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低调地躲在厚厚的云层后面,掩去了自己的光芒。黑夜中唯一的明亮色彩,是漂浮在对面的天文台上的水晶球。张佳乐深陷在沙发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抹黯淡的乳白色光亮。冷风从某个黑暗的角落飘荡进房间,其中还夹杂着点毫无希望的情绪。轻微的“吱呀”一声从他右侧传来,那是楼梯。随着王杰希移动的步伐,原本安稳地附在木质台阶上的灰尘轻轻地飘起来。“外界的情况不太理想,我的魔力支撑不了多久。”窗外的水晶球在此刻闪烁了几下,王杰希走到张佳乐面前蹲下,看着他说。
张佳乐的身子向沙发更深处陷进去,受到挤压的泛黄填充物从崩开的接口处溢了出来。屋内一片寂静,两人的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短暂的平静,酝酿着足以改变一切的风暴。生存还是死亡,莎士比亚的十四行情书中并没有勾勒出黎明曙光的方向。
令人意外的敲门声在此刻响起,张佳乐神情恍惚地站起身,把门外的不知名生物当作孙哲平要去开门。王杰希从他身后越过一只手,牵住他微微颤抖的指尖,加大力气拽回门厅里,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咚。”第二次敲门声,张佳乐终于回过神来,甩掉王杰希的手,退后两步扭头去看天台上的水晶球。比先前看到的更微弱的光芒,守护的范围缩小至一半,甚至更小。
“咚”门外的生物带着耐性再次叩门。王杰希警戒地四周巡视着,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法杖上偶尔跳动灰色的光。
时间已经不多了。张佳乐握紧手中的猎寻,朝门口慢慢迈过去。王杰希的魔法不能支持防护,病毒也许带有削弱魔力的作用,孙哲平不知道是不是安全,门外边的生物有没有恶意,可不可以食用,一连串的问题挤脑海里得不到答案,张佳乐只想举起猎寻照着门板肆意地轰炸一顿发泄情绪,管他门外到底是什么玩意直接送它去见鬼。
“谁?”距离门板半步距离,他停下脚步。手心渗出的汗让猎寻几次差点滑落。
没等来回答,王杰希拎着法杖从客厅冲过来:“快走!水晶球的保护失灵了!”张佳乐从王杰希在门板上轰开的洞踉跄地跌出去。他面前是一群感染了病毒的人类。具体模样不做过多描述,反正是看一眼就三天不想吃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