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至中天。 两人如多年前一般,一人卧于桃树间,一人立于桃树上,举觞邀月共饮。 “折辉,过了今夜,这孤岛将再次消失于所有人眼前,你这逍遥天地间的妖君,可愿在此伴我五百年?” “哈哈……莫说五百年,就是五千年,五万年,本君亦是愿的!只是,此后你需年年酿十坛好酒与我!” “这又有何难?” 两人相视而笑,碰杯饮尽杯中缠梦。笑声停歇,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良久,止酌涩然问道: “……告诉我,怎样……才能醉一场?” “哈哈~你要等着山开满桃花儿,盛露一杯,能喝得百日醉;等稚儿变了耄耋老翁,煮酒一壶,能喝得千日醉。” “那若我要长醉不醒呢?” “那就待隔世,你偶遇我埋骨之地,独饮一坛,就能喝得长醉不醒。” “折辉……难道,以你几万年的功力,都渡不过这一关?” 折辉垂眸,看着杯中一朵桃花泛起的涟漪,久久不语。 止酌狠饮下杯中物,绝望问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止酌……还记得你曾说过,你愿让我度成魔吗?”折辉忽而仰头问。 止酌跃下树巅,缓缓落在他身旁,道:“记得!我还说过,只要有你妖君折辉在,成仙或者堕魔于我无异!” “那么,”折辉望进他的眼底,道,“我要告诉你,我,亦愿让你度成仙!” “折辉?” “止酌,来世,你度我可愿?”折辉靠上止酌的肩头,问道。 “自是愿的……”看着渐渐失去血色的容颜,止酌禁不住揽住他的肩,妄想就此留住他。 折辉缓缓合上紫眸,将酒杯递给止酌,缓声道:“那么……就将这杯酒中桃花埋于此地灵气最盛之处吧。止酌,我……终是舍不得你……就让你……度我成仙吧……只是,不知何时……方可重逢……” 声渐歇,身渐淡,终是散成点点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