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初秋时节,艳阳当空,盛暑虽消,蝉鸣不匿,仍是有一股燥热的余温弥散京城,该是小憩时段,街巷却出奇的人头攒动。
吴国四杰之果亲王大婚,消息散播极快,这几日京城茶馆酒楼茶余饭后谈资便是这事,可劲的添油加醋,如【卞红倌妖媚入身勾魂夺正宫】,再如【果亲王娶妻纳倌芍菊两花开】。
这芍菊二人一名自然是鼎鼎有名的卞大红倌,还有一名则是家喻户晓的京城双美之一,拥芍药之姿的长孙静儿。
通往果亲王府的主干道两侧被前来凑热闹的京城百姓占据,还不乏从外省特地赶来,想一睹【芍菊】风采的文人雅士。
这架势,似曾相识,原是和一年前黄将军大婚之日略为相同,如今的将军夫人便是与长孙静儿齐名的美人,披芙蓉之貌的朴艳阳,正是朴老王爷的明珠,朴小王爷的长姐。
鞭炮声声,吉时已到,迎亲的队伍声势浩大,谁家的小孩钻出头满怀期待,谁家的相公伸长了脖子朝轿子里看,又是谁家的妇人一边妒忌一边神往。
碎碗,跨火盆,一身红衣红盖头,底下是何等的国色天香,有些个座上之宾爱慕之色不加掩饰,嘴上说的还是讨喜的恭维话,殊不知此刻的心思又是何等的龌龊,该是咱们的新郎果亲王按礼节射箭扫晦气,他却迟迟未动。
今日圣上要处理边疆急事仅送来贺礼未亲自前来参加,长孙一族倒是来的齐全,列席的还有太子以及其党羽等一众,大小官员出席的也算是全勤。
不知谁又催促了一句,果亲王才缓缓握弓把箭,脸上不带一丝波澜,不笑不恼,便将箭发了出去。
箭发,疾飞,穿梭于空中,伴着轻微的声响,箭风凌厉,略过喜帕,喜帕随风飘动,帕下之人并未任何受惊的迹象,被喜娘引入洞房。
还是有人因这一箭受惊了。
闻声便知来者何人。
不正是咱们鼎鼎有名的卞大红倌么。
映入眼帘的是一抹同样鲜红的身影,旁边伴着亮色衣装金扇轻摇的朴小王爷。
席上一下子炸开了锅,纷纷交头接耳,品头论足。
这小倌还真在大婚之日入府了!
甚至身着喜服!
有些王公大臣是卞红倌以前的恩客,自是用一顶一龌龊下流的思想臆想着卞红倌红服之下的销魂身体,眼神赤裸裸的在他身上游移,讨论的竟也是卞红倌的魅惑功夫。
长孙大人的脸色自然是非常难看,想不到这果亲王还真的能做出这档子事情来。
卞红倌扫视了一圈,忽略掉那些充满情欲和调笑的目光,以及那一道关切的眼神,直直盯着果亲王。
然后,一笑倾城!
长孙一族终于有人坐不住了,拍案而起,道,“放肆,来人,将这污秽之物给我拖出去!”
“慢着”果亲王缓缓起身,笑了笑,道,“本王府上的事情还不劳长孙骁公子费心,本王自会处理。”
拍案之人复又坐下,恼羞成怒却也别无办法。
“哈哈哈,三弟,你品味真是极佳,哪里找来这尤物。”太子自看到卞红倌那刻起,眼睛都有些发亮,他早闻风华楼男妓的花名,但并不曾有兴致,不好男色,对断袖之癖更是嗤之以鼻,想不到,这风华楼的名倌的确有异于常人的本事,连他都有些晃神。
“太子过奖,今日找我们卞大红倌前来,也是给本王的婚宴助兴,卞大红倌可是能提供很多乐趣的,是也不是,卞大红倌?”吴王爷这问的卞红倌有些纳闷。
一向信奉金主至上的卞大红倌只要金主开心怎么着都成,马上献媚的回应道,“王爷说的是。”
这么听话的卞红倌,吴王爷一乐,转向长孙一族,道,“长孙大人,本王的红菊可艳丽,和您的芍药静儿,您觉得谁的姿色更胜一筹?”
长孙大人紧握双拳,就差暴跳,这个果亲王欺人太甚,竟然拿自己的爱女和一介下九流的娼妓相提并论,怎能叫人咽下这口气!
“果亲王!你别欺人太甚!”
听着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字眼,果亲王觉得特别舒坦,嘴角上扬,略微惋惜继续道,“长孙大人,稍安勿躁,芍药之姿岂是一介小倌能比的,这菊花开的正盛必然是芍药失色之时,您看他开的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