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静……”
……
曾经以为,深夜的医院走廊里,一定是空荡荡的。安静的白炽灯洒不到角落,照在光洁的瓷砖上,像是每个承受着病痛而无眠的人虚无的幻境。
但事实上,凌晨十二点的医院依旧热闹非凡。看来灿成的那句话说对了——凡是和求生有关的生意,从来都不会冷清。
尤其是急诊观察室。
因为观察室里的人太多,所以护士不得不严格地要求每个病人的家属只能留一个。我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脚步匆匆却有条不紊的医生和护士们,心里一直在默默地想——我以后,也会变成他们中的一份子吗?
如果我现在,能像他们一样,挽救我喜欢的人的生命,就好了。
半个多小时后,孝敏从观察室出来,转身看到了正在发呆的我。
“她没事了。”孝敏在我旁边的位置坐下,轻轻地拍了下我的肩膀。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地和孝敏接触,对于她的印象,我总是停留在恩静口中颇具调侃意味的“妩媚天后”。今天这么一看,尽管是接到我的电话后,从吃饭的地方一路开着车风风火火过来的,但是无论是妆容打扮还是言谈举止,举手投足之间都拿捏得当,的确算得上是个外貌和心思都十分精致的美女。
“那就好。”我松了一口气,礼貌地对她笑了笑,然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回头瞟了瞟观察室的大门。
紧闭着的大门似乎密不透风,我的目光却始终舍不得移开。
“今天真是谢谢你,”孝敏一眼就看出了我面对生人时不知怎么开口的尴尬,主动说道,“要不是你,恩静……医生说幸亏送来的及时。”孝敏说着叹了口气,“刚才你到她家的时候吓到了吧?”
“还好。”我嘴上虽然这样回答着,但脑海中却浮现出恩静倒在客厅的地板上痛苦的样子,一时间心口像是冷不防被什么东西狠狠地一击,说不出的疼。
“她这是哮喘?”
“是的,过敏性哮喘。”孝敏用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波浪卷发,眼神没有焦距地望着前面,“好多年没犯过了……不过我早该想到,她最近是会犯一次的。”
“是啊,最近正是换季。”我自以为明白地接着话,却发现脑子里搜索“哮喘”这俩字的结果寥寥无几,“她这种,能根治吗?”
“不能。”孝敏茫然地摇了摇头,“从我认识她开始就这样了,没办法完全治好。不犯的时候就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可一旦接触过敏源或者感冒发烧什么的,就立马会转到这上面来。”
说到这里,孝敏忽然有些哽咽了,“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照顾好她。我怎么就让她一个人住了呢?就算是她不同意我陪她一起住,我也该使劲缠着她的,她一向最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