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5
吃过了饭,托尔和东方爱在街上走着,雪夜的月光依旧明亮,觉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的声响。
“我送你回去吧。”托尔轻声道,看着她被冻得通红的小脸,“这么冷,坐公交吧,正好你住的地方是终点站。”
原来他还记得,东方爱笑了,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可是,我今天不想坐车。”东方爱看着他,眼睛闪烁着星芒,一会儿明亮,一会儿黯淡。
有些梦,就让它永远是个梦好了。
就是因为它永远也无法实现,所以才保留了心底最美好的一面,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所破坏。比如一桌简单的家常菜,和一直憧憬的公车之旅。
“步行回去好不好,我还没看过这里夜晚的雪景。”东方爱说。
托尔怔了一下,微笑着点点头。两个人并肩走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即使两个人都是低着头,看不到彼此的脸孔,但是只要听到他的声音,东方爱已经觉得很满足。
雪花飘落得很安静,她回过头去,望不见他们的脚印,随着雪的厚度时深时浅。
快停下来!时间快点停下来吧!东方爱接住一片雪花,默默在心中呐喊。
可不可以就这样,一直地走下去,不见尽头。可否像小说中那句子,一不小心,就走到白头。
寒风吹过,树叶沙沙地响,大片雪花被摇晃下来,落在东方爱白色的绒帽上。
托尔脱下他的外套,给东方爱披上,她却脱下来,又递了回去:“谢谢,我不冷。”
托尔并没有穿上,接过来后就那么拿着。
“记得当初,我最怕你感冒。”他笑容艰涩,“恨不得让你隔着上千公里传染给我。”
东方爱握紧了手,不敢开口接他的话,也不敢直视他,只是直直地盯着自己的鞋面。
他们走过一盏盏路灯,托尔的侧脸在昏黄的光影下,忽明忽暗。东方爱偷偷注视着,想把他的每个表情都深深刻在心里,
托尔犹豫了一会儿,攥了攥放在衣兜里的左手,说:“那个戒指,我会好好保存的。”
东方爱听到这句话,大滴泪珠就忽然毫无预兆地砸在雪地里。
她快几步走在他的前面,不让托尔看到。可是越是想忍,就越是忍不住,一股股酸楚涌上来快淹没了她,有好几次她都想开口说,什么未来,什么打算,通通都不要了,只要可以每天都能看见你,其他一切都可以放弃。可小爱已经长大,明白了很多事……
每个天真的孩子都会长大,长大的好处就是让你面对现实。
当我爱你变成我碍你,我们又能怎么样呢……
很快,他会有一个安定美满的家,一个和她无关的家。
“到了。”托尔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轻舒一口气,才不会泄漏紊乱的呼吸,“进去冲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东方爱扬起脸来,努力微笑,至少,也给他留下一个好的印象:“谢谢你送我回来。”她用尽全力最后看他一眼,快步而去。
“小爱。”托尔叫住她,声音有些沙哑。东方爱僵硬微微偏过头去看他,鼻子忍不住发酸。
他远远地微笑,说:“晚安。”
托尔的微笑很温暖,忽然让东方爱产生了一种错觉,所有痛彻心扉的桥段,都不过是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