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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erce the Mist.雾镰.[星月/短/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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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江苏来自iPad1楼2014-01-14 18:53回复
    雾镰
    Pierce the M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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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o you know that……when you pierced the mist, at the sametime, you also had hurt your own soul.
    你知道吗?当你刺穿迷雾的时候,你同时也刺伤了自己的灵魂。
    Because the blades of the reaphook you hold are sharp, both sides are.
    因为你手中的那把镰刀,两面都是利刃。


    IP属地:江苏来自iPad2楼2014-01-14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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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6 03:2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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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在水晶高塔的顶端,透过明净似玻璃的水晶凝视着这个逐渐归于静谧的城市,凝视着通体流转华光的水晶宫殿在门前投下的绚丽光影,凝视着星空从地平线起一直绵长到无垠彼端。
      安迪米欧熟睡后安然沉稳的吐息声还在耳边清晰可辨,但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有某种愿望,想逃离这种在枕边轻缓起伏的节奏,逃离那种一直以来让她听见全身就会放松舒缓下来的节奏。于是她悄悄离开床铺,象牙白的丝绸裙摆如流水般倾泻至地面遮住了她踩在光洁的地上感觉微凉的裸足。
      披了件与长裙同样轻薄质地的月白色长袍,她轻手轻脚地打开了卧室的雕花银门——那是安迪米欧为了她特意选的。
      门锁碰撞的咔嗒轻响让她感到了一种没由来的,如释重负般的轻松。宽松的长裙略显拖沓地在她身后逶迤,垂落下来的金发徒劳地护住白瓷般的肩膀。她赤裸的双足一步步踩在水晶大殿的走廊上,夜的清冷与淡漠顺着她足尖的某一根血脉一路攀升而上,让她不由得伸手抱住了双臂,期冀留住一丝从被褥之间带出的暖意。
      她踏下旋转楼梯,楼下的大厅早已是一片寂静,烛火熄灭得很干净,连蜡烛梗和不慎滴落的蜡烛油都丝毫不见踪影,一切干净得如同从未有人来过,从未有什么发生过,所有的狂欢与招摇往事都化作了记忆深处一星一点不真切的虚妄。
      哪怕几小时前还未跨过午夜时,是六月三十日。
      六月三十日,西蕾妮蒂·美利亚姆的生辰日。
      在这个三十世纪的太阳系,地球雅雷史安王国,是唯一一个拥有两个帝王的国度,国王安迪米欧与女王西蕾妮蒂,是雅雷史安登上历史巅峰的两个最耀眼的符号。更甚的是西蕾妮蒂女王,同时肩负“银千年女王”和“雅雷史安女王”两顶冠冕,而且似乎成为地球的王后并没有撼动她的地位,相反,与另一顶皇冠的荣耀叠加,将她的地位又抬高了一层,直到整颗银水晶可以支撑起的,其余任何人都无法企及的最高处。
      所以她的生辰宴如此盛大,盛大得足以让各大行星的使者前来谒见也真是一点也不奇怪。月球本身自很久以前,久到可以追溯到贝丽尔女王覆灭之前已是除地球之外的八大行星环绕效忠的轴心,但除了一直追随在西蕾妮蒂身边镇守的八大守护战士依然有人怀着崇敬和虔诚前来。甚至是遥远至一眼望不尽的宇宙另一端,比如,金木樨。
      她没在流光溢彩的宴厅里看见那红发与蝶翼般的红裙一起翩跹,眉宇间透着精致的古典美的女子,但看见了她那三位最忠实的守护者。墨色头发的那个还有些不羁的双眼流动着红玫瑰般冶艳迷人的温柔,束着飘逸到泛光的银发的那个猫一般的绿眸掩不住少年的桀骜,棕褐头发的那个低垂着沉静的紫瞳嘴角轻浅的笑容恰到好处。
      她在银水晶钻石般完美的切割面反射出的影像里见过千年前的他们,在二十世纪的前世里的他们。那时他们才华横溢、光芒四射,而自己,在星光投影下踌躇不安着。
      现在的他们已不是当年的他们了,自己也不是当年的自己了,谁又是呢?
      金木樨的弗莱塔公爵弗雷德里克·赛亚、希勒尔伯爵海曼·叶蒂恩、梅克尔侯爵马帝默·戴切。当她在大厅的门前的走廊短暂地与他们见面,用僵硬的微笑看着他们以同样的表情行礼,再说一句欢迎时,发现口中竟是不熟稔地吐出这些名字时,心里突然有种转瞬即逝的失落。
      她和安迪米欧跳了一晚上的舞,就像每个人都认为应该的那样。她无暇顾及其他人,因为她已被安迪米欧温情注视的洪流包裹,在每一步节拍、每一次旋转中深陷,在她下沉的地方,是一片温暖漩涡,充满了困顿。但她抬眸便可看见,一夜心醉神迷的绚烂,一夜醉生梦死的璀璨。
      不过,激昂和欢呼的冲动到了顶点只会是平静。
      一如这个夜里清冷的大厅与宫殿。
      西蕾妮蒂转过身,又循着楼梯拾阶而上,裙摆摩挲着地面的窸窣声响似乎别有意味地融进了这一片黯淡的寂寞中,默默在她身后记录着她的足迹。
      走到水晶塔楼的顶端她方才驻足。这是整个水晶宫殿最中央最高的一座塔楼,可以一览城市的每个细节,从一盏盏或明或暗的灯光到漫天星宿,再到月亮。
      月亮的轮廓有些灰蒙蒙的,像有一只手将边缘处的月光抹开,擦出一圈模模糊糊的光晕。
      又起雾了?她眉头轻轻皱起,最近总是有夜雾,尤其是在月亮周围看得最为清晰。她也不明原因,只怕是银千年帝国没有出什么事才好,但至今为止从来没有坏消息从银千年送来,而且银千年的使者也出席了她的宴会,她也就不在意了。其实,她也没什么可在意的,无论是银千年还是雅雷史安,生活都出乎意料,也意料之中地平静。
      而就在这种波澜不惊的平静中,她好想找谁问问——因为她知道安迪米欧不会给出她想要的答案,站在最高点的人是不是都有这种感觉,也许看似坐拥了一切,生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闪闪发亮,但骨子里还是寂寞的。她是,安迪米欧也是,甚至——她还不确定——之前见过几面的火球眼中也有这种淡淡的落寞。
      隔着一层似厚非厚似薄非薄的雾,她突然觉得,在这个无限未知的宇宙中,每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的秘密,谁都触及不到谁的内心。
      殿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绰绰而动的身影,像漂游在夜间的精灵,寻找释放一切的宿主。似是在踱步,漫无目的,她睁大着眼睛努力看清了那人的模样,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也许起码在这个夜里,她不会那么寂寞,因为有人和她一样寂寞着,或者说,共享着寂寞。


      IP属地:江苏3楼2014-01-23 1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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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她从正殿大门走出去,正看见他的背影,如夜空一般颜色的发被白色丝缎束缚着,却成为了他沉重的黑色披风上唯一愿在沉闷中与夜风一同舞动的因素。
        他好像被她的声音惊到,转过身来看出是她才深深鞠躬行礼:“陛下。”
        是王后陛下的陛下,也是女王陛下的陛下。她知道她早该习惯这两个字的,可是,连唯一一个有可能懂她寂寞的人竟都这样叫她,她的心脏正中锐利地穿过一道刺痛的悲伤,但被脸上浅淡的微笑轻轻抹去。
        “陛下不也是吗?”弗雷德里克这样说道。
        弗雷德里克·赛亚,弗雷德里克·赛亚,弗雷德里克·赛亚……记忆的潮水就像一支巨大的画笔,蘸满了油彩想把她脑海中这个咒文般不断重复的,属于“金木樨的弗莱塔公爵殿下”的名字划掉,填上另一个……即使那是来自千年前的,另一个生命的记忆,即使,他也许也已忘却。
        “没什么,随便走走。”西蕾妮蒂淡淡道,此刻,她只是“西蕾妮蒂陛下”,他也只是“弗莱塔公爵殿下”。
        宫殿前的喷水池还在月光下钩织纤细的银色丝线,编织出一顶银灿灿的冠冕。西蕾妮蒂在水池边坐下,略略抬眼看了看他似是一直固定在脸上的乏味微笑:“我想,您不会介意来坐会儿吧?”
        弗雷德里克微怔,但还是用得体的乏味的表情答道:“当然不介意,陛下。”
        两人之间隔着几公分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在这里看到的星空,和在金木樨看到的一样吗?”西蕾妮蒂想问他看过多少星空,看着的却是脚下丝丝缕缕的大理石纹路。弗雷德里克笑道:“不太一样,看到的不是同样的银河,也不是同样的星系。不过,也都一样迷人。”
        她沉默,任凭脚尖在长裙的遮蔽下一次又一次画着不安的圆圈。
        “因为那就像灵魂的光芒,在这个宇宙中的每一个生命里,都有一颗闪亮的星。”
        西蕾妮蒂兀自笑出声来,闭上双眼像在回忆中摸索着什么:“你和我说过的。”
        他的神情凝滞了两秒钟,恍然发觉他们两人似乎都在想同一件事。那是从另一个生命里带来的千丝万缕,不同的地点,不同的身份,不同的心情,但还是在同样一片星空之下,同样微凉的夜风将她的发拂上脸颊,仿佛开始将时光倒转,转过千年的距离和羁绊,回到那个最普通的夜晚,最普通的学校操场边,那里有个束着长发穿着运动服的少年,吟游诗人一般地对身边绑着两条长辫的女孩说着星光的故事。
        在无数重叠的时光中经历千万更迭,却没有人曾经忘记。
        她就这样有了一种仿若回到了那时候的感觉,而他却没有。因为他已然不是那个少年,自然也没了那份可以对着夕阳下的她理直气壮地大喊“你真的要跟我分手吗”的倔强与潇洒。他已不是星野光,而她也已不是月野兔。
        “好像是哦。”他也笑了,暗自决定那些在他灵魂中徘徊千年的怅然若失,就都留给他自己吧,从明日起,一直到不知多久之后。因为今晚,他不应该是寂寞的。
        “天一亮你们就要离开了,玩得还开心吗?”她沉默了很久才终于开口。他说:“棒极了,都让我不想那么快离开了。”“你不能逗留,火球女王需要你们。”她后来才惊觉这句话说得是有多严肃,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希望他是去是留。他只是耸耸肩膀:“谨遵陛下之命。”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让她不觉心想,他们之间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无话可说了呢?也许只是因为,他变沉默了。
        “回去以后,你又会在做什么呢?下个月就是你的生日了吧?”她抬头仰望星空,似乎想直望到金木樨上去。他顺着她的目光向上看去,两条视线在无形中碰撞、交织:“是啊。”
        “不过我想,那时候我应该已经结婚了吧。”他只但愿夜色覆上他的双眼,掩藏起他眼中刹那黯淡下来的光芒,“你知道,加封之后总会有些‘附加赠品’的。”他用嬉笑调侃来掩饰自己的苦涩。在犹豫了那么久之后,终究还是告诉她了,即便不是他亲口说,她也会知道,迟早的。而且,若她和他都已有了归属,那么无牵无挂总是最好的。
        在反应过来之前她的指甲就已经狠狠划过了砌起水池的大理石,那种莫名的狠厉泛上心底便成了酸涩和哀伤:“是吗?那祝贺你了,她怎么样?”她侧过头,看着他,好像希望从那里找出些别有意味的情绪来,她的心一半在祝愿他幸福,另一半,却茫然无措了。“没什么特别的,只见过几次面,侯爵之后,贵族小姐……”他用断断续续的词组填补那个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女子的形象,微笑得十分安然。他是个出色的演员,曾经是,一直都是。
        “祝你幸福……”她话语的尾音被什么哽在了喉咙。“谢谢。”他假装没注意到,但怎么可能注意不到。他只是找不出合适的字句来回答,或安慰,他甚至不该安慰。他不是陪伴在她身边的那个人,她是王,他是臣,而他甚至不是她的臣。“那么以后,就不能经常见面了吧。”他转过头望着她。“当然可以,”她急切地答,就像在为什么辩白,“金木樨永远是雅雷史安和银千年的友好邦交,你无论何时都可以来,还有你的公爵夫人……”“今晚这样。”她的声音又一次在话音未落定时被哽住,不过这一次是被他简短的几个字。
        今晚这样,今晚这样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下了她和他,只剩下了星宿和月光的感觉。
        “那么我们下次这样见面会在什么时候呢?”她无奈地笑了笑。
        “也许再过一千年吧。”他长舒一口气,极力想释怀什么,但依然很沉重。“二十世纪,三十世纪,四十世纪……”他喃喃地数着微茫的希望。
        “但不管怎么样,永远欢迎你来,你知道的。我和安迪米欧都是。”她对上他的眼眸,两人的眼中同时敛去了故作轻松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的认真。他比她更先找回了笑意:“我知道。”
        他也知道,在他余下的半生中,几乎不再有机会回到她身边,哪怕看一眼也将成为奢望。当他娶了那个对他来说面容还几近陌生的女子为公爵夫人之后,他就成了一个纯粹的“公爵”,不会再作为火球女王的护卫和侍者进行任何外交相关的工作。金木樨和地球之间那无法跨越的千万光年,终是无法跨越了。
        她也知道,即使他这样说了,他们也不会有什么相见的机会了。微小的可能性和期盼如同飞散的小火星在风中飘摇,没有方向,也不敢触碰。
        于是,在同一秒钟,两人都明白,他们所拥有的,只剩下这一晚了。


        IP属地:江苏4楼2014-01-23 1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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