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以为王府的夜是最漫长的,纵使那会子的福晋不多,却总难免有那么几夜的独守空闺。可哪比得上如今呢?夜漫长得摸不着边缘,或是翻来覆去,或是侧躺着盯着看白芷忙碌的身影便也朦朦的昏睡了过去。]
“绾绾,绾绾 ..“
[ 隐约的几声呼唤,再是沿着这呼唤摸索着,忽见一羊肠石子小道,只觉眼熟,再沿着小道走着只见俩旁翠竹夹着路,另侧停摆着的那架再是熟悉不过的秋千,秋千一旁依旧是那位留着小胡须的中年大人。三俩步急得奔跑了过去,脚一瞪稳稳坐到了秋千上,由着他使上了劲的一遍遍将秋千推了出去,爽朗的笑声紧接着,郭府的小竹林顿时也活脱了起来。终归不过是梦,秋千慢慢停了下来,再一转头他却不见了,我急了,连忙跳下了秋千差点摔了一大跤,依旧不见他,我急哭了,从竹林这头跑到那头,又从那头折返了回来重复着每个角落张望着。早已是放大了声线哭喊着,自小唯有他哄得住爱哭闹的郭小格格,唯有盼着这哭声将他找着出来。]
[ 猛地一起身,放空了许久,垂落脸上泪痕带着隐隐凉意,这才信了方才的一切原来是场梦。手心突然温暖起来,别过头去我仔细瞧了一眼满脸焦急的白芷,忽然将身子转向对着她 ]
白芷,我跟你说 ……
[ 我一字一句极认真的向她复述了方才所梦的一切,时而笑时而哭。她不停的拿着帕子往我脸上轻轻擦着,这是她整个过程最频繁的动作。]
[ 白芷原是他身边的人,恰逢那年生老三老四那会难产,产婆估摸着虚张大了情况,后来素素告诉我,当时的王府忙成一团,他差些急着跑了进内屋,还是当时嫡福晋拼着劲儿才按住了他。便是他唤了白芷来到我跟前,当时她说了好些话,有些听懂了有些听不懂。再后来,孩纸终于平安生了下来,她便也留在了九重春色。]
我没有找到阿玛,我找了好久。
[说着我望了眼床塌的另一边,又望了窗外一眼,宫殿静的可怕,耳朵似是嗡嗡响着,一挥手拍了下身侧的软枕 ]
看,他也不见了!不见了!
[ 性子越发得上了来,又想起现如今的种种不自由,越发想起以前府里的日子,或是半夜睡不着只只身一人出了门,不过几步,便到了他书房,哪像如今,宫殿一座座围着,今儿个他到了哪,明儿个又到了哪。我不想听,不愿听。 ]
明天他来了,让他睡那!
[ 食指尖儿犹豫的往地砖上一指,停顿片刻,还是转向了一侧的塌案上 ]
睡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