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的右边
A.
雨下得很大。
唐翊最后找到一家还未关门的平价超市进去躲雨，但还是全身湿透了。
T市的天气就是这样善变，万里无云的晴空可以在转瞬间成为一片阴霾，雨滴骤然坠落，让人措手不及。虽然在这里生活了五年之久，可唐翊还是不怎么适应。他有些想念许久未曾回去的家长D市了。那里四季如春。温暖，干净。但也仅仅是想，而已。他还不能回去。
似乎想到什么，平静无痕的眼眸里有了些许波动，也只是一瞬，很快就被他极好地隐藏起来。一切，都归于平静。移开视线，黯淡的四叶草撞入眼帘——那是幅被裱装好了的标本，猛烈撞击他的心脏的，还有一旁架上放置的外面裹着一层黑色包装的书籍。
唐翊有些发怔。是的，从走进这家店起，过去的记忆便如潮水般涌出，一发不可收拾。痛苦的，快乐的，全部有关她的，清晰可见。抹了把脸，深吸口气，唇角勾起一个恰到好处透着讽刺的弧度。
原来心还是会痛的，真好。

加油
　　　　------风吹年少，开出一抹芬芳叫梦想。

B.
夜深了。
唐翊一个人站在空旷的人民广场中央。
雨后，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清香，沁人心脾，却不足以平复他焦躁的情绪。
那时的他也是这般心绪：迷茫，空虚，无措，带着一些暴躁。只紧紧拽着自己的发丝，抱头蹲下。头疼欲裂。朦胧中一只手托着纸巾进入视线，那是明显属于少女的手，白皙，精致，指节分明。。
唐翊抬起头直视她的眼，涣散的眼神变得凌厉许多，她这个无谓的举动只会激怒他。
意料之外，并没有从她脸上、眼中看见那些他不想看到，厌恶至极的东西。
她又把手举到他面前，却不言语。他鬼使神差地结果纸巾，然后看见她笑了，亮晶晶的眸里似有星光闪烁。他不禁张嘴问道：“你是谁？”然后听见她说：“我叫阿右，可我喜欢左边。”
因为左边，是靠近心脏的位置。

C.
点燃一支烟。只静静看它燃烧，烟起，渐灭。
眼角掠过一抹黑影，唐翊警觉地抬眸起身，随手扔了烟头，两三步走到窗边，死死盯住某个方向。半晌，他蹲下‖身，以手掩面，低低地笑出了声。终于，让他等到这天了。
##
摸索着进了屋子。尽量放轻脚步。不料踢中被人随意扔在地上的易拉罐，惊扰了房间里闭门谈判交易的人。
不出半分钟，唐翊就被围困在对方的包围圈内。人数过多，以他现在的身手想要突围，很难。可现在...还会怕吗？他就没准备全身而退。
“你们......”紧张的气氛似有松动，众人却暗自戒备。唐翊轻抚了嘴角，没打算阻止闷笑声逸出，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在静谧中更为凸显，“给她陪葬，好不好？”
“陪葬”二字明显触犯了对方leader的忌讳，比了个动手的手势，便和另一人亲自迎上唐翊。
“二对一，欺我无人？”

D.
警笛声还持续响着。
唐翊扔了沾满他人稠黏血液的刀，瘫坐在地上。“谢了。”勉强抬起双手拭去面上的血，没有抬头却抛出这样一句话。
“嗤，谢？你知道，我要的从不是你的感谢。”黑暗死角处有声音响起，“累成这样？无用。”说话的人是一身着黑色风衣的少年，五官同唐翊有五分相似。面上带着轻蔑，却掩盖不了眼底的担忧与愤怒。
少年踢开地上摊放的杂物，坐到唐翊身边，捡起被唐翊扔掉的刀，掂了掂估计它的重量，似欣赏地打量着，又带了一丝玩味，“是件好货，可惜了，”说罢，随手扔了刀，没再看一眼，“被你碰过。”
唐翊瞥了那刀一眼，倒也没有去捡的意思：“你想表达什么？”
沉默。犹豫了一下，少年还是开口，语气别扭又尖刻：“......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差劲的废物，作为Ray Family的Boos。”和我曾经那么崇拜的哥哥。张了张嘴，少年还是没有把最后一句说出来。
“你也说了，以前。从我脱离family的那刻起，就不......”“为什么！”少年情绪忽然激动起来，猛然站起，没等唐翊说完一脚踹在唐翊肩胛骨上，唐翊闷哼一声，硬生生受住了，开口时声音喑哑沉缓：“阿澈......”

E.
“为什么......哥......”少年没有理会他，只顾着垂头自语般呢喃，再抬头时，已是红了眼圈，却倔强地不肯流泪，“说啊，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脱离family，为什么要丢下他一个人。
唐翊侧过头，额前碎发遮住双眸，弟弟眼里的失望控诉、怨恨让他不敢直视。
“唐翊，你他[妈]就是个混蛋。”少年咬牙切齿留下这句话，转身径自朝门走去。
“澈。”唐翊还是叫住了那个曾经总是缠着他，会对他笑得很灿烂的弟弟。而少年只是顿住脚步，手握在门把上，并未回头，微微颤抖的手指却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记得阿右吗？”
“你在D市见过她的。”
“我留在T市，是为了替她报仇。”
一句句话语从唐翊嘴里说出，不断刺激着唐澈，握住门把的手慢慢收紧，他终于回过头去，笑得讽刺：“什么阿右，我从没见过。就为了这么个人，你放弃了整个家族，抛弃了你的亲弟弟？呵，唐翊，你真棒。”
夜幕的黑最终还是吞噬了黯淡的星辰，有警‖察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里面的人听着......”

F.
即使是热闹非凡的人民广场也不能感染少年的心中的绝望，表情痛苦地蹲在广场中央，双臂环抱住自己。
就在这时，他听见一个清脆，让人听了十分舒服的声音：
“你好。我叫阿右。”
“可我，喜欢左边。”
[END]

想要更多的了解阿右了，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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