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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同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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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3-12-28 22:06回复

    Part 1
    又是七月,天气炎热得不像话。樱井翔实在忍不住,终于拿起了遥控器打开空调。他坐在沙发上,打算开始享受冷空气。过了好久,不仅一点都没有感受到周围的温度降低,身上的汗反而冒得越来越多。他皱起眉,绕过沙发,在出风口前挥了挥手。可一挥手却感受到一股热风正往外送,逼得自己只想骂人。他拿起刚才放在桌子上的扇子赶紧扇起来,心情差到了极点。
    身边的电风扇在一旁发出不满的咕噜咕噜声,可樱井翔没空搭理这位敬业的风扇君。他正在翻箱倒柜,试图找出那台空调的保修单。从这个箱子翻到另一个箱子,累得他直冒汗湿透了衣服。
    “终于找到了……”
    樱井翔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没想到这口气打扰了周围沉睡的灰尘,害得自己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捏了捏鼻子,他把保修单上的那个号码按在电话上,等待被接通。
    “您好,这里是XX空调电话服务平台,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机械化的女声传到耳边,樱井翔随即抱怨了一番。
    “那么我们现在就为您派送一名维修员帮您解决问题。请问您的住址是……”
    这是二宫和也第一次被派去干维修的活。因为是新来的,所以公司不敢让他干什么重要的事情。而这一次却是没有办法。夏天一到,要修空调的人家也变多了,前辈们都被派去各地工作,现在只剩下二宫一个人了。
    随便应了几声以后,他关掉手中的游戏机,从旁边的人手里接过一张写有顾客住址、电话的小纸片,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把两样东西都丢进了随身携带的背包里,踩着自行车出去了。好在那人家里离公司不远,二宫和也没过多久就站在了第一位顾客的家门口。按了两次门铃以后,他终于见到了房子的主人。
    “是修空调的吧,挺快的嘛。”樱井翔打开门,看了看眼前穿着一身蓝色制服的人。
    二宫和也点了点头,被主人请进了屋子。他放下手中的背包,叹了口气,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出什么问题了。”他挠挠头,靠近墙壁上的挂式空调,问。
    “今天一开,出来的是热风。”
    出来热风?这种问题自己从来没有碰到过哎……二宫和也顿时不知所措起来,呆呆地看了空调好久也没看出来个所以然来。一旁抱着怀的樱井翔按耐不住了,问他到底能不能修。
    “让我看看……能不能帮我搬个椅子?”硬着头皮也得上啊。
    说完,樱井翔就从自己的房间里搬来一把椅子放在他的面前,一句话都没说,静静地等着自己开工。这安静的气氛倒让他紧张了不少,毕竟,自己是真不知道怎么修。
    二宫和也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一手搭着椅背站到了椅子上,开始拆东西。虽然不知道这空调出热风要怎么修,但拆空调这活儿他还是有一手的。怎么说,要修一样东西,总归要先把它拆开来才能看见核心问题吧?这么想着,二宫越拆越顺手,越拆越起劲,直到空调不情愿地露出了自己的内部结构。
    樱井翔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觉得奇怪。但因为自己对修东西不在行,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干等在那儿。窗外吹着热风,蝉声一阵接着一阵,扰得他心烦。樱井走进自己的房间,顺手把窗给关上,好像这层玻璃就能阻隔外面的炎热和噪音似的。
    回到客厅,樱井翔闲得无聊,开始打量眼前这个瘦瘦的小伙。宽宽松松的制服衬得这人的身材更加瘦小。头发是刚洗过的吧,看起来柔柔顺顺的。那双正在忙碌的手短短的,显得胖乎乎的,也是很好摸的样子。就这样顺着那蓝色制服慢慢移过视线,樱井翔简直是用眼睛把二宫和也画了个遍。
    再度把目光投在那人的脸上,樱井翔的表情显得有点呆滞。这侧颜,意外地很漂亮嘛。不知道是因为拆空调的部件拆得累了,还是因为被自己这么盯着盯得有些紧张了,对方的脸上明显蒙上了一层汗,湿漉漉的。
    等到二宫和也再次用袖子擦汗的时候,樱井的脸上也变得汗涔涔的了。他吞了吞口水,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突然不知道该看哪里好,直盯着地板。可恶,我在想些什么啊。不就一修空调的吗。而且人家是男的哎?
    另一边的二宫则是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难道这家伙看出来我不会修了?这么想着,手上的工作也慢了下来。他一边不时用余光瞄着旁边那人的脑袋,一边又要装作在认真工作。这年头,连修个空调也这么伤脑筋呐。
    “你们干这行的拿得多不多啊?”樱井无奈,只好用无聊的对话来赶走这种奇怪的气氛。
    “啊……不算多也不算少。”
    又是一阵沉默。
    “那个……对不起,今天我恰巧没带要用的工具。下次再来维修行吗?”二宫觉得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只好试探性地问这家主人的意思。
    “……行。”樱井翔早就忘了今天人家来的目的,就顺口答应着。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赶忙跑到厨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瓶冰可乐。
    “我看你出了好多汗……”他小心翼翼地把东西递给了二宫和也。
    尽管心里觉得这东西不能擅自就收下,但手还是搭在了那个冰冰凉凉的瓶子上。收下就收下吧,我可是真的装得很累啊。二宫只稍微点了点头,就转身走人。
    等到人已经走了老远,樱井翔才发现自己忘记问人家的名字了,也不知道下次过来修空调的是谁……等等!这么说,空调还是没修好?他突然有点想吐槽自己。
    回到公司,几个前辈正坐在休息室里享受凉风。二宫和也第一句话就问空调出热风要怎么修。身边的同事们都有些惊讶,没想到平时总是懒懒散散的二宫君会问这种技术方面的问题,便调侃起他来。
    “二宫桑今天怎么对工作这么积极啊?”
    “遇到新问题了,不解决会很麻烦的啦。”二宫和也小皱了下眉,又继续说,“拜托前辈快点告诉我吧~”
    第一次听别人讲修理的过程,的确有些难懂,但幸好自己对此还是有点基础知识的。不一会儿,二宫和也把原理完全记了下来。
    樱井翔不出所料还是打去了电话,在家里等待着。直到听见“叮咚”一声,打开门看见熟悉的人以后,他总算安心了不少。微笑着打了个招呼,樱井翔把人带进了客厅。仅仅是一面之交而已,心里却像石头落了地,这种感觉实在是很奇妙。他心里想着这该不会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其实,二宫和也在收到第二次维修任务的时候,的确想过会不会还是那个人——虽然这个念头只出现了一秒。骑着自行车,转过熟悉的街道,最后还是停在了那个熟悉的门口。他叹了口气,脑子了回忆了一遍修理的关键步骤,于是才认命地按下门铃。
    “好久不见。”
    二宫并没有回应对方。这一次他自己从房间里拿出来那把用过的椅子,然后自顾自地开始工作了。
    看到这副冷淡的模样,樱井翔又变得不安起来。难道上次自己盯着他的事情被他发现了?不会被讨厌了吧……想到这,他有点泄气地低下头。
    “上次的可乐……谢谢了。”
    “哎?……是在说可乐的事情啊,没事没事。”樱井翔抬头,认真地看二宫和也工作。
    “你叫什么名字?”
    “啊?”听到这,二宫愣住了。他回过头,用疑惑的眼神询问对方是什么意思。


    2楼2013-12-28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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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 4
      这次突发事件的受害人是相叶雅纪。接到二宫的电话时,相叶还很高兴,他以为二宫已经把搬家的日子确定下来了。但是没有料到二宫却改变了注意,让自己去拒绝那个房东,刚想追问下去原因,二宫和也就说着自己很忙挂了电话。他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作为其中一个当事人的樱井翔完全处于状况外。他发现最近的二宫和也有点奇怪,不过也有可能是自己的心理作用。比如说,叫他ニノ的时候对方总是很排斥,不小心碰到的时候对方会大惊小怪,这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所以有一次吃晚饭的时候,樱井就开门见山问了。
      “ニノ……最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啊……”二宫埋头吃饭,不敢直视樱井翔的脸。
      樱井有点生气,他突然放下碗筷,紧紧盯着二宫,站了起来。
      “你不说,我也觉得很奇怪呐,到底怎么了?”
      二宫不是听不出话里的意思,也知道最近自己做得有点过分,可是他始终不敢抬头。经过那段时间的试探,他终于明白了,樱井的确是把那件事彻彻底底忘记了。虽说心里叹了口气,但终究还是有些不甘。他觉得自己有点冤枉,明明是樱井翔先对他出手的,为什么那个嫌疑人却不知道自己犯了罪?再说,要亲口说那种事情的话还不如去死呢。
      看着二宫无动于衷的样子,樱井翔叹了口气,第一次没有吃完饭就离开了桌子。
      二宫和也听见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又抬头看到对面那碗吃到一半的饭,有点失落。收拾完碗筷,他穿上外套打算去相叶家避避。
      相叶雅纪歪着头打量着自己竹马唉声叹气的样子,新奇地多看了几眼。
      “……我能不能暂时来你家住几天?”
      “可以是可以啦……不过,是和那个同居者闹矛盾了吗?”
      二宫点了点头,心里纠结着要不要和相叶雅纪坦白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看着相叶关心的眼神,终于还是把事情告诉了他。
      “哎——?!那个人居然把你……唔……”相叶的大喊大叫最终在二宫和也的手里戛然而止。
      “就……这么回事啦。”
      “那个人不知道吗?”相叶雅纪拉开竹马的手,眨了眨眼睛想要听下文。
      二宫和也摇了摇头,开始后悔把事情告诉相叶。
      “我说啊,ニノ其实喜欢那个人吧?”
      二宫被他一针见血的话弄得羞红了脸,用手遮住自己的脸,脑子里乱乱的。原来自己的言行已经那么明显了吗?连相叶都看出来了。那么樱井翔呢?他会不会……不会的不会的。如果知道的话,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了。
      “果~然~啊~”相叶得意地笑了笑。
      在转移话题的几句闲聊以后,两个人就睡下了。
      第二天,二宫和也在打电话确认家里没人以后偷偷回去进行了一次小规模的搬家。把相叶家当作避难所真是个好主意。他暗自庆幸没有把相叶雅纪介绍给樱井翔认识,否则那家伙岂不是轻而易举就找到自己了?
      樱井翔回家的时候自然没有看到二宫和也,他觉得自己做人太失败了。看着房间的衣柜里依然有二宫的衣服,他就知道那个人是暂时出去躲躲而已,看来是不想和现在的自己呆在一起。总觉得好冤枉呐……照理说应该是那个人的错吧?问他也什么都不说,不说的话我怎么可能明白呢。
      分居刚开始的那两天还能熬过去一天是一天,但之后的日子可就不一样了,习惯了和别人一起住的樱井当然是受不了这么漫长的冷战的。他试着打电话给二宫,但对方抗议的态度很明显——不是关机就是听都没听然后挂断。即使是这样,樱井翔还是很佩服自己能每天一个电话地给二宫打过去。
      说巧也巧,樱井翔自认还算幸运。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相叶雅纪接了自己的电话。当然前提肯定是二宫和也不在身边。相叶其实很希望这两个人和好,一方面自己可以带女朋友回家,另一方面是为了自己的竹马着想。但是,谁知道他更加偏重哪个理由呢。
      没功夫说什么闲话,但两个人很快就达成统一战线,建立起盟友关系约了时间见面。那天二宫和也回到家就觉得相叶雅纪非常奇怪,一定是发生什么不好开口的事情了。他知道相叶有女朋友,最近也常常没事儿就显摆显摆——难道是觉得自己一直住着不方便?
      “相叶,发生什么事情了?”
      此话一出,相叶雅纪就开始冒汗,心想我的演技也没差到那个地步吧,难道和樱井翔见面的事情暴露了?脸色一下子出卖了自己的想法。
      “总之……我会尽量早点回去的啦,不用那么担心女朋友。”二宫心里估计相叶不敢开口,干脆自己自觉地安慰他。
      原来是说这个事情啊。相叶雅纪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于是也附和了几句。将错就错吧。
      樱井翔很早就等在了约定地点。后进门的相叶雅纪一眼就认出了他,冲他打了声招呼就入座点了杯咖啡。虽说已经在电话里联络过,但樱井翔还是第一次在清醒的状况下和相叶见面,殊不知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见面了。
      “樱井さん喜欢ニノ吗?”
      对于对方的开门见山,樱井翔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自己原来也不喜欢同性。他害羞地点了点头,却引来对面人一阵爽朗的笑声。
      “啊~我就知道是这样。”相叶雅纪收起笑容,眨了眨眼睛问,“你真的不记得圣诞前夜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了吗?”
      他摇了摇头。
      “你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哦。”
      过分的事情?樱井有些反应不过来。那天晚上除了做了那个奇怪的梦以外,我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了吧?再说,那个梦肯定不是现实吧。二宫怎么可能……停下不该有的幻想,樱井翔疑惑地看着对面的相叶雅纪,等待他的下文。
      “再说得明显一点的话……ニノ可是被你弄哭了。在公共场合,我可说不出那种话来……”相叶挠了挠头,似乎不太好意思接下去。
      看见两张熟悉的脸同时出现在一家路过的咖啡厅时,二宫和也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差。就在他火大地站在那儿的时候,樱井翔已经隔着玻璃看到了他。
      “ニノ……”
      仅仅是对视了一秒,二宫和也就转身打算逃跑。樱井对这一幕再熟悉不过了,第一次告白的时候对方就是这么做的。但眼下,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停下来思考追上去以后会发生什么,樱井迅速地站起来就跟着追了出去,甚至忘了对面坐着相叶雅纪这个大活人。
      二宫和也跑不过樱井翔,没过几个街道就被身后那只有力的手抓住了。
      樱井翔紧紧地拉着二宫的手,把他带到不显眼的角落里,双手牢牢抓在他肩膀上逼得他无路可逃。
      “ニノ,为什么逃跑?”
      二宫和也心里那股别扭劲儿在樱井的逼问下更加明显起来,他扭头不看对方,但也还是乖乖地站在那儿,平静了不少。
      “看着我。”
      樱井翔的声音变得更加有力了些。不情愿地抬起头以后,二宫看见对方的眼睛里明显带着怒意,但也参杂着某种难以说清的情绪。
      该生气的应该是我才对吧。
      想到这,二宫和也的眼睛红了起来。那种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看得樱井翔有些心疼,他牵住对方的手,动作也变得轻柔了许多。
      “我们回家说,好吗……”
      樱井翔在路上想了很多,关于相叶雅纪告诉他的。他有点怀疑那个所谓的幻想的真实性,虽然一开始是自己全盘否定了它的存在,但这并不代表梦就一定不是现实。如果说是真的,那自己就真的做了件很过分的事情。而关键在于,他无法确定那场梦的真实性。


      27楼2014-01-09 2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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