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桓十六岁,考上不好不坏一个高中,他的人生轨迹开始和吴哲背离。
吴哲早他一年考上了国家重点高中,那个高中的孩子都是以清华北大为标准的,浙大交大是他们的平均线。
齐桓松了口气,上了初中之后,吴哲对他的态度越来越怪。有时见了面也不理他,有时又高高兴兴的拉着他唠叨半天不放,而且出现了返童现象,像小时候那样往他身上粘。吴哲的个子已经长很高了,不过幸好他齐桓比吴哲还高,倒是还能忍受。
问题出在吴小哲同学的性取向上。
吴哲上那个寄宿式高中之前,来到他们家,在齐桓屋里,一本正经的说:“齐桓,我爱你,你是我的。”说完,趁齐桓神游天外探身狠狠的咬上他嘴唇,夺走了他的初吻顺便奉献自己的初吻,并在齐桓反击之前溜之大吉。
齐桓本来以为就是那孩子青春叛逆期,虽然他心里隐隐也知道,吴哲的个性不是随便说说的人。但他总以为还是个孩子,过一阵子就好了。结果吴哲一个星期三个电话打到他家,周末必然来家访。美其名曰督促学习。吴哲倒是真的给他讲学习方法和习题,还带了一大堆的卷子和题目让他做,不过最后临走的时候总是以明目张胆的调戏总结。
齐桓有苦难言,也不敢给爸妈说自己被这个变态孩子给盯上了,结果天天神经衰弱。最后不知道是吴哲高压政策起了作用还是老天垂怜,齐桓超常发挥,考上市里这个还不错的高中。也是寄宿制,还没电话。
所以,齐桓和吴哲失散了。
所以,当齐桓知道吴哲竟然选择复读的时候直接冲去了吴哲家。
一进门就看到吴哲高高兴兴的吹着空调、打着游戏。齐桓一把揪起他领子,把他从地上提溜起来:“你的分都能进重点大学了,你还复读什么?!跟我抢名额啊?!”
吴哲笑嘻嘻慢悠悠的拖着声音说:“齐桓哥哥~~”
齐桓一阵恶寒,松手。
吴哲整整领子,说:“我还没决定考哪个大学,再说我年纪小,中学吃了那么多苦头,大学想先缓缓。”
齐桓不知道说什么好。
吴哲微笑:“再说齐桓哥哥要是你考的大学不在我附近的话难道我要退学再考吗?”
齐桓眼前一黑,忽然觉得前途无比黑暗。
接下来的一年,吴哲被父母送去了农村学习,没有电话,两人彻底失散了。
报志愿前的头个三天,吴哲找了个机会偷偷溜回城,趁齐桓不在的时候去了一趟齐桓家,明为关心齐桓哥哥报的哪个大学,实际上……实际上就是去打听齐桓报了哪个大学。
吴哲已经打算好了,齐桓考哪里,他就考哪里……附近的好大学。不过这个附近也是附近的有限。以吴哲的个性和骄傲,那是非名牌大学不去的。所以吴哲的打算是:要是齐桓去了北方的学校,他就去北大;要是齐桓去了南方,他就去复旦。而且齐桓学什么他就学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算齐桓要学护士他都忍了!大不了去学医!不就是可能去妇科实习,没什么了不起,见多了就习惯了!!吴小哲同学壮志熊熊!
结果没想到齐桓父母轻轻一声叹息:这孩子,不知道一天到晚想什么,说什么都不上大学,非得去当兵!已经打包走了。‘地点保密’。齐桓妈妈拉着吴哲的手絮絮叨叨:“你说你说,他去一个新兵蛋子,知道什么?有什么好保密的?”
这次终于轮到吴哲差点吐血!
好!齐桓!你好样的!
有鉴于吴哲同学从小的天才行为,他吐血的时候从来不会只他一个人吐,必然拉一堆人来同吐。
特别是他从小一直倾慕有佳的齐桓。
齐桓算着吴哲差不多报完志愿了才往家打了个电话,自然先是挨父母大人一顿训和关心,然后齐桓装作聊家常一样说了句:“小哲报哪里了?清华还是北大?”
齐桓妈妈说:“还说呢,你哥儿俩是不是商量好了?小哲死活非得报军校。倒是专业挺好,出来拿英语军事双学位,将来也是在军队的了……工作倒是稳定……”
齐桓吐血。
吐完了赶紧说:“妈,我训练地你可别告诉小哲,我、我怕他分心……”
齐桓妈妈气得好笑:“我告诉小哲什么啊?你连我都没告诉。再说了,人家小哲小时候粘你,上了大学了班里女同学还顾不过来呢谁还去理你啊。”
在军校里吴小哲再次发挥神童功能,军事外语双学士学位不够,再顺手读个光电硕士,齐桓,不管你是文是理从文从武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吴同学在他的毕业典礼上笑得众人退避三尺。
只是有件事情让他很郁闷,就是军校毕业生还是以国家需要为主,即使是吴哲这样的高材生也是不能自由选择服役部队的。
吴哲在海军吃苦耐劳,他相信,等他有了能力,打听个小兵去向顺便走走关系把小兵往自己身边调调就是轻而易举的了。
吴哲二十三岁的时候,肩章换成了两毛一,闪闪发光的年轻校官,这一年有个自称铁路的人来到了他们部队。挖人。
吴哲很是犹豫了半天。进特种部队不在他的人生计划之列,衡量再三,吴小哲小朋友最终觉得,有这样的特种兵经历听起来很酷,所以,不如,去看看吧。
所以,所以,所以当齐桓和铁路带回来的南瓜见面的时候,两人很默契的同时望天然后对望。不过望的内容不太一样就是了。
吴哲想:老天都怜悯我了!齐桓,这次真的不管我的事~
齐桓想:天要亡我!吴哲你个、你个、你你你~~~
齐桓‘你’了半天一句都想不起来,青着脸冲铁路大队长敬了个礼,转身板着脸装作不认识一样把吴南瓜踹进宿舍,把吴小哲无声控诉的眼神甩在门后,然后直冲到袁朗屋里冲袁朗拍桌子:“这批南瓜我不训!!”
“理由。”袁朗放下杯子,诧异的看着竟然会抽风的齐桓。
齐桓深吸气,理由?什么理由?总不能说这批南瓜里有只心理变态从小就把乐趣建立在他的痛苦上的吧?!“我的性格与教官要求的性格差别太大!”
“可是你的脸很合适,而且训练计划是我订,你只要照做就行。”
“……”
“没正当理由,驳回!去吧。”袁朗懒洋洋的摇摇手。
“……是!”齐桓脸绿一阵黑一阵,最终还是军人以服从为天职了。
齐桓关上门后,袁朗摸摸下巴,抄起旁边的南瓜档案,仔细看了看,然后嘿嘿的笑了起来。
“事情变得,……有趣了。嘿嘿。”
宁听鬼哭,不听‘狼’笑啊!!
齐桓同志,自求多福吧!
齐桓觉得自己大概是A大队成立以来最憋气的教官,尽管表面是他在耀武扬威,但如同过去的二十三年一样,心理占上风的永远是吴哲,当然这与他童年的阴影以及目前的妖孽队长和许地狱不无关系。
齐桓看着吴哲跑到吐,不自觉的上前两步,然后袁朗队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齐桓啊……别迷信什么老兵……”
齐桓连忙收住脚步,打着哈哈接着不知所云的话,根本不敢回头看队长。
许三多亮着大白牙说:“我们有个吴哲,可能说了,要不你……”
齐桓心里吐了好几口血,没人比我更知道他能说!和他一个宿舍我还不得让他吃了!纸老虎齐桓吼叫:“那个娘们唧唧的,找茬我干死他!”
当然,后来的事实证明,真的那个什么什么的时候,齐桓哥哥还是很温柔滴,不过这都是以后以后以后的事情了。
训练受伤是天天有的事情,吴哲爬过铁丝网,额头上的红线如蚯蚓滑下,激起了齐桓脑海深处悲惨童年的记忆。齐桓打了个冷战,转头看队长对着没卡的手机哈哈笑得煞有介事。
后来评估的时候,齐桓听到袁朗那句:“我喜欢他。”的时候,心里咚咚跳了两下,迅速在心里比拟了一下他自己与队长的实力,结论是“不可战胜”。一瞬间,齐桓寄希望于队长您老人家可千万别太前卫了啊。胡思乱想了半天,转身在心里抽了自己两个嘴巴,这都胡思乱想什么呢,要是队长能接管了吴哲这天下可一下子少了俩祸害。
天不从人愿,队长显然比较喜欢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传统生活。
所以吴小哲仍然逍遥天网之外,有事没事在心理上祸害一下齐桓。
一次任务时,天下着很大的雨,齐桓悲哀的发现,当他看到爬在他前面地上的吴哲全贴在身上的衣服勾勒出的腰线的时候,他也只好死死的爬在地上免得反应被别人看见。
齐桓郁闷的没边没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