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程阳雪在一家冷饮店里工作。
冷饮店的店主是一对中年夫妻经营的,生意还过得去。
中年夫妻有一个儿子在海南大学里读研,很少回家里。
“欢迎光临木子店!”程阳雪脸上挂着职业性的笑容,却在见到来人时,僵了一下。
“妈妈。”她低喃。
程母绕过程阳雪,坐在靠窗的位置。程阳雪深吸了一口气,又呼了出来。
“请问要喝点什么?”见母亲面无表情的样子,程阳雪也不好揣摩母亲的心思。
“一杯冰咖啡,加一份黑森林。”程母点餐,“小雪,待会过来坐坐吧。”
原来,重点还没登场。
“好的,请稍等。”程阳雪应着,转身回到点餐台。
“老板娘,我妈妈来了,我去跟她聊聊。”程阳雪略带歉意的说。
7.
解决了晚餐之后,程雨晴的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程父。
那时,程雨晴正打算去泡个澡,门铃却响了。
“爸,您怎么来了?”程雨晴有点惊讶,这是父亲第一次一个人上来她的家。
“没事儿,就是过来坐会,吃饭了没?”程父面容和蔼。
“吃了,爸。坐吧,我去泡壶茶。”程雨晴把程父拉到沙发上坐好,又转了去厨房里。
等到程雨晴也坐到沙发上时,已经是五分钟后的事情了。
“爸,怎么就您一个人来了,阿姨呢?”程雨晴斟了一杯茶放进程父手里,自己又倒了一杯。
“啊,你阿姨她去琼山看阳雪去了。我闲着有空,就上来你这,唠叨你两句。”程父喝了一口,嗓子舒服了不少,身体渐渐地回暖。
“哦,小雪在琼山啊。”程雨晴呡了一下,升起的雾气正好遮掩了她眼中的情绪。
8.
程母离开的那天,琼山正好阴天。
程阳雪送母亲离开了之后,回到自己的住处。
回味着母亲的话,心中忐忑不安。
程母对程阳雪说,她姐姐,程雨晴,生病了。
鼻咽癌。晚期。
把自己尽可能的缩在角落里,紧抱着自己,犹同溺水之人紧抱着浮木。
她还一时无法接受,那个说一直爱着她,一直宠着她的人居然要一声不响的从她的世界里逃跑。
琼山的夜晚带着一丝清凉,也许是傍晚时分下过雨的缘故,风吹过也附着寒意。
程阳雪在角落里颤抖着,瑟缩着。
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冷了,还是因为心,冷了。
这一整晚,程阳雪都没有站起来过,也没有理会不停震动的手机。
就这么坐着,等待着。
等待某人来驱散她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