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迁至山村野渡,立有稚童嚎哭,村民路人莫不惊惶四散,返其室闭户栓窗,但见一黑影盘旋不去。
如此以往,远近皆知此地有一巨禽,白首无冠而身披黄褐, 双翅共展有若蓬盖。曾有一长衫鹤发者见之高曰:“兀鹫!”众人方之其名。
斗转星移,白驹过隙。
逢年久旱,方圆百里寸草不生,枯骨满布,遂以饿殍为食,未有饥,愈难餍。常置身数丈之外仍有恶臭可闻。
臭若其名远扬。
一日,有一男一女二者御剑而来,翩然若谪仙。
女子乃见兀鹫,喜不自胜:“三弟,此禽即是,速速动手!”
男子疑道:“阿姊,此鸟生得如此丑陋,青菱姑娘何许人也,怎会喜之?你莫欺我。”
“三弟何出此言,我二人同胞姐弟,阿姊欺你可有半分好处?实是我那青菱师妹不喜凡物,唯有此怪鹫方可得她所好。”
“…好处?徽之师兄不是……也罢,我这就再信阿姊一次。”
言尽,男子掷出一物,于空中虚点。
刹那间,似有千万人声呓语嘈然,又如古刹晨钟悠长,袅袅余音回环,响彻在那兀鹫脑中。
鸿蒙已破,混沌初开。
原来,原来……!
兀鹫骤起长鸣,其音如厉鬼嘶吼,内蕴伤情,闻者愀然。
忽有狂风大作,振翅欲飞。
然而那男子未有丝毫动容,手下未停再抛出一索,将之紧缚,遂又一咒禁其哀声。
男子自言自语道:“羽毛禽兽,但既然是要给青菱姑娘做灵宠,还是开了灵智的好。”
复而双手轻轻一提,兀鹫目龇尽裂,只觉一股大力袭来,避无可避,再不能动弹半分。
已知年月,又锢于灵兽牌中不见天日,何异不知?
初晓天地,才通阴阳,奈何却作他人玩物,怎会甘心……怎能甘心!
血气翻涌,几番欲破灵兽牌而走,终是不得。冥冥中隐约可闻声声低吟,正欲再听,却又全无。
不知多久,眼前骤变。
四下私语,原来已是贺寿之时。
被从灵兽牌中招出,立刻便有数十道目光停驻。或惊疑不定或厌恶万分或嘲讽不屑……
早知如此。
心下冷笑,阖目不再去看。
“青菱,此鹫为我特赴十万大山所擒,听闻你……”
傻子。
“住口!青菱姑娘平日待你不薄,何故如此戏弄于她!”
“……这,阿姊说你会喜欢,所以我才……青菱!”
傻子。
“一派胡言!不过一羽毛禽兽,怎堪入眼,何况此鹫一身恶臭不知食过多少死尸,品相丑陋无比,怎么配得上青菱姑娘!依我之见……还是这琅台白鹤更衬青菱姑娘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