纸捡起，银发披落下来，遮挡住她的脸。
把纸张整整齐齐地叠放在一起，抬起头，她又露出和之前一模一样的白痴笑容。
“洗澡。”
拉着女人走到浴桶边，把她推进去。
哗啦一声，跌进浴桶的女人扑腾着抓住边缘，一下子站起身来。
“怎么……”
话语突然顿住。
里卡鲁多看着她手里的东西，瞳孔剧缩，一瞬间仲怔在那里。
“萨缇拉耶。”
从她口中清晰地吐出几个字，却是犹如枷锁层层束缚，倏忽间令他失去行动与思考能力。
烙印在右眼下方的数字“9”仿佛化作一柄尖刀，生生刺入他的眼眶，似真似幻的剧痛刻进骨髓。
“你是……”
耳边似有什么大力敲击的声音，他听不清自己的话语。
“阿诗莉……”
里卡鲁多甚至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只是混杂着庞杂的情绪，蓦然演变做噬人的巨兽，大张开口吼叫，足踏间，世界颤抖着纷纭崩裂，心也仿佛一起震颤起来。
他如同置身在多年前领主府邸的那个夜晚。
白色的花朵安静地绽放在她掌心，不堪风雨般娇弱，一如那只手的主人。

受受最近媛媛姐和豆豆酱去哪了嗷嗷嗷
还有你居然有同人文才发现嗷嗷嗷

“阿诗莉……”
里卡鲁多忍不住又叫了一遍她的名字。
阿诗莉微敛了眸，嘴角扬着好看的弧度，拉起他的手将纸花放在他的手心。
“主人。”
秘密有了重量，便沉到了记忆的最深处。
然而此刻，它正有生命一般地挣动，从泥沼中蹒跚着探出了头。
白色的花朵飘旋着落在地上。
伴随着卒然拥入怀中的动作而激起的水花四溅，沾湿了他的黑发和衣衫。
“阿诗莉，阿诗莉，阿诗莉……”
如梦呓一般地重复着着她的名字，里卡鲁多感觉到怀中的躯体带着柔软的触感和芬芳，陌生而熟悉的感觉借势肆无忌惮地蔓延。
阿诗莉伸手环上他的颈，微笑着更加贴近他，明澈的眼中除了他的倒影别无一物。
他低头，彼此的呼吸交缠，心湖撩拨。
银色的眸子仿佛染上暗色，他的右手抚上她的颊，停顿在那个9字烙印上，呼吸稍滞。
“主人。”
阿诗莉握住他贴在自己脸颊上的手，别过脸。
里卡鲁多全身一僵，再次有了久违的心跳顿停的感觉。
右手掌心传来湿ru的触感，从那唇瓣中探出的粉嫩tian舐着那个地方。随后缓缓上移，将他的手指包裹在一片软湿中。
他皱着眉意欲抽手，结果连带出一条将断未断的滑腻银丝。
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里卡鲁多慌乱地后退了一步，右手犹如被灼伤地颤抖。
“主人……”
哗啦一声。
探出身的阿诗莉和倾侧的浴桶一同掉在地上，泼洒了一地的水，蒸腾的水汽弥漫开去。
在一片烟煴中探出滴水的手攀抓上他的裤脚，随后那只手的主人靠过来，环抱住他的腰身，吃力地仰头看着他。
“主人……”
伸手攫住她的下巴，从他的视角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因浸湿而贴透的衣物下毕露的曲线和锁骨下方的沟he。
他清楚地知道那件衣物下是不着寸缕的属于成熟女人的身体，然而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心悸。

“你确定麽？”
似在问她，又似在自问。
里卡鲁多松手，任由阿诗莉一点一点攀援着他站起身。
如同受到怀中之人的压迫而不堪负重地向后倾倒，他们一起摔在身后的chuang上。
自由落体的他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一动不动地看着房顶若有所思。
从他身上爬起的阿诗莉凑近，膝盖分开伏跪在两侧，捧住他的脸。
湿漉漉的银发从肩侧滑落，与她同样湿漉漉的眼神一齐落在他脸上。
有一缕发落在他的手中，猫样似地挠动。
执意跳跃的烛光终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躺倒在一摊凝成固体的白色中永远地暗淡下去。
“你也对他那样做过麽……”
尾音沉溺在漫无边际的暗色中，隐隐带着空荡的回音。
放空杯盘狼藉的思绪，他遽然压下她的头，准确地找到那个位置，狠狠碾磨。
“唔唔……”
对方因为太过惊讶而给了他可乘之机，撬开她的柔软登门入室，肆意掠夺纠缠。
一如他直来直去的性格，并没有太多技巧，带着生涩与探究，他不愿再去想些什么。
变形的锐利指尖轻易划破她的衣衫，按着对方脑袋的左手不曾松开，向下游移的右手捺住那妄图逃却的身体，将她用力地压向自己。
昏暗中他仍能看清对方脸上的懵懂与惊慌，然而丝毫不给她chuan息的机会，恢复的右手探入腰下的分岔点，摸索着找到那个地方，不断地伸指挤进去，挤进去，即使那里太过紧mi根本无法容纳异物。
被体温包裹的，柔软的，缩张的，新鲜的感觉，几乎找不到任何言语去形容。
但有一点毋庸置疑，这种感觉很好地取悦了他，和他的身体。
这似乎是一段不断深入的新奇旅行，他的手指受到了阻滞。
饶有兴趣地在四处抠挖，想要找找是否有别的入口，但是冷不丁地随着他的动作，那层阻碍不复存在，而他敏锐地嗅到了一丝血腥味。
那条通道从密闭渐渐变得狭窄，尔后又多了血液的滋润，让他不由得想起适才她口中的触感。
本能的，他觉得这个时候应该做些什么了，因为某个地方已经肿胀得不行。
曾经无数次觉得累赘的东西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仿佛是最锋利的剑找到了的最合适的鞘，彼此无比契合。
在她窒息的前一秒钟放开了她，阿诗莉伏在他身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双手死死地抱着他。
不过是腰部的微微发力，她就绷紧了身体，发出小兽一般的呜噎声。
察觉到触碰到通道的某处时，对方卒然瑟缩了下。
里卡鲁多一面来回抚着她光hua的背脊，一面又恶劣地反复厮磨那里。
阿诗莉撑起身子不断向后仰去，无助似的开口，“主人……主人……”
干脆坐起的他保持着挺jin的姿势，低头埋入送上眼前的那对long起中，落下点点啄wen。
“里卡，叫我里卡。”
他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主人……”
“里卡。”
他纠正，惩罚似地重重ting身。
“主……”
“里卡。”
“唔……啊……主人……”
“里卡。”
继续不厌其烦地更正，周而复始。
喘息。
抽泣。
痉挛。
耽溺在最原始纯粹的yu望中，不愿醒来。

曾经的你是什么模样呢……
里卡鲁多chuan息，思绪在最高的顶点飘忽起来，如坠烟海的同时这个突兀的念头一闪而逝。
随着身体的chou离与骤然袭来的虚脱，浮现出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
暧昧不清的昔时被那个银发的男人粉碎，撒落在虚海无迹可寻，徒留无止境的纠缠与追逐。
厌弃。
悔怨。
愤懑。
都毫无意义。
就连生存都变得可有可无。
但。
但是。
唯有此刻。
想记住你的模样，只为我一个人的模样。
无法克制的强烈冲动下，冷芒乍现。
在那锐利抓破手下的肌肤前一秒改变轨迹，身下的床四散崩裂开来。
身下的人泣不成声，却依旧煴恭地贴近，丝毫不在意他此刻非人的模样，蜷缩在他怀里。
血液里的暴虐在肌肤相亲的一瞬仿佛被抚顺，安然流淌。
他的心情平静，却不再如死水。
对内心的希冀听之任之，他紧紧地环住对方，用这般模样再度展开奇异瑰丽的旅行。

卷着刀子一般的烈风凌迟着迎风鼓起的黑袍，噗噗噗得如同冷器入体的翻飞声落在很远的身后，被飞速退却的条线型景物切割得七零八落。
饶是在这样极限的速度下，依旧能清楚感受到那双银眸落在身上时的冰冷，犹如芒刺在背。
身侧被黑色大氅遮盖的人影毫无知觉的任他掐着脖颈疾行，这也是令对方忌惮着不敢过分靠近的缘由。
然而终究……
莱特旋身绕过一座尖耸的教堂，足尖抵住石壁的刹那自由落体。
头顶传来石块被轰碎的声音，扬起的粉尘与落石带着余威四散开去。
身体卯劲扭转，后背朝地的同时右脚借势旋过半周踢中一块拳大的碎石，逆向驰腾着袭向躁动之源。
眼角的余光笼络四周，莱特不作迟疑地矮身一滚，蹿入一条黑暗的小巷。
几点昏黄在夜色中点燃，有犬吠声不断。
就算是深夜，但这般动静也会引来人类的好奇与窥伺。
但是显然对方并没有如他一般的顾忌，横冲直撞地毁掉所有阻碍前进的物体，阴魂索命般紧随不放。
再远一点。
偏头闪过呼啸的断木，右耳一热，虽然眼角与肩周传来剥皮似地火辣撕痛。
身形以锐直的角度的急拐，迎面撞碎的落地窗碎裂一地，反射着北地皎洁的月光，下一秒，尽数被黑袍刮带的劲风卷起，直直刺向某处。
再远一点……
袍下的右手挥甩间身体顿然腾空，荡挂般向远处掠逃。
血肉撕裂感袭来的即刻，莱特当机立断猱身而上，沿着垂直的壁面蹬踏几步，猛地弹越出去，墙面应声而倒，碎石翻滚。
复又见月空朗照之时，再度驾着风声鹤唳垂荡开去。
整个脊骨都似要化作齑粉的余悸令他喘息不止，然而这场逃亡却无法因此停止。
再远一点……
远一点……
攥力的右手突然一空，在卒感不妙之时，左脚被遽然曳拖住，随后一股不可抗拒的大力将他甩扔出去。
尽管如此，在受制时也并未放松锁喉的左手。
后背不断受到撞击，身体震痛到无法克制疾退，轰鸣不止，乱石飞滚，直到被嵌入一方石壁才将带起落下的石屑，佝偻着身子跪落在地，呕咳出声。

“哼。”
银眸的主人落在不远处，闲庭漫步般走来。
莱特发力钳制住手中的人影，紧盯着他，“咳咳……站住……咳咳……”
“许久不见，莱特。”
里卡鲁多停下脚步，周身浸在凄迷的夜色中，唯有一双银眸咄咄逼人般不可直视。
“你总不会是专程来叙旧吧，里卡鲁多。”
平复下胸口的血气翻涌，莱特从容地站起身。
“留下她，我可以放你走。”
不容置疑的声音一如其主，步出阴暗处的他周身漆黑，就连皓月也无法映亮。
“龟缩在北地的你，是怀抱如何的勇气才敢说出这番言论？”
莱特将破碎的兜帽撕下，露出其下平凡无奇的脸。
“即使激怒我也无济于事。”
一眼就看穿对方的意图，里卡鲁多继续道，“就算比之我们任何人都更早地觉醒，投靠组织多年，你仍旧只是区区的NO.7而已。”
“还是说，”挑了挑眉，“组织已经放弃战士，改而研造觉醒者了。”
“组织既然有能力制造出你们，自然也有方法克制，”莱特咧嘴，露出一个不怀好意地笑容，“北地肃清是迟早的事。”
“你如何笃定呢，就凭借你多年来并未长进的实力麽。”
里卡鲁多跨前一步，玩味似地看着他，“身为觉醒者却屈身组织，自甘利用地扮演讨伐者的角色，该夸奖你尽忠职守麽。”
莱特收紧左手，冷寂的夜色中，骨骼压迫的声音清晰可闻，“看似咄咄逼人的背后，早已乱了阵脚的你，无非是顾左右而言他。”
诡谲地一笑，莱特继续道，“是因为她麽，与伊斯力何等相似的容貌，里卡鲁多，难道你对……”
“自乱阵脚的人——”
突然响彻在耳畔的声音，和在大张的惊愕双眼中缓缓落下的黑发。
莱特浑身一颤，剧痛令他的行动稍慢一步，代价便是整个被黑发男人撕裂的肢体。
里卡鲁多随意地收回手插进口袋，看着他接下去道，“是你吧。”
黑袍因莱特的动作翻飞，原本属于左腿的部位空空荡荡。

睨了一眼似乎毫无知觉瘫倒在地上的黑影一眼，正要动作的莱特被跨出一步的里卡鲁多阻拦。
看着对方寡淡的神情下不着痕迹的杀意，莱特缓缓勾起唇。
俯卧在地上的黑影暴起，扬起的黑色布角遮蔽了月光，陡然袭来的暗色下，凶器乍现。
电光火石间，里卡鲁多反手一扬，接住落下的刃口，紧随着向下压转剑身的动作，转过半周的右身猛然踢中握剑之人。
倒飞出去的身体背着光，只能看见一头浅色的金发被月光染作霜白。
“女性战士……”
里卡鲁多话音未落，战士在半空中的身体忽然一顿，像是被一股奇迹般的大力拉扯，竟然莫名地突破本应朝后撞击的轨迹转而向相反的方向朝他直直冲来。
“什麽……”
吃惊地微微睁大眸子，身体却已然做出了反应。
然而因着适才的情形太过超出常理，里卡鲁多用闪身退避取代冒然接下攻击的举动。
战士似乎察觉不到疼痛，目眦欲裂地继续握着大剑拼尽全力般挥舞。
他在剑影缭乱中连连退避，身下的石地因为对方紧咬的攻击落空而悉数碎裂。
余光瞥见因不断退身而逼近的高塔，里卡鲁多蓦然提速向后一跃，企图利用建筑制造对方的死角。
视线里突然失去战士的身影，头顶的啸声令他警铃大作。
发力的右手眨眼间变作巨大的兽爪如切腐般插入地面，借此改变原有的意图。
地面被撕裂出一条深痕，似血肉翻卷般露出凹凸不平的石块。
仅几寸之外的原目的地落下闪电般的剑光被轻而易举地毁坏，但攻击并未因此而消停半刻，身着白色铠甲的身影以肉眼难见的速度继而又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直觉贴地翻身一滚，恰好避过风驰电掣般的银光。
里卡鲁多眯眼，“原来如此……”
这是一个早已布置好的陷阱。
撑地翻跃，看似滞空而露出破绽的身体骤然扭转，利爪出乎意料地抓向某处。
说时迟那时快，本应破空砍下其右手的剑刃竟然落空，白色的身影也随之一滞。
利用这个间隙，里卡鲁多莫名划抓向虚空，随后身体如离弦之箭般俯冲向某处。
身后的白影浑身一震，以极快的速度追将上来，手中的大剑横劈而来。
“果然。”
利用霎间的提速跳跃和在布满半空的“线”上行进营造出视觉死角和突然消失的错觉，并且频频借此发动奇袭。
里卡鲁多眯眼，如同之前一般发力抓向身下的地面，石块崩裂间，骤停的身影不作迟疑地迎上白色的战士。
一朵游云忽然遮掩去盘月的半身，皎洁的光芒黯淡下来。
血色喷溅的同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点点艳色毫无规律地绘撒在地上，染血的锋利兽爪甩落血滴。
里卡鲁多冷淡地看向被上下撕裂成两半的战士，银眸比之大剑愈加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