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
我吃力地踮起脚,从那看似败朽的书架上层抽出一本纸页微黄的书。许久未擦拭过的书架腾起了一些灰尘,破败的木架也发出了“吱呀”的声音。
我是这间旧宅的主人,姓本田,名洹。
这间宅子是我曾祖父建的,特意选在一片竹林中,记一位故人。如今这宅子也有百年的历史了,只是这间——曾祖父的屋子——从未曾打开过。倒并不是有何家规,而是根本没有钥匙。没错,曾祖父的这间屋子被锁起来了,曾祖父走时,连着那钥匙,也一起烧了。没有人会惦记着一位已故之人屋子里的东西,即使那再神秘。
但我不同,我专修考古系,自幼爱探险,“尊老爱幼”这一概念也没父亲那辈那么重,老早就想去那屋子里探个究竟,但找不到钥匙实着遗憾。
最近这一带可能发生一些大改变,老房子都要被拆掉,今天是收拾的最后一天了,还有好些东西在这宅子里,我便打算着把旧东西都收拾收拾,也说不定能找出什么好东西。
“您是这宅子的主人吗阿鲁?”清脆的声音带着有些奇怪的口癖,听起来倒也有几分俏皮。
我抬起头,见一名男子逆着光走来。阳光有些耀眼而看不清他的样貌。他着着一袭红袍,虽与现在这个时代显得格格不入,但他穿着却然人看得十分合适。他走到我的面前停下,因走动腰上别着的几块玉佩叮当作响,在空旷的竹林中格外悦耳。他拢了拢过长的袖子,微微欠了欠身,束在脑后被垮垮扎成一束的柔软的长发随着动作由肩头滑下。
“您好,在下王耀。”
“今日来取回在下的东西阿鲁。”
听了他的话我倒是吃了一惊,我活了几十年了也没有听父辈说过我们本田家有欠他家什么,今日这称要取回何物名为王耀的男子,也不知从何而谈。饶是再吃惊也要装淡定,本着本田家的家训,我放下手中抱着的一些小玩意儿,顺带在心中感叹一下那几块玉佩的色泽,拍了拍手,朝他鞠了一躬,
“您好,在下本田洹,请容我邀您去屋内细说。”
在王耀的面前倒下一杯茶,他点头道谢。我跪坐在他的对面,低头说了句客套话:“照顾不周请多包涵。”他淡笑说无妨。敲了敲桌子,我微微向前倾去,
“那么,就请您说说要取回何物吧。”
空气中有一丝尴尬,王耀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在喝着茶,水雾袅袅腾起他的眉眼看起来有些迷离。所幸这气氛没有僵太久,王耀轻轻放下茶杯,眯着狭长的眼眸笑着打量着我,
“哎呀果然和小菊很像呢阿鲁。”
答非所问的态度令我有些头痛,至于他说的什么我更是一点也听不懂。
“啊啊抱歉,果然人老了就是爱怀念呢阿鲁。在下今日来是为了取回一本本子,一位故人为在下所记的阿鲁。”王耀好像陷在回忆中突然被惊醒一样,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但又很快挂起了笑容。
我心中不知怎么松了口气,竟先是吐槽了一下他的年龄,要是我早生5年我一定娶他回家【咦好像有哪不对O__O"…】。才幽幽记起他说的“本子”。等等莫非他就是父辈所说的那位故人……的后代?哎呦这样就好理解多了。但我这几天收拾也没见有什么奇怪的本子,若是在曾祖父的屋内的话倒也有可能,可钥匙早就没了,王耀今天也是白跑一趟了。我不知怎么有些心生愧疚,一脸歉意地说:“十分抱歉,您口中的那位故人应就是我的曾祖父,那本子也应就在他的屋子内。只可惜那屋子唯一一把钥匙已经被烧了……咦唉唉?!!”王耀从他的里袖中掏出一把已沾染些锈迹的钥匙,推到我面前。好吧愧疚啥的当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