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电影《人工智能》

记者:下面这个问题我敢肯定你被问过很多次了,在《A.I.》里,哪些东西是你,哪些是库布里克的?
老斯:人们所推测和事实相反。人们都觉得库布里克会在David和Teddy沉入海底那里结束电影。而我呢,就理所当然地,因为把2000年后的故事放到电影而饱受批评。他们觉得我就是这样毁掉了库布里克的电影。其实在我的版本,都是按着库布里克95页的大纲来的。 《A.I.》的上层建筑部分都是库布里克的,我只是尽可能地人道地来接近他的视角。
记者:你有跟他讨论过这个电影吗?
老斯:我在电话上讨论过几个小时。有一次我们讲了8个小时,中间因为要吃午饭还停了一下。在80年代的时候,库布里克说过:“应该你来拍这部片,而不是我,这更应该是你更会表达的情感,我不擅长。”他讲过几十次。库布里克唯一一次积极地让我参与的电影就是《A.I.》了。第一次他说:“我想让你读读我写的大纲。”在这之前,我们认识也算挺久的了,他也没给我寄过什么大纲,《全金属外壳也》没有,其他的电影也没有。
关于其他几部电影
记者:《少数派报告》是在9·11之后上映的,讲的是未来世界的故事,还提出了对自由意志的疑问。是什么让你想拍这部电影的呢?
老斯:我一直以来都想拍一部乔治·奥威尔式的电影,因为我年轻的时候很喜欢《1984》。后来《少数派报告》的剧本出来了,是John Cohen和Scott Frank先后写的剧本。我们写了很久。我们计划拍成鲍嘉/白考儿式的黑色侦探片。除去政治性的因素,它模仿了《逃亡》(To Have or Have Not,1944)和《马其他之鹰》(The Maltese Falcon,1941)。对我来说这是一部杂糅的电影,它表达了我对黑色电影的热爱,还有对那种老式“神秘谋杀案”片的热爱。
记者:电影的确有种黑色电影的质感。
老斯:实际上摄影师Janusz Kaminsk功劳很大。我们是用Super 35拍的,这意味着在发行的拷贝里要放大一点,这样效果会更真实。电影的画面的优点都要感谢Janusz Kaminsk。
记者:我们来说说你最近的两部电影吧。《世界之战》已经说过了,你还有什么想补充的吗?
老斯:我一直想拍《世界之战》,结果艾默里奇的《独立日》出现了,有点把我的计划打乱了,我得重新找个讲火星人入侵地球的故事的角度,那就是,不要火星人。我们想到的是一个对他孩子不怎么好的爸爸,为了拯救保护他们的孩子,在这几天里成为了最伟大的爸爸。我觉得电影超额完成了这个效果。
记者:你最近的电影都显得比较冷酷,你觉得以后还会这样吗?
老斯:我并没有有意地计划什么。我并不会因为为了让观众放松放松就得去拍一部爆米花电影。只要我觉得时候到了,什么样的电影我都会去拍。如果拍《林肯》的时机成熟了,我就会去拍《林肯》。对于《夺宝奇兵4》也是一样,时候到了我就会去拍。我是说,如果拍某部电影的时候到了,我是可以感觉出来的。我也知道什么时候还不能拍。但是如果让我跟别人合作制片的话,或者是去指导导演的话,我还是会去的,比如《艺妓回忆录》。这些都是根据直觉的,我75%的直觉是正确的。我还是会听从我的直觉。
记者:对于讲故事你有什么特别的经验吗?
老斯:电影里有这样的情况,两个人并不理解对方,然后突然他们意识对方对自己意味着什么了,也知道了自己的人生的意义是什么。一开始观众也是不了解的,但是后来他们就会说:“我觉得自己也是故事的一部分。谢谢你,你把我带入你的故事里了。”这样的情节可以把观众带进那个过程中。电影是视觉的语言,当然说出来的台词也是艺术。我的工作就是把观众带进故事中。我的工作是缩短观众和某某独特经历之间的美学上的距离。这样他们就会两小时都沉醉在电影里,只有在灯亮起走出影院之后他们才会清醒过来。我觉得电影的成功与否,应该靠我们在观众心中植入的故事的深浅来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