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有人问曰：何处有江湖？
答曰：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如果是这样，那么我想，那个唤做“山雨”的地方将是我穷其一生再也回不去的江湖。
相遇是一场宿命，也是一场缘份，短暂的相聚过后，徒留了一地的冷清。一声长叹，物是人非，从此经年不遇。

3楼. 【一。所谓江湖结下的梁子】
有一个地方，它隐藏在青山绿水之间，荒野平原之中。那个地方，有桃花满地，小桥流水，暮影归舟的雅致，有琴瑟合鸣，飞影舞袖，小楼看剑的温柔，有手执长剑笑傲苍生的侠客，有两肋插刀豪情相酬的兄弟，有指点江山白衣翩翩的公子，有煮酒看花静待良人的女子。那里有刀光剑影快意恩仇，却是我向往的，那个地方，叫做江湖。
我正兴致勃勃的拉着苍术跟他讲解我向往的江湖生活和江湖理念。苍术面无表情的瞥了我一眼，嘴角扬起了一个角度，很是不屑的瞟了我一眼，冷冷的抛下一句：“异想天开的白痴。”
我正沉迷在他扬起的那个角度里，正在研究嘴角扬起的角度和面部表情的合理运用，半晌才反应过来，怒的冲到他面前：“你说谁是白痴！姑娘我聪明伶俐花见花开车见车载，你丫的才白痴，你全家都白痴！！”
他哼了一声，斜着眼睛说：“谁应了谁白痴，”又上下的打量了我一番，一副嫌弃的口吻，“你是姑娘么，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我向上撸了撸袖子，“说罢，你是想死还是不想活，姑娘我今天成全你！”
他的瞥了我一眼：“等你能把最最最基础的轻功学好再说。师妹！”站起身笑眯眯的看着我，“哦，对了，这茶不错，师妹不介意送我一些的对吧。”
“我不要……”话被他打断。“哦，对了，二叔伯刚刚还说要严惩那个下泻药的小贼……”
“送！！不就是龙井嘛，师妹等会就送去……”
“嗯，这样才是好师妹嘛。”
“……”
说完，便悠哉悠哉的迈着步子进了后院。
呸！不就是拽住我小辫子，拽什么师兄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是瞎了狗眼了请他喝茶，本想巴结下关系，一笑泯恩仇的，没想到捉不成狐狸还惹了一身骚。
想当年，我的生活多么多姿多彩，天天可以溜出去吃周大娘家的烤鸡和张老爹家的糖葫芦。自从苍术来了，生活开始变得黑白继而一片漆黑，天天吃烤鸡糖葫芦离我越来越远，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忧愁加上再一愁。
苍术是师父一个月带回来的，那一日正是我十岁的生辰。我一大早留着口水就蹲在门口等候师父回来，只因为是师父说，回来会给我带烤鸡和糖葫芦。结果，没有烤鸡和糖葫芦，师父却带回来了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眉清目秀的少年。
好多年后我也能清楚的记得，
那天，我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着师父的大腿哭嚎我的烤鸡和糖葫芦，哭像甚是惨不忍睹。
那天他白衣胜雪，眉目如画，眼里有掩藏不去的笑意。
“我带你去买烤鸡和糖葫芦，可好？”
到后来，自从我看破了他腹黑加无耻的本质后，我深深的怀疑，当时我的烤鸡和糖葫芦是他偷吃的。无奈的是，他死不承认，我只好无奈作罢。

想及此，不由得仰天长叹：“人生自古谁无耻，就怕一耻更比一耻高。”
于是，我和苍术的梁子便结下了。背着师和二叔伯，我开始了长达五年的抗战。
比如，我“不经意”的把蟑螂丢到他衣领上，结果吃饭的时候我发现白花花的米饭里赤然躺着小强的尸体，恶心的我三天没吃饭。
比如，我把在趁他喝酒，下了泻药，结果二叔伯却拉的昏天地暗差点虚脱。
比如，我在练习飞针的时候，故意射向他，结果，射中的师父的笑穴，我被罚的抄了三天的《道德经》，做梦都有“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五年里，我替他背了无数黑锅，每次我向师父师伯指控，他都一脸的谦和说是他怎么怎样不好，没管教好师妹的是他的错等等诸如此类的话，导致了我在师父心里的地位越来越低，后来只要我一说他的不对，师父就板起脸来教训我，说他原本是世家子弟，却谦和有礼，处处忍让，反到是我刁蛮任性。害的我有苦也说不出。

【二、原来武林秘籍什么的还能这样用】
“哎，苍术，我走不动啦。”我气喘吁吁的拉着他的袖子，顺便在他雪白的衣袖上蹭了蹭灰。
“白芷，你还能更麻烦点么！”他无奈的拉开我拽着他袖子的手。“嗷～”我嗷的一嗓子喊了出来，大叫道：“苍术，你丫的个混蛋！！”
他笑了笑，点了点头道：“看起来还很有劲。”转身悠悠的向前继续走，手里的银针一闪就不见了。悠悠的传来一句：“再不走快点，今天的烤鸡就没了。”
好，姐姐我忍！为了烤鸡！！
一个月前，师父让我和苍术下山，美曰其名“历练”。师父一大早的把我拖起来，完全不顾我还没睡醒，语重心长的对我说了一堆，什么现在是女孩子了，长大了，下山了不要惹事生非等等等等。我很不耐烦的点头说知道了。师父最后还一脸暖昧的说，我还是不要反抗了，什么斗不过苍术的等等诸如此类一大堆。又感叹道，女大不中留。我打了一个哈欠，睡眼惺松的又歪到椅子上了，没有预料中的坚硬冰冷，但是温暖异常，我蹭了蹭，是扑鼻而来的好闻清香，于是，很不争气的又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师父跟苍术说，什么任性什么多多担待……交给你了……等我一觉醒来，却是在下山途中苍术的怀里醒来。吓的我差点跌落下马。苍术说，要么这样坐着等到下一个驿站再买马，要么他骑马我在后面走。我想了想便答应了他的第一个提议。谁要在大中午的跟在马屁股后面吃灰啊。只听到他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真白痴！”
我总觉得很尴尬，便问他：“师父跟你交代了些什么。”
他看着我笑，定睛打量了我片刻，剔透的眼睛里流光溢彩，“你想知道么？”
我一征，这货的笑容太好看了。我拍了拍头，让自己清醒，掩去不该有的惊艳，满脸期待的问：“你会告诉我么？”
他依旧是笑：“当然——不会。”
“…………”

一路游山玩水到阳宁镇，自从下了山，苍术就让我换上男子的装扮，他的理由是：“江湖险恶，女装多有不变。”
我也没多想，女装男装对我也没多大影响，便愉快的接受了他的提议。他摸了摸我的头说：“从现在开始，我叫凌暮，你叫顾长歌，你是我表弟，我们是出来游历的。明白？”
我点头，他很欣慰，“等下给你买烤鸡。”
他转头看了看我眼里的绿光，一脸的忧郁，很是忧愁的叹道：“这么没出息，烤鸡就可以把你骗走了。”
“……”
很多年后，我窝在他的怀里看夕阳，问他当年为什么让我穿男装？他笑，目光看着我，温柔而绵长。他说，换上女装的长歌一生只要接近我一人足矣。

. 阳宁镇是个不大的镇，却因为镇中有武林名家陈家堡的缘故，所以镇虽不大，却店铺繁多，叫卖声此起彼伏。
凌暮带着我进了鸿归楼，点了几个小菜和一壶清酒。此时的鸿归楼人声鼎沸，听了半晌，发现话题都是一个小偷。传言那个神偷偷了许多武林名门世家的心法秘籍，奇怪的是那个小偷却将他大批的印刷出售。一时间整个武林江湖随处可见泛滥成灾。更有甚者，还到处张贴“武林高手速成班”的小广告，“你想成为武林高手吗？你想成为傲视江湖称霸武林的传奇大侠吗？快来报名吧，一个月包教包会，还附送少林绝学《一阳指》试读本哦。”还有小贩公然叫卖：“少侠来一本吧，便宜跳楼价大甩卖啦～买一本旷世绝学《九阴真经》送一本居家旅行杀人越货逃跑必备《凌波微步》，走过路过别错过啦，来来来，瞧一瞧看一看啦～”
看来这神偷本事儿还真不小，整个武林都弄的鸡飞狗跳。看来以后缺钱了，还可以把师父的那什么偷出来卖。
凌暮看着我一副沉思继而兴奋到扭曲的脸，好奇的问道：“长歌，你怎么看？”
我正在喝茶，一楼茶水差点喷口而出，莫名的觉得喜感，兴致勃勃的放下杯子，一脸诚恳的拉住凌暮的手道：“我说苍哦不对，我说凌暮啊，你说我如果把师父的那什么心法偷去卖的话，师父会不会气的杀了我啊？”
凌暮看着我拉着他的爪子，眼里充满笑意不动声色道：“不会。”
我舒了一口气，又听见他戏谑的声音：“但会一辈子都不会让你吃到美味的烤鸡和糖葫芦。”
我一愣，再次挫败的垂下头。手松开，长长的叹气。于是便没看清凌暮眼中的宠溺和失神。

正沉浸在卖心法赚钱和黄澄澄的酥黄烤鸡和糖葫芦的如何取舍的忧桑间，忽听的身后的大吼：“我说了不要，你烦不烦！找死！！”
我一愣，转过头去，少年的眸中透出森森寒意，一抬手，凝神聚气，手掌竟然像是冒出了熊熊燃烧的火，对着小贩的胸口拍去。
凌暮眼中寒光一闪，一根银针带着寒气射向那少年的手掌，少年的手一停，招式一顿，凌暮身随影动，从掌下救出那个吓傻了的小贩。
少年怒气横生，一掌拍向凌暮。我下意识的大叫道：“苍术小心！！”
但是下一刻少年已经晕倒在地，一个蓝衫男子从身后接住他，歉意的对凌暮笑了笑：“他生性鲁莽，真对不住，沈言替他向公子赔罪。”
“无妨。”
我看着那个沈言抱着那个少年离开的背影，愤愤然道：“那个人差点伤了你，你干嘛那么好心的让他走，你不是最不能吃亏的么。”
凌暮凑近我，拨弄了一下我的额发，若有所思：“长歌这是，担心我么。”
我看着他凑近的脸，鼻尖隐约传来的清香，愣了愣，问道：“苍术，你衣服上是什么香？”
他也愣了，没料到我会这么问，半晌笑到：“木槿花香，长歌也喜欢？”
我笑了笑点点头，原来是木槿花的香味啊。没想到苍术会喜欢木槿花。一番思量倒是忘了他问的是什么，抬眼看了看他，他把玩着手里的陶瓷杯，手指纤长。眉眼里闪着看不懂的光芒，像是算计着些什么。
我摇了摇头，他像只狐狸，腹黑又无耻，算计的东西焉的过之理，不过跟我没关系，还是好好吃菜。正夹了一筷子的土豆丝，就听得对面的凌暮幽幽的来了一句：“长歌，我很开心。”
然后……我一晃神儿，洒了一桌子的土豆丝。
他又笑，屈指在我额上敲了一记：“真是越来越笨了。”
我捂住痛处，望着他发呆。他看我这般反应，又是笑，眉目弯弯如新月，我第一次觉得他的笑也能这般好看。
只是好像自从下了山，他就越来越爱骂我笨，越来越爱笑了。奇怪的是，我竟然会觉得很开心。我一个哆嗦，安慰自己道，很开心是因为那个心里扭曲的苍术已经远去，这是好事……好事……

【三、原来不是所有的高手都很聪明】
入夜后，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我认床，第一次睡这么一个不熟悉的地方，很不习惯。
滚过来滚过去，我像只烧饼在床上翻滚。无奈只好爬下床，抱着被子，去拍隔壁凌暮的门。
手举在半空中，门就开了，我愣愣的看着自己开的门，就看到凌暮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
我嗫嚅道：“我，我睡不着。”
“哦，原来你怕黑。”他抱臂倚在门上，挑了挑眉。
“不是！！”
“砰！”
我听见了奇怪的声音，便停下了原本我要说的话，“哎，好像是杯子摔碎的声音。”边说边往凌暮身旁站了站。
凌暮看着我的小动作，说：“我去看看。”
“我也要去！！”我揪紧了他的衣袖。
“好吧。”良久，他叹口气说道。
凌暮敲了敲门。
门开了，是白日里遇见的那个沈言。他很诧异：“是你。”
“打扰了，我们只是听见有动静便过来看了看。”凌暮歉意的笑了笑。
“沈言，你给我滚！”一个女子的声音吼到。
“哎，”我好奇的向屋里探了探头，“沈哥哥，你家夫人病了么。”
凌暮拍了拍我的头，示意我不要乱说话。
沈言欣喜道：“算是病了吧。姑娘可是懂得歧黄之道，可否替在下看看夫人。”
“砰！”一个杯子又摔了出来，“谁是你夫人！！”
“呃”我摸了摸鼻子，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脾气真坏。”
“是你！”我惊讶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女。
少女很意外，“你认识我？”
我摇头，“不，只是今天见过你。”

【注：发现好多要改。好头疼。】

【更加想死了……怎么写的越来越小白…………姐姐去撞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