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萨姆坚持坐回到椅子上，所以他们不会被大街上的人轻易看见。泰萨机警地坐在他旁边。他说他正在进行秘密调查，因此没带调查局的身份卡，但他给她看了他皮夹里的驾驶执照，信用卡，借书证，电视卡，他的儿子和前妻的照片，一张菲尔德女士的免费巧克力蛋糕优惠券，一张从杂志上剪下的格尔蒂·霍恩的照片。一个杀人疯子会带着蛋糕优惠券？一会儿，当他从她讲述的海湾旅馆的残杀、以及那些残酷的细节中回过神来，明白了她告诉他的所有事情他都能理解，她开始相信他了。如果他只是一个假扮的探员，他的说法不会如此详尽而且毫无破绽。

“你没有真正看到有人被谋杀了？”

“他们被杀了，”她坚持着。“如果你听到了他们的尖叫，你就不会有任何怀疑。我曾站在北爱尔兰一群怪物般的暴徒中间，看到他们将人活活打死。我曾经在一个钢厂做过拍摄，当时融化的钢液脱落，溅落在工人的身体和脸上。我曾和米斯基多印第安人一起呆在中美洲的丛林中，当时他们遇到了炸弹袭击，数百万的尖铁头的小碎片，很多人被数千枚钢针刺穿，我听到他们尖叫着。我知道死亡的叫喊什么样。这是我所听到的最可怕的。”

他盯着她好一会儿，接着说，“你看起来，不可捉摸地可爱？”

“是的。”

“因此单纯？因此天真？”

“是的，我发誓。”

“有时候这是优势。”

“有时，”她回应着。“听着，你知道一些，所以告诉我，这个小镇怎么了？”

“这里人遇到了什么事情。”

“什么事？”

“我不知道。举例来说，他们对电影不感兴趣，电影院关门了。他们也对奢侈品、精美的礼品之类的事情不感兴趣，因为这些商店都关门了。他们也不再打开香槟酒……”他淡淡地笑了一下，“酒吧都没什么生意，看起来，他们唯一感兴趣的就是吃东西，还有杀人。”



四十八



仍然站在高塔房间的窗户边上，夏达克说着，“好吧，罗曼，下面是我们要做的。新浪潮的每个人都被转化了，所以我会分派一百个人给你，增强警察力量。现在你可以利用他们帮助你以任何方式调查突然开始发作的人。你掌管这么多人，你要抓住一个活着的退化者，明白吗？……而且你更要抓住布克尔——”

新型人不需要睡眠。增加的巡逻者可以立刻带到外面去。

夏达克说，“他们能在大街上巡逻，走路或者开车，不会引起任何注意。有了这样的协助，你至少要抓住一个退化者，也许他们所有人。如果我们能抓住一个退化状态的人，如果我有机会检测一个，我就能发展一个身体或者心理检查，用它我们就能将退化的新型人区分出来。”

“我感觉自己不适合干这个。”

“这是个治安问题。”

“不，这不是，真的。”

“它和你追捕一个平常的杀人凶手没什么不同，”夏达克暴躁地说。

“你可以利用同样的方法？”

“但，这算什么？”

“退化者可能在你派给我的人中间。”

“任何一个都不是……”

“但……你能保证吗？”

“我告诉你这里没有，”夏达克厉声说道，仍然面对着窗户，夜色。

他们都陷入沉默一会儿。

接着夏达克说，“你马上出去用尽一切办法找出那些该死的疯子。一切办法，听到了吗？我希望在将月亮湾所有人都转化之前，至少找到他们中的一个进行检测。”

“我想……”

“是吗？”

“噢，我想……”

“说吧，说吧，你想什么？”

“哦……就是，在我们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你应该暂停转化。”

“该死，不！”夏达克从窗户前转身，怒视着警长，沃特金斯战战兢兢地退缩着。

“这些退化者只是一个小问题，非常小。你知道它什么？狗屁，这个梦想是我的，这景象是我的。我有头脑，有勇气让梦想变成现实。我知道这些不正常的迹象什么也不是。所以转化必须按照时间表进行。”

沃特金斯低头看着自己关节发白的双手。

说话的同时，夏达克赤脚在环绕的玻璃墙边来回走着。

“我们现在有足够的药剂来处理剩下的居民。实际上，今晚上，我们已经开始新一轮的转化。黎明前几百人会被带进其中，剩下的在午夜之前。在小镇每个人都和我们一样之前，我们会有被发现的可能，也会有某个人将警告带到外面的危险。现在我们用生物芯片产品战胜了这个难题，我们会迅速占据月亮湾，所以我们有自信在这个安全的基地继续下去。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