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最终消失的,下雨的日子。她还不会舞蹈的,演出的日子。
而他已经站在舞台的下面许久。
“哇,一双华丽的舞鞋!给我的?”
“我跳的依旧不够好,但是我会尽力的。”
滑稽晚会的现场。价格便宜的粗糙门票。观众们都做好了捧腹大笑的准备。化妆室里,各种鬼怪已经被奇异的造型逗得直不起腰,互相嘲讽着各自的丑态。女孩在妆镜前编上了自己最后的一绺发丝,穿上华丽的舞鞋,默默地坐在一边。
“已经练习了那么多了。今天我要竭尽所能的表演。不能失败。”
红色舞台的耀眼灯光。女孩深吸一口气,示意钢琴师起奏。她的脚步随着钢琴声不断地加速起来,轻盈点地,而后重重起跳回旋。 没有找到笑点的观众,流露出鄙视而疑惑的表情和话语。可是她的神情依然矜持,每一个动作都有条不紊,在满场的躁动中独自踩下一片寂静。
突然,“啪!。。。”
女孩重重地倒在地上。依旧刺眼的灯光里,女孩的眼泪流淌下来。
“怎么又摔倒了。。。?”女孩坐在地上,神情焦虑地看着自己。
“还是。。不行吗。。?”女孩坐在地上,神情疑惑地看着自己。
台下爆发出期盼已久的嘲笑声。观众们向舞台掉落在舞台中央的舞鞋发泄出巨大的满足感。他们欢呼着,交谈着,充分享受着廉价门票带来的超值乐趣。
“那双舞鞋并不合脚。。。“她本能地喃喃自语着。
可是并没有听见,也没有人理会这句话。他们的笑声如同海波般此起彼伏,又有如涌潮般前赴后继,无法停息。
她呆呆地望着舞鞋。瞳孔空洞,可以轻易地反射见心底。
一个节目只有一个笑点,显然是不够的。不久,观众们又强烈地要求她继续舞蹈,否则欢乐便无法维持。
女孩从离心的包围里站起来,红色舞台的灯光依旧耀眼。 台下的他早已笑得面目全非。她的心微微一凉。脚步便隔着笑声,便被外面的雨声所淹没。
女孩强忍着,再次走到舞台中央,穿上华丽的舞鞋,示意钢琴师起奏。腿部的疼痛使她的舞步不再如此轻盈。加速,不断加速,赌上全部勇气的飞跃和回旋。她竭力地保持着平衡。
跌倒的“啪!。。。”已经不再突然。观众们欣喜地享受着源源不断的乐趣。
“似乎,前面的路还不是很清楚啊。”
“可是,好像能看见点什么了啊。”
“再一次,再跳一次吧。”
“再一次,再跳一次吧。”
“再一次,再跳一次吧。”
。。。
预期效果达到了。观众们的在热情达到了顶点之后,开始厌倦地下降。她却入被施了魔法般继续笨拙地跳着,跌倒着,再站回舞台中央。这种不停止令人感到无聊。
男孩冲上舞台抱住了她。“已经够了哦,演出很成功。”
大家看起来都很高兴。大家看起来都厌烦了呢。
那么停止吧,现在。
她微笑着碰了碰自己的伤口,在他的肩膀上,轻声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