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不要为我掉眼泪吧 关注:628贴子:10,268

__<「天空也掉泪°」想看完整的点击吧。。看到有级数限制的不爽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本来准备一次发一章的,看到有的要求五级好不爽。大家都爱这本小说,干嘛要这样搞?、???!!!已发一二章,想看的回复本来继续,没人就算了


1楼2013-12-27 23:32回复
    第一章 我们曾经爱,可曾经已非常遥远(1)
    暖黄色的灯光将富悦商场的专卖店映照得如同水晶玻璃的方盒子,每一个盒子里盛放着不同的昂贵美物,柔软的纯羊毛米色开衫、小牛皮的短靴、碎花的真丝雪纺衫、特殊印花Logo的名牌包包、德国定制的限量版笔记本套……年轻的店员们都有一张亲切的俏脸,笑意盈盈的,让人在不知不觉间就刷卡埋单。
    我每次跟着陌桑逛富悦,都会深深地意识到自己就是个土包子,进商场前会心虚地考虑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
    陌桑试衣服的时候我就坐在沙发上休息,因为不用看也知道,那些价目牌上的数字一定很可怕,不是我能承受得起的。
    “顾昭昭,和你逛街也太解High了。”陌桑穿着新衫从更衣室出来,一边照着镜子一边对我说。店员殷勤地替陌桑拉整齐肩线,又蹲下身去为她扣上鞋扣。
    她像女王一样。
    “谁让你要来富悦的,如果去我的主战场,我一定买个风生水起。”在我心里富悦就是一“屠宰场”,像陌桑这样的富婆就是一只只肥美的羊羔。
    “哟,还是我的错了?”陌桑笑着白我一眼,她当然知道我说的“主战场”就是位于火车站旁的服装批发市场,“陈梓郁有的是钱,你干吗替他省钱?”
    我尴尬地笑了一下,一时语塞。
    陈梓郁确实待我不薄,脚上的新款Prada皮鞋就是他买给我的,还有身上的大衣、手里的Gucci包。他每次送我东西的时候都已经去了吊牌,要不是陌桑识货,我都不知道原来这些东西都很不便宜。
    他送我我便收着,这是他的事,可是我却没办法厚着脸皮刷他的卡。
    我也曾对陈梓郁说过,别再送那些昂贵的礼物给我了,那些名牌对我而言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我说完之后陈梓郁头也没抬地“哦”了一声,下次送礼物还是照旧,甚至比之前的更贵。
    后来我就明白了,陈梓郁是个喜欢按自己想法行事的人,他听不入耳的建议只会造成他的变本加厉。
    “这件,这件,还有那件酒红色的花苞裙,都给我包起来。下次上新款了再打电话给我。”陌桑没问价格,直接抽出钱包里的金卡递给店员。她察觉到我在看她,转过头来冲我微微一笑,“反正不是我的卡,不花白不花。”她的笑容很美,但是眼睑垂下去的时候,她的目光却有一瞬间的失神。
    她让我努力花陈梓郁的钱,可是她努力花着别人的钱,却一样不开心。
    刷完卡,店员将衣服一件一件折叠整齐放入购物袋后,恭恭敬敬地送陌桑和我出门:“林小姐、顾小姐,欢迎下次光临。”
    陌桑点了点头,拉着我准备向下一家店走去的时候,顾祈的电话来了。
    “昭昭,晚上出来聚聚吗?”
    “都有谁啊?”我随口问着,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陌桑。
    陌桑用口型说:“你去吧,我晚上还有约。”
    顾祈还在卖关子:“你来了就知道了。”
    “装什么神秘呢……好啦,到时候见。”好久没唱歌了,前几天我和灿灿在寝室里吼了几嗓子觉得不过瘾,正想找朋友一起出来唱歌,顾祈的邀约来得正是时候,我不禁有点跃跃欲试。
    “钱柜406,晚上七点半,不见不散。”顾祈声音带笑地挂掉了电话。
    “看样子你们晚上的摊子还挺大。”钱柜四楼都是大包厢,陌桑组织过几次公司活动,当然不会不知道。
    “快毕业了,聚的时间越来越少,抓紧最后的时间狂欢呗。”我说。
    穿着制服的富悦门童向我和陌桑点头致意,推开门送我们出去。


    4楼2013-12-29 15:16
    回复
      2025-06-05 02:01:38
      广告
      即使没有回头看骆亦航,我也知道他此刻的神情肯定是那种居高临下中又带着微微不屑的,以前我和骆亦航还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很装地听MariahCarey、AvrilLavigne、LinkinPark的歌曲。
      骆亦航有一把极漂亮的嗓子,英语又好,一张嘴就能迷倒一片人。他一开始听欧美音乐是为了练习英语听力,后来真的迷上了英文歌,再回来听中文歌就不行了,胃口被养刁了。我没他那么挑,有时候也哼几句《东北人都是活雷锋》或者《女人是老虎》什么的“民族歌曲”,骆亦航总是深深地鄙视我的音乐品位。
      “你不要相信天长地久只是一种运气,郎郎郎的心郎郎郎的情,信誓旦旦守到花开不会再孤寂……”我硬着头皮唱完了女生部分,胡栋有模有样地唱着RAP,整个包厢的气氛被炒得火热,大家全都迎着节奏拍手跺脚,还不时欢呼尖叫几声。只有骆亦航似笑非笑地坐在我正对面的位置上,他身旁的夏樱柠也一脸的高深莫测,活像个慈禧太后。
      我喝了一大口冰水,内心泪如雨下——在前男友和前男友的现任女友面前,我像个小丑一样娱乐大众是为了什么哦?
      我出去拿饮料,顾祈跟了出来,他有些抱歉地对我说:“昭昭,我不知道他们会来。”
      我哈哈笑着拍拍他的肩:“没事。”
      确实没事,能有什么事?我和骆亦航差不多整整四年没见了,过去的事情都已经彻底过去了,之前避着不见是因为我没有勇气再面对他,虽然心里仍有些美好的幻想,但我和他都明白,我们回不去了,那些美好的幻想只不过徒增烦恼。
      我再推门进到包厢的时候,灿灿正在唱《可惜不是你》:“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感谢那是你,牵过我的手,还能感受那温柔……”
      这首歌唱的真像是我和骆亦航。梁静茹发这张专辑的时候我和骆亦航刚闹掰,学校广播里每到放学时都准时播这首歌,我去超市买包卫生巾也能听到“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那时候我一听这首歌就哭,拿着两大包促销的卫生巾,在货架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这样的蠢事我也不是没做过。我曾以为骆亦航是我心中永远过不去的一道坎儿,是我心尖儿上永远隐隐作痛的一块肉,谁知道心里的伤最终还是被时间治愈了。
      今天我听到这首歌依然会想哭,但是只要狠狠捏住自己大腿上的肉,勉强也能把泪意憋住,以笑脸迎人好像啥事都没有。即使那个让我甘心把所有真心和爱情都双手奉上的男人,此刻正温柔似水地看着另一个女人;即使他漂亮深沉如湖水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我的倒影。
      陆鹭洋被岳潇潇那个小妖精缠得没办法,硬挤进我和顾祈中间一条缝大的位置上坐下,这下他有了左右护法,不怕岳潇潇再借着看手相之名对他上下其手。
      我和陆鹭洋不熟,只在顾祈组织的聚会上见过几次,听说大一大二的时候,他和骆亦航同寝室,就睡在骆亦航的上铺。谁也不知道就因为这个原因,我对陆鹭洋产生了一种又熟悉又陌生,又想靠近又想逃离的感觉。
      我把这种异样的感觉告诉顾祈的时候,被他嘲笑了一通,他说:“顾昭昭啊顾昭昭,你这辈子算是栽在骆亦航手上没得救了。”
      我讪讪地笑着,嘴上毫不示弱地说:“你又比我好得了多少?你能不能好好儿找个正常的女的来爱啊?”
      刚才还很有优越感的顾祈,一下子像泄了气的气球那样瘪下来,悠悠地叹口气道:“是我欠她的吧。”
      也只能这么解释了,不然像顾祈这样一个五好青年,怎么会瞎了眼一样只看到一个岳潇潇?只要是岳潇潇说的都是对的,只要是岳潇潇要的他都要替她得到,只要是岳潇潇的吩咐,他赴汤蹈火也要不辱使命,这让我们一群知情的朋友欷歔不已,而不知情的只能解释为堂堂C大学生会主席顾祈是“瞎了他的狗眼”。
      “陆草这么守身如玉?”我取笑陆鹭洋。


      7楼2013-12-29 15:18
      回复
        说白了我顾昭昭对他而言就是个武器,除此之外甚至连个女人都不是,我和他在一起就是各取所需,也算是“天生一对”。
        算起来,我和陈梓郁认识也有些年头了。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我只有十七岁,那时我和爸爸在开发商公司门口不吃不喝静坐了两天,门口站岗的保安从开始的暴力驱赶到后来的无可奈何,最后甚至还劝我们说:“你们还是走吧……像你们这样的我见得不少,没用的……”
        爸爸的嘴唇都失了血色,面色蜡黄,但眼睛仍是亮的,那种读书人的倔犟始终不曾消失过。他说他就不信这事没人管了,他不信普天之下还没了王法。
        我偶尔做梦的时候会梦到这一段经历,梦见十七岁的自己梳着两条麻花辫坐在爸爸身边,脸色苍白,身体单薄得像纸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我虽然只有十七岁,却如见过世间黑暗的中年人一般愤世嫉俗,并不信什么王法,只是因为爸爸坚信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得到一个结果,我便陪着他一起努力。
        陈梓郁出现的时候我和爸爸已经坐了一整天,他刚好要去拜访他父亲曾经的老战友,他的车开过我和爸爸身边的时候,因为要避让我们,所以停了一下,他摇下车窗看我的时候我正好抬起头,我看到他微怔了一下。
        那个时候的陈梓郁只有二十二岁,和现在的他相比青涩许多,白皙的皮肤宛如上好的细瓷,理干净的平头,深灰色的瞳人清亮得像一匹骏马的眼睛。最让我印象深刻的还是他眉眼间那挥之不去的阴郁,这种凛冽而特别的气质让我在两年之后与他再相遇时顿觉熟悉,稍加回忆就想起十七岁那年的惊鸿一瞥。
        十七岁,我生命中最最重要的十七岁,所有的美好都在那一年开始剥落下鲜艳的外壳,然后迅速崩溃成一堆废墟,瞬间将我推入痛苦的深渊,连留给我留恋和悲伤的时间都极少。
        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陈梓郁是我的福星还是我的灾星。
        拜岳潇潇所赐,“校草陆鹭洋的新任女友是大二时退学的骆亦航高中时穿过的破鞋”这条新闻在隔壁那所理工科大学里风风火火地宣扬开来,几天来都占据了校园BBS头版头条的位置。幸亏本校的BBS版主是我以前在校园广播台的朋友,他打了声招呼,一有人发讨论帖就立马删掉,虽然这样弄得一小部分人颇有怨言,但并没有影响到我的生活。
        据灿灿说,那所理工科大学里的朋友都在问她这件事是不是真的,陆鹭洋的女朋友到底有多漂亮。还有人发帖说有我的照片,想知道的人留下邮箱地址,结果留下邮箱地址的那些人
        兴冲冲地打开文件之后,却发现是病毒文件。
        那晚在场的都是朋友,所以事情虽然传开了,但是没人直接指认主角就是我,我就当听的是别人的新闻,该上课上课,该吃饭吃饭,还吃嘛嘛香。唯一让我感到愧疚的就是灿灿,她是我大学里最好的姐妹,什么秘密她都第一个和我分享,可是关于我的过去以及现在和陈梓郁之间的瓜葛,我都没有和她说过。
        我的事情都太复杂太沉重了,我不知道要怎么和完全不知道我的过去的同学说起那些事,或许我的潜意识里是希望那些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我多希望自己能像灿灿、像其他所有清清白白的女生一样,什么都简简单单、清清楚楚的。
        灿灿是个好姐妹,“KTV事件”后,我们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她没有问我高中时我和骆亦航到底发生过什么,她只是一个劲地替我骂“岳潇潇就是个小**”。
        说实话我挺感动的,我想等到合适的时候,等到我能坦然地面对那段回忆的时候,我一定要把我的故事完完整整地告诉灿灿。
        就在我以为这条花边新闻将如入春时分的流感病毒一样过去时,岳潇潇给我打了个电话。
        “昭昭,明天晚上我过生日,我订了个包厢,一起过来玩玩呗。”她的语气亲热得好像我真是她一姐妹,我不去参加她的生日聚会还真对不起她似的。
        “呵呵,谢谢,祝你生日快乐啊,可是我明晚有事。”我
        是傻子我才把自己送枪口上去,谁知道岳潇潇在现场又会给我什么“惊喜”,她是一朵奇葩,


        15楼2013-12-29 15:30
        回复
          像我等凡人从来无法揣测她跳跃的思维。
          灿灿正在阳台洗头,看我挂了电话,她问:“是谁啊?人家过生日你都不去?”
          我说:“岳潇潇,上次说我是破鞋的那个,你想去你去好了。”
          灿灿立刻回我:“得,当我没问,谁去谁脑袋被门夹过。”
          结果我还是当了那个脑袋被门夹过的笨蛋,脑袋同样被门夹过的还有陆鹭洋,不过他段数比我高,据说他是确定我会出场之后才答应去的,目的是为了看戏。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当我很狼狈地走出KTV,听到陆鹭洋不咸不淡地说出这句话时,我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掐死他。
          到了吃饭时间,灿灿和男朋友享受烛光晚餐去了,我准备出门买点小吃,然后去图书馆看书。顾祈的电话就是在我犹豫到底是吃车轮饼还是煎饼果子的时候打来的,他吞吞吐吐、叽叽歪歪了半天,无非是说岳潇潇过生日,真的很希望我和陆鹭洋能捧场,但是我们两个都没去,她很忧伤,坐在沙发上以四十五度角仰望水晶吊灯,不肯切蛋糕。她还对顾祈说:“你把他俩找来,我想真心地祝福他们。”
          顾祈是我多年的好朋友,他又说得情真意切,从他的话中听来,岳潇潇也是一情深义重、明事理识大体的女生,我推辞不过,饿着肚子去了。
          我到达KTV的时候陆鹭洋也刚到,他穿着彩蓝格子的夹棉外套、牛仔裤和撞色的NIKE板鞋,俊秀少年帅得冒泡,看到我的时候他弯眼一笑,说:“亲爱的,你来啦。”
          我白他一眼:“别再给我惹麻烦了,姑娘我惹不起。”
          我和陆鹭洋一前一后走进包厢。岳潇潇那天穿了一条千层蚊帐似的薄纱裙子,灯光一照,露出里面黑**ra的影子。她的嘴唇涂得鲜红,脸却和裙子一样是刷白的,这或许是今年欧美最流行的妆容吧,反正她一直是“走在潮流尖端”的时尚人士,我就是个“土”人。
          “昭昭、鹭洋,你们终于来了。”顾祈搓着手,一脸的喜悦中又混着点别的复杂的表情。他知道我不喜欢岳潇潇,他也知道岳潇潇是个神经病,可是他就是放不下岳潇潇,喜怒都被她控制。
          岳潇潇听到我和陆鹭洋的名字时微微一颤,然后缓缓抬起头,迷蒙的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陆鹭洋,然后她拿起了话筒。
          我以为她要送传说中的祝福,结果她清了清嗓子说:“顾昭昭你听好,我正式向你宣战!鹭洋现在还是你的,但是不久以后他就是我的男人,谢谢你现在代替我照顾他。”说完她朝我举起了酒杯。
          虽然岳潇潇说的是中文,可是我回味了很长时间才全部消化她话中的含义,在那之前我忐忑不安地端起了酒杯——我以为岳潇潇是向我敬酒,结果她把酒倒在了我的头顶。
          “你有病啊?!”我身旁的陆鹭洋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将我往后一拉,我跌跌撞撞的差点摔倒,是他护住了我。
          顾祈夺下了岳潇潇手里的酒杯,他气得浑身哆嗦:“岳潇潇,我他妈瞎了眼被猪油蒙了心才会信你的话,把昭昭叫来让你这么胡闹!你以后再也不要给我打电话了,我们就当从来没认识过!”
          顾祈第一个冲出门去,岳潇潇爆发出一声充满震撼力的号哭声后,冲出门去追,一屋子的人都石化在原地。陆鹭洋拽了拽我的袖子,好笑又同情地望着我说:“还傻站着干吗?”
          我抹了抹脸,狼狈不堪地和陆鹭洋走在大街上,因为头发是湿的,冷风一吹,酒味四散,头皮一阵发冷。
          “去洗头吧,你这样会感冒的。”
          我觉得陆鹭洋的这个提议还是不错的,错的是我们进错了理发店。在路边那家理发店里折腾了两个小时后,陆鹭洋还是那个帅得冒泡的陆鹭洋,而我则顶着一个爆炸头,像是刚从非洲逃难回来的。


          16楼2013-12-29 15:31
          回复
            都怪我耳根子软,受不了理发师一直说一直说,我挥挥手说:“你爱怎么弄怎么弄吧。”等我打了个小瞌睡睁开眼睛的时候,悲剧已然造成了。
            陆鹭洋已经笑了十分钟了,他仍然无法直视我的新造型,看一眼笑一次。
            “你给老娘滚!老娘不要你送了!”我把陆鹭洋扔在路边,他原本想很有绅士风度地送我回寝室,“我自己回去就得了,你别在我心尖儿上撒盐。”
            “亲爱的,那你自己小心。”陆鹭洋大约也觉得他这般嘲笑我太不人道,可是他又实在觉得今晚的我倒霉得充满了喜感。
            “有什么好小心的?”我正站在学校西门旁最热闹的街道交叉口,周末的学生情侣人潮如织。
            “顾昭昭。”
            有人叫我的名字,我以为是磨叽的陆鹭洋去而复返,故回过头去没好气地问:“干吗?”眼神却在看清来人后变了变,“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是我?很失望吗?”骆亦航站在离我不到十厘米的地方,这距离近得让我的心狂跳不止。
            “没……你不是离开学校有一阵了嘛,这种只卖便宜货的学生街不太适合你……哎……”我说着后退一步,想与他拉开距离,结果一小撮头发被猛地一拉,痛得我眼泪都落下来。我下意识地更靠近了骆亦航一些,他身上那熟悉的气味让我好像一下子回到过去,那时候我是受人宠爱的傲娇少女,他是爽朗霸道的阳光少年。
            因为发丝缠在了骆亦航的大衣扣子上,我们就这么面对面地站在汹涌的人潮里,璀璨而温暖的橘色路灯让每个人看起来都那么温柔而美好,我的心软得像一颗橘子味的软糖。
            我看着骆亦航的胸口,这个我熟悉的胸口,我曾无数次靠在上面汲取温暖的胸口,如今上面写着的已不再是“顾昭昭”三个字。
            我曾经的少年如今已经长大了,他已经不再是我的少年了。
            那一刻灯火通明,我却软弱得好想蹲下身,在他面前像个撒泼的孩子一样大哭一场。
            “你不解开吗?”骆亦航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迷思,喧哗的声音像潮水一样涌进我的耳里,周围的人和物又变得清晰起来。
            “对不起,不知道怎么缠在一块了。”我笨手笨脚地去解纠结成一团的发丝,或许是因为刚烫过头发的关系,原本光滑的头发变得特别干枯,千丝万缕缠成一个死结,我除了把自己的头皮拉得更痛之外,没有任何收获。
            “干脆去附近的店里剪开好了……”
            我的话音结束在骆亦航灵巧的动作中,他仔细而认真地看了看那颗被缠住的扣子,然后小心翼翼又温柔灵巧地抽了几根发丝,没多久那个死结就被他解开了。
            “咦——”这弄得我真没面子,好像是我故意解不开想和他继续“亲密接触”似的。我很不服气,从和骆亦航认识到现在,他什么都做得比我好、比我强。
            “谢谢了。”我讪讪地说,转身准备走人。
            “老同学见面,不好好儿叙叙旧吗?”骆亦航说。
            我回过头去看他,仔细审视他的表情,想从他的神色中探究出一点他说这句话的用意。可是他面无表情,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带着笑意又似乎没有,神情很平静,平静到让人觉得可疑。
            “还是说……你怕你男朋友多心?”
            “男朋友?”我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陆鹭洋,这个我倒不急着澄清,特别是对于骆亦航。我和骆亦航本来就没可能了,不如在这种没可能上再加个砝码,“哦,你说陆鹭洋啊,他不会,他人很好的。”我眯着眼睛假装很甜蜜地笑,“是我困了,想回寝室睡觉。”
            “八点?睡觉?”骆亦航看了看他的腕表,时针很诚实地指向八点钟的方向,“还是说……”他又朝我走近一步,他大衣的下摆已经触到了我的手指,他俯下身,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说,“还是说你害怕和我单独相处?”


            17楼2013-12-29 15:31
            回复
              “怕……怕什么?!”我踉跄了一下,几乎站不稳,心里极度痛恨自己的没出息。调整了一下呼吸,我拿出对付陈梓郁家那群人的强悍心理素质,微微一笑说,“有什么好怕的?骆亦航,我只是觉得我们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以后尘归尘土归土,若是在什么场合碰见了就点个头打个招呼,在其他任何私人情形下,我觉得我们都没有见面或者叙旧的必要。”我把话说完了才敢去直视骆亦航的眼睛。
              他微微眯着眼,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像一块千年大寒冰似的。
              我和骆亦航分手时他也是这样,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眯着眼睛看着我,看得我浑身发冷,好像在瞬间穿越到了南极大陆。那次我真的害怕极了,害怕骆亦航会当场把我掐死,可是那时候的我也真是有勇气,居然狠狠吸了口气,继续说道:“你别再缠着我了,我真的对你已经没感觉了。你家也那么穷,你自己也还是个向父母伸手要钱的小孩儿,你没有办法照顾我,我只能靠自己,你一点用也没有……我现在不想想这些了,骆亦航,我们分手吧。”
              我以为骆亦航会转身就走,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是一个多么倔犟多么要强的人,我的那些话无疑是将他的自尊狠狠踩在脚下,无论骆亦航多爱我,他都会扭头就走。
              但后来我发现我还是错了。
              骆亦航原本像块千年不化的寒冰,可是在我扭头要走的时候,他突然从身后抱住我,他的身体不住地颤抖,呼出来的热气喷在我的后颈上,然后有温暖的液体一滴一滴地落在我裸露的后颈皮肤上。
              我听到他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很软弱很软弱地说:“昭昭,我们……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昭昭我答应你,我以后会努力挣钱,挣来的钱都给你,我会照顾你……照顾你一辈子……我会一直对你好,对你百依百顺,什么都听你的……挣大钱,买大房子,养一条你喜欢的大狗,生两个孩子,个像你一个像我,一个跟你姓一个跟我姓……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说到后来,他几乎泣不成声,那么倔犟爱面子的骆亦航,旁人眼里骄傲到有些不可一世的骆亦航,为了挽留我,竟然哭得那么懦弱。
              他曾爱我爱到连自尊都可以不顾,可是我却还是强忍着泪意,一步一步踩着他的自尊走出了他的世界。
              谁没和自己心爱的恋人说过几次分手,但那时的我不知,不是每一次分手都可以挽回。我将骆亦航的心深深伤透,而后来又发生了那样的事——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我都再无脸面在他面前出现。
              我有点恍惚,有些分不清现实和回忆,是骆亦航的声音将我重新拉回这个世界——他说:“顾昭昭,我在你面前怎么总是在犯贱呢?”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大踏步离开。
              我站在原地望着骆亦航离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这条小街的尽头。第三章凤凰花树下的侧影,永远刻在胸怀(1)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骆亦航时是个雷雨天,电闪雷鸣,大雨哗哗地下,窗外的梧桐树被大风吹得左右晃动。
              自习课上,同桌张凯歌心不在焉地翻着书,望着窗外说:“哇,天好黑啊,等下怎么回去啊……嘿,你说我们像不像在上夜修课?”他捅了捅我指指窗外。
              我抬起头望出去,窗外果然是漆黑的一片,只有模糊的灰色树影在不停地摇晃:“这天气……”我想说“这天气好可怕”,可话还未说完我就停顿了,因为我看到了骆亦航。
              他浑身湿漉漉的,刘海儿贴在脑门上,皮肤白得像日光灯一样,在漆黑的背景下似会发光。他的眼神犀利得可怕,一点也不像一个十六岁少年的眼神,阴郁得像一把泛着寒光的兵刃。他跟着班主任经过窗前时我刚好望出去,我俩的眼神就在半空中轻轻地对视了一下。
              我愣了一下,而他只冷淡地看我一眼就掉转了目光。怪人。我想。这个怪人被班主任领进了教室,打断了我们的自习。骆亦航算是英俊的男生吧,但是他整个人阴沉得像窗外的
              天气,站在灯火通明的教室里,他整个人散发出湿冷的气息,如同来自遥远的冰雪王国。前


              18楼2013-12-29 15:31
              回复
                桌的叶琳姗回过头来,冲我眉飞色舞地说:“冰山美少
                年,极品!”我摇了摇头说:“寒山寺来的,撑死二等品。”那时候我家里还没出事,我和所有十六岁女生一样,是父
                母的掌上明珠,受尽宠爱,又有点小聪明,不怎么费力就能考到中上的成绩,长得也不丑,所以日子过得很逍遥。
                叶琳姗钢琴十级,是艺术特招生,和我一起算是这所重点高中里少数不务正业的女生,我们最大的兴趣爱好是看帅哥,并且给他们分类划等级。比如校园王子单一博是“阳光美少年二等”,比如校草许飞是“温柔美少年一等”,而我的死党顾祈就是“斯文美少年二等”。之前我们的结论大抵相同,相差不远,唯独对骆亦航有了分歧。
                张凯歌摇摇头笑着说:“你们两个太刻薄了吧?”
                叶琳姗白他一眼说:“你们男生讨论女生的时候岂不是更刻薄?你上次还说那个‘女神娜娜’长得像被踩过一脚的蛤蟆呢!”
                “别别——大小姐你别嚷那么大声行吗?我们私下讨论讨论……”张凯歌急了,恨不得立刻封了叶琳姗的嘴。因为“女神娜娜”是出了名的“打是亲骂是爱”类型的人,谁骂她骂得凶,她就以为谁对她有意思,因为偶像剧或者青春电影里都这么演,少年的爱就是这么别扭啊。所以长久以来,男生们对她的长相和行为敢怒不敢言。
                我们三个人说话的声音大了些,班主任向着我们这个方向咳嗽了一声,然后对她身旁的骆亦航说:“你暂时先坐第一组最后边那个空位吧。”
                那个位子正巧就在我的身后,我偷偷对张凯歌和叶琳姗说:“班头嫌我们仨凑一块太热闹,想把他派过来冻死咱们呢。”
                骆亦航在我身后坐了大半个月,我和他还是很不熟,说过的话用两只手就能数出来,无非是“借我支笔”、“交作业了”、“谢谢”、“不客气”之类的没什么营养的话。张凯歌倒是没几天就和他混熟了,后来顾祈也常和他们一起同进同出,有好事之徒给他们起名叫“三剑客”。
                张凯歌和骆亦航玩熟之后甚至把我之前说骆亦航是“寒山寺来的”玩笑话都转述给他听,我当时就在他们旁边的餐桌上吃饭,张凯歌的嗓门儿又特别大,我想装听不到都不成。我偷偷瞥一眼骆亦航,发现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看不出是恼火还是别的什么。
                虽然后来骆亦航表现得像个心理正常的高中男生,在新的集体里很快有了自己的朋友和哥们儿。他在阳光下打球的样子很养眼,对人微笑的时候眉眼柔和得像春天里的第一道光——但这些通通都不能抹杀掉他留给我的第一印象,我始终觉得骆亦航是一个阴沉的人。
                我问顾祈:“骆亦航到底哪里好啊?这么快就收买了你的心。”
                顾祈笑得皮皮的,说:“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滚!”我和顾祈是小学同学,初中分开三年,高中再遇见时完全没有陌生感,我们兴趣相投,不成死党都难。在我眼里他是我姐们儿,我在他眼里就是他哥们儿,我俩的友情比纯净水还纯洁。
                “昭昭,你对骆亦航好像很有成见?他其实挺不错的,虽然话不多,但是挺有意思,而且特别讲义气,属于那种默不作声,但是就把你的事情都打点妥当,替你着想的那种朋友,我觉得他有一种超越我们这个年纪的成熟。”
                “有那么好吗?”
                所有人都说骆亦航好,男生喜欢和他做兄弟,女生暗恋他、仰慕他、热烈地讨论他,甚至据说连校长千金,号称“冰美人”的夏樱柠都对他芳心暗许。可我就是对他不感冒,高一的期末考试更是把我对骆亦航的反感推向了极致。
                虽然身处竞争激烈的重点高中人人自危,但我对成绩、排名什么的都没有很上心,只要保持在中游以上的水准就心满意足。我总想着高考还远,凭我的小聪明,最后努力一个月考上一所普通本科问题应该不大。


                19楼2013-12-29 15:32
                回复
                  2025-06-05 01:55:38
                  广告
                  可是那次期末考试我发挥失常,跌到了中游偏下的一个名次,我拿着成绩单正觉得沮丧的时候,骆亦航刚好经过我的身旁,他瞥了一眼我手里那个代表名次的数字,不咸不淡地说了句:“考得不错呀。”
                  我的手指不由得抓紧了成绩单,眼皮微微直跳——谁都知道这次骆亦航以黑马之姿获得全年级第一,他的总分比我的高了一百分不止,他说这样的话,好比是西施称赞东施长得美。
                  这当然不是他谦虚,而是讽刺!
                  我眨了一下眼睛,冷笑一声,将成绩单抚平塞进书包里,嘴角上扬,对叶琳姗说:“考个第一有什么难的,有些人还真就得意起来了。我又不是不能考,只是不愿考,既然有人那么得瑟,我下学期就稍微努力一下下,展现一下我的真实实力好了。”
                  叶琳姗自然看得出我动了火,她有点紧张地看了一眼骆亦航,又看看我,说:“那当然,你想做的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好啊,那我们打个赌怎么样?”骆亦航很没风度地无视掉叶琳姗冲他眨眼睛眨得快抽筋的样子,他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双手撑在课桌上,身体前倾地望着我。
                  “赌什么?”我自然是不会怕的,扬着下巴不甘示弱地回望他。
                  “就赌……一个愿望好了。”骆亦航眯着眼睛冲我笑开来,春暖花开中又带点老奸巨猾地说,“谁输了,就要答应赢的人一个愿望,当然那个愿望不能过分,不能有违法律道德。”
                  叶琳姗拉我的袖子,示意我不要逞强,可我已经和骆亦航击掌为盟:“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骆亦航望着我停顿了若干秒,才轻声吐出这四个字。
                  那是我平顺的十六年人生中最奋发图强的一个暑假,我天天在家头悬梁、锥刺股地好好儿学习,天天向上。
                  我爸以前总说我没个正经、好吃懒做,朋友一个电话就飞奔出去欢乐了,从来不知道在家好好儿看书,他每次看到我在家摸课本就关切地问我:“是不是快考试了啊?”
                  我们家和别人家有些许不同,我们家只有两个人,我和爸爸。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不过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在亲情上有所缺失,因为爸爸给了我双份的关心与爱护。甚至为了弥补我从小就没有妈妈的缺憾,他对我可以说是溺爱有加,舍不得打我骂我,最凶的时候也就是瞪瞪我,只要我厚着脸皮对他讨好地笑一笑,软软地拖长音叫声“爸”,他就没辙了。
                  我的大逆转乐坏了爸爸,我窝在书房苦攻难题时,他就坐在我旁边批阅考卷或者备课。
                  那时候他还是意气风发的蓝天小学的校长,为人师表、教书育人,看着一帮外来务工人员的孩子也能和城里的孩子一样接受教育、健康成长,是他发自内心乐意奉献的事业。这样的生活虽然清贫,但是快乐,
                  漫长的两个月暑假里,我只和顾祈还有一帮朋友出去唱了一次歌,那次K歌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岳潇潇。
                  我早就听顾祈提过岳潇潇,据说她是他的初恋,他们初中时是同班同学,岳潇潇和他隔了一条走道相邻而坐。开学之初大家还不相熟的时候,岳潇潇就很大方地和周围的男生分享她带来的零食或者饮料,为人爽朗大方。她笑起来很美,左边脸颊会有一个小小的酒窝,她喜欢看很文艺的文学杂志。
                  “她很可爱也很有趣,哪天介绍你们认识。”顾祈一直这么和我说,所以我的脑海中对岳潇潇的想象,自然也是长发飘飘、梨涡浅笑、大方又不做作的清秀佳人。顾祈在电话里和我说晚上唱歌的人里有岳潇潇时,别提我有多激动了。
                  我怀着一颗朝拜文艺美女的心而去,虔诚而喜悦,结果在岳潇潇闪亮登场的那一刻,我差点被茶水呛死。那心情,就跟看到一GIF格式的动态图片,人物背影婀娜迷人,结果一回头原来是凤姐。
                  岳潇潇她其实真的不丑,她是惊悚。在大家都还是清汤挂面的纯情少年少女的造型时,她烫


                  20楼2013-12-29 15:32
                  回复
                    应了,转了几个弯传到我耳里就是:“不屑还是不能,这个事情还不好说,才女不才女的,就和是不是校花一样,这话也不好说。”那意思就是我当不上校花还不屑个什么劲,“才女”也是自封的头衔,没什么了不起。
                    我当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笑笑也就过去了,后来才知道,这是我和夏樱柠结下的第一根梁子。而第二根也是最粗的一根梁子,自然就是骆亦航了。
                    开学那天,骆亦航见我第一眼就冲我扬扬下巴说:“赌约没忘吧?”
                    那个年纪谁不爱说几句大话、玩笑话,当初说得信誓旦旦,转身就忘了的事情多了去了,像骆亦航这样斤斤计较的比较少见,更少见的是我也当了真。
                    因为在家发愤图强了两个月,我也是有备而来,下巴比他扬得更高,嘴角翘得更高地回他:“当然!”
                    骆亦航没有说话,他微笑着直视我的眼睛,眼神从璀璨的星辰逐渐变成皎洁而温柔的月光,将我笼罩其中。我一开始不
                    示弱地望着他,可是后来还是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
                    他的眼神……怎么一点也不像是仇人呢?我们不是仇人吗?
                    后来我才知道,骆亦航从来就没有把我当做他的“仇人”,他说他看到我的第一眼就知道我是他生命里很重要的人,会在他的骨血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说得简单点就是,他对我其实是一见钟情。
                    可是我之前真的感觉不到骆亦航对我有什么想法,他不太和女生说话,“三剑客”里就数他难接近,虽然他的神情总是温和而平静的,可是你猜不透他下一刻会不会突然就翻脸。那时候唯一和骆亦航说得上话的女生应该是夏樱柠了,我也见过他们一起从图书馆出来,在校园里那条长长的林荫道上边走边聊,相谈甚欢的样子。
                    在其他男生面前高不可攀的校花,在骆亦航的身边,竟像四月枝头上的一朵俏生生的红花——是可以靠近,甚至可以攀折的。
                    有天上午,洛洛忽然带话给骆亦航:“明天周六,夏樱柠生日,她让我问你去不去她的生日会?”
                    据说夏樱柠的生日会向来只邀请成绩好、家世好的同学,和我玩得比较好的几个朋友里就顾祈有此殊荣。
                    “她有没有说叫我啊?”张凯歌厚脸皮地凑到洛洛面前问。
                    “你这是在自取其辱。”我揶揄张凯歌,他撇着嘴“嘁”了一声。
                    骆亦航没有直接回答洛洛,他单手托腮,手指点了点我的肩膀,见我神情不善地扭过头,他笑笑地问我:“你是羡慕呢,还是嫉妒呢?”
                    我有一种吃东西被噎到的感觉,不过还是堆着满脸假笑说:“我羡慕或者嫉妒有用吗?”骆亦航没有说话,他看了我一会儿,突然垂下眼睫轻笑,又抬起眼直视我的眼睛,轻声吐出几个字:“当然有用。”我怔怔地望着他,心跳莫名其妙就乱了节奏,我总觉得自
                    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如果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去。”我脑海中有一根弦突然崩开了,刺刺地火花四溅,刚才心
                    跳只是乱了节奏,现在是如擂鼓一般。张凯歌玩味地吹了声口哨,连前桌的叶琳姗也八卦地探过身来看好戏。“我是你的谁啊?”我很快就找回自己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声音,“好啊,有本事你别去啊,你敢得罪夏樱柠吗?”“如果你敢答应明天陪我打球我就不去。”“我有什么不敢?”我这个人最禁不得别人激我,何况当时我笃定骆亦航不敢也不想得罪夏樱柠。我一直以为他对夏樱柠是有好感的,不然他不会和所有女生都保持距离,却唯独对夏樱柠例外。
                    “就这么定了。”骆亦航轻拍了一下桌子,像是谈妥了一笔好买卖。
                    “什么?”我还不是很明白。
                    骆亦航已经扭头对洛洛说:“帮我转告夏樱柠,非常感谢她的邀请,我特别荣幸,不过你也


                    22楼2013-12-29 15:32
                    回复
                      看到了,我明天有事。祝她生日快乐。”
                      洛洛看了我一眼,说了声“好”就走了。我还在发愣,叶琳姗很激动地握住我的手,眉飞色舞道:“顾昭昭,你牛啊!顾昭昭,你居然从夏樱柠手上抢到了男人!”她明明兴奋得要死,却偏偏压低嗓门儿,神情十分之扭曲。
                      “你在说什么啊……”我有点意识到,我不服输、禁不起激将的性格好像开始给我惹麻烦了。
                      张凯歌很有大哥风范儿地拍了拍我的肩,说:“宝贝,祝你好运。”
                      其实那就是约会了吧?我和骆亦航的第一次约会。
                      可是那个时候的我是那么后知后觉,以为那只是我为一时的口舌之快付出的代价。在那天之前我以为自己是讨厌骆亦航的,可是当我按时赴约,看到站在图书馆门口的凤凰花树下,低头踢着脚边的小石子的骆亦航时,我发现自己的心里竟然没有一丝丝的厌恶和不耐烦的情绪。
                      九月底原本是凤凰花期的尾声,可是记忆里那天的凤凰花开得如火如荼,像一小簇一小簇的火焰,在枝头熊熊燃烧。风吹过的时候,花瓣自树上旋转飘落,落地的时候风里似乎有轻
                      唱的骊声,敲响了少年的梦境。十六岁的骆亦航穿着天蓝色的
                      运动帽衫、浅灰的运动长裤,站在火红的凤凰花树下,风轻轻拨动着他略长的刘海儿。他背着黑色的双肩书包,低着头在看一本口袋本的小说,不时抬头,洁白的侧脸不急不躁的,安心等待着他要等的人。
                      我向骆亦航走过去的时候忍不住跑起来,而他也终于看到我,收起手上的小说,挥着手冲我露出笑容。
                      “还挺守时的。”
                      “这是我众多美德中微不足道的一项。”我还有个“美德”,就是每次说大话都不脸红。
                      “走吧。”骆亦航还是笑,那笑容温柔得让我的心发颤。他转身在前面带路,我随他走进了市图书馆的大门。
                      出门前骆亦航给我打了电话,说今天下午可能会下雨,所以取消了球赛,和我改约在市图书馆见面。
                      “可以自习,也可以借阅喜欢的课外书。”他是这么说的。
                      我们去的是二楼阅览室,那里果真是个好地方,整片落地的玻璃窗,白色的窗帘,厚实的旧木地板,超大的咖啡色的桌子,一排又一排的书架上分门别类地放满了各类书籍。阅览室里很安静,无论是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自习,还是钻到书架后寻找喜欢的小说,都是一个愉快又消磨时间的好选择。
                      我在书架上看到整排的卫斯理小说,激动得想蹦起来,可是看到骆亦航很淡定地从背包里抽出习题册和试卷,准备好好
                      儿学习的样子,就默默忍下了冲动。我和骆亦航还有赌约呢,
                      他那么努力,我也不能落在他后面。
                      背了一个小时的历史,做了两张数学试卷后,我看了看时间,还能再做一张英语试卷,这时,右耳突然被塞入一只耳机。我浑身一下子就绷紧了,怔怔地扭头去看骆亦航,他的左耳里也塞着一只耳机,而此刻耳机里陈奕迅正在唱着比大海还深情的情歌。
                      骆亦航从口袋里掏出三颗口味不同的水果糖、三个菠萝味的水果冻,他在洁白的草稿纸上写:休息一下吧,没见你这么认真学习过。
                      我拿过那张纸,在下面写道:怎么,怕我认真学习超过你啊?哈哈,怕了吧?我顺手还在句尾画了一只吐舌头的小兔子。
                      骆亦航看了后不敢苟同地摇摇头,接过去又写:我怕什么?大不了输给你好了。我怕你累坏了,况且,今天窗外的天空其实挺美的,云层变幻无常,你一直低着头,都错过那些风景了。
                      我含着水果糖,唇齿间都是甜蜜的味道,我继续写道:你这么恶心我还真不习惯。妖怪,快


                      23楼2013-12-29 15:33
                      回复
                        给老孙现形吧,你明明就是寒山寺来的冰冻人,装什么文艺男青年?!
                        骆亦航看了直笑:我还有更恶心的你要不要听?
                        我:来吧,我不怕,我抵抗力很强的!
                        我还在摇头晃脑地画着做鬼脸的小兔子,骆亦航突然扯下
                        我右耳的耳机,凑到我耳边顿了顿,他灼热的呼吸都喷到了我
                        的皮肤上,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在我耳边柔声地说:“云层再美,也美不过你认真的神情。”
                        骆亦航说完之后飞快地挺直了身体,和我保持正常的距离,可是我却像是被点了穴,全身动弹不得。我几乎能感觉到右耳附近的血液在汩汩地急速流动,火烧一般的感觉迅速传遍全身。我实在受不了那种像是难堪、像是害羞、又像是激动的感觉,我站起身一路小跑到阅览室外的走廊上,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幸好骆亦航没有跟上来,我独自站了一会儿,吹了一阵风,终于冷静下来。
                        骆亦航真是个臭流氓!我在心里把这句话骂了好几遍,可是回到座位看到他垂首做作业的样子时,却发现自己并不是真的生气。
                        不不,不只不生气,甚至还有点窃喜。因为他的话无论多恶心,都是在恭维我啊,哪个女生不喜欢被人赞美恭维呢?更何况赞美恭维你的还是一个众人眼里很不错的男生。
                        走出图书馆的时候我才发现真的下雨了,临近黄昏的青黛色天空,笼罩着浓重的雾气与水汽,雨丝细而密,落在树叶和花朵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图书馆门口的那棵凤凰花树上的花朵被打落了一地,红色的火焰在树下的水潭里微弱地燃烧。
                        虽然骆亦航告知我下午可能会下雨,可是我还是没有带
                        伞。我把希冀的目光投向他,他摊摊手:“我也没带。没几个男生喜欢带伞。”
                        “那怎么办?公交车站有点远。”初秋的雨浇在身上是一层一层透心的凉,我抱着胳膊望着屋檐外的雨帘,心里有点发憷。
                        骆亦航把他的书包递给我让我抱着,然后利索地脱下他的帽衫,套在我的头上,接着他又把他的书包背上,帮助我从他的帽衫中露出脑袋,然后把我的手伸进袖子里。
                        骆亦航的帽衫好大,穿在我的身上空空荡荡的,长度盖住了我的半截大腿。纯棉毛线的料子不算厚实,但是在这样的初秋时节也足够抵御寒冷,何况还有他微微的体温熨着我的皮肤。
                        他脱掉帽衫后身上只有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我站在他身旁一垂眼就能看到他手臂上迅速崛起的鸡皮疙瘩。
                        “你别逞能了,我不是很冷。”我作势要脱掉他的外套,却被骆亦航按住了双手。
                        “让你一个女生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我在旁边穿得暖暖的袖手旁观,顾祈他们知道了还不骂我啊?”他半开玩笑地说道。
                        “可是……”
                        “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我们把书包顶在头上冲出去吧,有车打车,没车等公交车。”骆亦航转移话题。
                        我想想也没有其他办法,就学着他的样子把书包顶在头上,一头扎进雨帘中。因为有衣服遮挡,寒冷的雨水打在身上时并不觉得特别冷,但是当几滴雨水飘进领口,顺着我温热的皮肤向下滑时,我不由得抖了一下。
                        公交车站牌实在有点远,半路上我们就放弃了原来的计划,跑进路边一家灯光温暖的超市躲雨。超市里灯火通明,柜台上的电饭锅里还煮着茶香四溢的茶叶蛋,褐色的汁水冒着小小的气泡。柜台玻璃上是厚重的雾气,不少已经凝结成水滴蜿蜒地落了下来。
                        “擦擦吧。”善良的收银员姑娘递给我们一条白色的干毛巾。
                        “谢谢。”我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是个还带着婴儿肥的年轻女生,素面朝天的脸上有善良而拘谨的笑容。我那时还不知道后来我会和这个女生成为莫逆之交,她就是后来的林陌桑。


                        24楼2013-12-29 15:33
                        回复
                          他的世界。
                          谁没和自己心爱的恋人说过几次分手,但那时的我不知,不是每一次分手都可以挽回。我将骆亦航的心深深伤透,而后来又发生了那样的事——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我都再无脸面在他面前出现。
                          我有点恍惚,有些分不清现实和回忆,是骆亦航的声音将我重新拉回这个世界——他说:“顾昭昭,我在你面前怎么总是在犯贱呢?”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大踏步离开。
                          我站在原地望着骆亦航离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这条小街的尽头。第三章凤凰花树下的侧影,永远刻在胸怀(1)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骆亦航时是个雷雨天,电闪雷鸣,大雨哗哗地下,窗外的梧桐树被大风吹得左右晃动。
                          自习课上,同桌张凯歌心不在焉地翻着书,望着窗外说:“哇,天好黑啊,等下怎么回去啊……嘿,你说我们像不像在上夜修课?”他捅了捅我指指窗外。
                          我抬起头望出去,窗外果然是漆黑的一片,只有模糊的灰色树影在不停地摇晃:“这天气……”我想说“这天气好可怕”,可话还未说完我就停顿了,因为我看到了骆亦航。
                          他浑身湿漉漉的,刘海儿贴在脑门上,皮肤白得像日光灯一样,在漆黑的背景下似会发光。他的眼神犀利得可怕,一点也不像一个十六岁少年的眼神,阴郁得像一把泛着寒光的兵刃。他跟着班主任经过窗前时我刚好望出去,我俩的眼神就在半空中轻轻地对视了一下。
                          我愣了一下,而他只冷淡地看我一眼就掉转了目光。怪人。我想。这个怪人被班主任领进了教室,打断了我们的自习。骆亦航算是英俊的男生吧,但是他整个人阴沉得像窗外的
                          天气,站在灯火通明的教室里,他整个人散发出湿冷的气息,如同来自遥远的冰雪王国。前桌的叶琳姗回过头来,冲我眉飞色舞地说:“冰山美少
                          年,极品!”我摇了摇头说:“寒山寺来的,撑死二等品。”那时候我家里还没出事,我和所有十六岁女生一样,是父
                          母的掌上明珠,受尽宠爱,又有点小聪明,不怎么费力就能考到中上的成绩,长得也不丑,所以日子过得很逍遥。
                          叶琳姗钢琴十级,是艺术特招生,和我一起算是这所重点高中里少数不务正业的女生,我们最大的兴趣爱好是看帅哥,并且给他们分类划等级。比如校园王子单一博是“阳光美少年二等”,比如校草许飞是“温柔美少年一等”,而我的死党顾祈就是“斯文美少年二等”。之前我们的结论大抵相同,相差不远,唯独对骆亦航有了分歧。
                          张凯歌摇摇头笑着说:“你们两个太刻薄了吧?”
                          叶琳姗白他一眼说:“你们男生讨论女生的时候岂不是更刻薄?你上次还说那个‘女神娜娜’长得像被踩过一脚的蛤蟆呢!”
                          “别别——大小姐你别嚷那么大声行吗?我们私下讨论讨论……”张凯歌急了,恨不得立刻封了叶琳姗的嘴。因为“女神娜娜”是出了名的“打是亲骂是爱”类型的人,谁骂她骂得凶,她就以为谁对她有意思,因为偶像剧或者青春电影里都这么演,少年的爱就是这么别扭啊。所以长久以来,男生们对她的长相和行为敢怒不敢言。
                          我们三个人说话的声音大了些,班主任向着我们这个方向咳嗽了一声,然后对她身旁的骆亦航说:“你暂时先坐第一组最后边那个空位吧。”
                          那个位子正巧就在我的身后,我偷偷对张凯歌和叶琳姗说:“班头嫌我们仨凑一块太热闹,想把他派过来冻死咱们呢。”
                          骆亦航在我身后坐了大半个月,我和他还是很不熟,说过的话用两只手就能数出来,无非是“借我支笔”、“交作业了”、“谢谢”、“不客气”之类的没什么营养的话。张凯歌倒是没几天就和他混熟了,后来顾祈也常和他们一起同进同出,有好事之徒给他们起名叫“三剑客”。
                          张凯歌和骆亦航玩熟之后甚至把我之前说骆亦航是“寒山寺来的”玩笑话都转述给他听,我当时就在他们旁边的餐桌上吃饭,张凯歌的嗓门儿又特别大,我想装听不到都不成。我偷偷瞥一眼骆亦航,发现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看不出是恼火还是别的什么。
                          虽然后来骆亦航表现得像个心理正常的高中男生,在新的集体里很快有了自己的朋友和哥们儿。他在阳光下打球的样子很养眼,对人微笑的时候眉眼柔和得像春天里的第一道光——但这些通通都不能抹杀掉他留给我的第一印象,我始终觉得骆亦航是一个阴沉的人。
                          我问顾祈:“骆亦航到底哪里好啊?这么快就收买了你的心。”
                          顾祈笑得皮皮的,说:“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滚!”我和顾祈是小学同学,初中分开三年,高中再遇见时完全没有陌生感,我们兴趣相投,不成死党都难。在我眼里他是我姐们儿,我在他眼里就是他哥们儿,我俩的友情比纯净水还纯洁。
                          “昭昭,你对骆亦航好像很有成见?他其实挺不错的,虽然话不多,但是挺有意思,而且特别讲义气,属于那种默不作声,但是就把你的事情都打点妥当,替你着想的那种朋友,我觉得他有一种超越我们这个年纪的成熟。”
                          “有那么好吗?”
                          所有人都说骆亦航好,男生喜欢和他做兄弟,女生暗恋他、仰慕他、热烈地讨论他,甚至据说连校长千金,号称“冰美人”的夏樱柠都对他芳心暗许。可我就是对他不感冒,高一的期末考试更是把我对骆亦航的反感推向了极致。
                          虽然身处竞争激烈的重点高中人人自危,但我对成绩、排名什么的都没有很上心,只要保持在中游以上的水准就心满意足。我总想着高考还远,凭我的小聪明,最后努力一个月考上一所普通本科问题应该不大。
                          可是那次期末考试我发挥失常,跌到了中游偏下的一个名次,我拿着成绩单正觉得沮丧的时候,骆亦航刚好经过我的身旁,他瞥了一眼我手里那个代表名次的数字,不咸不淡地说了句:“考得不错呀。”
                          我的手指不由得抓紧了成绩单,眼皮微微直跳——谁都知道这次骆亦航以黑马之姿获得全年级第一,他的总分比我的高了一百分不止,他说这样的话,好比是西施称赞东施长得美。
                          这当然不是他谦虚,而是讽刺!
                          我眨了一下眼睛,冷笑一声,将成绩单抚平塞进书包里,嘴角上扬,对叶琳姗说:“考个第一有什么难的,有些人还真就得意起来了。我又不是不能考,只是不愿考,既然有人那么得瑟,我下学期就稍微努力一下下,展现一下我的真实实力好了。”
                          叶琳姗自然看得出我动了火,她有点紧张地看了一眼骆亦航,又看看我,说:“那当然,你想做的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好啊,那我们打个赌怎么样?”骆亦航很没风度地无视掉叶琳姗冲他眨眼睛眨得快抽筋的样子,他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双手撑在课桌上,身体前倾地望着我。
                          “赌什么?”我自然是不会怕的,扬着下巴不甘示弱地回望他。
                          “就赌……一个愿望好了。”骆亦航眯着眼睛冲我笑开来,春暖花开中又带点老奸巨猾地说,“谁输了,就要答应赢的人一个愿望,当然那个愿望不能过分,不能有违法律道德。”
                          叶琳姗拉我的袖子,示意我不要逞强,可我已经和骆亦航击掌为盟:“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骆亦航望着我停顿了若干秒,才轻声吐出这四个字。
                          那是我平顺的十六年人生中最奋发图强的一个暑假,我天天在家头悬梁、锥刺股地好好儿学习,天天向上。
                          我爸以前总说我没个正经、好吃懒做,朋友一个电话就飞奔出去欢乐了,从来不知道在家好好儿看书,他每次看到我在家摸课本就关切地问我:“是不是快考试了啊?”
                          我们家和别人家有些许不同,我们家只有两个人,我和爸爸。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不过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在亲情上有所缺失,因为爸爸给了我双份的关心与爱护。甚至


                          34楼2013-12-29 15:56
                          回复
                            楼主人好好,希望发快点,,, 谢谢楼主


                            来自手机贴吧37楼2014-01-02 14:06
                            回复
                              2025-06-05 01:49:38
                              广告
                              他的书包背上,帮助我从他的帽衫中露出脑袋,然后把我的手伸进袖子里。
                              骆亦航的帽衫好大,穿在我的身上空空荡荡的,长度盖住了我的半截大腿。纯棉毛线的料子不算厚实,但是在这样的初秋时节也足够抵御寒冷,何况还有他微微的体温熨着我的皮肤。
                              他脱掉帽衫后身上只有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我站在他身旁一垂眼就能看到他手臂上迅速崛起的鸡皮疙瘩。
                              “你别逞能了,我不是很冷。”我作势要脱掉他的外套,却被骆亦航按住了双手。
                              “让你一个女生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我在旁边穿得暖暖的袖手旁观,顾祈他们知道了还不骂我啊?”他半开玩笑地说道。
                              “可是……”
                              “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我们把书包顶在头上冲出去吧,有车打车,没车等公交车。”骆亦航转移话题。
                              我想想也没有其他办法,就学着他的样子把书包顶在头上,一头扎进雨帘中。因为有衣服遮挡,寒冷的雨水打在身上时并不觉得特别冷,但是当几滴雨水飘进领口,顺着我温热的皮肤向下滑时,我不由得抖了一下。
                              公交车站牌实在有点远,半路上我们就放弃了原来的计划,跑进路边一家灯光温暖的超市躲雨。超市里灯火通明,柜台上的电饭锅里还煮着茶香四溢的茶叶蛋,褐色的汁水冒着小小的气泡。柜台玻璃上是厚重的雾气,不少已经凝结成水滴蜿蜒地落了下来。
                              “擦擦吧。”善良的收银员姑娘递给我们一条白色的干毛巾。
                              “谢谢。”我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是个还带着婴儿肥的年轻女生,素面朝天的脸上有善良而拘谨的笑容。我那时还不知道后来我会和这个女生成为莫逆之交,她就是后来的林陌桑。


                              38楼2014-01-04 11:49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