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那么久,在我心里却依然有着她的影子。那个为爱选择魂飞魄散的女子——碧瑶。
“我摘了这花,便是这花的福气,被我闻它的香味,更是这花三世修得的缘分。你一个这样的俗人,又怎么会知道?”
是客栈里的初识,少女略带惊讶的笑声羞红了他的脸。碧瑶的笑,像她手腕的合欢铃,永远那么清脆,永远那么干净。碧瑶的爱,像她手中的伤心花,清灵中透着半许相思,半许哀怨,半许忧愁,半许神伤。直到她死的那一刻,合欢铃还是那么清脆,只是手中的花,随风飞舞,化作漫天花雨落满了青云山。
“不是的,我没有受苦。你不知道,这世上真正苦的,都是在人的心里……”
是雨夜里宁可让自己湿透也要悄悄为他遮风挡雨的她。碧瑶明知正邪不两立,她的到来可能会引来那些所谓的“正道君子”,使她死无葬身之地。但她依然悄悄上了青云山,为他在雨中撑起伞,默默陪在他身边。她本是鬼王宗宗主的女儿,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现在却为了他独自上山,陪他一起受罚。风声雨声呼啸而过,唯有那雨中的一抹碧色,风雨中的一丝幽香依然坚定。
“就算全天下的珍宝都放在我眼前,也比不上你为我擦拭竹子的这只袖子。”
是黑节竹上,静静也默默传递温暖的那个拥抱。从客栈的初识到滴血洞里的相依为命,再到狐妖洞里的生死相护,他们已经走进对方心里。碧瑶明白,自己是别人口中的妖女,他是正道青云门派的弟子,自己不会受到多大的伤害,但对于他,那将是生命的威胁,自己便这样悄悄地、用心爱他便好了。
“当初在小池镇外的那个树林里,你曾经在满月之夜看过一口古井,我想知道,你在古井里面,看到了什么?”
是满月井中,那个隐隐约约难以琢磨的绿色倩影。碧瑶知道他爱自己,却总是问他,希望得到他肯定的回答。每次问起这个问题,她俏皮的声音里总会透出一丝丝好奇与迫切,可是他的回答总是模糊不清。他不敢确定,他不敢正视,因为正邪不两立。直到她死后,他凝望着青石板上的碧瑶的尸体才说出那句碧瑶期待已久的话:“我在那口古井之中,看到的人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