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肯说，你们未必肯信，”坐在巷尾茶铺，端起蓝花的瓷碗喝了口茶，接着评书的话讲下去，
“东城坚壁清野七日，待那一夜万里长风，白雾横江，千帆竞发，顺流而下。子时城门大开，百万雄兵，皆是墨甲黑马，满地清霜，恍若乌云踏雪。”
展开手里折扇，绘的是十里长安，兀自叹息。“遥想青梅煮酒，谈笑阴谋；燕然未勒，马乱兵荒；几度夜半月残，北斗天狼？飞扬恣睢，拔剑长歌；时危久峙，乱世功彰！朔风扬，风中漫蒹葭。论峥嵘江山，多少浮世纷争乱，多少倾山凌云志，多少四海升平愿……又多少英雄豪杰，沙场几番血染，这一战，皆归了尘土去。”
饮一口淡茶，屈指击节而吟，“曲未完，歌醉欢，千金裂帛作笑谈。浮云散，意珊阑，将军战袍染血干。”
半生春秋大梦，恍然惊醒，顿觉高堂明镜寒，整理衣襟，起身敛容，“看罢，说了你们不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