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
欢乐的时光总是结束的很快。尖锐的哨声和狗的乱吠声响起,族人熟练而迅速的拿起东西一哄而散。
啊市似乎没见过这架势,有些不明所以。我一把拉起他往密林里跑去。
晚会的地点是精心挑选的,左边是一座巨大的工厂,污染的烟尘弥漫在空气中,可以盖住晚会产生的灰烬,不那样引人注意。左边是一座尚未损毁的古代遗址,它即将面临拆除,因为工厂要扩建而它没有游客。身后是大片密林,面积缩减再缩减,但足够我们在管理人员到来时躲避。
啊市喝了不少,他的脚步有些虚浮,跑起来跌跌撞撞的,影响了速度。而且他不愿配合,嘟囔着“为什么要跑?明明是他们打扰了我们的聚会。”
我扭头有些悲哀地告诉他“罗姆人的聚会需要申请许可,而这许可很难被批准。没有批准的罗姆人晚会叫聚众闹事。”
啊市睁大了他那双紫宝石一般的双眸,清澈的就像奥林匹斯山上流下的泉水。他不可思议的问“聚会自由,为什么专门管制你们?!”
我摇摇头不再说话。管理人员已经从后边追上来,多说无用,讨厌你的人总会挑出你的错,就像管理人员总会给罗姆人找出罪名来。
但很显然,啊市还搞不清状况。他不再和我一起跑,而是拉着我停下来。
管理人员挑着眉,露出轻蔑的神情“吉普赛人?”他甚至懒得听回答,直接给我们扣上了手铐。
我有些焦急的想要为啊市辩驳,毕竟他是一个贵公子,不是像我们一样的流浪者,哪怕是穿着破旧的衣服,他也不该遭受白眼嘲讽与不公。
他似乎已经清醒,最后一丝醉意从他的眼中褪去。他冷冷的扫视手铐,清冷的笑着问“罪名?因为民族吗?”他的目光如锋利的刀片,泛着森森的光芒。他此刻就像是顶天立地的巨人普罗米修斯,不惧不公正的惩罚,也不向强势低头,他是人类真正的王者。
可是普罗米修斯面对偷火的罪名也只能被锁到高加索悬崖边。
管理人员从未没有遇到过态度如此硬的人,他皱起眉头,拿起警棍顶住啊市“私自燃火,污染环境,不够你和我走一趟吗?”他当然不会傻到拿民族说事,连米国都禁止种族歧视了,更何况曾经被元首种族主义笼罩过得欧洲?他也怕被归为新元首党而吃牢饭。
“呵呵。”啊市没说话,只是眼神瞟向了不远的巨大工厂,它依旧在嗡鸣声中嚣张的向外排放废气。
一时间执法员那边沉默了,给啊市带上手铐的人恼羞成怒,举起了警棍就要打,另一个管理人员赶忙拦下他。他比他有脑子多了,他温和一笑“抱歉,我的同伴刚入行,脾气躁。但是我需要看一下你们的身份证。”
啊市冷冷的扫他一眼,抽出钱包里的身份证扔了过去。我低下头。
我们是没有身份证的。面对执法人员的时候,我们只有两个选择:跑或者交罚款后被遣送。前者费点体力,后者就当免费旅游。反正我们是没有根的民族,天为顶,地为铺,大篷车就是家。到哪里有族人就有生路,无所谓什么遣送。
虽然我的窘境在啊市面前暴露得干净,但感谢月神这些执法者看到了他的身份证,我没有连累他。我没有反抗,一言不发的表示出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