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敏◇原创◆14.01.02】what if

[1]
约好的时间是十一点，街上零星的散着行人，坐在街心拐角旁的咖啡厅里，李晟敏困地连眼睛都快睁不开。
“今天妙姐有事，我要帮忙关店，可能还要再晚一点才能走。”曺圭贤把煮好的咖啡塞进他的手里，“再等一下。”
“恩，你忙你的。”李晟敏灌了几口咖啡，把桌上摊着的的文学概论合上。
“最近店里生意很好啊……”刚走出店门口，就被刮过的冷风吹走了睡意，李晟敏把身上的羽绒服裹紧了一些。
身旁的男生看他这么怕冷的样子，询问着：“又没带手套？”
“忘在宿舍了。”他抬头微笑，角度是精心练习过的，能呈现出他最完美弧度的偏49度。
可那少年只是冷淡地撇过了脸：“什么记性啊。”
“呐，圭贤，今天是我生日也……你可不可以对我口气好一点啊！”他不满了，嘟着嘴也瞥过脸不去看他。
“不是已经答应陪你看电影了吗……真的是。”那少年虽然抱怨着，语气却也没那么僵硬了，“再说了，我忙了一天了，很累啊。”
“好嘛好嘛……别生气嘛。”李晟敏赶忙帮他按摩肩膀：“怎么样，舒服吗？”
“左边再用力一点……恩，对，就是这里……啊！你干嘛呢！”本来享受着按摩的人突然大叫了起来。
“哈哈哈……”李晟敏笑眯眯地把爪子从他的脖颈后面收回来，“圭贤现在清醒了吧？”
“……”
“说好要陪我看电影的，可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估计电影刚开场你就要睡着了……我是帮你清醒呢。”
“切。”曺圭贤无奈，在李晟敏的催促下慢腾腾地跟在他的身后。
“……喂，”李晟敏自顾自走在前头，像个孩子似的，在覆盖了白雪的路上蹦蹦跳跳着，看起来似乎心情很不错，曺圭贤慢慢地跟在后面，看那人的双手在路灯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白，“拿去。”
“恩？”李晟敏回头，就看到少年手里拿着一双手套，是李晟敏去年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你还留着啊？”他接过手套，轻轻地吻了一下。
“美娜送的手套昨天刚好洗了。”所以你不要想太多。曺圭贤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而李晟敏原来笑着的脸突然就僵在了那里。
“这样啊，我还想怎么手套看起来那么新呢。”可仿佛只是一瞬间，他又恢复了笑脸，把手套戴上，“不过保暖效果还算不错啦……这几天你也不会冻着手了。”
他偏过头瞄了一眼圭贤的手，“毕竟这双手可是很金贵的钢琴王子的手呢。”
曺圭贤没有回答，只是停在了电影院的门口，“到了。”
“圭贤想看哪部片子？”李晟敏站在售票窗口前，回头就看到曺圭贤正在研究介绍影片的板子。
“随便。”
“恩……这部怎么样？我一直很想看呢……金居延导演的代表作呢。”李晟敏指着《想爱》询问着，却看到那人微愣了一下说，“换一部吧。”
“为什么？不是说随便的么……你都答应我了，今天要陪我看电影的。”李晟敏有些不高兴，脸色也有些难看，“因为讨厌同|性|恋？还是你讨厌和我一起看讲同|性|恋的片子？”他抬头看了看曺圭贤，语气不满，“是你自己要陪我过生日的……”
“……”曺圭贤语塞，算是答应了。
李晟敏回头对着售票的小姐笑得明媚，“两张票，情侣座。”

[2]
买了爆米花和两杯可乐，两个人就坐进了4号厅等待开场。
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半，再加上今天是工作日，空空荡荡的4号厅里竟只有他们两个人，不过也是，《想爱》是一部老片子，题材也小众，本来观众也不多。
“呐，圭贤，”李晟敏把手套脱下来塞回到他的手里，“谢谢你陪我来看电影。”
谢谢你愿意陪我过生日。
“……欠你的而已。”曺圭贤别扭地转过了头，声音微弱。
李晟敏只装作没听到，电影开始的时候，灯都熄灭了，他把手悄悄地靠在了曺圭贤的手旁。
可那双稍显冰冷的手在触碰到他的皮肤之后就移开了。
一举一动，和字里行间，都提醒着李晟敏，不要再奢求更多。
那些不属于他的温柔。
于是他也不再做些小动作，乖乖开始看电影。
爱而不得的人……是寂寞多一点，还是悲哀多一点呢？
李晟敏苦笑着，转过头看了看曺圭贤。
他看得很认真。即使这部电影并不合他的口味，即使……他身边坐着的不是他的女朋友，而是一个在他看来心理不正常的、一个口口声声说……爱他的男生。
他一直知道的，只要圭贤不开口要他走，他就可以装傻充愣地陪在他的身边，就像刘源，以兄弟的名义，陪在张在熙的身边，一生一世，在他身边，永远留下一个位置。
他知道的，即使曺圭贤再讨厌他，也不会拒绝他的靠近。
因为麻烦，因为……曺圭贤根本不屑，花费精力去解决他这个麻烦。
他尽量乖巧，在曺圭贤需要他的时候出现，在他厌烦的时候离开，不过是为了停留在他的身边。
不过是爱他而已。
电影到高||潮的时候，张在熙在那个现实的幻梦里翻腾着的叫嚣着的欲||望，身下少年隐忍的沉默的喘||息，还有在这似真似假梦境里他呢喃的爱慕，李晟敏分心看了看曺圭贤，他依然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喉|头却在轻颤着。
像是无意一般地，他把手放在了曺圭贤的手上。
这次，那双手没有躲开。
像是得寸进寸一样，李晟敏忍不住轻轻握住曺圭贤的手。
说是握住，倒不如说是附在他的手上，曺圭贤的手大而骨节分明，瘦削而更具美感，李晟敏的手却是柔软的肉感，不知道是谁的手先出了汗，两个人的掌心都粘腻腻的。
“呐，圭贤，”他轻轻唤他的名字，“你嘴角有爆米花的碎屑，我帮你拿掉。”李晟敏说着，却将头靠近了他，舌尖轻巧地一勾，舔过他的嘴唇。
曺圭贤并没有避开，任由李晟敏说着谎话，在他唇上轻薄，然后在李晟敏最动情的时候侧过了脸。
他总是这样，不拒绝李晟敏的靠近，却会在即将失控的时候后退一步，让一切回归原点。
多么狡猾而残酷的家伙，李晟敏看得清楚，却也只能放任自己沉沦。
谁先爱上谁就输了，而如果这算是一场战役，他早就失去了赢的资格。

[3]
回到宿舍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李赫宰迷蒙着双眼开了门：“玩了一晚上？”
“没有，看完电影圭贤就回去了。”李晟敏打了个呵欠，“困死我了。”
“那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李赫宰不明白了，洗了把脸，精神也好些。
李晟敏没有回答他，只是脱掉了外套，开了地热的房间太过闷热，他的脸也显出有些不正常的红晕。
“你在宿舍楼底下待了一夜是不是！”和李晟敏从小一起长大，作为至亲的李赫宰不过是转了一下脑子就猜到了李晟敏晚归的原因。
“没有……他睡下之后我就回来了，只是没有公交了，我又打不到的，只好走回来咯。”他无所谓地笑笑，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李赫宰已经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C大和S大分别在城东和城西，这个傻子竟然是走回来的！
“快去洗澡，我去煮姜茶。”他狠不下心来骂他，也说不过他，就只能放任李晟敏为了那混蛋作贱自己。
“赫宰最好了。”他笑嘻嘻着，把脸埋在好友的怀里蹭了蹭。
“快去洗啦！”李赫宰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屁股。
换上睡衣，李晟敏光着脚半趴在桌上，等待李赫宰给他煮的姜茶。
“端好了。”李赫宰把姜茶放到李晟敏的手里，就转身准备出门，“喝完就去睡觉，今天早上我去点名。”
“……你听到没有！”没有人回答，一回头就看到李晟敏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姜茶喝了半碗就搁置在桌上。
无奈地叹口气，李赫宰还是把鞋子脱下来把李晟敏抱回到寝室，“真是……欠了你的。”
写了便条让李晟敏起床之后记得把剩下的姜茶热了喝掉，李赫宰才出了门。

[8]
“这么说可能有些唐突，但我很喜欢这家店的氛围，可以让我在这里兼职么？”其实就经济条件而言，曺圭贤根本不需要出来兼职赚钱，可也许是受这家咖啡店环境的影响，在那个湿漉漉的夜晚，那家咖啡店温暖的气息让他产生这样的念头。
“恩？”女店员有点吃惊，但很快就回答了他的问题：“您愿意来这里兼职那我的工作也就轻松多了，只不过这里的薪酬并不算高，这样也可以么？”
“当然，”曺圭贤难得地弯了弯嘴角，“只要你同意我可以在店里弹琴就好。”他的视线落在摆放在墙角的钢琴上。
女子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半晌才答道：“当然可以。”
“我不会弹琴，也苦恼着尼诺就这样待在墙角会不会太寂寞了呢。”
尼诺是那架钢琴的名字。
于是曺圭贤开始在这家咖啡店里兼职，一周三天，星期三的下午再加上周末，他都会来这里报道。店并没有名字，妙姐，也就是那位女店员，告诉他之前是想留着让丈夫想好名字的，可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店里的老顾客也都习惯叫它“那家咖啡店”，所以店门上的招牌就这样一直空着了。
提供的咖啡和花草都是需要煮泡的，所以店里总是漫着一股香浓的咖啡味。那架尼诺已经有些年头，音色却依旧透亮，看得出主人保养得很细心，在店里没客人的时候，曺圭贤就会在它前面坐上一天，莫扎特、柴可夫斯基……有时候一整天，那家咖啡店里都流淌着轻柔的钢琴声。

[9]
而李晟敏就是在这之后遇到的曺圭贤。
虽然刚刚开学没多久，可李晟敏已经是那家咖啡店的常客，他是个喝不惯苦味的人，但那家咖啡店里的爱尔兰咖啡却成了他的最爱。妙姐曾经和他说过那个关于爱尔兰咖啡的故事，从那以后，不知道是爱上了咖啡调着威士忌的滋味，还是爱上了那个故事，李晟敏闲来无事的时候，总喜欢去那家咖啡店里喝上一杯。
可恰巧的是每次他来喝咖啡的时候，都和曺圭贤的兼职时间交错开来。曺圭贤在店里煮咖啡弹钢琴的时候，李晟敏穿梭在图书馆里，读书或者是查找资料，偶尔也会去舞蹈系那里蹭蹭课；李晟敏捧着一杯爱尔兰咖啡坐在窗边的时候，曺圭贤多半是在琴房里练琴，或者是在帮助辅导员处理事务。
竟是在那家咖啡店里，不曾遇见过。

[10]
初春的天气倒是晴朗的，只是气温依然很低。本来想赖在床上多睡一会的，可还是不情不愿地爬了起来，那天要去市立图书馆借点资料回来看看，学生讲坛下个月就开始了 ，李晟敏是代表文学系的主讲人。
可温度实在太低，即使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李晟敏的手还是冻得跟冰块一样。回学校的小路会经过那家咖啡店，所以李晟敏在闻到咖啡的香味之后就忍不住走了进去。
实在是太冷了，进去暖暖也好。
咖啡壶里的液体开始沸腾，可正在弹琴的人却没有察觉，修长的手指在黑白键上飞舞，弹奏的刚好是李晟敏最喜欢的《蝴蝶》。
对于钢琴了解得不多，但这个男人弹的和他听过的任何一个版本都不尽相同，似乎没有那么欢快，反而显得有些沉重，像是沾湿了翅膀的蝴蝶，趴伏在花瓣上一样。
一曲终了，那人才合上琴盖，咖啡壶里的咖啡已经慢慢开始冷却了，是李晟敏帮忙关的电源。
“不好意思，请问你需要什么？”那人转过身，才看到身后的李晟敏，走进吧台，那人抬起了头。
大约180的身高，深邃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颇有些欧洲人的感觉，只是皮肤太过苍白，连嘴唇的颜色也不过是淡淡的粉。
“啊……一杯天使的眼泪。”在他第二次询问的时候，李晟敏才回过神来。
“天使的眼泪？是爱尔兰咖啡么？”他问着，手下点单的速度倒没有减慢。
“没错。”李晟敏点点头，然后在曺圭贤开始做咖啡的时候坐到了吧台的边上。
“你刚刚弹的是《蝴蝶》对吧？”
“这是我最喜欢的钢琴曲了，你弹的真好！”
可那人只是低着头做咖啡，没有回答他一句话。
什么嘛……李晟敏撇撇嘴。
“你的爱尔兰咖啡，请用。”曺圭贤把杯子放到他的前面，然后就重新坐到钢琴前面。
李晟敏也就没有继续自讨没趣，捧着咖啡也坐回了窗边。在市立图书馆借到了几本喜欢的小说，他就坐在那里开始阅读。
读着读着，就听到那人弹起了《月光边境》。
真是个奇怪的人……李晟敏嘟着嘴，悄悄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11]
从那以后，李晟敏读书的地点就从图书馆改到了那家咖啡店。曺圭贤依然对他不冷不热，但李晟敏却很享受那种一边看书一边喝咖啡，还能听到轻柔的钢琴声的感觉。
后来李赫宰问他，为什么就认定了曺圭贤。
谁知道呢？李晟敏摊开了双手。
大概是我上辈子欠了他的，这辈子就要来还债了吧。
他回答得轻松，李赫宰却替他不值。看到好友红红的眼睛，李晟敏只是轻轻拍了拍李赫宰的肩膀。
“赫宰，别讨厌他。打从一开始，他就是一个无辜地被我缠上的人，我们本来就是不一样的。他所拥有的美好到最后都被我毁了……真的，赫宰，别讨厌他，别恨他。”
“我们现在，都无可回头了。”
说来李晟敏是真的说不清，他是怎么迷恋上那个男人的，大概是那家咖啡店里特有的温馨影响了他，不是说，这个世界上有37%的人是因为一个场景而爱上一个人么？
李晟敏想，或许，他是那里面，最不争气的一个吧。
到现在，他有时还会梦到和曺圭贤的相遇，初春的早晨，那个沉默的人正坐在钢琴前弹着一首《蝴蝶》，他站在他的身后，不小心窥见了他平日里掩饰极深的脆弱。
在他看来，爱上一个人，或许只需要一个瞬间。

[12]
这次曺圭贤之所以会答应陪他过生日，给他一个“有机可趁”的机会，是因为前些天曺圭贤在煮咖啡的时候走神了，连着好几天都在为期末的演奏会做准备，精神难免有些疲累。晟敏照常坐在吧台的边上等待他的爱尔兰咖啡，却看到曺圭贤本来要去抓咖啡豆的手直直伸向了咖啡壶，刚煮沸的咖啡滚烫灼热，那个傻瓜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情急之下李晟敏拍开了他的手，结果却是把自己给烫伤了。
曺圭贤帮他冷敷的时候，李晟敏一直逗他，可他的眉头却依然皱得紧紧的，于是李晟敏随口说了一句“既然圭贤这么抱歉，那就陪我过生日吧。”谁知道那人却爽快地答应了。后来李晟敏才想到，曺圭贤不仅怕麻烦，也怕欠人人情，如果陪他过生日就能抵消掉这份人情，他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可即使是这样，李晟敏还是很高兴。
这是自他告白之后的第三个月，曺圭贤第一次答应了他的邀约。

[13]
和曺圭贤一起过完生日，李晟敏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去光顾那家咖啡店了。
曺圭贤并不是很在意，反倒是妙姐对他念念不忘，一直念叨着“晟敏晟敏”的。
“是加300毫升的热水吧。”他举着水壶，回头去看那个正在给小婴儿喂奶的人。
“恩？”妙姐把宝宝放进婴儿车里，走了过来。
从她身上飘来淡淡的爽身粉味道，依然是素颜的模样，额头饱满而光洁。
这是个让他百看不厌的女人。
“再多加一点吧……到这。”她伸出手指，点了点刻度的位置。
没有涂抹指甲油的手显得很干净，指甲被修剪得只留下一小圈百边，食指被咖啡衬得更加葱白。
是无需雕饰的诱0=0惑0=0感。
于是他抬起头，对着她微笑了一下。

[14]
贪婪、嫉妒……看来我是罪无可恕了呢。
李晟敏准备推门而入的时候，就看到了曺圭贤的笑容。
这自然不是为他绽放的，所以他也只能压下心中的不安和嫉妒，笑着走了进去。
推开门的时候，风铃就发出了响声。
叮叮咚咚——叮叮咚咚——
是欢愉还是苦痛，这奏响的清音。
“晟敏？”听到风铃声，妙姐就转过头，结果看到的是这几天天天被她念叨着的男孩，弯了眉角，她从吧台里走了出来。
“还想这几天都没有看到你呢。”
“是啊，因为前几天做了一个美梦，一直不肯醒来呢……”他微笑，只是嘴角是抿着的：“可人不能永远陷入沉睡，所以还是醒过来了。”
他转过头去看又开始闷声做事的曺圭贤：“我想记住这个美梦，却又害怕再睡着了，美梦会变成噩梦，”
“所以，”他勾起嘴角，在妙姐微蹙的眼神里，轻轻地说：“麻烦圭贤了，”
“我要一杯天使的眼泪。”
天使流了泪，就只能沉沦在人间。

[16]
李晟敏喝完咖啡就离开了咖啡店。期末要到了，可他还有满满一本文学概论没有看完。
李赫宰揶揄着说让他当初不选择舞蹈系，现在可就得活受罪了吧，而李晟敏也只不过是笑着拍了拍他的头。
“我就是喜欢文学啊……”他的眼睛里，总是闪烁着一千颗星星，透着暖暖的亮，“就像我喜欢圭贤一样。”
“拜托，这你也要扯到那家伙……”李赫宰无奈，把一本语言学的课本拍在了桌子上。
“我去找李东海练舞了。”再待下去他只怕是要爆发了。
他讨厌曺圭贤。
倒不是因为他对晟敏有什么特殊的情感，毕竟那是小说里的桥段，只是曺圭贤给李赫宰的感觉，总是很不对劲。
如果他是直男，那么就应该和晟敏划清界限，别再让那个傻瓜留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如果他对李晟敏有那么一点点的感觉，又何必总是在李晟敏靠近他的时候推开他？
更何况曺圭贤是有女朋友的人，而且他们从高中就开始交往，感情应该不错才是，可在李赫宰看来，曺圭贤和那个妙姐之间的感觉，也着实有些怪异……
总而言之，一个多么无耻的男人。
他在心里暗自鄙夷，却又无可奈何。
只凭着他是李晟敏喜欢的人，他就没有办法不和这个家伙扯上关系。
再说了，晟敏的感情不同于别人，纵使爱慕泛滥到从心里溢了出来，也只能再吞回肚子里。
他是李晟敏唯一的感情宣泄口。
所以他只能沉默，静静地听着，然后，看到他最重要的朋友一步步走向深渊。
他不知道这深渊有没有底，可他清楚，他是能够拉住晟敏的唯一一根绳。
拉住他，或者是陪他跌入地狱。
[17]
相较于优越的家世、俊美的外貌以及卓绝的钢琴天赋，这些光鲜的外在往往只会让他越发厌恶自己内里的腐坏。

[22]
吃完饭，李赫宰就被拖着送李东海回宿舍，看着旁边的家伙冻得直发抖，李赫宰叹了口气，默默地解下了围巾。
“拿去。”
“唉？”李东海接过围巾，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给了我你怎么办啊？”
“去去去，我不冷。”这孩子跳舞不错，怎么平常看起来就这么……二愣呢。
看着李东海围好了围巾就重新生龙活虎了起来，甚至大跑大跳地把自己拉了好远，李赫宰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他身边一个两个的，都不是省心的家伙啊。
而另一个让他不省心的家伙，还在医院里呆着呢。
可乐要打点滴，一瓶就是两个小时，再加上可乐还是个小婴儿，更需要细心照顾，所以，别说吃饭了，李晟敏连水也不敢喝，就怕自己等会儿要上厕所没人照顾可乐。
“喂，妙姐……”看点滴看得他直发困，头正一点一点着，就被裤子口袋里的手机给震醒了。
“圭贤？”李晟敏拿开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
是妙姐的号码……他眼神暗了暗。
“你在听么？”那头，曺圭贤的声音难得的有些起伏，“李晟敏？”
“恩，我在。”定了定神，李晟敏重新听起了电话。
“我刚遇到妙姐了……还有她的老公。”
“等可乐点滴点完了，你就过来吧，我想她现在需要可乐陪着她。”
那我呢曺圭贤。“好，我等会就带着可乐过去。”
也是，对你，我一点都不重要。

[24]
的的确确是个老套狗血的故事，却这样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没想到会再遇见你。”男人有些尴尬，语气却有些颤抖。
“是啊，我也没有想过，会再遇见你。”林妙挺直了背，眼圈已经红了，却没有眼泪。
唯独这个男人，她再也不能在他面前示弱。
“过得好么？”那男人笑了笑，然后又皱了眉头，“宝宝呢？怎么没有看到她？”
“跟你有关系么。”林妙冷笑了一声，“何必假惺惺地关心我们母女呢，金少爷。”
早在他抛弃了她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关联。
于他或许是一场风花雪月的往事，而她，却为了这一段浪漫，付出了她的青春和全部的热。
她失去的，也不仅仅是那颗善良纯真的心了。
“妙妙……我那时候真的不知道……我”金英东抓住了她的手。
“我以为，像你这样的‘小姐’，不过是赖上了我这个富家公子，打算凭借我，从阴沟里的麻雀，攀上枝头做凤凰。”林妙笑着抢过了话头，拍掉了他的手。
“不错，”她眼睛通红，“我是下贱，是靠卖弄青春过活的人，你这么想，很正常。”
可我却单纯地以为，你和别人，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