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暗暗的灯光里,理着脑中千愁万绪。
时钟的指针已经要指向12,自从上了高中之后,我几乎都是拿着一支笔奋笔疾书地度过一个又一个凌晨整点。
为此我已无数次在张天天复杂无奈的以及安拉不留情分嘲笑着的眼神中看到了我能和国宝媲美的黑眼圈,然后又深深地意识到我骨子里仍然是一个勤奋好学积极进取的好学生。
而今晚没有作业,我反倒是无措了起来。
原来学习学得太投入了人就不自觉地变犯贱了,想想数学成绩总是名列前茅的四班学霸张悦轩,我似乎顿悟为何一直觉得他是一个如此欠抽的人。
是学多了。
谈起张天天,我又开始乱了起来。
还得把话题扯回去今天下午。
“你们俩真是要默契到没朋友了!” 安拉悲愤地顶着一脸唾沫匆匆跑进洗手间准备要进行一系列的消毒清洁。这下好了,扔下我和张天天俩。
我的女汉子模式是不太适合跟他相处的。
特别是只有两个人的时候。
“嗯田雨橙你觉得你这回数学考得怎么样。”他大概是察觉到了我们之间可疑的尴尬,终于良心发现挑了一个话题。
挑了一个我宁愿他不挑的话题。
算了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我鼓起勇气诚实作答:“估计真的不怎么样。”
他差点没有把一口咖啡给喷出来。
“不是吧拜托你们这次文科数学的卷子真的简单到不要脸诶!” 他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这种眼神简直是让我无地自容啊拜托!
就好像是小沈阳用一口东北腔礼貌地问着罗志祥:“愣没瞅出你咋是个台湾小伙儿会讲台湾话不?” 哪跟哪儿的事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的对话。
我支支吾吾地不讲话。
他戏谑地挑着眉看我:“不会连小抄都不会用吧。”
“说人话。”
“啪。” 突然间把咖啡杯重重放在玻璃桌面的张天天愣是吓我一跳,他激动得几乎是要把半个身子给靠了过来我这儿,我本能地往后挪了挪椅子。
“田雨橙你该不会没有看到我桌面给你留下的友情提示吧!” 我好想把他快要给瞪出来的眼珠子往里面给捅一捅真的。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让我想一下。
What?!!!!!!!!!!!! 小抄!!!!!!!!!!!!!
我顿时平衡失控差点没有摔倒一把扶住张同志的手,把眼珠子也使劲往外瞪:“你跟我说你给我打了小抄!” 我竭力控制自己不大喊出声,因为我实在不敢肯定周围有没有类似于监考老师那一号人的角色。
我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很抱歉!
“上次帮你检查错题的时候发现你公式什么的压根儿没背,之前提醒你肯定也没有装进脑袋瓜里,随便抄了几条重要的在桌面。” 他坐了下来,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你疯了吗张悦轩?” 我尽力让自己把气给喘顺畅些,好让我的脑子有足够的能力运转着。
就像安拉小时候问张悦轩一样。
你是发疯了吗?
我很怀疑我到底是不是听错了,一向品学兼优的张天天居然给我作弊? 我甚至要质疑他那高得令人烦躁的智商到底是有什么bug.
他看我整个人有点不太对劲,急匆匆地解释:“我是不想看你考太差然后整个人都颓得不像话啊田雨橙。”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鼻子一酸,拜托张天天你这样的方式一点都不对好吗。
我始终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他。
仿佛有一万年那样久。
“好了我错了田雨橙你正常点好吗..” 还是他打破了僵局,走到我旁边想捏我脸示好。
可我真的很难过。
对不起我自个儿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回事。
待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拿着书包离开了咖啡店,抛下急忙招手喊服务员埋单的张天天和刚刚从洗手间出来摸不着头脑的Angela。
田雨橙你一定也疯了。
直到时针悄悄走过了昨天,我还在注视着天花板发呆。
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脑袋之后我觉得我有点缺氧。
是心里头缺氧,也就是很难过很难过。
说不清的难过。
安拉傍晚的时候打了个电话过来,她明显还在吃着什么东西,含糊不清地问我下午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跑得比兔子还快张天天的脸比我上次病了还要白。
我用一句话挂了她的电话。
“因为我们俩都有病。”
越想越烦。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一月的天从来不吝啬它的黑暗,却全然不顾及那些眷恋光的人。
天越黑的地方,人越容易迷失掉自己。
忘了是哪儿看回来的一句话。可是我觉得我现在真的把之前机智的田雨橙给丢了。
我敢肯定地告诉自己我真的被张悦轩这件事搞到很不开心!
全身上下的不开心!从外表到心灵的由表及里。
在我关灯前他也打了一通电话到我家来。
是我妈接的,我用很明确的行动表示我睡下了。
我手机是关着的,因为在我的猜测范围里边,他会给我发短信。我实在不想被他的话给打扰到,我还是很重视睡眠质量的。
为什么会不开心呢。
应该是觉得自己居然被小瞧了吧。虽然我数学真的渣到地下去了可是张天天你也不需要用帮我作弊这么侮辱我人格的行动了嘲笑我啊。
被别人小看什么的,真的很讨厌啊。
特别是张天天啊。
诶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我这是在做什么我为什么会觉得被他小瞧是一件很垂头丧气的事情!!
自从跟张天天走在一块儿之后就觉得我都该要去省中医看一下脑科了。
刚好寒假有空。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