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一下子愣住了,没想我的第一个念头居然不是冲出去找,也不是惊讶,而是满满的奇怪和平静。
为什么呢,为什么还要去找张启山?既然没有完成他最初的任务,为什么不一走了之,以他的能力,随便下几个斗,然后跑到国外去逍遥一世也是未尝不可的,为什么偏偏要留下,而且还去找张启山?这就是传说中的自投罗网,不作死就不会死吗?但是再想想,逃避并不是他的风格,反而更像我的……
但是,直接去找张启山未免太冒失了点,同样也不像他的风格啊?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因为放心不下我吗?不,吴邪,别再自作多情了,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了,你还在祈求他能为你付出什么吗?也许这也是我留不住他的原因所在了吧,他这个人……本来就是多变的,不被条条框框所束缚的。
我脸上的表情想必在这思考的这短短几秒里变化了很多次,以至于三叔一改他往日的严肃,一脸奇怪的看着我。
“大侄子,怎么了?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问?有什么可问的呢……”这句本来应该玩味的话,从此时我的嘴里说出来到有些失落的感觉,难道这才是我真正想表达的意思吗?
“哎……有些事情,你越不想知道就会陷得越深,还有些事情,你就算想要知道也不会有人告诉你,你还是会越陷越深。大侄子,现在你的处境就在这两者之间,既没有人告诉你,你也会深陷泥潭。去找他吧,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样放手到底是对,还是不对,但是决定要做的事情就绝不应该拖延。”
“位置在哪?”其实三叔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所谓的没有人告诉我就是他不想告诉我;而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则是要提醒我这趟去恐怕是要到鬼门关走一遭;那最后一句话,我的心里也明白,刚刚的问话不是白问的,终究是要我付诸行动的,三叔好不容易接受了我们,我是不是应该领情呢?
“张启山在杭州的盘口,你去过的,潘子和我的手下会和你一起去,大概几十人。”
我去过?好吧,貌似是去过,不过是在三年以前了,虽然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是还不至于找不到,这老狐狸,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地址,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算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终于发现这些有的没的的事情是不能,也不需要花费时间去想的,你越想就越晕,那只能让你的头脑更不清醒而已,所以我干脆什么都不想,时间到了,一切都会浮出水面的。
但是,潘子和他的手下也要去吗?虽说可能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吧,但是有至于要那么多人吗?三叔手底下的人我是知道的,虽然没有潘子那么疯狂,但过得也都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一个个的都是亡命之徒,为什么……
“不用了,我一个人去。”
“大侄子……”
“我又不是去打架的,不出言不敬的情况下,也不会发生什么。”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我,真是搞笑了,要不是三叔后来的行动,恐怕我现在也不能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回忆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了。
“但是,你要……”
“我想我已经想清楚了,三叔……谢谢你……”
“你!罢了,罢了……你去吧。”
看着三叔脸上的表情由不悦变成淡淡的忧伤,我的心也不由得往下一沉,三叔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露出任何的疲惫和难过,就连一个细微的表情、动作都完全没有过。但是现在却毫不掩饰的表现出来,在别人看来也许这是一反常态的举动,但是谁又知道这也许是这个外表强势的人的真实内心呢?戴在脸上的面具尚可摘下,但若面具真的戴到了心上,怕是永远都拆不下来了罢……
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在这里感伤三叔的过去了,当务之急就是赶快找到闷油瓶,告诉他别再这么任性下去了,但是……真的是他任性吗?
心里的念头乱七八糟的一大团,不管是采取哪一个都没有办法捋清思绪,按照几年前的记忆座上这看似一去不复返的公交车,若真能一去不返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吧。
坐在车上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头脑,心随着车的颠簸而七上八下,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急躁和担心涌上心头,左眼的眼角不自觉的跳动起来,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这种不好的感觉一直围绕着我,让我不得不去想象闷油瓶在张启山面前的样子,他现在在做什么?他还记得我吗?
忐忑不安的下了车,陌生却又熟悉的街道呈现在眼前,本来想要在街道上平复一下心情的我脚却不听使唤的向前走,就像是有谁在召唤我,又像是要错过什么地越走越快,我这是怎么了啊……
走这一路,我的脑子也没停下,不停地控制不住的措辞,生怕自己说错什么就会后悔一辈子,有些人啊,还真是见一次负一生,你却还要不停地去寻找,去迁就,当真是身心俱疲。
远远看见一幢高大的中国式建筑,这就是张启山的盘口了吧,真是宏伟啊,不愧是九门的大当家……拥有一切权利和金钱,却不懂得好好利用它们的大当家……
我深吸一口气,南方雨后特有的新鲜的空气充满我的肺部,让我觉得瞬间清醒了许多,这么好的空气……为什么吹不进那相比之下渺小的院子呢?
收拾好感慨和心情以后,我把嘴角微微翘起,尽量露出最纯良无害的表情,虽然这一切都让我觉得无比的恶心……
一切妥当,我走进了小院,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画满麒麟的雕花影壁,我的记忆一下子被拉回到初次见到闷油瓶的那天晚上,他的身上似乎也有一只麒麟呢,但是这两只麒麟给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果然,缺少人气儿的东西都是那么招人恨呢。
走过影壁墙,我看到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人坐在小院中间的贵妃椅上,眼睛里满是戏谑和嘲笑,没错,他就是张启山了,和几年前的样子一点都没变呢,只能让我产生厌恶的感觉,但我还是要强颜欢笑的面对他,真是恶心、做作。
“呦,小邪来啦,我正想着你呢,你说这杭州怪不怪,说曹操曹操到。”
“是啊,我也特别想念爷爷您呢。”
“是嘛,但是吴小三爷今天来不只是来看我的吧!”
瞬间,语气急转直下,气氛变得异常的冰冷,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再看张启山,他眼中的戏谑愈演愈烈,让我感到很不爽。
“爷爷,您能否直接告诉晚辈,张起灵在哪里?”
“哈,我就知道是因为这个,那个傻子神志不清的时候都在念叨着你呢!”
“什么……”
我的心情一下跌落到谷底,果然他还是下手了吗,什么叫神志不清,闷油瓶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别这么着急啊,我的儿子我怎么会不好好对待呢?”
What!?什么他的儿子?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我毫无意义地摇着头,仿佛要把这些不美好而且有些恐怖的记忆甩出去,并不是我词穷了,而是现在回想起那时候,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说的不好听点,就是吓傻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哦,他还没告诉你吗?哎,还真是不听话呢。”
“为什么……不是这样的……”我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已经不能控制的开始颤抖,我到底还是被他骗了,这是什么节奏,小爷我是专业被骗三十年吗?被三叔骗,被家里人骗,现在又被你骗!我的人生就是一场骗局吗!我在这里被你们骗的团团转,你们倒是乐得清闲自在啊,真他娘的好玩啊?火冒三丈的我完全忘记了张启山的话,什么神志不清带给我的愧疚,统统被愤怒取代。
“那么就让他自己和你慢慢说吧,来人,带走!还有……你们两个在一起,迟早会有一个把另一个害死的!哈哈哈!”
——————— T B C ———————
快要期中了,所以我想要快点完结这篇文章,那么就意味着清明这三天,我每天都要更新一章,不过大家放心啦,质量不会缩水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