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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小剧场——年少二三事 ...
那一年，田雨橙上幼儿园大班，张悦轩还是个背着书包规规矩矩上学的三好小学生。
夏季的黄昏，少了正午时分的燥热，暖熏熏的风吹来，坐在教室里的田雨橙不由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睛，继续拿着水彩笔认真地在画板上写写画画。
隔壁坐着的小朋友偷偷抬头看了眼老师，悄悄拉拉田雨橙的衣角，指指窗外，“你哥哥来接你了。”
田雨橙兴奋地转过头，看到在走廊里站着的张悦轩，挥挥手，举起手中的画板给他看。颇为得意地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因为少了颗门牙，样子显得特别傻。
张悦轩冲她摆摆手，又指了指讲台上的老师。田雨橙便乖乖地低了头，抓着水彩笔继续涂抹，却已经分了心，时不时偏头向窗外看。
屋里出现了小小的骚动，在老师警告的眼神下一干小朋友们又安静下来。
张悦轩冲田雨橙的老师鞠了一躬便紧挨着田雨橙坐了下来。
“天天哥哥，你怎么不上课？”田雨橙见他过来了，急忙问道。他怎么可以比她放学还早呢？他是不是逃学了？在当时的田雨橙眼中，逃学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张悦轩掏出手帕为田雨橙擦掉脸上的水彩印，轻声说道：“今天大扫除，干完活就提前放学了。”
“哦。”满足了小小的好奇心，田雨橙又专心地继续她的作品。这次可是考试，她一定要得到那个小红花，这样妈妈就会给买冰棍吃了。
“你画的什么？”张悦轩盯着她画板上胖嘟嘟的一个东西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是什么。
“宝石啊。”田雨橙头也不抬，一张脸凑得距画板特别近，鼻尖上又沾了油彩。
“宝石？”张悦轩仔细地研究，“怎么还有几条细腿？还有触角。”
田雨橙认真地端详着自己的作品，非常肯定地说：“就是宝石啊。那天晚上你带我出去玩看到了好多呢。”
这下张悦轩明白了，她说的是萤火虫。
到了下课的时间，老师拍拍手：“好了，大家把画好的画交给老师就可以回家了！”
田雨橙忙和一堆小朋友挤到了讲台前。
“老师，我的怎么样？”
“我的呢？”
“还有我的。
走在回家的路上，田雨橙忐忑地问道：“天天哥哥，你说老师会给我小红花吗？”
张悦轩回忆了下田雨橙画纸上那一团乱糟糟的绿色，很给面子地保持沉默。牵着她来到卖冰棍的老奶奶那里，低头问她：“你想吃什么样的？”

田雨橙顿时两眼放光，踮着脚尖趴在冰箱边上看了看，挑了个比较便宜的水果味的。张悦轩看看她，自己又拿了个奶油巧克力的，一起付了钱。
田雨橙眼馋地看了看顾朗手上的，厚厚一层巧克力。好想吃，再看看自己手里的，唉，长大了就是好，每周都有固定的零花钱。她小小地舔了一口自己的冰柜，凉滋滋的，真甜。
“这个给你。”张悦轩把自己手里的给她。
田雨橙歪头看着那支一口没动的雪糕，“天天哥哥，你怎么不吃？”
“太甜了！”
是以，田雨橙一个人吃了两只雪糕。很是满足地屯着小肚子和顾朗一起回家。觉得那晚上见到的萤火虫发出的光格外的明亮动人。‘呵，要是能坐上去飞就好了。”田雨橙感叹。
“天方夜谭。”张悦轩盯着那些乱飞的小虫子，有什么好看的，晃着人眼花。
田雨橙吸着手指头，嗯，还沾了些雪糕水，甜的。她自觉捡了便宜，咂咂地吸着，仰脸答道：“一千零一夜。”
张悦轩无语地望着她，“丫头，这不是问题互答。”
当天晚上，田雨橙就拉了肚子。田亮略略一问，便知道张悦轩给她吃了什么好东西，遂第二天与张亮班上闲聊时不经意说漏了嘴。然后张悦轩回家便遭了秧，被张亮扣去了两星期的零花钱。
**
田雨橙要升入一年级了。入学前一天，她紧张地跑张悦轩家里，“天天哥哥，考一年级老师问的问题难不难。”
张悦轩也要升入小六了，自然是摇头，“当然不难，白痴级的问题嘛。”
“比如？”田雨橙掰着手指头，“加法我会，减法不太会。老师是考加法还是减法？”
张悦轩翻着一本书，一样考一个吧。”
“天天哥哥，你出个题目考一考我呀。”田雨橙拉拉他的衣摆。
“一加一等于几？”
“二。”
“一减一呢？”
“零。”
“好了，”张悦捏捏她的脸，“恭喜你，答对了。去玩吧。”
田雨橙忐忑地走了。第二天倒也是顺利地升入了一年级。因为老师根本没问她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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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骑郎马来，绕床弄，弄………弄梅青。同居，居……”田雨橙在阳台上背课文，纠结地再次打开书看。
在隔壁阳台上的张悦轩实在听不下去了，“这首诗你也不会背？真笨！”
“你年级比我高，当然觉得简单了！”田雨橙不满地嘟囔道，“这么长，好难背。你们以前也没学过这么长的诗吧？”
“当然学过”张悦轩教导她，“你看，这首诗，就是说的我们这样的。两个一起长大的男女生的生活。”

“是吗？”田雨橙怀疑地看着他，“天天哥哥，你比我大这么多。我们不算吧。”
张悦轩脸黑了黑，恶狠狠地说道：“活该你不会背。等着明天被老师检查到回来抄课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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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晚上，张悦轩去田家叫田雨橙去他家睡觉，田亮出差，叶一茜值夜班，两人不放心女儿，张悦轩便肩负起了保姆的职责。没想到田雨橙一反常态，扭扭捏捏地说不去。
张悦轩打了个呵欠，“快点，不然我就关门了。晚上害怕的时候别叫我啊。”
田雨橙想了下，还是提着书包进了他家。
换上睡衣爬上床的时候，田雨橙才猛然想起自己的数学作业还没写，便苦着脸又爬了下来。
“天天哥哥，你帮我写一点吧。”田雨橙盯着那些数字，沮丧地说道。
“自己写。”张悦轩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你就帮帮我啊！”田雨橙冲他一扬手里的数学课本，谁知甩出来一本花花的小册子。她顿时变了脸色，眼睁睁地看着它扬起一个美丽的弧度落到了张悦轩的手里。
“这是什么？”张悦轩诧异地盯着手里的东西。上面是日文，他怎么不知她何时学了日文？
田雨橙扑过来要抢，张悦轩手臂一扬躲开她要翻看。
“哥，哥，那是是搞笑漫画！”
“是吗？”信她才有鬼。张悦轩慢条斯理地掀开封面。
田雨橙心一横，“天天哥哥，为了你正常的性取向，还是别看了吧。那是BL漫画！就是男的和男的之间的禁忌恋情！”
张悦轩继续往后翻，“怎么你有这种癖好啊？”
田雨橙任命地闭上了眼睛。
沉默，沉默着——田雨橙偷偷掀了眼皮，发觉张悦轩的耳根红了，她嘤咛一声，捂住脸背过了身。
张悦轩强自镇定地说道：“我倒不知，还有胸前多了两团肉的男人，嗯？”
田雨橙顾不得脸皮了，哀戚戚地回转身看着张悦轩，“天天哥哥，求你别告诉我妈！我会被他打死的！”
张悦轩捏紧了手里的东西，翻出的那一页上纠缠的肢体很是妖娆，分明是一男一女！没想到啊没想到，她这个女孩子，这么小就开始这样了。哼，还性取向，知道的不少嘛！
“谁给你的？”
“那个，”田雨橙绞着手指头，“一个朋友。她，她强行塞给我的。我，就看了一页！”千真万确，她不过是随意翻了下，便被里面的内容刺激到了，吓得她忙藏了起来，准备明天还过去的。
**
张悦轩上了大学后，一天正在宿舍里上网，舍友猥琐地凑了过来，“下面有个小妹妹说要见你。”

张悦轩抬起头，对着刚来的一位女生温柔的笑，伸出手拉她坐在自己身边，对着森碟介绍道：“森碟，这是我女朋友。叫姐姐。”
“……姐姐。”田雨橙干涩地叫道。将伸进包里抓着玫瑰枝子的手拿了出来。
一顿饭吃的田雨橙食不知味。
第二天，田雨橙向张悦轩告别。张悦轩不放心她，“你想玩，在这里啊，这里有好多好玩的，我还可以带着你。”
田雨橙摇摇头，“我不要。我要自己旅游。这样才有意义。”
张悦轩无奈地点头答应。
田雨橙改变原来的计划，去了张悦轩大学所在地的隔壁城市，漫无目的地游荡着，遇上了个也是自己旅游的少年。少年比她大两岁，带着她逛了不少地方。田雨橙幽怨地将已经干瘪掉的玫瑰花丢进了垃圾桶。
少年苏黎深同情地说道：“再找一个吧。”
田雨橙慎重地点点头。
因为不放心跟过来的张悦轩远远看着月下年轻的一对少男少女，感慨自己真是老了。然后他的手机响了，看着来的短信，无语地苦笑，他女朋友宣布和他分手。她认为自己竟然比不上一个他家里的邻居，她过生日他都不陪，一个邻居家的丫头倒叫他课也不上过去陪着。
貌似这个丫头每一次出现，他张悦轩都要被甩一次。
田亮不放心地打来电话：“可别让我闺女被人欺负！”
张悦轩收起手机，向田雨橙走去，“丫头，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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