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我在槿楠小镇的一间旅馆住下来,狭小的空间有一张干净整洁的床,一台小电视机和一个陈旧的柜子,一台电风扇除此之外,并无其它,墙壁有些潮湿,腐败的味道,一些泥灰剥落,像一张哭泣的脸。我冲了一个凉水澡,打开窗户,隐约可见远处群山隐匿的轮廓和一些闪烁的星星,楼下是条小街,后面是个菜市场,人们光着膀子,吃烧烤喝啤酒,一些野狗和流浪者在垃圾箱里翻找食物。我一边掏出荔枝来吃,一边打电话给姐姐。 我对姐说,一切都还顺利,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姐叮嘱我晚上乡下蚊虫多,别被咬成了大花猫。我才不会呢。乡下的蚊虫很恼火,我不得不仔细清理房间每个角落藏有蚊虫的地方,然后关上灯,屋子里漆黑如墨。我极少离开家独自一人外出,莫名的失落与无助在之后的几天里愈加强烈,大概是因为恋家或者我上辈子是条鱼,一直在寻找彼此能够相互靠近取暖的港湾。小时候,我很黏我姐,她去哪儿玩我就跟在她屁股后面转,就算是去卫生间我也一样,因为知道了那个体弱多病的男孩状况,姐高考之前的时候一个人搬出去住,我每天放学后都会买她喜欢的食物去看她,最后依依不舍离开,后来姐高考失利了,但和现在比较起来的确要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