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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洁癖!我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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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说我洁癖,我像有洁癖的人吗?忙起来家里经常像狗窝。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金窝银窝比不上狗窝吗。
说这话的是一个叫斌斌的小兔崽子,说起来,他是我在上海的第四个弟子。
第一个弟子考上了华东师范大学。
第二个弟子考上复旦一个附属学院。
第三个弟子出国了,语言考得最好,舞蹈最协调,我以为他绝对没问题的,没想到他因为吃得太胖,形体没过关。
这个惨痛的教训告诉我,播音主持是比较重视形象的。
老四,我打算让他做关门弟子。
从此再不教任何人语言艺术。
带徒弟真的太累了,洁癖的师傅伤不起啊。
今天,斌斌来看我,对我说,培训学校里教他语音的老师,脾气可暴躁了,比你脾气还坏,老师,怎么教普通话的人脾气都不好呀?
“小兔崽子!我老人家脾气坏吗?”
斌斌是我四个兔崽子里最没眼色、最心直口快的孩子,“老师,你有啊,有次我总发不好作品的品字,你拿着刻刀对着我说,再发不好,我
拿刀捅了你。”
“那个,那个,大概搞语言的人,规范的走火入魔了,不能听到一丁点的不规范读音,再遇上你这么笨的兔崽子,怎么教都教不会,可能会着急上火。”
斌斌说,“我知道,老师啊,你们都有洁癖。”
“洁癖?我有吗?我像有洁癖的人吗?”
“老师啊,我是说有语言洁癖。”
语言洁癖?
这个也许有。
以前在一中专学校工作,单位里有个情同姐妹的女人,是舞蹈老师,有一次我去听她的课,就因为她把卷舌音er发成了后a,我好几天不理她,我当时还真的很生气,心说:人家没有卷舌音的方言区,累死都练不好卷舌音,我们方言区里是能发好卷舌音的,却去学人家不规范的发音,什么人啊?
几天后,我气消了才跟她说话,并告诉她原因,她笑死了。
如果不是要好的姐妹,可能从此老死不尚往来了。
我大学刚毕业时在教育电视台做播音员,那时候,我妹妹就已经是当地电视台比较知名的播音员了,教育电视台在城南,简称为南台,电视台在城北,被称为北台。那时候,我跟妹妹一快儿上街,经常会有人指指点点,这是楚迟红北台播音员,那是楚迟暮南台播音员,你看人家两姐妹。
我妈有盯梢的习惯,打小就好盯着我们三姐妹。
人家刚说过楚家二姐妹,一回头,楚家老妈在后面呢,接着就听说,“这就是楚家老妈。”
我妈很是自豪。
我在南台做了一年的播音员,跟老帅结婚后,老帅说,你一个本科大学生去做播音员太掉价了,播音员就该楚迟红那样的高中生做。
我这人是嫁鸡随鸡飞,嫁狗随狗走的女人,老帅不让做播音员,那就不做了,遂到一中专学校搞语言文字工作。
有一年,我去北京国家语委培训中心学习,碰巧我妹婿在国防大学进修,妹妹借去北京跟著名化妆师徐晶学习画电视妆的机会跟妹婿在北京会合。我强行把妹妹拉进培训班,找我同宿舍的一个北京电视台的主任播音员指点她。
后来,为了提高她的语音理论水平,我特意给她补了几天课,并把她带到省里培训成省级普通话测试员。
我没想到的是,我在她身上下了那么多功夫,她去了一趟部队,给我妹婿所在的济南军区大练兵大比武作解说,回来兴致勃勃地跟我说,部队临时授予她一个文职军衔,比我妹婿的军衔还高时,居然说了好几个不规范的带有河南味儿的一波三折的普通话。
我当时就冲她发起火来,把她骂的狗血喷头。
“你还是播音员呢,不以为错反以为荣,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是错误的,还沾沾自喜的故意这样说,你这是明知故犯。”
我家是典型的老子英雄儿好汉家庭。
老子什么英雄?喝酒,所谓英雄海量吗。
我家老爸把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培养的酒量都不错,就是我这个酒量最不济的,也能喝半斤白酒。
老妹和老哥都是八两以上的量。
最大家闺秀、温文尔雅的姐姐呢?
说实在话,她就没量,虽然平时滴酒不沾,但是真喝起来一斤也不醉。
那一年过年,家里真热闹,我和妹妹都喝直了舌头,我指着妹妹说,“你喝多了,你说话全是平舌音,没有翘舌音。”
妹妹比我酒量好,比我清醒点,她眯着一双亮晶晶、布娃娃一样的圆圆眼睛,哈哈大笑说,“小姐姐,你才喝多了呢,你更没有翘舌音了。”
我虽然喝多了,但是心不迷,我跟她认真道,“根本不可能,我可是国家级的测试员哦,是你的亲老师哦。”
前几天翻看全家照,那时流行唐装,全家老少四代同堂,一色唐装,看得我泪眼婆娑。
几年前,父母还都健在,每每过年,我们承欢在老人膝下,喝酒打趣。
平时母亲很是反感这一家酒徒酒孙,一生中,不知道摔过我老爸多少酒瓶。
但是,过年时,母亲就特别宽容,允许大家喝个尽兴。
只是几年的时间,它怎么就物是人非了呢?
父母双双过世,当年年轻帅气的老帅们,也都显老了。
而妈妈的三朵花儿,眼下都是大妈级别的人人儿了。
第一波大规模的测试开始时,我已经带出了一支规模浩大的省级测试员队伍,当时周边的县城还都没有重视起来,所以,当国家全面启动普通话水平测试工作时,他们慌了手脚,组织不起来,纷纷向我们借兵,我带着我这支拥有二十多个测试员的测试队伍,成了热饽饽、香饽饽,走遍了周边的城乡。
我和我的团队也因此成了远近有名的名人。
那时候,我是人大代表,妹妹是政协委员,我们县直团的代表经常于星期日聚集在一起,我就去过一次。
人大办公室主任问我,“小楚,你跟我说实话,双休日两天能挣多少钱?”
我实话实说了,一在工厂里做领导的代表说,“你两天挣的抵上我半个月的工资了,怪不得整天见不得你的人影儿。”
记得第一次测试时,才测了十来个人,我就忍不住跑出来吐了,因为那些不规范的读音,让我一阵阵反胃。
后来测多了,耳朵磨练的皮实了,就慢慢适应了。
在上海,有车以后,每天在车上老帅都会听交通台,早上是李强和洁于的早安上海,下班时,是花心洋洋的节目。
我是坚决不能听花心洋洋,但是很喜欢听洁于。
老帅说,搞不懂你,洁于很嗲的,你不烦,却不能听洋洋。
不能听洋洋,是因为洋洋的嗓音很压抑,我听的胸闷气短。
洁于人是有点嗲,但是嗓音很自然。
听洁于的节目,时常会听得笑咪咪的。
我常想,假如我不是搞语言文字的,不是十几年来把我如雕如凿弄得走火入魔,我绝对不会有常人没有的如许烦恼。
也不会让常人对我某些时候的怪异感到迷惑不解。
自己也时常非常痛苦,真的很痛苦。
有时候睡着了,电视里某播音员读了个不规范的读音,我都会爬起来,说,某个音节,他读错了。
唉,反思凡此种种,都是语言洁癖惹的祸啊。
发表于 2013-12-6 21:5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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