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_____《冷光》
【事实上,没有一场恋爱能风花雪月】
铠甲神听到紫云金甲死讯时是在一个雨天。
带来消息的红色短发中年人抿紧了嘴唇,一瞬不瞬地盯着铠甲神,企图在他脸上找到一丝惊讶……或者懊悔?铠甲神不知道,因为他躲开了中年人的注视,说实话,他一点也不惊讶。二战过去了那么多年,倒塌的房屋被挖开运走填平又建起新的大楼,死去的人被痛苦的幸存亲人埋在土里竖起白色大理石墓碑。唯独仇恨如新芽扎根在人的心理最终生长为盘虬卧龙的大树。追捕纳粹余党大时间可以长达十几年,即使紫云金甲背后势力再大,树倒猕猴散,能坚持到现在已经不错了。
铠甲神掏出了一支烟,拿出打火机想点火时才发现里面的酒精已经空空如也,他习惯性发出“操”的音,突然记起自己现在的位置,咽下了后面短促的尾音。他仰头,雨细细密密地下,坠入他的瞳孔。蓝色的额发被浸湿紧贴皮肤,将空间分割成一块一块。他站在远离柏林两万里的一个墓园里,没有撑伞。
中年人移开了视线,铠甲神为对方没有继续视奸他表示松一口气,转而去看中年人手里的在雨中摇曳的白菊,花瓣上滚落一颗露珠。对方弯下腰,轻轻地将白菊放在黑色的大理石板上。
他转移了视线,墓碑上的黑发女人笑得温婉可人。他突然觉得喉咙发涩,某种名为盐水的物体充盈了他的眼眶。
幸好今天下雨,他想。
不知道什么时候中年人已经走了,只留下孤零零的白菊在黑色的墓碑下绽放。他看着一颗水珠“啪”地从叶尖滚落,只觉得百感交错。
世间一切都在改变,又有什么一成不变。
铠甲神低头从衣袋里摸出烟盒,上面【REISE】的字样已经被摩挲得只剩下断节的金边,如同被蹂躏后抚平的纸一样模糊不清。标准的女士烟,味道寡淡,毫无趣味可言。可他买了十年。
他想起紫发青年最后意义不明的一瞥,以及指间忽明忽暗的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