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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亦凡成了最后一个离开金钟仁的人,打开那人的SNS,将签名换成:黑夜无论怎样悠长,白昼总会到来。
然后轻车熟路的将手中的纸条放在显眼的地方,便脱身离去。
“既往不恋,当下不杂,未来不迎。”
卞白贤出差去了,晚上金钟仁一人呆在家总感觉不安,明明不大的房子却无时无刻不充斥着一种空虚感。翻出自己的手机,荧绿色的冷光打在脸上显得有点骇人,一股脑的输入了一串数字,拨通,空荡的客厅有一丝刺人的诡秘,与那心跳声和电话忙音交杂在一起。拨了几遍都不在服务区只好作罢,手里握着那枚手里躺在床上,把它作为所有依靠。
金钟仁的手机里没有任何东西,就连他自己脑子似乎也从不装这烦世尘俗的琐事,不过,金钟仁的手机是因为卞白贤每次都会固定帮他格式化,而金钟仁,是因为有病。
卞白贤每次都会打趣的对金钟仁说 “你有病,我有药。” 这时金钟仁就似一只大型牧羊犬在卞白贤的颈窝处乱蹭。只是卞白贤有时不在家,金钟仁却也总能拿出手机惯性的输入号码,金钟仁称这个是爱人的失忆定理,因为他听说啊,肌肉也是有记忆的,而且远比大脑长久可靠,他对卞白贤的习惯依赖,在经过几年漫长岁月的曝光缓慢成形,它是真实的,不需要被美化也删除不了的,就那样成为客观的存在了。
这一夜,金钟仁睡得不太踏实,他做了一个梦,一个模糊不长却又真实得要命的梦,心脏那小小一块似被千军万马践踏,撩人的疼。
梦中的自己是个十足的坏蛋,卞白贤就站在不远处,冷漠,淡然,甚至是仇恨的看着自己,金钟仁无法直视那眼神,只需一秒,自己就会被灼得灰飞烟灭。手中的触感再冰凉也无法放手,十指相扣,逆光中身旁人朦胧的侧脸在陷入美好的那一刻竟让人会觉得地老天荒。
可是卞白贤就在不远处啊,冷眼的看着这对晨光中依偎着的恋人,金钟仁想要甩开那人的手掌中硌人的骨感衍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让金钟仁心疼留恋,再抬头,与卞白贤的目光相接,那温柔的眼眸何时变得如此恶毒,似在用尽这世上最毒辣的语言诅咒着自己。
卞白贤转身,走进晨光中,连背影也不剩,原本相爱的人,变成心头的针,越是爱的真越是伤的深。
没那人在旁本来就睡的不沉,被这亮光一激自然是很快便打开了双眼,白光中的背影与梦中的人影重叠在一起,一股凉意从五脏六腑涌上鼻口却被那炽热的感情相撞焚烧,地狱在他面前打开了门,他却还是义无反顾的跳了进去。
跳下床,从背后一把搂住卞白贤的腰,卞白贤是这么和他说的
“冬天的时候要记得拥抱,伸开双臂,让心与心贴紧,那个温度会帮你坚持到春天到来。”
金钟仁想,现在,正午的太阳一定在他们背后温暖的照耀着,把鼻子藏在卞白贤的颈窝里,用尽全部力气,仿佛要吸尽整个冬天的气息。卞白贤笑起来下垂眼显得温柔得要命,轻轻扳过卞白贤的脸,在这亮光中,和他接吻,一日不见这小小的生涩和尴尬并没有让人心生沮丧,反而有种异样高调的甜蜜,因为心里是幸福的,这种幸福甚至有颜色,有气息,那么触手可及地真实而迷人,每一秒都在结结实实的将两人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