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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白】冤家路不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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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狭路相逢论坛,原作者:N4811


1楼2014-02-16 22:20回复

    一脚被踢进部队,甘小宁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老爸是这么的英明伟大。从新兵连到钢七连,甘小宁很满足,作为C集团军T师702团钢七连第四千九百三十七名士兵,每天听着连长高城公开的私房话,看着班长史今温柔的笑脸,甘小宁也跟所有人一样,给自己树立一到遥不可及的目标,然后把自己嗖的一声扔过去,这日子过得,太得劲了。
    找到组织的感觉真幸福啊,甘小宁常常叼着馒头想,以前自己玩儿的那都叫啥玩意儿啊,彪乎乎的。七连训练苦,每天二两土,甘小宁天天跟战友们飚着劲儿的刻苦训练,闲着的时候就和大家轮流去给战车保养维修,那辆207是大家的宝贝,三班的荣誉里它功劳不小。
    就这样,本着“上车多吃土,下车多吃饭”的根本原则,甘小宁的日子过得充实无比。


    2楼2014-02-16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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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评书里常常是这么开讲的,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就过了大半年。
      这一天,班长史今领来一个新分下来的新兵蛋子,那人跟在在史今身后,背着行李,笑眉笑眼的,带着新兵特有的稚嫩和羞涩。
      这个妹妹我好像在哪见过,看着那人,甘小宁忽然就贾宝玉上身了,脑子里莫名其妙的就冒出了这句是个中国人就会背的经典台词,吓得他差点想抽自己一嘴巴。
      史今冲那新兵一点头,说你也介绍一下自己。
      新兵敬个礼说是,我叫白铁军,是从唐山来的。一口浓重的地方口音,让人听着就想乐。
      唐山?白铁军?这声音?这长相?甘小宁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
      我靠,不会这么巧吧?我可不见过嘛,老天保佑,福至心灵。甘小宁一拍大腿,这,这,这不会就是小时候在老家碰见过的白铁军吧?后来还害得自己挨了一顿好打。
      后来班长和新兵又说了啥,甘小宁一句没进耳朵,他盯着一直咧着嘴傻笑的白铁军,到底是不是啊?那可是个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鼻涕包。咋的?这些年不见,这小子转性了?
      就在甘小宁愣神的功夫,史今带头鼓起了掌,大家跟着表示热烈欢迎,史今说白铁军你睡甘小宁下铺吧,就是现在抱着枕头发呆那个。
      听到自己的名字,甘小宁神游回地球,我?是我吗?我年纪轻轻活蹦乱跳的大小伙子不可能现在就未老先衰耳背幻听吧?
      史今莞尔一笑,倾国倾城,没错,就是你,你帮我带着点他。
      甘小宁二话不说抱着铺盖往上铺一摔,倒翻上床,冲白铁军一招手,赶紧着,整理内务。
      史今拍拍白铁军的肩膀说去吧,然后跟着过去铺床,两人折腾半天。甘小宁已经忙完自己的坐着休息,从上铺垂下两条长腿,一荡一荡的晃悠。
      史今铺好床单,一把抓住甘小宁的脚腕,说你就不能消停呆会儿,没事儿干擦车去。
      哎呦,班长,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感受着脚脖子上的突来的那股浑厚的劲道,甘小宁弯腰探下头急忙告饶。
      人来疯。史今松手。
      白铁军看着他俩嘻嘻的笑。
      傻乐什么,甘小宁一枕头扔下去,说,怎么着?不记得我了?要不要我给大家宣传下你的英雄事迹?
      白铁军一脸茫然。
      放心吧,这里都是光荣的人民解放军,没有人贩子,甘小宁利落的从上铺跳下来,想,仔细想,想不出来不许吃饭。然后他盗用版权对着前一秒笑得见牙不见眼现在开始傻眼的白铁军笑得见牙不见眼,说你奏认命吧,你可还欠我好多糖葫芦哪!我的鼻涕包勤务兵同志。


      3楼2014-02-16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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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回寝室午休,甘小宁躺在床上开始数落白铁军,你看看你,干啥啥不成,吃饭瞎逞能。
        真不知道你怎么从新兵连混到七连来的。
        白铁军不争辩也不生气,依旧一张笑嘻嘻的脸,那笑容像是长在脸上的。不到一周的时间,他已经彻底暴露了他奏是个垫底老末儿的事实,高城曾经指着他跟指导员洪兴国说,你看那个兵,那个兵,一塌糊涂。下回新兵咱自己训吧,宁可辛苦三个月,可是好兵能可劲挑儿。
        既然是不争的事实,就没必要在意。白铁军伸个懒腰。无所谓了。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甘小宁他还能光天化日下掐死他不成。
        甘小宁显然不吃这一套,探着头说你笑什么笑,再笑你就得去生产基地喂猪,草原上数耗子了。小时候你就跟林黛玉似的,动不动就哭一鼻子,现在脸皮练厚了,怎么还跟林黛玉似的,身子骨软的跟面条一样。
        都老黄历了,还提那干嘛。我奏不是当兵的材料,你看我这名字,就知道我命中注定跟钢七连八字不合啊。
        我就不信这个邪了,你是块滚刀肉,也得烂在七连这口锅里,你是块破铁皮,就得在七连这口炉里炼成钢。甘小宁开始往外喷火气。
        看着小阎王开始发威,白铁军只好战略性撤退保存实力,不再说话。只是暗自腹诽,老天爷你不带这么玩儿人的,我怎么又落他手里了啊。
        快走,去操场,我给你抻抻懒筋。甘小宁翻来覆去的跟烙饼似的也睡不着,从床上蹦下来。
        我去,我去。白铁军连忙表明态度,然后可怜兮兮的试探着问,我跟着班长练行不?
        你敢嫌弃我?甘小宁虎目圆睁着开始嚷嚷,我告诉你,现在轮不到你挑三拣四。班长哪有功夫管你?管你还不得被气死。
        史今确实没时间管白铁军,不久前高城就交待给他一项更重要的任务,从二连那里挖来一块儿好钢,让他帮着好好磨磨淬淬,打磨好了,那就是一把好刀。伍六一比白铁军晚来两天,各方面能力不错,就是话不多,总是沉默着,为人有点硬邦邦的,有时候白铁军想和他搭话,一看他那周身散发出的凛冽的封闭气场,也只好作罢。
        操场上,甘小宁直接从宝哥哥进化成宝哥哥他爹,押着白铁军在大太阳底下跑一万米。
        两个人,一个横眉冷目,一个嬉皮笑脸。
        一万米啊,白铁军一边跑一边想,班长那边儿春风化雨,润物无声,自己这边儿确是暴风骤雨,无情霹雳,只好在心里感叹,人比人气死人啊,这待遇咋就差距这么大呢。
        六圈下来,白铁军浑身是汗,停下来跟甘小宁商量,不行了,实在不行了,回去我跟你洗衣服,刷臭鞋,擦桌子拖地得了。
        稀的你呀,我自己没长手啊。七连不养懒骨头,三班不要卫生兵。甘小宁坐在草地上一如既往的瞪他。
        对待战友要像春天般温暖, 你咋像冬天一样残酷呢。
        就跟我愿意管你似的,你一来三班就成倒数了。留着力气跑步吧你,瞎嘞嘞什么。
        唉,为什么在我们这么和谐美好的社会主义国家还存在这么黑暗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呢?白铁军叹口气,只好扶着腰,迈着灌了铅似的腿,继续艰苦的长征。
        这真是,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啊。
        终于跑完了,白铁军一下子成了瘫痪青年,躺在训练场的跑道上,摆了个很艺术很拧巴的“大”字,大口的喘着粗气,要死的心都有了。
        起来,甘小宁踢他。
        半饷,白铁军才身残志坚,有气无力的争辩说,没劲了,真没劲了,起不来了。
        不要装死,不然我像拖死狗一样一直给你拖回去,你信不。
        瘫痪青年只好挣扎着自己爬起来,死死抓住甘小宁的衣角,跟很多年前一样。
        不远处,连长高城站在三楼隔着玻璃向外看着,表情很复杂,耐人寻味。


        4楼2014-02-16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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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三点,阳光刺眼。
          白铁军就那么望着他,湿漉漉雾蒙蒙的,带着水气。有那么一刻,甘小宁觉得自己仿佛穿越回了十多年前,看见那个在坐在树底下的满脸委屈的孩子。他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老白。小心翼翼的开口,柔的,暖的,不带一点硬的的和冷的东西。
          恩。简短的回答,简短到声音的主人像是刚刚恢复语言功能似的。
          哭出来吧。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只知道他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
          已经伤了,不大会了。平静,平静到声音里甚至听不到一丝波澜。
          心忽然就痛了。
          甘小宁以前很烦白铁军哭,甘小宁现在很想白铁军哭。
          给根烟吧。白铁军说。
          甘小宁赶紧找出来,那兜里装着的以前没收的烟,现在躺着桌子上,都潮了,湿了,跟哭过似的。
          没法抽了。甘小宁说。
          没关系。
          白铁军从那盒失去燃烧价值的烟里抽出一根,放在手里慢慢的摩挲着,神情黯然。
          不是山南的黄昏,一样让人想起旧事。不是讲故事的时间,只是有故事的人有讲故事的欲望。
          奏跟场梦似的。等你一觉醒了,就剩你一人儿了。白铁军说。
          得往前看,得尝试着习惯。没了谁都要活,还要活得高兴。白铁军说。
          其实有人管着挺好的,比一个人对着镜子笑好。白铁军说。
          然后沉默。长时间的沉默。
          父母,旅游,事故,溺水。八个字,四个词,白铁军说得沉重得跟咬着铁似的。
          时间静止。甘小宁从未见过这样的老白,白铁军,白铁皮,他的战友,睡在他下铺的兄弟,每天跟他朝夕相处,寝食同步,同甘共苦,可是他根本就不了解他。他从不知道白铁军那笑容背后竟然隐藏着这样的悲恸。孤单,寂寞,彷徨,无助,甘小宁难以想象他当时承受了怎样巨大的痛苦和压力,可是他竟然熬过来了。
          “绝情坑主白铁军呜呼于此”,“又呜呼于此”,甘小宁没法思考了,莫名其妙的,他脑子里晃来晃去的,全是靶坑写着的那一排排的粉笔字。那些字冲过来,杂乱无序。
          怎么扛过来的?甘小宁最后问。
          白铁军不再说话,只是轻轻的举起那根失去价值的烟。
          甘小宁也不再说话,再多的语言也是苍白的,没人能代替别人承受过去的苦难,他所能做的,就是伸手在白铁军肩膀上重重的拍一下,然后一把带进怀里,前所未有的用力。
          白铁军顺从的靠上去,只觉得满心的踏实,异常的温暖。
          这次总算救了一个对吧,所以,我很高兴。白铁军说。坚定的嘴角。他闭着眼睛,恢复了固有的笑脸。
          没人回答他,只是被抱得更紧。
          有些话白铁军留在心里没有说。
          很多很多年以前,那个人告诉他的话他一直没忘记。
          不能哭,只能笑。
          英雄流血,不流泪。


          8楼2014-02-16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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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爸的生日礼物是一个千里之外的长途电话,成功收获了甘小宁的老爸颤音一声,外加他战友的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如日之升如月之恒的生日祝福,暖乎乎带着唐山味儿的。弄得甘爸还涌动了一小下,满是儿子长大了知道孝顺了的欣慰。
            那个时候连长高城正对着来感谢的地方群众,笑得既神秘又谦虚,一脸我们家孩子当然好了的得意。团报表扬,之后那几天他看甘小宁和白铁军的眼神,就跟他俩是七连的吉祥物似的,看得俩吉祥物毛骨悚然如芒在背撒腿就跑,留下高城兀自跺脚,小兔崽子,糖都不要了。
            进了七连的人就长得出七连的骨头,哪怕只是软骨。
            甘小宁对白铁军还是抬腿就踢举手就打,不过白铁军早就习惯这种生存模式,甘小宁他奏是个是纸老虎,忍过三板斧,幸福非你莫属。现在他已经算是半个解放区的人民了,禁烟令解除,想蹭谁的就蹭谁的,想抽几根儿就抽几根儿,天是晴朗的天,人民好喜欢。
            有些事情永远不会再有人提起,他们有共同的秘密,他们有完美的默契。
            生活如常,一切照旧。
            年少轻狂,幸福时光。
            然而日子就是昼夜更替,人生就是悲喜交加。当兵最怕一件事到底还是发生了,人来了,人又走了。
            许三多来了,晃着那一口大白牙,从孬兵到兵王,害得绝情坑主空欢喜一场。
            班长史今走了,走得所有人心都伤了,他已经在每个人的心里都种上了花了。
            有人哭得惊天动地泣壮山河,有人只是沉默无言临窗呆望。甘小宁忽然明白自己在之前的演习为什么莫名其妙的跟白铁军发脾气,抽了人生中的第一根烟,虽然当时他就强迫自己否定了那种预感,那种没来由的憋屈和对将来的未知的恐惧。
            马小帅来了,带着红肩章,一脸的热情和稚气,一双笑眼跟白铁军兄弟似的。
            白铁军,白铁军要走了。
            早就知道只是早晚的问题,早就做好了足够的心里准备,可是当白铁军苦着脸说着咋就这么快蹲下去的时候,甘小宁什么都忘了噌的一下就窜过去了,死死的抱过去,熟练顺手极了,就跟已经抱过千遍万遍似的。
            喝酒,喝酒。喝得日月无光风云变幻。陪君醉笑三万场,不诉离殇。
            阿甘啊,我走了你可别偷着哭啊。
            呸,哭得那是你。
            我哭着来的,我得笑着走。
            临别遗言,赶紧说。
            我保证写信。
            还有呢。
            我保证打电话。
            还有呢。
            我保证寄好吃的。
            还有呢。
            还有什么。
            走之前呢。
            我去刷鞋。
            滚,你把鞋刷子给我留下。
            那都秃噜毛了,买个新的吧。
            我就要这个。
            好,给你,然后我能放心的滚了吧。
            滚吧。
            喝得太明白,睡得太清醒。一宿无言。
            白铁军终于笑着走了,箱子里装着别人硬塞进的毯子,都撑得鼓了。甘小宁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不听不看。
            班代说过,抽烟不好,抽烟没意义。
            班长说过,天南海北就是一抬腿的距离。
            甘小宁不抽烟,甘小宁跟伍六一要了一根烟,点着了,插土里,看着。然后甘小宁就去跑一万米,两万米,或者谁也不知道的几万米。跑得累了,就躺在训练场上摆一个很艺术很拧巴的“大”字,看着早就燃尽成灰的那根烟发呆。
            没劲了,真没劲了,起不来了。
            那就躺着,躺到能站起来。


            9楼2014-02-16 2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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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连长去团报悲壮的打架,跟着连长在雨中杀向靶场全力射击,跟着连长吼完钢铁的意志钢铁汉,显示完最后的骨气和尊严,钢七连第四千九百三十七名士兵也不得不走了,甘小宁跟白铁军一样,利落得给高城敬了个庄严的军礼,他想跟老白似的,笑着离开,可是上了卡车转了脸就止不住的流眼泪,擦都擦不完。
              钢七连就是个人,他就站在这儿,比那房子还高,比那树还高,伤痕累累从来都不倒。
              七连没了,可是七连永在。
              七连的人到哪儿都是尖子。
              在新连队,心心念念的还是老七连。
              白铁军来信说我开了个小公司,正在一声霹雳一把剑的努力,以前绝情坑主那是怀才不遇。白铁军说你这人虽然心肠好,可是脾气太急,没我看着你自己注点儿意。甘小宁回信说你别得瑟,以为我逮不着你了,你丫要是出息了,可别忘了还债,你可还欠我好多东西呢。
              白铁军奏是甘小宁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飘得再高,离得再远,迟早还得回归祖国的怀抱。
              老A选拔,甘小宁他们被师侦营和死老A撵得满上跑,饿得半死,甘小宁心里惦记的还是白铁军,宁可战死,不能饿死啊。甘小宁不想拖后腿,甘小宁吃不下老鼠肉,取水的时候他自动殿后,临死之前毙掉车上的老A一名,够本儿了。抱着面包,啃着烤羊,甘小宁说,还是得跟着连长啊,跟着连长整个心都踏实。
              甘小宁和马小帅一起去医院看望伍六一,他的韧带断了,倔强的非要复员。于是钢七连第五千根很硬很硬的小骨头哭得梨花带雨。于是甘小宁默默的陪着伍六一抽了自己平生第二根烟。甘小宁觉得自己有点儿能理解他,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他要去找他那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去了。末了,伍六一说你们俩到连长那好好干,别给咱七连三班丢脸。
              钢七连下属侦察营,多牛啊,飙着劲儿的干吧,提起来谁不知道,甘小宁,马小帅,那奏是高副营长的哼哈二将,左膀右臂。
              白铁军来信了。信上说他开得那家小公司,现在已经进入正轨了,效益还不错。另外附赠他本人珍藏限量版玉照一张,坐在办公室里,扬着嘴角眯着眼,那样子,活脱脱就是一只招财猫。甘小宁给贴在自己柜子里了,没事儿的时候就看看。
              白铁军来电话了,抱着电话在那头笑得傻乎乎的也说不出什么话,于是电话就被人抢过去说,报告首长,我们经理连吃个饭都天天跟我们抢,把我们都饿瘦了,他自己倒胖了。甘小宁就哈哈大笑说继续监督,好好努力,等我休假的时候过去跟你们一块儿抢。
              白铁军寄包裹来了。一堆一堆全是吃的,甘小宁左一包右一包的往回抱,羡煞不知多少人。马小帅碰见了抢过一包就跑,老白寄的也有我们的份儿,你怎么能一个人独吞呢。甘小宁就在后面追,高城站在楼上看见了,就打开窗户隔着老远喊,你们两个孬兵,有大白兔没?日子就跟回到七连似的。
              甘小宁爱上写信了,写得工整无比,小时候写大字那点儿童子功全拿出来了,就是口气一如既往的严厉,白铁军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健健康康白白胖胖的,少一根汗毛,我就冲过去劈了你。
              甘小宁爱上刷鞋了,刷得兴高采烈的。不知道放了多少洗衣粉,弄得慢池子都是白色的泡泡。马小帅趁机浑水摸鱼把自己的臭鞋也放进去,甘小宁也不在意,抽个冷子就劈手抹上去,留下马小帅满头泡泡呆站着跟海绵宝宝似的。
              有意义就是好好活,好好活就是有意义。甘小宁天天活得倍儿有意义。剩下的事就是掰着手指头攒假期。
              要说真是天随人愿,不用甘小宁自己浪费心力了,假自己就来了,就是来的太意外太突然太让人不乐意了。高城说,X市第二医院,306,票已经给你订好了,老白跟着司机去接货,路滑,车翻了,重伤……
              甘小宁脑子嗡的一声就乱了,下一秒嗷的一声就奔出去了,高副营长伸手一捞愣是没捞着。
              甘小宁一路心急火燎的赶去医院,心说我这天天耍枪弄弹的毫发无损,你在地方安定和谐的竟然敢给我弄成重伤,看见了掐不死你。等他风尘仆仆的奔到306门口,忽然停下来不敢开门了,稳了稳心推门,就看见床上躺着一个包得严严实实跟个粽子似的的人,这心再稳也稳不住了,扑过去就喊,你还欠我一条命,你还答应给我刷一辈子鞋,你还欠我好多糖葫芦,你要是活不过来……
              立刻有一群小护士冲进来,我们这是贵宾病房,你跟这儿瞎嚷嚷什么啊?赶紧出去,出了事谁负责。
              甘小宁回过头,眼睛都红了,浑身散发着逆我者死的恐怖气息。小护士立刻噤声,甘小宁根本没时间搭理她们,他看见门口傻站着那个人,胳膊上挂着绷带,身上围块儿毯子,跟裙子似的,打扮说不出的诡异。
              司机是严重点儿,我裹着毯子在副驾驶睡着了,没事,真的,奏是胳膊擦破点皮。白铁军战战兢兢的解释。甘小宁不说话,盯着他,慢慢挪过来,一步重似一步。
              白铁军心想完了,完了,这回死定了,早说不让打电话了,手底下那帮人该扣奖金扣工资了。
              太好了。甘小宁说,一把就把白铁军箍进怀里。严丝合缝,毫无罅隙。现在他们和平统一不可分割了。
              那群小护士呆了,一个个憋啊憋得脸都红了,表情扭曲,就差人手举一个小旗儿,上面写着两个粉红的大字,好萌。
              白铁军楞了,一双笑眼睁得前所未有空前绝后的大。
              甘小宁微微一笑,做了他这辈子最想做的一件事,蛮横的将嘴唇堵上去。完全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唔……忽然就被人肉袭击了,白铁军想抗议也来不及了,哎呀,周围还有人啊。哎呀,胳膊压得好疼。哎呀,算了,随他去吧。
              白铁军完全不想抗议了,在他彻底丧失思考的理智前脑子里想的只是,甘小宁那一笑真好看啊,灿若春花。
              痛并快乐着,这奏是人生啊。


              10楼2014-02-16 2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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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ND~


                11楼2014-02-16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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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END了~


                  14楼2014-02-16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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