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在柜台面前犹豫了很久，才下定决心把那听据说度数不低的啤酒放进购物篮里。
我掏出口袋里的小本子，把其他栏里“熟啤一听”四个字划去。三条黑线在光滑的白色纸面上划过深色的痕迹，让我想起了那个囚犯。
“徐律师，我别的什么都不想要，只要你能帮我…”她下意识看了看四周，狱警在角落抬着头踱着步。
她用唇语和我说：“带一听啤酒。”
很不幸，我居然看懂了。
我没有办法对一个眼神如此恳切的囚犯做出我其实没有听懂的回应。她瘦小的身板松松垮垮地套着监狱服，皮肤像纸一样苍白，眼睛下面浮着青色的痕迹，眼角的血丝告诉我，她非常疲惫。
更不幸的是，我恰好知道她情绪的来源。这让我站在同是女人的角度，怎么也无法拒绝这微小而恳切的请求。我知道她想要一个能让她暂时解脱的事物，能陪她熬过最后一点在监狱里的时光。
一个月以后她就要刑满释放了，可是未来对她来说，从来没有这么黑暗过。
“徐律师你知道吗？我现在没有一点出狱的盼头了。”说这话的时候她语调很轻松，平静得好像在述说别人的故事。
“以前我还很天真地在监狱里好好接受所谓的改造，就是为了早点出狱和他能够继续厮守，现在看来所有的什么诺言都是唬人的。”
“日子还没有那么久呢，我就已经看透了人心。”
安慰人不是我的强项，我只好开口说：“金小姐，你也不要太过于灰心了，出狱以后还是可以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的。”
这句话我觉得在现实面前简直脆弱得不堪一击，但是看着她空洞的眼神，我还是忍不住想说点什么。
她笑了。抬起头望着我，笑得非常淡漠。
“你觉得我这种人，还有什么人生可以谈？”
“把自己全部的青春都给了他，甚至为他沦为阶下囚，他奉送给我的只有永远没有回应的信件和单方面分手的消息。”
“我的人生，已经没有希望可言了。”
那句话说得很轻巧，但是我听来字字带血。我一时间沉默着，说不出什么话。
她站起身来，示意狱警，准备结束这次探望。我也连忙站起身来，想再说点什么，她却摆摆手，表示不用。“我只拜托您一件事，麻烦了。”她有点俏皮地对我眨眨眼，然后慢慢地走出了房间。
我叹了一口气，把已经刷好条形码的黑啤放进塑料袋里。它冰冷地呆在角落里，毫无生气。
我在柜台面前犹豫了很久，才下定决心把那听据说度数不低的啤酒放进购物篮里。
我掏出口袋里的小本子，把其他栏里“熟啤一听”四个字划去。三条黑线在光滑的白色纸面上划过深色的痕迹，让我想起了那个囚犯。
“徐律师，我别的什么都不想要，只要你能帮我…”她下意识看了看四周，狱警在角落抬着头踱着步。
她用唇语和我说：“带一听啤酒。”
很不幸，我居然看懂了。
我没有办法对一个眼神如此恳切的囚犯做出我其实没有听懂的回应。她瘦小的身板松松垮垮地套着监狱服，皮肤像纸一样苍白，眼睛下面浮着青色的痕迹，眼角的血丝告诉我，她非常疲惫。
更不幸的是，我恰好知道她情绪的来源。这让我站在同是女人的角度，怎么也无法拒绝这微小而恳切的请求。我知道她想要一个能让她暂时解脱的事物，能陪她熬过最后一点在监狱里的时光。
一个月以后她就要刑满释放了，可是未来对她来说，从来没有这么黑暗过。
“徐律师你知道吗？我现在没有一点出狱的盼头了。”说这话的时候她语调很轻松，平静得好像在述说别人的故事。
“以前我还很天真地在监狱里好好接受所谓的改造，就是为了早点出狱和他能够继续厮守，现在看来所有的什么诺言都是唬人的。”
“日子还没有那么久呢，我就已经看透了人心。”
安慰人不是我的强项，我只好开口说：“金小姐，你也不要太过于灰心了，出狱以后还是可以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的。”
这句话我觉得在现实面前简直脆弱得不堪一击，但是看着她空洞的眼神，我还是忍不住想说点什么。
她笑了。抬起头望着我，笑得非常淡漠。
“你觉得我这种人，还有什么人生可以谈？”
“把自己全部的青春都给了他，甚至为他沦为阶下囚，他奉送给我的只有永远没有回应的信件和单方面分手的消息。”
“我的人生，已经没有希望可言了。”
那句话说得很轻巧，但是我听来字字带血。我一时间沉默着，说不出什么话。
她站起身来，示意狱警，准备结束这次探望。我也连忙站起身来，想再说点什么，她却摆摆手，表示不用。“我只拜托您一件事，麻烦了。”她有点俏皮地对我眨眨眼，然后慢慢地走出了房间。
我叹了一口气，把已经刷好条形码的黑啤放进塑料袋里。它冰冷地呆在角落里，毫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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