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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曲华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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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冰冰的柠檬茶
转自:虹猫吧


IP属地:重庆1楼2014-02-02 12:17回复
    人物表。
    『虹殇』——不解释
    『骆子少』——自己联想
    『丁墨柔』——叮当
    『青矜』——跳跳(详情见,故青人)
    『陌素(奕)蓝』——蓝兔(陌千凉的冷宫名妃~随夫了就不用本名,也防止重名)
    『陌千凉』——黑小虎
    『白爠寒』——寒天
    『苏琉零』——灵儿
    『千芷雪』——雪儿
    其余名字随新章出现而介绍。


    IP属地:重庆2楼2014-02-02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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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7 09:3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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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琉青楼)
      琉璃轻转了夜色,满目萧条又繁复的夜景凝固在窗边,零落了污泥的朱红灯笼在楼外轻轻摇曳。楼下人流如潮,锦衣喧嚣。
      一片红纱陡然蒙版了世界,换回正装的男子斜眉一皱,在周身酒气充斥下,伸手一抓,蒙在眼前的红丝手绢便握在手中,褶皱得面目全非。
      一阵岌岌簌簌的脚步声,脚踝上似乎还系着银铃,叮当碎响之中,女子的纤纤玉手已经伸至了眼前,男子再抬眸,少女清装玉容微带着嗔色,左眼尾梢下,一粒朱红的泪痣如斯醒目,芳生妖娆。语句寒冷如霜,公子,物归原主。
      男子瞥开了视线,红丝手绢从他指尖摩挲抽走。扫视了一下周围不自然的目光,冷笑一声,拉着白衣少年欲上楼去。
      后面灯火迷离,批狭着浓浓脂粉味的周掌柜拎着裙子小步扭捏着拦了上来,手帕挥了挥,顿时一股厚重的香气扬散,这位公子,我们小柔不懂事,公子莫怪。说罢用力地扯了旁边的少女一把,她才福了福身道,公子消气,小柔知错了。
      眼前少女如出水芙蓉,清柔娇滴,那眼下的泪痣被淡淡的脂粉掩盖,却依旧透露着她那张堪称绝色的脸。乌发及腰,饰着繁花,临水升仙。
      身后一直默默不语的白裳少年缓缓开口道,这位可是…扬州名妓,丁墨柔?少年声线清浅,引来四座唏嘘。
      楼匾边的朱红灯笼开始大幅度的左右轻晃,灯杆擦出屑屑的音响,不知何事萦怀抱,起了风。
      丁墨柔的流海起舞地不见双瞳,隐隐的星光披露了唯一的风华,夜市上来回走动的细疏脚步明显如蟀鸣,满座皆静。
      ……是,就是我,丁墨柔。
      少年出乎意料地勾起了笑容,没有说话。只剩左右传来的仰慕之语,喧嚣着刺进她的耳膜,又福了福纤细的身子,周妈妈,小柔累了,想回房休憩一晚。
      周掌柜拍了拍她的背脊,满楼的人目送着她盈盈迈步离去,隐现的脚踝上,系着的铃铛微摇着散出诡异的铛铛响。不稳到有丝颤巍的脚步,与那白衣少年擦肩而过之时,凝视着留下一个视线,细弱得能被新虫挑倒。
      直到绣着釉色玉荷仕女图的香门缓慢合上。男子上下打量了体态丰满扭捏作态的周掌柜,愣愣道,这里是酒馆……还是,青楼?
      四座爆发出一阵嘲笑。白裳少年拉了拉他的衣衫,别问了,我们上楼吧。


      IP属地:重庆4楼2014-02-02 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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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故青人)
        歌舞升平。
        男子端坐在木桌这方,那厢白衣少年轻轻抿着醇酒。月露披了一身一地,圆形的镂空窗,泄露进了一轮莹莹满月。沿着缝隙飘进了桃花瓣,纷飞看落在他们的发间、衣上。
        这位,还没请教尊姓大名?男子自顾自地斟上一杯酒,被月辉染得微蓝的液体里倒映着杯弓蛇影,一饮而尽,杯沿依恋着花瓣。
        白衣少年映着月色慢悠悠地放下青花酒杯,虹殇,阁下呢?
        男子抱抱拳,算是尽了江湖人见面的礼数,骆子少。
        虹殇修长的手指轻勾着壶把,半杯寒洌。花瓣不知何时已静浸在酒中,铮铮地折射开浅浅的玉芒。于是轻笑,捻起酒杯,微倾斜几分,那荡漾着寒光的醇酒混着倒吐的芬芳,花瓣轻颤。水波琉璃色,从青玉杯壁上滑滴滚落的酒,洒尽了。
        古镂月窗台上,覆满了酒。一片花瓣在酒上悬悬地浮动。少顷,那滩酒如镜,起了些波纹。
        少年持杯的手不由得一抖,窗外不远处的亭台楼阁笼罩夜雾下,一个浅青的身影只留下半道清风。他的视线遥遥地黏贴那半盏清幽,一瞬间的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迷离的模糊里月露洒了满身的水酒。空旷的琉青二楼,只有中央纱帘萦绕的小台,铺满了厚厚的花胭,一架缺损的古琴银弦尽断,约瑟中好似铮铮作响了起来。
        虹殇斟了酒,含笑着和骆子少碰杯,那缕青烟划过之时的余香悄悄萦绕于心头,堵塞住了毛孔,满月星辉锦桌前,白衣胜雪。
        骆子少问,虹少侠夜访琅琊府,是干什么去的?
        虹殇浅浅地抿了口酒,恢复如常地反问,那么阁下又是去干什么的?
        对方咯咯地笑了笑,脸上藏不住的愠色,我是去借兵的,但是琅琊王死活不肯见我。说罢重重一拍,震得杯中晃出了液体。清澈溶月的香酒粼出了一幅丝帛画,画中少年如妖的眉眼,随酒气浮动而掀起了千层浪。
        虹殇道,骆兄去借兵,是要打仗?
        骆子少点点头,眼中神采熠熠却又满腹不平,双瞳中迸射的晶点让白裳少年不觉得眯了眯眼睛。
        那双黑得深沉的瞳孔深处,微微的蓝色星光如同泅透的水琉璃,烟云肆意。
        那为何琅琊王不肯见你,你扮成女子也不必吧…少年眨了眨眼,那点幽蓝瞬间泯灭,溃散在瞳底。
        骆子少抚着额头,仰脖就将美酒一饮而尽,眉头紧蹙着纠锁心事,大拍大喝着绞碎了圆月影景。周掌柜!再来一壶……
        虹殇修长细白的手按住了他的动作,朦朦胧胧里细碎的脚步已经踏楼而来,白裳少年零落了一身华美,眼中轻缓地竟泛起了些许温婉,骆兄,多酒伤身。
        那厢一个身影已经盈盈走了上来,纤纤玉手托着一只火红妖鸾的玉壶,沐浴过的美人黑色的雾发荡着稀薄的水汽,秀唇上只是淡淡地抿了红胭,左眼的泪痣放佛染光,原本暗红的色泽此时竟娇淫欲滴,与手中的火凤映辉勾魂。
        丁墨柔福了福身,两位还需要酒嚒?语气平淡,眼神却紧紧萦绕在白衣少年身上,久久不散。
        骆子少眼中精光一闪,朝虹殇挤了挤眼神,伸手请丁墨柔同饮。
        少女矜持地笑了一下,一身风雪褪了三分。


        IP属地:重庆5楼2014-02-02 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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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覆琅琊)
          骆子少的酒翻了一桌,脸上抹不去的是诧异的神采,什么?丁姑娘……是琅琊王的女儿?!
          娇媚佳人轻咬薄唇,点了点头。一旁的白衣少年却是面不改色地悄啜清酒,月色如水,迷漫得人人酒醉心迷,雪白的袍袂清浅诡美,那楼窗上尽洒的水色,折出一世乱马枭雄。那如同星月一样的绝世少年,就在眼前,蜉蝣着云离世间,淡漠的仙气铮瑟起袅袅玉音。
          她一时忘了呼吸,直直地看着虹殇。对方倒是笑着开了口说,丁姑娘到这种地方,令尊不会同意的吧?
          丁墨柔呵呵地跟着他浅笑,我是被驱逐出门的。眼中泪花微闪。
          骆子少激动地呼哧呼哧站了起来,想要按住少女肩膀好好安慰她,但忽觉那里里外外裹着薄纱玉缎的肩膀,是不经摧残的羸弱。只能捶了桌子道,琅琊王忍心把自己女儿扔外面?!他没来找你?!
          丁墨柔缓缓为他斟了杯酒,骆公子不必这样。
          骆子少越说越气,酒气上窜涨的脸颊通红,大吼得连酒水都快震出,不可!你告诉我,我替你讨公道!
          丁墨柔又笑了笑,垂着的眼睑上凝着酒露。虹殇把骆子少按坐了下来,他指尖冰凉的温度带着桃花迷离的清味,月光寂寥的泛滥里,那双眼睛冥冥的幽蓝涤流,让骆子少猛冲上脑际的酒气顿时豁开。
          他的声音在月夜里尤其清朗:骆兄,那是人家的家务事。
          骆子少气呼呼地坐下来,两指轮流叮响酒桌,我也是一时心急,那琅琊王不近人情,把我关门外也就算了,还把你关门外,把你关门外也就算了,还把自家女儿也赶出去!
          他说得眉飞色舞,丁墨柔绾起青丝到耳后,被他逗笑了。
          一口酒淳滑丝丝浸入喉间,一种酸苦升满肺腑,虹殇幽幽地想——那个姓陌的天下。那清风繁花的国都里金银铺满,饰以珠翠,封满红脂的沉贵面具,戴在记忆中那个人温润的面孔上,该是怎样的狰狞。
          陌千凉……陌千凉……


          IP属地:重庆7楼2014-02-02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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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苏幕遮)
            陌千凉…陌千凉…那城繁花清风子郁新都尽收在伞里,你记不记得青矜,记不记得虹殇,记不记得在大雨漫世荒烟蔓草的江城里,你跟我说的那一句…我爱你。
            喂,那你是不是不爱青矜?
            他撑着暗墨色伞淋漓着一身的血光,潋滟的波段映衬着身后夺来的天下。
            青矜…爱青矜的,不是你么…我的虹儿。
            那年,虹殇披洒着一心的烟水,手指之间聚起莹白的光焰,几道流光刹那迸泄,将陌千凉那把青伞掀翻很远。
            我,不爱他,世上只有一个虹殇,我只爱自己。
            我只骗自己……
            ——世界上只有一个虹殇,整座覆灭的城池,整个拼来的天下。当年的战场弥漫着烟火,剑尖上的冰雨,渐渐凝固成了泪水。
            他温雅又颤抖的声韵埋没在光华里。
            你不爱,你真的不爱,胸口撕裂开来的欲望赤红而斑驳,突然袭来的冷色光艳直直地打在他心脏里。虹殇一袭白衣肆意飞舞,手中极光溶化出一柄赤色长剑,浑身裹着鲜红的光芒。
            他又开始忍俊不禁,虹殇,虹殇,你连长虹剑都拿来了…为了证明你谁也不爱?
            荒谬。冥冥的路途,你心里有爱着。
            可是……那到底是谁呢。迎面映射来的瞳孔里,到底有什么呢。
            招式零乱,满身笼罩的烟云里,那时的陌千凉,定格成了永远的水墨。
            剑尖抵着地面,滑下来一串鲜血。他按住了虹殇的肩膀,带着玩味可笑可怜的语气嘲弄他,虹殇虹殇,你把一半的生命给了青矜,你们想每人活五十年?
            长虹剑在他手心里放佛碎成了粉末,凋零下来的彼岸花又潋滟开忘川红。虹殇轻轻抬起了灰暗的眸子,唇角的鲜血扎破了飘摇。
            凉…我只有十六年,给了他十年。那少年慢慢地放开了视线,远远的华灯初上。
            十年,青矜会帮你拼足天下,我的帝王.


            IP属地:重庆8楼2014-02-02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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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三年伤)
              酒杯差点从手指间滑落,满满的午夜,为何这股浓密的月色折射成了斑驳。那少年手指轻轻抹挥向白墙,束起的白芒潋滟中,褪成了清透。
              楼上蝉鸣,簌缘婆娑。他身上披着落地的白颜素袍,未系扣,不染尘,浑身笼罩着迷离的烟云,黑色的瞳孔底微微湮出的蓝色,星星地零落出光点来。
              良久的浮云荡涤着深夜微凉的鸟鸣,熟悉到无比陌生的气息绽放在骨朵里,花香中虹殇的声音溶化开来,纯洁宛琉璃。
              新主,去看兵了。
              微风吹洒年华,他雪白的长衫随风飒飒鼓动,斜飞的流海儿下,那双眸子瞳孔最深的囚笼中的幽蓝光焰泯灭了凤羽,只挖空了黯淡和悲伤。
              后面闪出了一个人影,高挑地让他觉得刺眼。望着那白衣少年身周的光华,轻轻道,虹殇,我找的是你。
              虹殇背对着他冷笑了起来,缓慢地唤起那个记忆里落满尘埃的名字。
              青矜。
              他看不见他的眼神,纵使那是和他一样落寞,一样心伤。突然他说了,借着满房月色,从虹殇身上反折的银烨直射进最悸动的角落里。
              三年前,对不起。
              赤橙黄绿青蓝紫的极光从少年指尖迸射了出来,清蝶缠绕里飞朔起袅袅白练,诡艳的光华开始流转,一袭雪白长衫飞舞地更加肆意,虹殇透明指尖张开的瞬间又猛然握成了拳。一遍一遍平复着紊乱躁动的呼吸。
              他拉开了白扣,月色洒满了容颜,唇角的笑容,只是堪堪勾了一半温存与希冀,青矜青矜,你有什么是对不起我的呢?
              他冷漠地笑着,调侃又讽刺,我没有心,虹殇没有心,死一回也是死,哪怕我还活着。
              月色衔起了山崖,转脸也许是三年之后,彼岸花色锦簇中,撑着青伞却依旧被烟雨濡湿袍角,笨拙得摇着灯舫,来接画中人。
              呵呵,那个人会是谁呢,陌千凉?骆子少?还是你……青矜。


              IP属地:重庆9楼2014-02-02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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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曲飞扬)
                废弃的兵事甬道。弥漫着当年战争气息的壁画戟雕着七杀。尽头,灯火琳琅。明动消散里,晕开一片斑斓流动的图景。
                黄土泥壤里,卸落的铠甲刀兵风尘成著褐色,两壁凹凸不平的石墙上,模糊地雕刻着青龙朱凤。一盏纸灯弥漫开一剪清明。
                骆子少被丁墨柔引着,在一扇巨大的石门前,停住了脚步。丁墨柔伸出了手,轻轻抵在门上,划着古老奇怪的笔画。
                这是我叔父留给我的一支兵马,握有重兵,骆公子如有需要,请随便差遣。
                最后一道笔画归元,在门轰轰的震动开启里,骆子少脑中一片混沌。丁墨柔拍了拍他的肩膀,清浅微笑,虹公子方才说,三十九天后,这支兵马可以帮你攻下王城。
                眼前层次不分,骆子少直觉得有些站不住,愕然地问起,三……三十九天?!打仗攻城…不是起码十多年吗?
                少女笑得山河绚烂,萌动的情愫里喧吐了世事,背景灯火阑珊,微波凌上的土城中,话语宛如枷锁。
                得虹殇者,得天下。


                IP属地:重庆10楼2014-02-02 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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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7 09:3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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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槿荷香)
                  暗黑的客房中,少年光华如昼,亮白清新的气焰一如当年,真气贯通的鎏窗,青冥透亮,楼外月色,尽收窗中。
                  青矜苦笑着咬着唇瓣,虹殇虹殇,你要带兵打到陌城来吗?
                  少年借着满怀流光,缓慢地凝视着他,好像一辈子的定格,一寸一寸,一点一点刻进心里,瞳孔深底处的宝烨蓝色彩,犹如青龙负起,冥冥地跃动着。传来的嗓音,一样的悸动,一样的担忧。
                  陌都……早该被颠覆,青矜请顺便告诉陌千凉,三十九天之后的下午,城门槿荷津见。
                  青矜按住了狂跳的心扉,一时竟无话可说,直直地望着他的侧影,斜飞入鬓的眉角轻轻挑动,虹殇,不管陌氏是否存亡,你……回来住么?一切都还和以前一样。
                  ……虹殇闭上了眼睛,攥紧了手,指尖深深的嵌进皮肤里,扎的支离破碎。……一切,都还和以前一样。
                  窗台上槿荷悄悄得挥洒着枝脉。凝华升腾的凉香不经意里,勾起了他最为撼动的温柔,那微蓝的叶脉,透明的花瓣,纯净无瑕得好像是当年的谁。
                  喂,凉,你记得吗,陌城刚刚建起的那一天,你说我最喜欢槿荷,所以它是陌氏国城的城花,所以城门王气之地,叫槿荷津,一切都是为我,你才不要什么天下。
                  你问我为什么喜欢这种花?一个快要长成的男子汉,这样真不像话。但你依旧在那个窝里摆满了槿荷,说既然我喜欢,那么就熏死我。
                  后来我发现,原来你是为了逗我开心。
                  后来的原来,整整埋葬了我三年,救赎得太晚。
                  青矜婉然笑起,声线穿梭在夜色里,而且她,她也在等你。
                  白衣少年衣衫袂动,痛苦地微笑着戳穿迷蒙,素蓝她不是忘了我吗…寒天能给她幸福。
                  青矜愣住了,接着就传来了嘎啦骨节擦动的声音,他冲了上去,冲上去突破了他所有伪装的光华,按住那个少年的肩膀,三年来的思念和愤怒真想一拳打上去。
                  可是……
                  可是他的肩膀……那么那么瘦,放佛整个身体就剩下一堆骨骸支撑着,让他心头顿时一酸,虹殇…三年你到底受了多少苦?他期盼着巴望着能够看到他一丝一毫释然的微笑,最后的结局却是加倍的狰狞可怖。
                  虹殇虹殇,我在关心你,你不懂吗?
                  少年轻轻扣开了一直紧紧裹在手腕上衣袖,月色斜漏。青矜,流了三年的血,你说我还懂吗……我懂吗?
                  挣扎着,在意识的模糊里,冰冷的长管就那样硬生生地接在破裂开来的动脉上,宣泄而下的鲜血好像忘川河。
                  那年他咬牙坚持,说青矜,千凉,素蓝…他们会来的,会来的
                  落下的汗水凝固成最后的句号。
                  三年沉沦,在他深深昏迷去之前,他只呼唤了这三个名字。
                  然而一个也没有来,一个也没有救赎。
                  雪透到苍白的手抚了抚了青矜的眉角,特有的熟悉温度拨动了琴弦。
                  三年前,我盖的那张牌,是重生。
                  青矜青矜,你的呢…


                  IP属地:重庆11楼2014-02-02 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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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少枢奕)
                    虹殇是陌千凉的……喂…骗人的吧。
                    ——骆子少忽然觉得心中很不是滋味,只是相处了不到一天,这种致命的羁绊倏忽之间扫荡开了十多年的塞北黄沙,让他不愿放手。
                    琉青楼上少女对他深深簇眸,三千弱水中溺死的鼻息。
                    爱谁如梦,祸国的画皮影,是虹殇,是陌千凉,还是他骆子少。
                    丁墨柔上来牵他的手,骆公子,明晚我们继续商讨,夜深了,我们回去吧。
                    那厢,邵将军躬身拜退。
                    #
                    夜凉风晚,两个人的影子在琉璃月色下形影单只。骆子少望着一笼世事寒烟,关外栈道披上了绝碎烟火,人家旧楹上,朱红已经褪成了灰紫。脚步不受控制地,在猎猎袍衣的翻响里怅然前进,一盏青黑的笼灯默默跟随。
                    骆子少骆子少,当初立志掀翻陌氏天下的那个人,不是你吗?
                    唯恐我千百流度,拿起银匙转开的未来,将他自己颠覆。
                    夜色迷拢,他又忽然刹住了脚步,被眼前的景色摄住了秋思怨影。眼前景色荡涤了开来,竟是遍地遍地的槿荷,吮吸着日月云精,阻挡了他的道路。
                    这里是……他怔怔地发声,木木地听见空气撕裂的年华之音,自己的嘴角却勾起了嘲讽的微笑。
                    虹殇虹殇,你帮了陌千凉还来帮我做什么?找个时间好好问问你,嗯,问问你。
                    ……因为你绝对不会骗我。
                    月光斜洒,他看见花海旁有陌千凉亲自提的字。
                    槿荷津。


                    IP属地:重庆14楼2014-02-02 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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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寒袖间)
                      两手鸳鸯。虹殇,是不是王宫才是你的归途?
                      世事纵横醉笑中,他骆子少何时变成了被遗弃的黑子。旁边青云笼罩,他不由地将目光投向身边的女子。
                      呐,丁姑娘,你喜欢虹殇,对不对?
                      少女墨发飞扬,玉罗竖起的腰身如同婆娑剑影一样涣散起三生只引,葱白如玉的手指涣染着青笼雕花,莹莹流水,几度繁华,百年里,日星隐爠。
                      骆子少…丁墨柔侧过翠眸细细地凝望着他斜入鬓角的青眉,指尖轻挑开笼盖,那光束交织着流年,弥留散转中迸发着新世的初黎,沉浮江湖,一叶孤舟,槿荷津陡然绚烂起星甸辉嚣,萦绕如絮。
                      骆子少,你去过京城吗?陌都京城。
                      洛神六初年,大捷短短三年时间陌氏天下已经发展成了何种的刺眼。年轮转动的嘎嘎声;星野里宫女脚踝上银铃的冥悠作响;酒巷深藏的女子瑰香;满目的琳琅天上,惊艳风饶。白日陌皇帝钦点镇边重臣,街道里熙攘繁富,大家庭院的府邸贯纵皇城,金碧辉煌,光火灿烂。
                      啊…没有呢,听说是一个很浪漫,很繁华的地方。
                      你知道吗,我是如何第一次遇见虹殇的…第一次。
                      天道非剑,酒入愁肠,亭台楼阁,陌氏风山,夜独伴月,竟无语凝噎。
                      引弓射剑,一轮圆月荡漾杯沿。手指轻轻探入醇芳的酒水里,慢慢引起一段段的唏嘘世事。
                      摘星流华月尾流离,失所里她就头顶簪花,潇潇暮雨里邂逅了贵人,之后尽付笑谈。
                      白天他陪陌千凉安置国事,夜晚三更还在帮他看奏折。厚厚的竹简摞得高起数尺,陌千凉已经梦游不知何处。她透着皇宫墙砖的缝隙,偷望着里面的情形,日复一日。
                      红酥乱,柳宫墙,纸上跃然。
                      星汉澈烂。
                      ——对,我爱他。


                      IP属地:重庆15楼2014-02-02 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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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如旧颜)
                        月黑风鸾,恰似当年,烟雨稀疏着迷乱了眉眼。
                        轻轻扣开衣领,雪白的衣衫张洒淋漓,将纤细的身线陷进柔软的被褥里,望着满目星辰,眼瞳深处的宝蓝色光渐涣渐散,细眸微妙地眯了一隙,一瞬间的光华繁洛染透指尖。
                        虹殇看着手腕上细细的刀痕,指尖浮上一雾流华,抚过之处,刀痕赫然不见了,他微微勾起了醉美的清笑,千凉,我总有一天会订下血契,却不是和你…
                        青矜已经离去,他说阿虹,陌千凉很想你。
                        虹殇唇角的笑意陡然带了一分讽刺的味道…陌千凉,谁有空听你这个大骗子感动我。
                        ============
                        琉青楼,下。
                        丁墨柔纤纤玉手一抚青笼灯,灯光泯灭成落蝶粉翼,遥遥坠坠地千里月色风沙将它掩埋,落日之子站在绯红的血线里,日星斗辰下回洬远古,死在心中。
                        周妈妈已经在楼下等候多时。
                        从槿荷津往琉青楼回来的路上,长满了苍苔,石阶上,旮旯里,还是人家的新新纱窗上,布坊前撑开着的花伞,谢落墙角的记忆中汹涌而来的,浓烈的诗意扎下血痕,骆子少唯一想做的,就是提着酒壶,有一口没一口地麻醉自己。
                        黑白的录像带咕噜噜地转动,周妈妈扭扭捏捏地甩着手帕抱怨自家名妓夜不归宿,骆子少只得皱着眉苦纳那些胭脂水气。
                        那些从蓝色的记忆深处澎湃起来的热血和思念,贴心到让他忍不住掉下泪来。楼上白色细长的窗帘随着夜风浓凝成了薄雾,缓荡荡地蜉蝣。拄杖南山门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空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
                        骆子少把酒壶猛的往后一摔,伴着陶瓷破碎的声音他提步就上楼,手自主地半握起来,想要去敲门的神经信号却突然凝滞。
                        ……他……
                        甩甩脑袋,索性连门都未敲,直接开门闯进,白衣少年微微侧了侧眸,月光下的眉眼清晰无比。
                        你……喝酒了?
                        ——月夜,暮光,惊艳。
                        骆子少喝的满脸通红,高起的桌脚把他绊了个正着,他一个惯性就往床上倒去,模模糊糊的视线中看见那纤弱的身躯明显地躲闪不及,就那样被他压在下面。
                        骆子少醉意朦胧地拽着他,虹殇虹殇,我要好好好好地问问你…
                        白色的长衫被揉的褶皱横生,细碎的流海被骆子少充满酒味的气息吹得稍有凌乱,虹殇很勉强地推了推他开始挣扎,骆子少…你先别压着我…
                        对方毫不介意,抓住他生怕他逃走,虹殇…你既然以前和陌千凉在一起,现在干嘛……干嘛来帮我?
                        少年望着他,倏忽就笑了。
                        因为我想,没有其他,子少…你喝多了。
                        骆子少稍稍抬起了沉重的眼皮,拍了拍自己表示酒量可以,你会帮我的,你不会弃我而去的,对吧对吧!
                        虹殇没有回答是与不是,他只是说没有。
                        骆子少满足地呵呵傻笑了一阵,虹殇…我不确定我可不可以去……咳,去带兵打仗…说着把脸埋进了被褥里,趴在他身上,很快,呼呼大睡。
                        虹殇推不开他,放佛命运的枷锁已经把谁和谁紧紧压在了一起,他需要做的好像就只有在原地等待,开启满地记忆的苍苔。
                        空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
                        子少,我们会订下血契,然后,不离不弃。


                        IP属地:重庆16楼2014-02-02 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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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烟斯火)
                          虹殇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遥远的年代,不多不少,正正好的是十年,他看见皇宫后院里一池浅浅的绿蓉,上面开满了蓝叶白瓣的烟火,哦,是槿荷。
                          他蹲下身子去,本能的意识告诉他,自己喜欢那种花。
                          于是伸出手来想要够到那过眼的飘渺,苦恼地发现似乎碰不到,云烟肆意,满目萧离年华里,他缩成一个球,开始苦思冥想。
                          嗯…嗯。想好了就站起身子来,他微微皱着好看的眉,分不清那是草地还是浮萍,冒着傻泡就跳了进去。
                          ——咳……
                          透明的手指后来就差抓到那朵花,就陡然涣散了开来,如粉如沙,旋转升腾中阴火荡漾,彼岸月影,抓不到的,其实是幸福…
                          再后来陌千凉就来了,十年前落水之后,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眼就是他。
                          宽宽的大床上,陌千凉用手背刮了刮他的鼻梁,低低的骂了一句白痴。然后他嘟起嘴来了就生气,对方嘻嘻地笑,从旁边拐来一大堆槿荷洒了他们满头满脸。
                          喂,这是我摘给你的……
                          ——摘给你的…幸福啊。


                          IP属地:重庆17楼2014-02-02 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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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夏色景)
                            骆子少舒舒服服地翻了一个身。蓦然抓住一个软软的东西,他嗅了嗅鼻子,只觉得满脸清清甜甜的味道。
                            啊,好香的抱枕……
                            浓黑的眉毛又舒展了开来,耳边的塞北黄沙寄予明月,梦境见酒气氤氲之中陡然用满尊严和荣耀打开了命运束缚之门,鸣声啾啾。干燥求渴地有一口没一口吸吮着枕头上焚香悠凉。
                            他好想抱着枕头翻个跟头啊…这个觉睡得好美妙…残余的意识仍在缓慢地运作,晕晕乎乎地继续往下想。
                            ——骆公子。外面传来清晰的敲门声。
                            里面悄无声息。
                            ——骆公子?咚咚两声重击音。
                            骆子少的大脑缓慢地分辨着声音的主人……忽然一个激灵打通了全身的意识,骨碌碌地就爬起来,想要警惕地朝门口望去,却发现一件令他咋舌的事。
                            ……自己抱着的——这是……!?
                            雪白的衣领被扯开了很大,露出无比精致细腻的锁骨,流海有些凌乱,顺着额头斜淌下来,几缕墨黑的发丝缠绕在肩头,束住腰身的维带也被弄得松垮垮的,那个少年只要换一换侧势,雪白柔软的衣裳就能裹出他迷人的身线……
                            骆子少的脸蹭地就起大火了,那厢敲门声还在孜孜不倦地继续,他赶紧晃了晃少年,轻声呼唤,虹殇,虹殇,快醒醒!
                            少年微皱了皱眉间,艰难地眯开了一道眼缝,琉璃色的眼瞳慢慢升腾起了一片水雾,……嗯?
                            骆子少用口型示意了一个:快点理衣服。然后迅速披上外衣,朝门走去,微微地斜视了一下旁边的状况。
                            虹殇正在迷迷糊糊的闭着眼睛扣衣服,修长的手指轻抚过自己的白玉般锁骨,一个扣子就松松地扣上了。
                            这个场景在别人眼里看来该是多么地风情万千……
                            门开了,丁墨柔很端庄地行了一个礼,骆子少用自己厚实的身躯牢牢地堵住门,不让丁墨柔的视线往里飘。她垂了垂眼睫,骆公子如果清醒了,周掌柜已经命人备好了热水,骆公子可以随时换洗更衣。
                            盈盈弯腰,便退下了。


                            IP属地:重庆18楼2014-02-02 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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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7 09:2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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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纸空蒙)
                              这座城像一只眼,街当口就会挤满各种各样的古玩字画店,极其有名,总是理石砌成的玉阶,弯弯拐拐地不知通向何方,偶尔会被丢入曲折阴暗的小巷,然后满目青苔。
                              丁墨柔白天出琉青楼总是撑着一把红色的油纸伞,绯红的光影倾泻了她一脸,与眼角的那颗血红胎痣相映成辉,骆子少沐浴更衣后,身上充盈着浅浅的清香,只能被她拽着走,空旷旷的清晨大街上,白衣少年远远地跟着。
                              他打量着这个神秘的小城,跟着她左拐右拐,忍不住开口问道,丁姑娘,这里叫什么?
                              红色的油纸伞圈一下一层一层的剪影,少女勾起嘴唇笑了一抹,它已经没有名字了呢。
                              话语间当骆子少再抬眼时,眼前却是一片的开阔,层层叠叠的青苔顿时将他颠覆倾倒,一阶一阶古砖向上延伸开去,恍若接天。
                              不远处的白衣少年停住了,身上荡涤开不可察视的鎏白光火,深瞳底色里幽蓝得光华又绽破了。
                              ……凤凰台。
                              新主。丁墨柔忽然转身恭敬地福下身,红色的油纸伞翩然滑落,自触底一刻起,陡然开满了绯红如火的夺命荼靡,吾皇,这就是您的前途道路,绯漫盛世,夺命坎坷。
                              千秋功名,玲珑社稷…
                              骆子少苦笑,抬步走上了凤凰台,一瞬间两台旁的黑甲重兵齐齐跪倒,高呼新主,冶艳如火。
                              他站定,长长的风袍随风张舞,然后定定地看向台下的白衣纷飞的绝艳少年,看他瞳底正在溃烂的前年光火,然后那少年慢慢转身,满目萧然的苍绿青苔和火红的荼靡里,尘然隐去。
                              传说里他的江河,他的天下,可笑却无君王命,骆子少放下了眼睫,他的手臂上一阵微痛,从胳肘处蜿蜒下来的血光,殷殷勾勒出一朵毒蔷薇的模样。
                              这是初步的与护脉人订下的仪式,我们叫它…血契。
                              我让你爱上一个人,三天为限。耳边忽然荡漾起少年的声音,清透诱人。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骆子少慢慢地开口,从喉间飘然而出一个沙哑的字音,划出愀然的尾弦。
                              他说好。
                              #
                              古巷深庭。一个人影陈立与月门里,银白色的盔甲透着丝丝的寒气,夹杂着反季节的风雪呼啸而过,于是月光色的披风也飘荡得有些僵硬。
                              有灵光浅浅地汇聚,白衣少年的身影隐隐约约地显现,纤细的身体靠在庭院里爬满葡萄藤的木柱上,目光浅透。
                              对方回过身,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割破风雪映入了眼眶,盔甲撞击而发出的细碎摩擦,恍若身置塞北黄沙弥漫的长枭战场。
                              白爠寒,原来你也有这个趣味了?
                              他冷哼了一声,随手一甩张扬跋扈得不可一世的披风,虹殇,你又和谁打了可笑的赌?
                              永远不会是你就对了。少年转身就走,只觉身后人的眼角棱线更加冷峻凌厉,他住了步子,斜着眼睛望向他,还想说什么?
                              扑面而来地又是一个冷哼,他却抬起了脚步往相反的方向而去,话语已经久久旋转,然后背道而驰。
                              ——胡闹。
                              注:虹殇的长虹是和灵魂溶在一起的。


                              IP属地:重庆19楼2014-02-02 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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