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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遇上王>BL亡沙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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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好文!


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4-01-28 15:54回复
    段榕目瞪口呆地看他穿着件休闲体恤优哉游哉睥睨天下,要不是有人殷勤地围上来打招呼,他还要愣得更久一点。


    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14-01-28 1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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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哲的心思
      不过顾东林确实没有错,除了自己想入非非,很少有人会长久地盯着你的不同寻常,有些人眼见顾东林与段榕一同进来,还纷纷举着酒杯前来搭讪,问他是哪个艺人公司的,或是要与他交换名片。顾东林饶有兴趣地接过,发觉上头都是些经理、制作人的名头,顾自塞到口袋中。别人等着他回名片,却发觉他似乎只对与美女调情有兴趣,不由得怏怏地离开。
      顾东林不知道这些美人的出镜率,但是漂亮不漂亮还是看的出来的。而对这些裹在夜礼服里的女士来说,顾东林显然很不一般。他斜跨着一个普通的帆布包,看上去像个青涩的学生,青涩在这一行里简直稀有得像贞操。而一旦攀谈起来,就发觉这小子说话蜜里调油,恭维话不要钱地一箩筐一箩筐,夹着高脚杯的姿势几乎可以用精确受训来形容,显然是位老手。女士们被他逗得频频捂嘴含笑,不一会儿越凑越多,倒也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临近十点,有人拍了记他的肩膀:“你倒混得开。”
      顾东林回头,冲段榕笑笑,手里还擒着一份慕斯蛋糕。
      “哦,顾先生原来是段先生的朋友!“美人们齐声叫道,“什么时候顾先生也肯为我们引见引见!”
      段榕淡淡道幸会幸会,抬手看看时间:“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
      顾东林在美人们的艳羡中乖乖放下蛋糕,想了想,又端在手里,然后踌躇了一下,又拿了两块,这才跟在段榕身后出了门。段榕看了蛋糕好几眼。顾东林不由得变出几个纸袋来,用行动安慰他:我会很小心,不会弄在车上。
      段榕忍不住扯了张纸巾递给他,“擦一擦。”然后指了指嘴唇。
      顾东林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干脆又用力地一抹,觉得嘴唇发干,便用舌尖舔了舔。他随口报了个地址,让段榕在两个十字路口把自己放下了车,然后笑着道谢,两人各自离开。
      那天晚上,顾东林几近午夜才回到宿舍。严润鱼一开门,就看到他手上的绷带,一时间像个弹簧似的蹦起来:“顾哲!你受伤了!”
      “何止。”顾东林放下斜挎包,把T恤衫剥下来扔在近门口,“还被修理了一顿。”
      严润鱼着慌。他长得又高又瘦,简直像是在麦秆上绑了四根小棍子,说话做事都带着一股莫名的不协调感,唯一的防御手段就是让看到他的人哈哈大笑,然后他可以乘机逃走。不过人是再好没有的。顾东林与他意气相投,喜好相近,夜里酒一上头,就揽着彼此说非君不娶——特别是顾太太放眼要把顾哲甩了以后。
      此时严润鱼围着他绕圈圈:“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有人对你下手了么,顾哲!”
      “防不慎防啊。”顾东林瘫倒在沙发上,摆着大字。
      严润鱼跟着坐下,巴巴地凑在一边,模样卡通。
      “真是难以形容……简直像是撒克逊时代的蛮族……”顾东林打着饱嗝,“就是那种喝饱了老酒,毫无理由地啊啊啊啊啊啊尖叫着冲到你近前,一刀削掉你的膝盖,什么的。”
      严润鱼配合地嗷了一声,听起来很疼:“太不体面了,真该下地狱。”
      “别这么刻薄。他怎么会下地狱?”顾东林严肃道,“他的精神会比肉体消散得更快。”
      孙涵推开房门探出个脑袋:“不看看都几点了……”
      严润鱼呵斥他,“顾哲被人打了!那个天王巨星!”
      孙涵揉揉眼睛:“我就说,你怎么能跟音乐闲人阶级打交道。”沉默了一会儿问,“严重么?要不要找老张?老张今天晚饭吃了一半,又去牢里捞人去了。要是咱们想打官司,一定能赢的。”
      严润鱼嗷了一嗓子:“那些娱乐公司都有最好的律师!”
      孙涵辩解,咱们有的是法官。
      顾东林把抹茶慕斯放在桌上:“人家也差不多把债还清了。又给红包,又请我参加酒会,里头的姑娘们因为经济原因,衣服的布料很节省,我很满意。而且……当顾太太非得要一张天王巨星的签名照才肯跟你复合的时候,再疼都得抗啊。”
      然后心有余悸地补充:“他揍我的时候,我生怕他们发觉我是混进去的。”
      孙涵与严润鱼沉默了一会儿:“顾哲……你家姑娘真不怎么样。存心准备分手,还成天作刁要这要那,最后用这么个古怪的要求打发你。你不觉得她真是要跟你断?”
      顾东林哈哈两声,说了句真逗,起身开了瓶啤酒:“我在香港的时候因为粤语不流利,被人认为很无趣;在慕尼黑的时候因为德语不流利,被人认为很无趣;在东京的时候因为日语不流利,被人认为很无趣。等我终于去了纽约,能与人交流无碍的时候,别人觉得,哦,这家伙是搞学术的,多无趣!”
      他很节制地呷了一口,“她从那个时候就陪着我,任我潜移默化tiao教了这么多年,已经很合我意了。虽然每年都要闹分手,但也不过是希望我变成一个更好的男人。基本上就是她闹,我改,升级,现在,我已经比当年好太多,连音乐人的酒会都能应付,她为什么要突然放手?现在也不过一点小考验罢了。即使她喜欢一头撒克逊公牛,我也得顶着他骇人的反刍,让他用他的小偶蹄在照片上签下名字……然后我就真的有位顾太太了。”
      严润鱼和孙涵默默地把慕斯蛋糕塞到嘴里。
      顾东林顾自唱着“我自岿然不动”钻进浴室擦药。第二天睡到自然醒,搭着地铁去往片场。他走的是曲线救国路线,一直在等哪天韩誉心情好了问他要个签名,结果韩誉无时不刻不在更年期,让他这曲线不得不曲得有点远。
      看到他来,工作人员的眼神都很奇怪。以前,顾东林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上登峰造极,很难享有别人的眼神,今天,这技能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不少人与他打了招呼,然后神情古怪地溜走,好像他是什么值得恐惧的东西。
      然后有人跟他说,段榕在化妆间里等他。


      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14-01-28 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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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馅饼不接
        “喂……”
        “喂?还在睡么?”电话对面的男声很有磁性,低沉又平静,像无风的海。
        顾东林嗯嗯啊啊,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老半天才清醒过来,“段、段先生!”
        “叫段榕。我也不习惯总是叫你顾先生。”
        “段榕……”顾东林尝试着叫了一声,想起昨天骇人听闻的百度百科,不由得充满了禁忌的快感。
        对面轻笑,“没起还是怎样?快十点了。”
        顾东林继续嗯嗯啊啊。
        “下来吧,我在老地方。”
        顾东林搁了电话,坐了起来,在床上发了会儿愣。然后摸到客厅,严润鱼和孙涵都不在,只有老张在浴室里刷牙。
        他抓抓头,“你知道段榕么?”
        “谁?犯了什么事儿?”
        “他开布拉迪威龙。”
        老张比了个OK:“保准犯过什么事儿。信我。”
        “前天我才认识他,他开车送了我好几趟,还和我吃了两顿饭。刚才打电话把我弄醒,说在下面等着。”
        老张沉默了几秒。“哟。”他道。
        “你觉得什么解释比较合理?”
        “我昨天才成了基佬我怎么知道?”老张叼着牙刷,一脸莫名其妙。
        “OK,OK,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其实我觉得不大可能,顾哲,”老张真诚,“至少在我看来,我找ET也不会找你的。”
        顾哲淡定脸:“我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老张耸肩,“你看着我的表情总像是在说:你个愚蠢的地球人。那我为什么不去找个ET?”
        “……你还可以试试赛伯坦人,能骑出门能骑上床。”
        “三克油。”老张把他推出门外,顺道关上了门。
        “其实我看着你的时候想说的是,跪下吧凡愚……”
        “滚。”
        顾东林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交警正往段榕车上贴罚单。他跑过去表示马上开走,结果发觉段榕在里头弄倒了座椅,正在睡觉。
        “我敲过了。”交警后退一步,压了压帽檐,表示要看顾东林的本事了。
        顾东林掏出电话。
        在打了第三遍的时候,段榕才悠悠醒转。顾东林对交警千恩万谢,坐进去发觉段榕倦容满面,眼里还有些血丝:“这么困还出来做什么?”
        段榕不答。他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袋小笼,然后问他中午要吃什么。
        顾东林傻了眼。
        “抱歉,”他看看交警已经走远,按住他的手不让他转钥匙,“我有点疑问。我只是个小人物,段先生是想……”
        段榕温和道,是哪里冒犯了么,却不由自主地一挑眉。
        顾东林不免有些战兢:“也不是……怎么说呢……一只蛋,如果刚孵出小鸡,你每天喂它东西吃,它会觉得你很好,还有可能觉得你是它妈妈……但是对于你来说,过了段时间,过年了,是吧,然后……”
        段榕绷不住,嘴角微微上扬。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顾东林叹气,“我毕竟不是蛋壳里的小鸡,所以很想问问清楚。”
        “你有什么值得我图谋的么?”段榕的表情很是玩味。
        “……point,我就是不太明白这个。”
        “我也不明白,”段榕松开钥匙,好整以暇地往方向盘上一扒,定定地望着他,“你真是在给我们公司打工?我怎么找不到你的合同。”
        顾东林思考了两三秒种要不要实话实说。
        对着疲惫的段榕,他有点难以启齿。
        段榕给他留下的映象非常不错——如果跟性无关的话。风度翩翩,古道热肠,虽然看上去坚毅冷峻,但实际上温柔得能让一个帮工都如沐春风。这简直推翻了对娱乐圈的认知了。
        顾东林觉得,如果自己接近他的目的性太过明确,对这样一位有教养的有钱人来说,实在是非常不礼貌。
        “……就是廉价劳动力,补缺的那种,攀着姑舅三老爷的裙带……”
        “我想签你。”段榕笑着打断他的话。
        “什么?”顾东林一愣。
        “我想签你。考虑一下成为我们公司的艺人,怎么样?你外形条件很好。”说着,他伸手轻轻掰住顾东林的下巴,把他的脸拨过来。
        顾东林对上他细眯着的眼。那眼神深邃不清,像是某种实质一样滑过自己的眼角眉梢,滑过鼻梁,然后落在唇上,停顿的时间在危险边缘打了个擦边,然后又重新回到他的眼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的指尖很烫,却并不用力,所以顾东林很容易便脱出了。
        “不不不……”
        段榕缓缓收手,拉动了变速杆,窗外的景色迅速后退。他调笑说,别人想排还排不上呢。“做艺人有钱有名望,工作也很有意思。”
        “我不行我不行。”
        段榕八风不动道,你倒是第一个拒绝我的人,然后颇为无辜地问,为什么呢。
        “但凡职业,都要收入大于产出,不论是工匠,织工,还是医生,律师。这样这门职业才能维持吸引力。后者社会地位高,收入高,但是他所需要的教育时间长,而且社会不需要那么多医生律师,意味着二十个里头只有一个能成才,能靠这门技艺吃饭。大紫大红的艺人也是一样。他们获得的高收入,不但要填补出道前的投入,还要补偿没有成功的那部分人的收入。可想而知背后有多少没出头的艺人。“顾东林吞了个小笼包,“任何一行要做到顶峰必然不容易。谁都知道当艺人好,都去做艺人,我没有后台,没有钱,没有任何表演的教育背景,凭什么相信我是幸运儿呢?”
        段榕露出欣赏的表情:“凭这个觉悟,已经盖过公司里的二线艺人了。”
        顾东林大笑说,是真的不行,没这方面的打算。
        段榕也不恼,道如果哪天想开了就告诉他,当天下午果然没有再送他回去。顾东林挤地铁挤得半死不活,索性中途下车,用兜里最后一点钱买了辆自行车,慢慢悠悠晃到宿舍,就被抓去了gay吧。


        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14-01-28 1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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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忽悠
          顾东林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啊……那个……神是完美的。完美包含存在的概念。所以神存在[i]。”
          一桌人静了一会儿。
          Matthew问:“然后呢?”
          顾东林摇头:“没了。”
          “什么?”
          顾东林比了个抱歉:“什么?”
          “我是说……什么?”
          “就是……就是神是完美的;然后,完美这个概念,本身包含存在这个概念;所以,神存在。”
          “这就完了?”
          段榕拍拍Matthew的肩:“在逻辑上证明了。”
          “对,逻辑自洽。”
          Matthew大惊失色:“我还以为会有……会有神迹、祥云……这种。”然后眼巴巴看着自己的钱落到了顾东林手里,一脸胃痛。段榕对自己的助理很有点恨铁不成钢,又不咸不淡地问了他几句工作上的事情,Matthew看着那枚戒指,找了个借口赶紧开溜。
          “我不明白……”林宏被Matthew踢了一脚后,慢吞吞半转过身问顾东林,“什么叫完美包含存在的概念?”
          顾东林数完钱,啪拍在他手心:“Piont。完美并不一定包含存在的概念,所以刚才的论证是有问题的。”然后偷偷附在他耳边,“所以说,你看,你比Matthew强多了。不要再想些有的没的看不起看得起,嗯?”
          林宏憋了个大红脸:“这钱我不能要……”
          “封口费。”顾东林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段榕“喂”了一声,敲了敲桌:“我还以为你穷得揭不开锅。”顾东林尴尬笑道:“过了月底就好多了。”
          林宏依旧推辞,还让他别随身带这么多钱,还是存起来比较好。顾东林奇怪:“存起来干嘛?我每年拿到的利息都抵不过十块钱年费,存进去还倒扣钱。”
          林宏数落他大手大脚。
          “钱不花就是一张纸嘛。”顾东林挥挥手,“就因为大家都把钱存到银行里,搞得政府实在没地方花,只能拿去买美债,给美国佬花……坚决不存钱!原则问题!有钱不如买布拉迪。再者,存在银行那也不保险,苏联解体的时候,卢布直接贬值7300倍。那可都是CPPC八十年的老本。”
          段榕说这倒很有趣,然后算了笔账,非常遗憾地告诉他,如果要买辆布拉迪,他得给自己打180多年的工。
          林宏简直要疯了,“这哪门子有趣?你们都不存钱……买房娶媳妇怎么办?”
          顾东林很想得开:“我这点工资,在这里要不吃不喝十多年,才能买套体面的房。你说我这一辈子,就为了房子搞成这么神经兮兮的,干嘛?直接住宿舍嘛。省下钱来给自己买点吃的。”
          林宏不能苟同,但又不知道怎么劝他,只能让他快吃。
          顾东林摇头:“这种快餐……吃这个就感觉自己是辆车,每天只能加加油。”
          林宏红了脸,低声争辩说,我就觉得这个很好啊,吃了大半年了。
          顾东林知道他又想东想西,轻轻一笑,“……其实我总觉得西方人做出来的吃食……它不是烂糊糊,就是没煮熟。”
          林宏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昂贵的外国菜,噗地喷出半圈洋葱。
          “而且他们割起肉来,就用刀叉。这玩意儿一看就是用来杀人的嘛,用这个吃饭……不知道是不是游牧文化的传统,总觉得不太开化。像这种肯德基必胜客,你说你随便一个人,训练个一两天,有菜谱都可以上,做出来都一个味道,那算什么呢?太不体面了。真正的美食的技艺,是在民间饭馆,烹炒蒸煮,你问那大厨这为什么这么好吃,盐放多少克,火候要多少,他也说不上来,是不是?”
          顾东林想起陈年旧事就收不住头,“……法国人稍微好一点。它是内陆国家嘛,农民比较多,又有宫廷传统,所以吃得比较考究。整一盘牡蛎,上面放两片小柠檬,是吧,然后挤点奶油,啧,这就很贵族了……可惜就是要从早上吃到晚上,谁有那个闲。我刚去外头的时候,吃了一个月那种东西,后来实在顶不住了,就买了个电饭锅,给自己煮了锅米饭。那香得我……那里也不能做饭,一冒油烟人家当你着火,直接出消防队,我就买了包榨菜,那可真是……结果那天好像是八月十五……”
          段榕和林宏一直在旁边笑。
          段榕看下表,站起来,“我刚下飞机,去外面吃一顿吧。”
          顾东林从惨淡的回忆里回过神,又被尴尬笼罩,总觉得全餐厅的眼神都簌簌落在自己身上,密度非常大,大到可以形成压力的地步。这个时候将近一点钟,下午的工作理应开始,现在跟段榕出去,无疑昭示着两个字:有鬼。暗搓搓借段榕的光,他很愿意,明面上搞特殊化,那就很糟糕了。
          “所以是不想和我去吃意菜?”段榕俯下身,在他耳边低声道,“没开化的烂糊糊,还没煮熟,是不是?”
          他穿着件圆领的T恤,段榕凑得太近,呼吸都喷在j□j的脖子上,有好几次,他甚至感到嘴唇擦过皮肤,难耐地耸了下肩,“你真是……好记性。”
          段榕饶有兴味,“那还不赶紧弥补一下?走吧。”
          顾东林心想,明面就明面吧,做个特权阶级也不错,认命地站了起来。刚要往外走,段榕就拉住他的臂弯,“不把战利品戴上?”
          顾东林仔细端详了下:“这么大颗宝石……假的吧?”
          段榕又好笑又好气,伸手揉揉他的脑袋,把人揉得头晕眼花。顾东林哆嗦,眼见周围那么多人,让他赶紧收起来收起来。段榕很愉快地杵在原地,看他发了会儿慌,这才让他把戒指塞到自己裤袋里。顾东林就不明白了,整的跟自己没长手似的,看他一脸正直的模样,简直想打他一顿。
          这次自然是挑在中餐馆,吃饭的时候,还遇上了一位认识的编辑。那姑娘长得很漂亮,人也外向,来他们桌寒暄一阵,顾东林就与她老友似地开起玩笑来。她似乎有话要说,又总在瞟段榕,顾东林不好意思地对段榕道了歉,就把人扯到外头。那姑娘问他能不能写篇论文凑稿,时间比较紧,这几天就要,但是报酬好商量。顾东林觉得论文集的研究方向跟自己手头的一篇相符,自然一口应下。那人说成了之后心不在焉地凑到他耳边:“那个人……是不是段榕?”


          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14-01-28 1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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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世界:  顾东林咧了下嘴,发觉嘴唇干得尽数起皮:“有没有面包之类的……”
              段榕停下手头的动作,疑惑地抬起头:“不爱吃苹果么?”
              “饿……”
              段榕长长地哦了一声,削了片塞到嘴里,然后蹬蹬蹬跑出去翻箱倒柜。顾东林勉强吃了几个小面包,就着他的手吞下药片,继续倒下睡觉。
              这一次退烧药起了效用,满身都是汗,不舒服的黏腻感让他不得不从噩梦里爬出来,结果一睁眼就是段榕放大的脸。他似乎很促狭:“这么大了还哭哦。”
              顾东林在狭窄的被窝里翻了个身,揉了揉眼睛:“忘记梦到什么了,总之很吓人……好热。”
              “医生说要多出汗。”段榕拍拍被子,顾东林一听那闷响就知道,这厚度大概不容小觑。他闷得想推掉几床,段榕想了想,又给他量了次体温,“还有一点,等正常了再说。”
              然后横压在他身上继续看杂志。
              顾东林像是在卡车底下蒸了次桑拿,被放出来的时候顿觉天朗气清,四围阴凉,摇摇晃晃跑去浴室里洗了个热水澡。洗到一半,段榕进来捡了他的衣服,然后阳台上响起了洗衣机高速运转的声音。他来段榕家的时候并没有做好要过夜的准备——他根本就不知道来段榕家,所以昨天就借了他的睡衣,当然也没想到会弄得汗涔涔的,未免很不好意思。
              幸亏段榕衣服多。就是有点大。
              “清爽一点了?”
              “不好意思……”顾东林两腿发软地摸到放洗衣机的阳台,“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
              段榕贴上他的额头,感觉满意了才放手:“你来我家做客却生了病,怎么想都是我的不是。如果我昨天早点注意到就好了。”
              “酒喝多了,就有点五迷三道。”顾东林摇摇头,然后“诶”了一声,看他从洗衣机里掏出床单,“这个好像是……”
              “都湿透了,怎么都应该洗一洗。”段榕笑笑,“帮个忙。”
              两人七手八脚地晾床单被罩。
              “真是对不起……”顾东林捏了把汗。
              “其实我家没别的四件套了,都还没拆。”段榕笑笑。
              顾东林刚发完烧,脑回路没有平常那么敏感,不是很明白他什么意思,只觉得在第一次在别人家留宿,就把事情搞得那么一团乱很糟糕,很可耻。刚好时间差不多了,他怀着将功折罪的心思下到厨房,想弄点晚饭,可惜这厨房虽然闪亮,储备却很成问题。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弄了点菜泡饭对付对付。
              结果段榕一尝,高兴坏了,“就是用白米饭煮菜叶么?没放别的东西么?为什么这么好吃呢?这就是美食的技艺么?”
              顾东林亦是高兴坏了,心想孺子可教——不过能不能老往厨房跑?我煮得多是因为我吃得多而且现在很饿……
              “很贤惠啊。”段榕吃饱了,就撑在桌子上一脸估价地望着他。
              顾东林盯着锅底怨念:“家庭承包责任制,一人做一人刷。”
              段榕登时气短。
              干完活,他就坐在那里弹钢琴写曲子,手指一触到琴键,那琴技听得人简直就能飞起来。顾东林看着那灵巧到变态的十指,怎么也想不明白,那样的手削出来的苹果怎么会瘦了不止一圈,还坑坑洼洼;更想不明白他怎么就能打碎三个碗。明明他们就两个人一口锅不是么?
              “不给点掌声?”
              顾东林用力拍巴掌,空荡荡的房间里都是回音:“好,好……”
              “还没弹完。”
              “……太坏了。”
              段榕把笔一丢,撑在琴盖上转过头来:“怎么样?”
              “好……好。”顾东林一脸正直。
              段榕叹气说,真是寂寞啊。
              顾东林安慰他:“你要看开一点,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在一个世界里。”
              段榕招呼他过去,站起来把他按在钢琴椅上,然后从后头握住了他的双手。他俯下身仔细翻看一番,然后十指交叉,两种颜色的皮肤在灯光下暧昧地融合在一起:“你看,你的手指很纤长,很适合弹钢琴……你的手怎么那么烫?!”
              顾东林歪了下头,“你不说我倒没觉得……”
              于是继续被埋在被子里,这次是主卧。
              “我说了我家就一件四件套,其他没拆封。”
              “草灰蛇线埋伏千里……你赢了。”
              “过奖。”段榕居然笑得有些羞涩,还露出好看的虎牙。
              他去洗澡的时候,搁在床头的手机响起来,是那天遇到的美女编辑。美女在对面泫然欲泣,说是下印厂的时间记错了,希望他午夜十二点之前能把文稿发过去。顾东林碰到美人就耳根子软,居然稀里糊涂答应下来,放下电话登时觉得前途一片灰暗,很想去死一死。
              段榕出来就看到他昏昏沉沉地在被窝里滚,“怎么了?”
              顾东林停下,然后幽幽道:“命苦……”
              段榕失笑:“你苦,啊?你怎么个苦法?我待你还不够好?”
              顾东林勉强撑起来:“能不能借个笔记本。”
              段榕一听,作势要打他了。
              “我有急事……不会太久的。拜托。”他抓着轻软的被子,脸被熏得绯红,眼睛也是病态的明亮。段榕与他对视了一会儿,任命地把笔记本找来,“要做什么?”
              “写论文……就差一个结尾。你这边有轻笔记么?”
              “等等,我下一个。”
              等装完,段榕把笔记本递给他,看他熟练地把写了一大半的论文调出来。
              “作业?”
              顾东林笑而不语。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糟糕了。他的热度不低,勉强保持思路就已经到了极限,再要准确地输入、整理措辞,手指都发麻。段榕实在看不下去:“我帮你口授?”
              顾东林差点把笔记本甩到地上去:“口口口口授!”
              段榕跟着紧张起来:“怎么了?你说我写,不行么?我录入速度还可以。”
              顾东林吁了口气:“这个还是不要随便说了……”
              段榕嗅到了一丝诡诈的味道,不依不挠:“有什么不对么?”
              顾东林把笔记本递给他,“快开始吧。写完告诉你。”
            一开始,段榕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两人录入的时候总是牛头不对马嘴。
              “……施特劳斯与沃格林深入探讨了现代性的渊薮诺斯替主义……”
              “大施特劳斯还是小施特劳斯?”
              “……列奥·施特劳斯。”
              “好吧——诺斯替主义是这个么?”
              “直接写灵知主义吧。”
              “灵知两个字……是这样写么?”
              段榕打了一段就垮了肩膀:“我不懂……我不懂我就打不出来。”顾东林安慰他习惯了就好,仔细检查了一下,发觉情况还真不容乐观,挺难为他的。
              “你上来吧 。”
              段榕“嗯”了一声,语调上扬。
              “这样我可以看着。”
              段榕又羞涩地笑起来:“真奇怪。我的床还要你允了才能上。”
              顾东林除了头昏脑胀之外毫无感觉,他现在基本上已经习惯了,只催促他快些。


            来自iPhone客户端18楼2014-01-28 1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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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族般的生活:其实顾东林这篇文章走科普派,用的术语也并不特别高深,至少看着还像中文,以段榕的聪明跌跌拌拌也能上路,就是能看清每一个字,不知道连起来到底在讲些什么罢了。
              因为严肃的公事,两人都不得不向床中央凑,起先正襟危坐,三个小时后,顾东林已经把下巴抵在他手臂上,嗡嗡嗡嗡困得不行。段榕粗粗浏览了一下他的论文,蓦然之间发觉天下偌大,原来世界上还有那么枯燥无聊神经兮兮的东西,赶紧把人弄醒,将这吊诡的东西发走,发走。还感叹现在的小孩,读书压力真大。
              顾东林一边迷糊地发E-mail,一边遭受段榕的旁敲侧击:“对了,现在可以告诉我,口授为什么不能说?”
              顾东林阖上笔记本钻进就睡:“口。”
              段榕似乎是愣了愣,扑哧一笑,然后跟着钻进被子里:“这有什么不能与别人说的呢?你那么保守?”
              “嗯……也对。可以有选择地说。”
              段榕莞尔,狠命把他的脑袋揉来揉去。
              那天夜里下了暴雨,公司一大早打电话来,说城区被水淹了,很多主干道都不能通行,干脆就继续放假。段榕难得清闲,挂了电话又试了试他的体温,没事就一路睡到大中午。醒来的时候两人缠着手脚,贴着额头,姿势都不太体面,是故心照不宣一脸正气地打了招呼——夹着你大腿是我不对,但是鉴于你也把手压我胸口,那就扯平了嘛,谁都不用不好意思了嘛。
              顾东林休息了一整天,身体好了许多,但是段榕执意量了体温再起来。但是体温计他又找不到,回过身摸了摸他的额头。
              “没事了……”顾东林打了个哈欠,恹恹地睁不开眼睛。
              段榕说手捂得太热,摸不大出来,很自然地俯下身,用额头顶着他的额头。顾东林只觉得眼前一黑,那平素看着就很养眼的脸庞放大无数倍,眼神温柔,对他的干瞪眼不以理睬。然后段榕似乎很自然地觉得贴额头也不行,低下头,把嘴唇贴在他的唇上。
              男人的唇性感而温暖,和自己干燥蜕皮的质地完全不一样,只是轻轻压着就让他浑身发热。这种情况不太常见,从来没有,突如其来,所以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呆呆地拿捏不定。段榕似乎笑了声。然后他感到下唇被轻轻抿了一下,一些湿意渗进唇瓣中央。
              “呼吸。”
              顾东林找回呼吸的同时推开了他,一脸存疑。段榕却轻轻松松起身,插着裤袋道呼吸不热,嘴唇也不烫,应该没有发烧,然后轻飘飘地进了浴室,不一会儿里头传来流水声。
              顾东林存疑了一会儿,淡定地从旁抓起手机:老张,救驾。
              张:哪方面的驾?
              顾:应该与性有关。朕不太擅长。感觉内里热乎乎,又觉得自己很渺小。
              张:这在凡愚的世界里叫害羞,叫难为情,陛下。
              顾:救是不救?
              张:天雨恐失期,陛下自求多福,哈,哈,哈。
              顾:按古训,失期当斩。
              张:而后乃有高祖斩白蛇,咿——呀!哈,哈,哈。
              顾:……张:臣有一妙计。顾:曰。
              张:若贼行不轨,按地削之。
              顾:然。
              张:我主威武。威——武——
              顾东林放下电话,干干脆脆把这事儿丢一边去了,张大官人显然提供了很行之有效的策略——大体是因为日耳曼人不止教会了他打篮球,还教会了他进攻性民族千年传承的削人手法。不过段榕笑语殷殷,还相当地规矩,让人基本上找不到漏子削他。他妥帖地让顾东林去洗个晨澡,准备了薄厚适中的毛背心压在他的衬衫上面,顾东林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跑去弹钢琴填曲子了。顾东林没事儿做,从段榕的书房里挖出一本精装本的《理想国》,就架着眼镜坐在无比柔软的沙发上念书。
              小憩的时候磨了杯蓝山,站在一楼的落地窗前看雨。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玻璃窗上,外头是强风中灰蒙蒙的草坪,因为玻璃窗阻隔而遥远虚弱的风声,还有两百码外汹涌的湖区。段榕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弹吉他,曲子居然有点熟,是《阿尔坎布拉宫的回忆》。大约吉他价值不菲,音乐的响度惊人,虽然弹得是干净又忧郁的曲调,却在空旷的客厅里环绕着充盈的力度感,全然是属于男人的温柔。而且那轮指被演绎得异常优雅多情,毫无花哨与瑕疵,在这样的氛围里,顾哲感到了身心的极大安宁与幸福。
              这才是生活啊!顾哲想。湖畔别墅,清闲的下午,古典音乐,阅读,磨杯咖啡,贵族一样的,让人简直忍不住以为城外有五十个奴隶替自己照料葡萄园!顾哲简直都要热泪盈眶了。要是这房子的房产证是他的名字,段榕又是他请来的家庭教师,随开随关……
              “在想什么?”
              顾哲唬了一跳,本能地往侧边转身,结果忘了底下有台阶,一脚踩空,在段榕脚下摔了个狗j□j。手里的咖啡也非常顺手地往头顶一泼,洒得满头满脸,与美梦形成强烈对比。段榕抱着吉他目瞪口呆,呆完也厚道不起来,一边伸手扶他,一边笑得全身发软,两个人简直要赖地上去了。最后看他脸色发白,这才紧张起来,“怎么,有哪里弄痛么?”
              “好像崴到脚了……”
              段榕把他裤腿挽起来一看,左腿脚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得飞快……
              顾东林嘶嘶吸着冷气:“你家房子跟我八字不合啊……”
              “是么?”段榕啧啧两声,把他扶坐之后若有所思地握住他的小腿,“熟了就好。”
              顾东林看他拿着抹布擦地板擦吉他,不由得痛心疾首,心想做贼就做贼,心虚个什么劲呢,想想而已,有什么可慌?真是太可耻了。而段榕之后一整天都显然很得意:又发烧又腿疼,乖乖坐在沙发上动不了的,那是相当容易折腾摆弄,是吧?打个电话给医生,每隔半个钟头就捉了他的腿脚抄在怀里捂冰毛巾。
              顾哲横躺成岭,淡定地取了遥控开电视。
              段榕问,想看什么,要不要取碟?
              “不用,我只是想看看雄性为了获得j□j权是如何不择手段。”
              段榕道动物世界么?
              顾东林果断转到非诚勿扰。
              段榕到上床的时候才诶了一声,觉得貌似哪里有点不对头。但是顾东林已经老实不客气地闷头睡着了,让他又郁闷又发笑,简直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才好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19楼2014-01-28 1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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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极端保守
                  “暧昧是你说的!”顾东林非常无辜,“我没有说过!我也不觉得那是暧昧!也许他对我有那个意思,但是对我来说,那部分我不要,我剔除了!选朋友无非三点,一,有用;二,带给你快适;三,美德。他当朋友绝对是绰绰有余!毕竟他提供很好的薪资,翩翩有礼,清明温和,广博并且具有非常强的理解力……他怎么说都是个搞艺术的!这至少可以归纳在美学的范畴,我连搞法律的你住在身边都接受了,你凭什么不让我接受一个搞艺术的!”
                  “当然!当然……你当然觉得他好!”老张为天下攻君长叹息,“因为他把你当情人!”
                  顾东林很不能理解,“他在我这里仅仅停留在朋友的维度上,这对我们俩都很安全,毕竟我才是理性的那个。爱情是什么?吵吵嚷嚷!絮絮叨叨!胡言乱语!头脑发昏!所有的理智加起来还不能理解一页理想国的真理!接受的所有教养好像就是为了丝毫不受节制的感情外露!邪恶的控制欲,卑劣的独占欲,狭隘的排斥欲,龌龊的qing欲!一点都不可爱可敬!一旦得到对方的回应,就兴高采烈手舞足蹈好像吸了鸦片!一旦得不到对方的回应,就失魂落魄哭哭啼啼恨不得要上吊!还用手挠!真是太有失体面了!”顾东林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差劲。
                  “诶哦……”老张在慷慨激昂的希腊式演讲下简短地点了下头,表示这可真是毫无意义的口水仗,也终于知道为什么顾哲只谈过一次恋爱,还总是对女朋友万般体贴。“原来根本不是爱她。只是怕再去经历一次,是路径依赖,是怕投入大于产出。”
                  “不,”顾东林歪了下头,挑起唇角,“主要原因是,通俗来讲我是个极端保守主义者。”
                  老张中肯道,极端保守主义原来还有好东西,静了静呵呵两声:“还搅基。”顾东林再三申明不搅基。
                  “那就对他不公平,兄弟,你玩弄他,你利用他的感情!”
                  “你刚才还说他玩弄我!你刚才还说他的感情完全是个屁!所以说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墙头草OH MY GOD!既不自洽,又浑浑噩噩!真是太不体面了!”顾东林瞪大眼睛,露出你完全不可理喻的表情。
                  老张握着方向盘筋疲力竭,“……听着,你至少应该讲点道理,你不能继续跟他暧昧下去,又不付出任何代价。”老张试图挽救无辜的威龙先生,“你现在简直就是个卑鄙小人!”
                  “老兄!我比你更明白什么是正义什么是卑鄙!正义就是给所有人以最好的,但是因为绝大多数人都是凡愚,所以只有哲王才知道什么是对每个人最好的,什么是与每个人的灵魂相称的!我说了算好么!对他来说暧昧是最好的,因为那意味着我的答案是YES AND NO,一旦这个平衡被打破,他会有很大的风险——在我这里是全部的风险——去得到NO!他希望得到谄媚的权力,那么我便履行接受他谄媚的义务,我多正义!而我觉得他是个好朋友,毕竟他开布拉迪威龙,住湖畔别墅,天授不予反受其咎!我们应该崇尚自然法!”
                  “你这个老疯子……”老张咬牙切齿,“你就是搬弄所学来为你自己提供正当性,没有一点道德底线!”
                  “我的天呐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明白了,我以为你只是个搞法律的!”顾东林眼睛一亮,“哲学必须是疯癫的!它作为追求智慧的纯粹知性活动,必须要求无法无天的绝对自由,必须要求不受任何到的习俗所制约,不受任何法律宗教所控制,所以我就本性而言与社会完全不相容,我必然要嘲笑一切道德的习俗,必然要怀疑和亵渎一切宗教和神圣,我就是危险,我就是颠覆!我只是为了不走火入魔,不被人绑在火刑架上烧死,不被掌权的末人审判并毒死,而勉强让自己下降到习俗的高度,尽量伪装自己温良而清明……你真是懂我。”
                  老张道我懂你,我还是撞撞死你吧,替全天下除害了。顾东林温和道你可以等上一等,我现在还是年轻的、不成熟的苏格拉底,鄙视道德鄙视人事和人,我以后说不定变成成熟的苏格拉底,就会成熟地关心道德关心人事和人。
                  老张突然诡笑,“必须提醒你,不论你现在如何鄙视道德鄙视法律,在中国,QJ一个男人的罪名就是比QJ一个死人还轻。你以为你有理性就够了么!脸上笑眯眯内里大JJ的图穷匕见,图穷匕见!记住!”
                  顾东林镇定道我谢谢你了:“我也确实只担心过人体撕裂这个问题,嗯……所以QJ一个男人还不如QJ一个死人是你选择搅基的理由么?”
                  “快闭嘴!凭我的本事,QJ死人也能脱罪!我不想听你再说一个字!”老张作为小gay,立场已经完全向威龙先生倾斜。顾东林很能理解他的反应,在他眼里凡愚都是很是这样,被批驳了之后就气急败坏,所以在此后的车程中安安静静拨着手指,不发一言。
                  回到公寓,顾东林愣了一愣:“虽然还是四个人,但是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活泼可爱的小少年结结实实朝他鞠了一躬:“顾老师好!我是艺院的夏春耀,以后要寄住在这里,请顾老师、长腿叔叔、猥琐叔叔多多关照!”
                  顾东林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日本。
                  严润鱼长手长脚讪笑着解释,学校让孙涵去英国去进修三个月,所以昨天他们几个一起去城外山郊看了那尊五百年前的菩萨壁画,以了比他的夙愿,毕竟菩萨的披纱是透明的,还有三十六笔金花……结果就遇上了正在写生的夏春耀,然后……
                  小少年蹦到严润鱼身边,高高兴兴挽着他。
                  严润鱼吼结一滚,浑身僵硬:“然后他他他他他他就……”
                  QJ他一定就跟QJ死人一样,两人看着他僵硬地说。
                  “那顾老师同意了么?”
                  顾哲风度翩翩:“毕竟你是搞美学的嘛。”
                  于是从此以后,餐厅里多谈男人与政治,女人的话题渐渐绝迹来了,只留下麻仓优一个依旧j□j。因为那毕竟是哲王的女神。至于为什么只谈男人,夏春耀同学是这么解释的:“我们这有两个基佬还有两个正在被掰弯!”
                  而段先生在公司依旧春风满面地走在掰弯大道上,仍不知前路十八弯都被人摸了个轻巧。


                来自iPhone客户端23楼2014-01-28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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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被推开了。
                  顾东林凑远了一点,面部神经开始不听使唤:“……我觉得……我觉得你鼻子很挺……”
                  段榕定定地望着他,也不笑了,眼神又深又沉,让他觉得气氛骤然紧致。腰上的热度也越来越不容忽视。
                  他有些心虚:“不会、不会顶着么……”
                  话音刚落,段榕微微一偏头,精准而迅疾地贴了上来,然后含住了他的嘴唇。顾东林措手不及,几乎被他撞痛了,还颇有几分头晕眼花,所以连抵抗都没有就把主动权交了出去。对方仿佛要用行动证明他可笑的问题,变着花样由浅入深。
                  嘴唇相贴,连呼吸的温度都变得慑人。段榕像是在灌木丛里潜伏已久的猎豹,就着亲吻的姿势慢慢从沙发上跪了起来,从仰视到居高临下,不停变换着角度吮吸他的双唇,然后在他本能后逃的时候,挤开他的牙关,探进灵蛇一样的舌。
                  顾东林第一次被人这样亲吻,简直称得上不知所措。他与女友的亲吻从来由他主导,温和如春风化雨,就算有时候遭到预料之外的偷袭,那也是生活的情趣。但段榕让他本能地恐惧。在这样激烈而富有进攻性的亲吻中,他迷糊却又清醒地意识到,不论他愿不愿意,他的确是猎物。只要露出空隙,段榕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扫荡牙关,纠缠自己的舌头,疯狂地在口腔深处翻搅缠绵,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啧啧水声。
                  在对方不知节制的索取中,温软暖和的湿润让大脑麻痹,连呼吸中都不自觉带上压抑的j□j……
                  “三分零五四秒!”韩誉猥琐地笑起来,摆弄着秒表,“你们可真自觉,啧啧……鬼才信你们在玩儿!怎么看都像饿了好几年,啧啧。”
                  段榕没有松手的意思。本来松松圈在腰上的手,此时已危险地揽得密不透风,两个人的胸膛紧贴在一起,剧烈地起伏着。顾东林恼怒地低着头,平复下呼吸推开他。
                  韩誉在背后打趣:“我哥吻技怎么样?不错吧!这么激烈,不会有生理反应了吧!”
                  “有,有得很!”顾东林狠狠瞪了他一眼,说话却很含糊,“痛得要死!好端端你咬我干嘛!”
                  段榕撑着沙发,安静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说,你以为呢。
                  顾东林在卫生间冲了半天的水才觉得不那么痛了,但是脑中依旧混沌,似乎发了酒劲,又不似寻常醉酒,脑海中不断闪过光怪陆离的场景,表现在生理上就是面皮发躁。他索性连脸也一道洗了,拿毛巾擦的时候又闻到那股满满当当的味道,段榕的味道。
                  到这种时候,他就不太愿意想事,很愿意放赖自己,反正事情已然脱离了理性可以理解的范畴,他也落得清闲,享受一下头脑空空的轻松。
                  出来的时候韩誉跟段榕坐在一起,笑得贼兮兮的,见到他出来,就搂着美少年打哈哈:“咱们不要做电灯泡,回家去回家去!”顾东林看了眼钟,取了自己的东西跟在他后头。
                  “这么晚,别回去了。”段榕在背后低声说。
                  顾东林道明天早上要早起。
                  韩誉白了他一眼:“还走什么,难道这么晚还要段榕送你回去?”
                  顾东林问段榕拿了钥匙,从布拉迪后头搬出一辆折叠自行车。
                  “太晚了,不安全。”段榕穿着拖鞋跟出来,停在一米之外,“我住到韩誉家里去,就对面。”
                  顾东林尴尬地笑了笑:“明天早上约了人呢。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段榕不语,坐上车,示意他把自行车搬上来。
                  “我看上环湖自行车塞道很久了。”顾东林叹了口气,立在原地睁眼说瞎话。
                  两个人拧了老半天,最后各退一步,约定路上必须一直通着电话。段榕握着手机站在门口,背对着灯光,看起来有些寥落,“这么晚,我真的会担心。”
                  顾东林敷衍地点了下头,脚下一蹬就窜了出去。湖区离城中约莫有二十公里,校区又在城西,加起来有三十公里远。顾东林闷头骑车,骑了一个多钟头才到,蒙头就睡,第二天一早,像往常那样下楼取了报纸,然后给几个人准备早餐。
                  “你这是被狗咬了?”老张摊着报纸,犀利地顶了顶眼镜,“你女朋友挺能啊,咬你一口,还把你大半夜地踢回来……”
                  顾东林倒着牛奶不声不响。
                  “哦……”老张像一条闻到肉骨头的老狗,瞬间感到蹊跷,“莫非是威龙?”
                  严润鱼打着领带一蹦一蹦跳出来:“……怎么一大早就在说布拉迪威龙……你嘴怎么了?!”然后逻辑毫不留情地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道,让他把嘴张成一个O愣在原地。
                  “威龙是谁啊?”夏春耀揉揉眼睛,套着可爱的睡衣绕过他,捧起了牛奶舔了舔嘴巴,像只没睡醒的小仓鼠。
                  “不就是一个段榕嘛,至于如临大敌么……”老张一边在报纸后头端详着顾哲的脸色,一边轻描淡写道。
                  “哦。”严润鱼和夏春耀应了声,两个人齐齐往卫生间里钻。
                  钻到一半一齐尖叫。
                  “是那个段榕么是那个段榕么!顾老师还认识那个段榕么!好厉害!”
                  而严润鱼是一口气跳起来,差点撞到房顶:“你们咬了!”
                  老张闷笑几声,摸着刚剔得光亮的下巴:“啃了?吮了?还是舔了呢?!好咸湿呀……”
                  严润鱼担心得回来坐下,嘴里喃喃:“这怎么行呢?这怎么行呢?小顾他怎么你了?”
                  而夏春耀叼着牙刷跟在顾东林屁股后面:“在追顾老师的人是段榕么?在追顾老师的人是段榕么?”
                  “这怎么,”顾东林从低气压中回过神,掸了掸衣服上的牙膏沫子,“一个复读机也就算了,还两个。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疼……”顾东林摇头,“我操真有他的,不知流了多少血。”
                  “我操!都操了!”老张激动得一把揉了报纸,眼镜都要滑下来了,一派悔不该当初的架势,“我操!早知道我就把你给办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顾东林大着舌头把昨晚的事情说了:“听起来又是意外,不过果然还是觉得奇怪。”
                  “他跟你热吻?”严润鱼不可思议地眨眨眼睛。
                  老张严肃地指出,一个人不可能既跟顾哲接吻,又是热吻。
                  严润鱼也奇怪:“三分五十四秒……就你那个温吞的样子,他就没打瞌睡?”
                  “我制不住他呀,可激动了那小伙子,乱来,跟打仗一样。”顾东林耸耸肩,顺手给夏春耀倒了满满一杯牛奶,“我头都晕了。”
                  夏春耀还没获得插嘴权,但捧着牛奶就很满足了,支楞起耳朵听他们说话。果不其然老张问他,接下来怎么办。
                  顾东林叹了口气:“我不清楚。我在这方面不太擅长。不过我确实是不太想再来一次。我瘆得慌。”


                  来自iPhone客户端26楼2014-01-28 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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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间蒸发:顾哲晴天一个霹雳,眼睛都直了。
                    “东林……”女人推推他。
                    他良久才眨了眨眼,缓过一口气来。然后低下头:“……你跟我分手完全不是因为我的问题,而是因为另一个男人的问题!”因为没有特意讨好的温柔,听起来有些嘶哑冷漠。
                    女人神色复杂,什么感情都有,但唯独没有的就是惭愧:“还是有你的问题的……你是没比过人家,明白么?他是我上司。我上次跟你说了之后,就和他在一起了。”
                    顾东林嗤了一声,几次想把杯子端起来,都因为抖得太厉害没有成功。他现在满脑子就是那个人家。人家是圆是扁都不知道,就把他淘汰了。他回头就问服务生要了杯伏特加。女人以前一定会拦着他,今次却只虚虚劝了几句,而顾东林执意要喝。
                    “我是个苦闷的个体,”他很是苦闷地开始喝酒,“因为你的缘故……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用我的痛苦来证明些什么。我明明已经都证明给你看了。我给你的是最好的。”
                    “……不够。”女人看向窗外。
                    女人想,她要的远远不是做地主婆,有福利,有社会地位,稳定的生活,甚至一个让人安心的丈夫。或许她根本不要这些。想到这些的时候,她不再是那个思虑深重的白骨精,她回到了过去,那年夏天穿着白裙子坐在他自行车后座的女孩。那个女孩是天底下最贪心的人,也是天底下最不贪婪的人。她不要那些。
                    她说出口的那一刻是怀着多恶毒的心,她是知道的。她期待看到他暴怒,看到他发疯,看到他哭,看到他惊惶无措。她甚至在犹豫不定:如果顾东林出手打她,或将一切没有理智的谩骂加诸在她身上,她应不应该还手?还是她依旧会甘之如饴?她知道会的,她很贱,所以在走到这一步还对他抱有期望。但是顾东林似乎没有发觉。他所有的反应在五分钟之内平息,开始喝酒。
                    他明明有这么多选择,来或真诚或糟糕地表示他的挽留与不舍。但是他选择平静地接受。
                    她曾经也因了他的缘故,读了不少书。
                    她知道他说的那句“我是个苦闷的个体”是什么意思。
                    尼采的后一句话是:“只有酒精可以让人摆脱,与一个更伟大的存在融合在一起。”
                    与神在一起,然后平静。
                    他感到了不平,却只会为了自己的平静而平静,他在修身上实在是太有一套。只要他不动如山,他便万事做极。女人猜测他喝过了酒,就会回去睡一觉,然后这一页就此翻过。也许会有很风度翩翩彬彬有礼的挽留,但时间不会太久。他比谁都看得清楚。当你在那个位置,他大可以把你宝贝上了天;但是不在了那个位置,他大概不会再多看你一眼。
                    “你都不知道爱情里头什么最重要。”女人苦笑。
                    “垄断!”顾东林把杯子一搁,半醉半醒中精辟定义,“对生殖qi官的垄断,对彼此时间的垄断,对对方情绪的垄断……婚姻就是对第一项做出承诺的契约。你事实出轨!”
                    女人依旧笑:“所以现在你失却了对我的垄断,我在你面前就与ji女一般无二。”
                    顾东林皱了皱眉头。
                    女人摇摇头,帮他说了句“逻辑自洽”。
                    这就是她爱了十年的男人。她不知道这到底是算高情商还是低情商。如果说高,他实在不怎么高明,让她在十年之后,连凑合一辈子的心都惫懒;如果说低,他又如此所向披靡,伪装他也有颗柔软的心。这事情任是谁说出去,都是顾东林他吃亏,女人是说不清的。她甚至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连一点错都让她挑不出来。
                    他把自己摆得那样低。却同时,高不可攀。
                    顾东林就这样默默地直接喝死了过去。女人坐在对面看了他许久,看他烦躁多过难过的模样,然后默默把他拖出去丢进车,顺道把他那辆折叠自行车塞后车厢。她又在驾驶位上看了他许久,这个歪倒在副驾驶人事不省的男人,依旧和十年前一样,光是睡颜就让她悸动不已。岁月仿佛在他身上凝滞。
                    她叹了口气:“爱情里最重要的,当然是爱啦,笨蛋。”
                    顾东林似乎听到了,然后嘟哝了一声,给自己窝了个舒服的姿势。女人看着他孩子气的刘海发笑,一边发动了汽车,一边给自己壮了壮底气:你还想着嫁给他,做什么呢?
                    女人把顾东林送到学校,丢给他那些个室友。这一下,三个人全从十四楼跑下来,对着女人诚惶诚恐点头哈腰的。不要说她是全宿舍唯一的太太,她一个女人,加起来的资产比他们一整个宿舍加起来还多,财大气粗那也很值得恭敬啊。老张就看着她的奥迪直流哈喇子。严润鱼搓着手,“顾太太,要不要……上来坐坐,啊?”
                    老张把眼睛扎女人的胸口,继续流哈喇子,道是啊是啊今晚上别回去了,床虽然不够,但是还可以挤一挤嘛。他觉得只要不是跟严润鱼跟他挤,都算是他得便宜,是故非常得意,笑得愈发魅惑。
                    女人得体地笑了笑,开车要走,却不料被老张夹在腋下的顾东林突然站直了,掰住车窗。女人只感觉扑面一阵酒气,然后一个轻巧得甚至没来得及留下温度的吻,落在唇上。
                    “亲爱的,帮我带个口信,让他照顾好我最爱的女人。”顾东林认真地看着她,让人一时间分不清他真醉假醉,“否则我让他连下地狱都求之不得。”
                    女人面色淡漠地摇上车窗,走了。
                    她无动于衷地想,如果他愿意,他可以说出多漂亮的情话呀。
                    她都快忘了,他在港中文写过的那些情书,传过多少届、伤了多少少女心?
                    这样的学养,这样的才子。
                    可见这些年,在自己身上,他是有多惜才。
                    ……
                    顾东林被人托着,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黑色奥迪从林荫大道上滑去。
                    等车拐过了街角,他才彻底醉倒,不遑多让,任几个人蚂蚁搬家地把他搬到十四楼。
                    第二天起来,他们的顾哲也找不见了,没有早餐也没有纸条。几个人以为他是去追顾夫人了,结果三天之后,才终于感觉到没有一个电话没有一点口信很不对头,简直是人间蒸发,这才慌了手脚,考虑要不要报警。


                    来自iPhone客户端30楼2014-01-28 1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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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戏上演
                      顾东林叹了口气,给自己找了几个枕头垫舒服了,才叉着手懒洋洋的:“什么正事?”
                      段榕被他搞得烦躁起来,说你闯下这么大祸,就这么算了,嗯?
                      “那我也没办法啊。”顾东林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韩誉这几天怎么样了?”
                      段榕冷哼一声,修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韩誉?这时候还敢跟我讲韩誉?”
                      “你找我对你弟弟负责,总得告诉我他现在怎样了。那什么……”顾东林看他那个样子也硬气不起来,低声辩解道,“总归也是姘头一场嘛。”
                      “姘头?还姘头!“段榕大怒,就着翘二郎腿的姿势,抬腿就一脚踹向床板。席梦思像个果冻似的摇晃起来,吓得顾东林赶紧抓床单,说你干嘛,你干嘛,暴露了,暴露了!段榕咬牙,起身按住他的肩头,看着他一副要生吞活剥的表情,“这话该我问你吧?你跟韩誉……什么时候的事情?!”
                      顾东林直觉现在比较危险,段榕的手很烫,隔着睡衣都要把他灼伤的温度。自打认识段榕,他对于某处括约肌的危机意识直线增强,基本上为了保卫它可以不择手段。这种时候不由得病急乱投医,当场把脸一拉,怒极反笑道:“呵,你说呢!”
                      段榕正在气头上,但是被他突如其来的、更大的气头一压,有点错愕,细细揣摩着他的神色:“什么?”
                      顾东林狠狠推开他的手:“什么?你自己心里明白!”
                      段榕皱着眉头盯了他一会儿,还真明白了,整个人松懈下来,背着他在床边坐下,“是韩誉对你说了什么吗?”
                      “我用得着他说?”顾东林嫌弃地别过头。
                      段榕这气来得黑云压城城欲摧,去却去得快,这时候已经无影无踪,还低低笑了起来。
                      “所以这样罚我哦?”他拖长了声调,“韩誉说的就一定是真话?你愿意信他,却不愿意信我?”
                      顾东林心里咯噔一下,暗想着,不会吧,真给谢源那老狐狸说对了……Punishment!正宗的调情!
                      “罚你?我罚你什么?”意识到不对头的顾哲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努力逼自己坦坦荡荡迎着他的视线,真诚一点,“……小孩儿确实挺可爱的,我也喜欢。”
                      说完一愣,在段先生促狭的眼神下脸皮火热,脊背生寒,心想完了完了,居然把小孩儿说出口了……就这么说出口了!
                      “哦,小孩啊……”段先生回复常态,往躺椅上一倒,笑得如沐春风,“嗯,我明白了,行。”
                      顾哲也不知道他这个“行”到底是什么意思,心想一失足成千古恨,心知肚明就算了,说出口那就是呈堂证供,洗不干净了!段先生看他迷惑又懊恼的样子,非常贴心地给他出了个主意,说小孩儿嘛,不是跟韩誉在一个剧组么:“有时间一起去探探班。”
                      可见段先生达到目的心情之愉悦,段数之高明。
                      段先生本来就是很想HUG顾哲的,现在既然顾哲HUG了回来,他当然要更努力地HUG回去,两人一番话谈完,立马从同床异梦的中美关系演变为傲娇与忠犬的中朝关系。段先生自然觉得很有趣,果然是高级知识分子,那是相当不同凡响:还没开始宠,就鼻孔朝天高高在上,冷一冷,立马跑得不知哪儿去了。待他稍稍玩一下出轨游戏,好家伙,玩出轨比他还得心应手,直接在他后院点火,还搞得世人皆知,害他走在外面,那头顶都是绿油油的一大片,别人权当他哥俩是武则天与太平公主,搞得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数落后院里的哪一个。不过峰回路转,吵几句这家伙就原形毕露……原来心里是嫉恨着呢。那敢情好,那敢情好,还有戏,大戏还没开幕,可喜可乐,可喜可乐。
                      而高级知识分子心里十分郁卒。他本来真没想跟段先生玩这个,小孩不小孩的,给他十个心也懒得搭理,是不是,他还要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忙得很。可是看段先生刚才那模样,不倒打一耙佯怒一下,恐怕要牵连甚广,甚至要牵连到某处括约肌上,那可是晚节不保……何况倒打一耙佯怒一下还很符合他隐秘的激情,当然,这一点,他是不会承认的。
                      可谁想到段先生如此之坦率,如此之给面子,简直是谢师兄那老蛔虫的标准寄主,一板一眼就直接给演上了!演上了!聪明的怨妇与狡猾的相公什么的……演上了!
                      这下可好!这时候回头还来得及么?!试着回了次头,嘿,这家伙入戏还挺深,给个台阶下都不肯j□j……
                      段先生要是知道高级知识分子是这么想的,大概要原地吐血而亡,绝对不会这么优哉游哉勾起手指,大无畏地刮一下他的鼻子尖。刮完顺便拿手背贴一下额头,醉翁之意不在酒,把人给吓得面无人色,非常有成就感。不过高级知识分子倒是看清了他那价格不菲的定制名表,直指五点。
                      顾哲拔了输液管,“要走了要走了……”
                      段榕明显很不满,皱着眉头跟在他身后:“这么晚了,还回去干什么?”
                      顾哲回道六点有课。然后看了眼底下,委婉地问他,为什么自己会没穿睡裤?段先生羞涩道,穿着睡裤睡觉,多不舒服……我还喜欢裸睡。
                      顾哲毛骨悚然。
                      两个人打仗一样地洗澡换衣上车。段榕从中深刻地感悟道,这样下去不行,这不行,这工作太坑爹了,辞掉,赶紧辞掉。顾哲眼皮都不带抬的,学他的样子狠狠踹了一脚驾驶座,祭出究极武器:诶你叫什么名字来着,突然忘了,我认识你么?段榕心情俱佳,还有了抗体,忙道别乱动别乱动,这开车呢,跟家里不一样,等会机毁人亡……
                      顾哲坐在副驾驶上,盯着他眼睛出血:你开么要开布拉迪,死也不上四十码,还坠机?!我这要赶课!
                      段先生胆战心惊挂到六十码,再逼,死也逼不动了,开到城里刚好一头撞上堵车,时间掐得再好没有。顾哲一怒,整一个雄霸天下,说得他人也不用做了。段先生在外一呼百应万人宾服,到了顾哲这,那是屁也不敢放一个的,何况放也放不过,握着方向盘只有看着前头装正直的份,偶尔说句你也够了吧,那也说得有气无力软绵绵的,跟棉花拳有得一拼。
                      下车的时候段先生说,晚上一起吃夜宵。
                      顾哲不置可否。
                      上完课,段榕又打电话说去吃饭。顾东林看看底下一群小孩,道要不你出来吧,我们也正好要去。于是段榕就一头落进一群小顾哲里头,很可怜的,基本上大家在那儿叽叽喳喳,他都听不懂,一句也听不懂。顾哲的话,他已经习惯了,但被一群小孩在深刻性上这么比下去,实在说不过。
                      问题是上次他也算露过面,小孩儿私底下对他还有点印象,对着这么一张严肃深刻、十分想维持家主地位的帅脸,就非常有调戏的欲望。他公司里的小孩看到他,不是屏息静气就是眼角含媚摸大腿,哪有敢调戏到他头上的,还都长着大众脸……段先生瞬间被吵得头疼。要不是浸淫社交场合多年,恐怕对着这么帮无法无天的小孩还吃不落,于是除了盯着顾哲不让他吃太多,其他时候都微微一笑很倾城。
                      以至于有个小孩儿不客气地问顾哲:吾王,师母唱歌这么好,怎么哑巴了?
                      段先生突然被扶正,一时间因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激动而感激涕霖,受宠若惊。吾王用眼神安抚了他一下,援引了一大段道德情操论告诉小孩:你是愚蠢的,他是付钱的。
                      小孩儿一阵激动:弟子愚钝!原来不是师母,是师公!
                      这话段榕喜欢听,还由此爱上了这成群叽叽喳喳的小孩子,只觉得今晚上的惊喜一浪高过一浪,心中真是无比地欢喜啊。他咳嗽一声说你们顾老师今天身体不好,害得你们一起陪他喝清粥,下次我请客,去金钱豹。
                      他说的温暖如絮春风化雨,还轻飘飘的,但是小孩儿立马听出来,这是变相承认,是变天,是改朝换代!于是一致倒戈,把他们哲王欢欢喜喜嫁了出去,还非常体贴地集体撤退,好让他们有时间金风玉露胜了人间无数。
                      顾东林看着潮水也似退走的小孩,高妙地看了段榕一眼,后者眼角眉梢不动声色的暗爽。出了门,还蹦跶着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段榕素来对情人都体贴得很,彬彬有礼,不过到了顾哲这里,动作就不知怎么有点变了味。吃饭的地方就在学校外头,顾哲夹着资料袋说还开什么车呀,还不如走回去快。
                      段榕随口就接:“不回家了啊?”说得无比自然。
                      顾哲对此的回答是:哎呦喂!显然受了很大的惊吓。
                      段榕也受了很大的惊吓,过了好一会儿才记得把车门锁了,说那我送你回去。
                      顾哲对此的回答是跳起来:哎呦喂!
                      段榕亦是若有所思。


                      来自iPhone客户端45楼2014-01-28 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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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虐贱人有的是招<二>
                        之后下车也好,进门也好,顾哲还要从各个角度出发,不停地加深此事的印象,比如说突然拦住他:“别动!”
                        段先生不悦道,干嘛。
                        顾哲盯着眼前的台阶喃喃自语,“我之前还是很单纯的,直到我崴了一脚……”
                        段榕恨不能在大庭广众掐死他:你这人太坏,你这人实在太坏!
                        顾哲又笑,站在餐馆门口不动了,居高临下微微转过头来看他。段先生站在地下,不知道为何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阴森森的感觉,插着口袋既怕又喜,自动就痿掉了。
                        去的时候正是饭点,虽然段榕事先预定了临床的位置,饭菜却上来的很慢。餐厅一角有人在弹钢琴,因了这缘故,即使人头爆满也气氛良好。段先生偷瞄顾先生,觉得似乎有点暴风雨过去的迹象,一方面为自己的试探庆幸,一方面因对方的态度实在来得不够猛烈而很想再去挑衅一番——这底线也太低了,是不是,一点都没有身为段家大少奶奶的自觉!结果还没来得及把眼光从他脸上拉回来,顾先生就猛一回头拾起前情提要,这一次直捣黄龙:你个浪荡子睡了东家睡西家还我坏,啊?!我坏?!
                        段先生被突然袭击,意识到话题终于泛酸之后,全身都舒坦了,一脸要笑不笑。他势必要把之前的失态补回来,强撑着高傲的头颅悠然容与道:“关你什么事。”
                        顾先生捧着白水,邪魅一笑:“你这个态度,就不能怪我要给你做一下性启蒙教育了。”
                        段先生咋咋称奇,悉听尊教。
                        段先生的心思自然是可以想见的,他现在完全处在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中:虽然存在一份比较高尚的追求,但是高尚的追求不能提供肉体的享乐,似乎连以后能不能提供也是个未知数,而肉体的享乐又是不可抛的,所以就只能买日抛月抛的。现在,高尚的追求向肉体的享乐发起猛烈炮轰,他一方面很担心高尚的追求被气走,一方面担心肉体的享乐被扼杀,最最希望的结果是,高尚的追求屈从于他的狂暴威武,在姘头这件事上拉着他的袖子抽抽搭搭哭一顿,从此认同肉体的享乐,后院清静,后宫安宁,皆大欢喜。
                        结果在操作的层面上,因为他面对高尚的追求总是典型的色厉内荏,而且高尚的追求在所有应该哭的场合都仰天长笑威武莫名,所以处理得相当不好,搞得他相当卑劣相当猥琐,所以还是尽可能维稳,维稳。
                        顾老师教育起段先生来,那是一点情面都不讲的:“无节制的寻欢作乐,破坏贞洁,轻浮的恶德,似乎只要不至于败坏风化,不流于虚妄或不义,就会非常宽大地予以看待,而且会毫不踌躇地予以宽恕或原谅。但是,必须要指出的是——这是错误的。”
                        段先生对这种卫道士般的辩解漫不经心,明明知道应该服软,但还是对肉体享乐念念不忘:“现在全社会都这样,特别是我们这个圈子,最不缺的就是人,你第一天来的时候也说把持不住的。而且说放荡,你不觉得有点太过分了么,只是有多个性伴侣,而且在交往的时候我还是很专一的……难道一辈子就一个?这不现实。”
                        顾哲抬眼看了他一会儿。
                        段榕外强中干地做了些小动作整理仪表:“你那是什么眼神?”
                        顾哲缓缓道:“任何一个对你持友善态度的人,一旦想到你可能永远不能战胜这种人生观,都会感到痛苦的。”说完默哀。
                        段榕更加坐立不安。他能对付撒娇,不能对付这么一本正经慈悲为怀的……痛苦?
                        “你刚才的意思是……用什么词包装一下浪荡?”顾哲主动拾起话头。
                        段榕微微点了下头,表示这毕竟是公共场合,
                        顾哲恍然大悟心领神会:“……犯淫?”
                        “犯……”段榕扶桌摁眉心,“犯……”
                        那边厢顾哲义正言辞,“你有‘犯淫没错’的观念,一方面是因为,数年的犯淫及浪费不会让你这样的上流人没落。你们很容易把犯淫,看做属于你们财富的一种利益,把犯淫而不受谴责或非难,看做属于你们地位上的一种特权。因此,只要与你地位相当的人,就不大非难这种犯淫,或者完全不非难。而要仰仗你的人也并不会非难你,倒不是说他们同意你的行为,只是他希望可以通过你的恶行而获得补偿,毕竟人们对富人恭敬,根源是对富人泽及的那少数幸运儿的羡慕。另一方面,现代人嘛,伦理道德观念完全缺失。你的根本问题是什么?空虚。”
                        顾哲一派洞若观火,颜色淡然的眸子直瞄他领口敞开的胸口,好像一把手术刀,要把他的灵魂剖成碎片,“现代社会就是不停地解放自我,你一生下来,大家都告诉你,你有选择的自由,言论的自由,观念的自由,你就是你——那你其实谁都不是,是不是?你其实可以套上任何外衣扮演任何人,RPG游戏一样的,是不是?”
                        段榕思考:“我是业界的金牌音乐制作人,是天宇的最大股东,这还不够么?——对了,能把犯……犯淫换回浪荡么?”
                        “这只是你过往生活的经验总和,你只是或幸运或踏实地爬到了这一步,体会了富贵的人生,然后呢?然后你要做什么?做人类历史上一百年都不到的绽放?有什么意义么?没有,完全没有。你根本缺乏内在目的性。”
                        段榕受了不小的惊吓:“我……我就是个绽放?我是花儿么?还得有内在目的性?”
                        顾哲说那是当然。把你自己——特别是把你的欲望当做目的,那是很危险的。你是善变的。欲望更是朝三暮四,反复无常,今天好这口明天好这口,像是不知餍足的九头蛇。什么事情都以你的欲望出发,衡量世界的标准也完全出自于你的经验与意见,那在你飞速改变的世界里,有什么可以让你安定并依仗?对你来说,有没有独立于你自己、客观的真理?
                        “你只是一味趋利避苦,追求快乐和幸福,但是要知道,快乐与幸福多种多样,之间不可同日而语,而你,你有没有独立于流变、可以辨别这多种快乐的好坏、对错、善恶、是非、正义的标准?你心目中是否有任何弥足珍贵,值得长存于心甚至千秋万代为你所敬仰的永恒之事、永恒之人、永恒之业,让你一旦想起,就可以安心道,这是我来人事走过一次的意义?
                        “当你在说,‘整个社会都这样’的时候,其实模模糊糊还是知道犯淫是不好的,只是因为很多人选择了这种生活方式,所以你觉得它无可指摘。但这是个悖论——它应该被接受,因为它被接受了,你看,完全不能自证。大家都跟你一样,都只是因为偏好选择这样的生活,所以犯淫绝非真理,它只是一种堕落的、苟合的意见,即使有很多人选择,它、也、是、不、对、的,晓得么?!它只能表示,你和街头买20块钱一次的嫖客,在精神本质上无异。这种假象能提供一时的欢愉,但真正的幸福却是长久的安宁。只有真理能提供幸福,明白?”
                        他一会儿“犯淫”一会儿“永恒”,比照太鲜明,搞得段榕人都有点不太想做了,瞄了他几眼,觉得自己流连花丛、把花当玉米棒子掰一个扔一个,也许的确是因为空虚?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些光弧,虽然不太愿意承认,即使他锦衣玉食,位高权重,又有才华,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会觉得……难道就是这样了?难道就是这样了?
                        他不知道顾东林是个施派,天天搞古今之争。
                        “然后你可能会问我——为什么一定要做的对的事?”
                        段榕唔了一声摇摇头,表示他还在消化中,不过可以继续。
                        “做错的事一定会遭致惩罚,这是一定的,相信我。所以在公司里我即使很激动,也一定要把持住。”
                        段榕撑着腮帮说如果你把持不住,那你就糟糕了。顾哲没听清,说你说什么,段先生赶忙你继续,你继续。


                        来自iPhone客户端49楼2014-01-28 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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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是很理解你的嘛。男人一旦潘驴邓少闲,不多显摆显摆,总是有剑在函中不得不发的感觉……”
                          “潘驴邓少闲?”
                          “潘安之貌,邓通之财,年少力强,时有余暇……还比较雄伟。”
                          段榕大惊,五个字夸人就能做到全方位无死角,这怎么好意思,这怎么好意思,羞涩称谢。顾哲咳嗽了一声,“典出西门大官人。西门大官人真是所有犯淫男人的典范啊。”
                          段榕立痿。
                          “在操作的层面上,犯淫也不有利于幸福健康。这个需要图解,有带纸笔么?”
                          段榕伏地跪拜,让服务生赶紧备好文房四宝。顾哲拿到纸笔就开始画阴阳,“男人有两个资本,一个外在的钱权,一个内在的性能力。钱权这个暂且不论,毕竟来了又去,去了再来,但是内在的性能力,一滴精,十滴血;精ye,就是生命。”
                          段榕本来还觉得自家太太要上性生理课,很新奇,这下看他真要上,那还得了,一边遮脸一边敲敲他面前的桌子:“等会儿还要吃饭……”
                          顾哲恍然大悟:“那我们得快点讲,食不语,吃饭的时候我才不跟你讲话呢。”
                          段榕说,你就不觉得……你的用词太直接了么?
                          顾东林莞尔:你这人都把人家小孩裤子扒了犯淫,现在还跟我装纯?!
                          段先生只好把手缩回来,继续遮脸。
                          “j□j这个东西既然值十滴血,这么补,那怎么可以随便按着性子给随便什么人?你看……把头抬起来好么?看这里!你用钱权,换来性感的床伴……犯淫,这个过程,钱权在消耗,精ye也在消耗,看到没?人家win-win,你是lose-lose!当然,运气好的话,床伴也许是李瓶儿、孟玉楼之流,”顾哲很爽快地从性能力往钱权的方向画了一条线,加一箭头,“能给你增加钱权……但是,你依旧在消耗精ye!看到了没!”
                          顾哲把那张流程图塞到他眼里,顺便不动声色地拿了他手机,“外在的钱权循环不断累加,但是精ye的循环是循环不起来的,无论如何都无法补充,那可是命!你这是在豁命!段、老、爷!一个男人一辈子就两千发,射一发,少一发;射一发,少一发;射一发,少一发!最后你就……”
                          段榕听到这里一头黑线地警觉起来,拿着流程图,在那边掐指一算……哎呀不好:“萎了……”
                          顾哲冷笑:“不,哪有那么好的事,是马上风。犯淫的人怎么可能活到自然痿?!必定是马上风!连西门大官人都不能幸免,你怎么还要去重蹈覆辙!”
                          “可是老存着……也没用……”段榕已经完全被玩坏掉了,微微反驳了一句。
                          “所以有妻妾成群!不过妻妾的意思是,你得照顾她一辈子,不仅仅是生活条件,还有情感上的和睦。你要帮她们交三金,要买礼物哄她们,怀孕了要祖宗一样照顾着,要让她们能坐在一起打麻将而不是揪头发……只是现在的女孩子都追求自由平等,这个不大可能。”顾哲欢快道。
                          段榕明显有点吃不落。
                          “还有最后一条路——ji院。以前的ji院都是官营的,是大家都认可的、能有效增进社会和谐的好政策。从前的妓nv都是女神的祭祀,很高贵的。”顾东林用力一点头,给了段先生一点希望,然后看着他眼中瞬刹的光彩坚定有力道,“……直到出现了梅毒。”
                          正准备上菜的服务生一个踉跄,把盘子倒扣在桌布上。


                          来自iPhone客户端50楼2014-01-28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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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的时候,段榕故意不理睬他,自己在阁楼的微型录音棚呆着,顾东林就很自觉地给他切了盘水果。段榕大乐,吃完决定再战一回。走到底下发现,那厮儿起码吃了四盘。各种零食在桌子上堆得不见一处空地,无耻之尤。问他他还很天真的:“你不是不爱吃水果么?我这是想让你循序渐进,比较容易形成习惯……你爱吃我给你多切几盘去。”找不到一点错处。
                            段榕哼地又回到阁楼上去了,郁闷地在小阳台上偷摸点烟。一摸身上没打火机,背后有人兴高采烈地:“给,火。”
                            段榕一时没反应过来,偏头一拢手:“谢了。”然后后背一凉,想起来了,房子里就两个人。
                            “啧。”顾哲抽了他的烟丢下去,笑得非常邪恶。
                            第二回合,段榕完败,血槽归零。
                            话说酒足饭饱思淫欲,段榕想这方面总是自己占上风,专心等落夜。结果他还没动作,顾哲就轰轰烈烈把门啪一甩,穿着绘有各式卡通花蘑菇的绒睡裤靠门一倚:“嗨,榕儿~”
                            段榕心底啧啧两声,说还有谁家的男神如此独领风骚?!真是如噩梦般带感的存在啊……虽然那么想,却淡淡问“干什么”,戴着耳机表示老爷我很正经,色乃刮骨钢刀,不信这一套。
                            男神懒懒散散倚门调笑:“月黑风高,咱哥俩寻一个繁华去处,好好玩耍他一遭,如何?”
                            段榕血气上涌——喉咙里和下三路同时进行——勉强维持着正经的神色:“为什么?”
                            男神邪笑:“sh-u-ang-爽!”
                            第三回合,段榕吐血吐死在录音室里,然后被人拖去了浴室,时不时回荡着ki~mo~chi~的诡异笑声……
                            好不容易折腾到床上,两人都气喘吁吁,顾哲却突然忧愁起来了。因为段榕眼冒红心欲仙欲死地说了一句话,说,这可真是……真是太不体面了,太野兽派了,原始的欲望啊……
                            顾哲否认:不!原始状态下我一定不会找你的,我会找女人。
                            段榕听了这话就老大不高兴了:“怎么就不找我了?你不也很爽么?”一边说一边干活。
                            顾哲把被子掀了,跳起来开灯:“是这样子的,大家在原始状态都是不穿衣服的,同意?”
                            段榕想去亲他,被打了屁股,只好嗯。
                            “那我们在野外如果相遇的话,你是这般光溜溜的情状,我也是这般光溜溜的情状,是吧?”
                            段榕想去勾被子,被打了手,任命地摊在那边,点头继续道嗯。


                            来自iPhone客户端75楼2014-01-29 1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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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们距离肯定很远啊,因为我们要散开来捕猎嘛。那么远,我是怎么判断谁是我可以交配的对象呢?”顾哲跪在床边,眼光和手指一起从他的肩膀往下逡巡,然后落在那处。
                              段榕经事无数啊,遇到这种情况还是汗毛倒竖,又不合时宜地想起那个揉啊揉啊开个口子挤蛋蛋的故事……
                              顾哲这时候倒收手了,正儿八经一指他的私处道:“错,不是根据生殖器,因为那和身体是一个颜色,不显眼。是根据私处上方的毛发,找一个比较流行的词,屌丝。不同于肤色的毛发是最容易注意到的,头发却都很长。所以,其它可以辨别的就是屌丝。因为这种缘故,女性的屌丝就成三角形,男性就进化成菱形。我老远看见你那儿长成菱形,就直接把你pass掉了,明白?”
                              段榕若有所思道:“That’s it……”
                              “啊?”
                              段榕把人扑倒:“宝贝……你在床上讲这些……太性感了!”
                              顾哲淡定一抱拳道:“多谢兄台,不过,诶,兄台,你因为这事儿变硬,实在是变态甚矣……你果然坏掉了。但是你不能把你坏掉了的一面展现给我看啊!这样你多糟糕啊?!”
                              段榕继续糟糕到精疲力尽,第四回合,被引诱,完败。
                              到第二天早上起来,段先生就看到顾哲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做早饭,幸福的心脏都要停跳了,心想果然是我的小天使。然后很温柔地从背后把人抱住:“老婆,我向你提个意见。虽然床上讲人类史很性感,很体面,但是能不能更……更感性一点?你有力气想进化史,就没有力气叫得更厉害点……”
                              “不不不,你误会我了。我在床上哪里管体面,交配一定是不体面的事情嘛。人类进化的时候就剔除了对交配的审美,否则谁还干其他事儿成天交配了嘛。你的意思,是要我说……”
                              顾哲微微眯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45度纯洁仰望脱油烟机,声色并茂道:“啊啊啊,拿你的下身之物狠狠干我的身后之穴吧?啊啊啊啊啊?!”
                              然后恢复淡定,转头问他:“是么?”


                              来自iPhone客户端76楼2014-01-29 1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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