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初恋,但她从来不提及,我所知道的甚微,姐姐在高中时代十分优秀,有过一个恋人,不过那个男孩体弱多病却很有才华,他去外地治病仅仅留下了一朵白玫瑰作为纪念,他曾写信来提到了他的状况,生命里的最后一次呼吸犹如潮汐,是大海的声音。便了无音讯,后来知晓他早已逝去,姐再也没有见到他,再也没有第二次恋爱,她说他始终笑颜如花,她说当他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不会知道与他分别的时候,就像我在出生的时候亦不知道死。
三周以来,我能经常看到顾峰和姐走在一起,我说他不敢来我家了,姐问我为什么?你不觉得他认为我对他有敌意,姐眯着眼睛着我,不觉得,我弟弟哪会那么凶悍......老妈在这周提前回家庆祝我18岁生日,我感到意外,老妈憔悴不少,但她的心情犹如潋滟晴天,格外的好,带回两份礼物,一份是给我画作用的全色马克笔,另一份是给姐姐的三枚长短不一,精致小巧的木簪。老妈亲自下厨,姐姐去帮忙,两个女人在厨房忙的不亦乐乎,我则站在阳台上,看灰蒙蒙的天空,生日对我来说,大抵都是平凡过去度过,偶尔会在那一天的前几天或者后几天,才会想起我又大了一岁,父母又老去一岁,这样悲喜橡胶的日子,反倒觉得更加贴近生命的本真。
老妈端上热气腾腾的长寿面,然后取来红酒倒给我们,我换了杯加冰柠檬,姐则陪着老妈喝,上一次老妈喝酒还是和父亲在一起的时候,而这次则是陪伴我们,她喝酒姿势迷人,独具韵味,一点儿也不显老,然后敬我,我说,老妈,你是不是喝多了?应当是言儿敬你才对,老妈十分开心,咱们家言儿也成年了,我就放心多了。顿了一会儿,她接着说,这个世界有太多虚与委蛇的成年人,但你不需要活得和他们一样。我不知道老妈说这句话的感受,就像不知道多年以后我会对我自己已成年的孩子说些什么一样。而老妈最关心的是姐姐的问题,姐连忙看了我一眼,我嬉笑着说,那个哑嗓子上次来过我家,姐瞪了我一眼,我吐吐舌头,埋下头吃东西,装作没看见,老妈来了兴致絮絮叨叨,刨根问底,姐一脸幽怨。姐送我的是一条花花绿绿的沙滩短裤,穿上稍微有点小,颇有一番阳光的味道,我说你该把这个送给顾峰,比较适合他的性格。她坏笑,谁叫你在老妈面前乱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