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了点，外面反常得有些吵闹，可能是一群醉鬼路过，也可能是哪家的孩子又挨训了，总之这些并没能让Snape的注意力从书上移开。直到一股焦味终于盖过被晚风吹来的那条污水河的气味，一道略显焦急而不是礼貌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Snape总算意识到些什么。他那日耳曼的母亲应该在慕尼黑给哪位夫人熬汤，而他那醉鬼父亲可从不会敲门，况且现在应该瘫在不知哪条路上。Snape虽想不出这年头还有谁会来拜访这个破产的家，但出于好奇还是没让门外那人久等。
淡金色的及肩中长发披散下来，削弱了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笔挺的军装修身的贴合在看似精瘦的躯体上，左胸口的万字符号格外显眼，披在肩上大衣随着风轻微的飘扬着，红色的袖章套在臂膀上像是甩不掉的禁锢。
身体在思维运转前本能地做出了反应。卢修斯微抬右肘抵住了欲砰上的门，挑了挑眉道“好久不见。”
最好从没见过。斯内普用身体牢牢堵住门口，沉默的看着卢修斯胸前挂的各种精致徽章。
“西弗，请客人进去喝一杯才是贵族应有的待客礼仪，我教过你的。”卢修斯并没有在意自己的冷遇，而是更进了一步，贴近斯内普僵硬的身躯，俯身在他耳边说到，“别假装忘记了，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缕缕发丝刺在锁骨间，耳旁的热气和不经意溜入鼻息的精致香水说不出的暧昧。
僵持了数秒最终还是斯内普转身回了房间，却忘记了门口一地的碎玻璃渣。一道道锋利的疼痛从脚心传遍全身，唯有心感觉不到。
斯内普不打算现在处理这些伤口，即使过一会儿可能会发炎。他不想让身后的那个人亲眼目睹自己的狼狈。
“解释？我以为你明白的，少不更事的一时冲动而已。”
“这就是你那晚不告而别的原因？冲动？”
“这对你我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你继承你的家族，我也不用去应付那些烦人的政治。”我要怎么告诉你，既然我们终究要走到那一步，还不如让我来承担背叛的罪名，“我想你不会不知道，Dachau的集中营里那先同性恋是什么待遇，党卫队军官”
卢修斯低头看着胸前的‘S.S.’面无表情道：“你从没问过我的意见”
“这是我的选择。”即使痛彻心扉也不曾后悔过，“一夜情对你们上流社会来说并不算什么。”却是我一生的回忆。
斯内普感受着背后压抑的沉默，似乎要将自己吞没。

狭小的客厅，像是一间昏暗的铁壁牢房，几面墙上都是书，期中大部分是古旧的黑色或浅褐色的皮封面。一盏点着蜡烛的灯从天花板上垂落下来，投下一道昏黄的光圈。光圈里挤挤挨挨地放着一张磨损起毛的沙发一把旧扶手椅和一把摇摇晃晃的桌子。
斯内普听到军靴哒哒的靠近，每一步都蹋在心口。右臂猛得被向后一扯，被迫转过身去，后背狠狠地撞在了书架上，击落下一层灰，卢修斯的重量顺势压了下来，吻上凸起的鼻梁骨，一路顺势而下，在唇侧辗转停留了一会儿便继续向锁骨进发。右手已探进裤腰，拇指轻轻地在割礼处的疤上来回摩梭。
不可以，不可以再继续了。斯内普想拒绝，下体的胀痛的羞耻直冲头顶，而身体的沉沦使他无力推拒。
“你的身体比你诚实多了”卢修斯左手托住斯内普瘫软的腰身，右手开始有规律的律动。
到嘴边的“不”逸出来却成了不由衷的呻吟。
突然卢修斯抽出右手，化掌为刀劈向斯内普的后颈。斯内普猝不及防的地倒在卢修斯的怀里，昏迷前瞥见他嘴角嘲讽的笑容。果然是自作多情
这次就让我替你选择吧。
高高的磨坊水塔耸立在天空，就像一根举起的表示警告的巨大手指。卢修斯站在顶楼，目送载着西弗的车渐渐逃离出自己的视线。
忘记吧。

我本以为隔开我们的会是金钱、名誉、荣耀、性别、信仰、民族、战争、生死。但现在我才知道，这些都不是，而是我们那可笑的骄傲，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防线，自以为是地帮对方做着所谓的正确的选择，我们之间的咫尺天涯只是我们自己而已。

你想我活下去，我做到了。正如你当初按着我的选择走向了灭亡，告诉我究竟还有多久，我的灵魂才能得以解脱，才能再遇到你，说声抱歉。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