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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原创】岁月(张良同人文)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格式不对滚来重发~~
@【孤鸿侠影】 这次对了没?对了我继续发
@红豆豆天蝎 这位亲故,我改在这里重发了,应该会每天一更的~~


1楼2013-12-09 17:56回复
    格式对的~那么我去把原帖删了~~欢迎妹子的到来~


    IP属地:上海2楼2013-12-09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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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01 00: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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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新郑极普通的一日,街头依然是不变的景象,车马不时得穿梭于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街两旁的房屋都高大而整齐,宣示这只属于一个都城的繁华。
      随着一声骏马的嘶鸣,一个商队停在了一条不甚起眼的巷道里。这不是什么主干道,却是这个商号的货仓所在地。一个高大的汉子从为首的马匹上下来,把手里提着的弯刀随手丢给了前来接货的伙计,自己径直向货队中间的一辆车走去。那是一辆运草药的车,车上为了防潮,层层叠叠地盖了许多油毡,经过了长途跋涉,那油毡已被厚厚的尘土蒙地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那汉子不管其他,布满老茧的手掌抓起油毡的一角就这么掀了起来。而捆扎地整齐的草药堆里,竟坐着一个乖乖巧巧的小姑娘。那小姑娘十一二岁的模样,身上的粗布衣衫已经被洗地褪了色,却是干干净净的,她怀里抱了一个药箱,那药箱和她瘦弱的身子一比,简直都可以用硕大来形容了。小姑娘见掀开油毡的是那汉子,嘴角向上一翘,清亮的眼睛里也湾出了满满的笑意来,只听那还带着童声的声音软软地和汉子说道:
      “武叔叔,到了么?”
      “到了!这就是新郑了。”
      “哦?”小姑娘捧着药箱站起了身子,好奇地四周张望着。
      汉子见那小姑娘的可爱样子,不禁咧开嘴,让一阵粗犷的笑声就这样回荡在空气里。
      “哎呀呀,小粟米,这里还只是条小巷,要到前面那条街,才看得到真正的新郑哦!”
      女孩听闻又浅浅地一笑,理了理药箱的带子,然后斜跨着背起了药箱。带子落在她纤细的肩头时,她轻轻地吐出一口气,这箱子,还真重啊!她双手攀着车沿,小心翼翼地下得车来。
      “哎,不管怎么说,我也好歹把你带到新郑来了,也不枉负了宁夫人的托付。”
      汉子轻叹了一口气,话语间却是藏不住的惋惜和悲凉。
      女孩的眼神也随着黯了黯,却很快收敛起心底里泛起的那阵悲伤,只乖巧地说:
      “娘亲生前常对我说人心险恶,粟米可不那么觉得。要是娘亲能够看到武叔叔是如何待粟米的,只怕也要改口了呢。”
      “哎,可是小粟米,武叔叔可只能带你到这里了,这余下的路……”
      “余下,只要找到大伯家就好了。武叔叔不必挂心。”
      “可是……”汉子担心地皱起了眉头。先不说那什么大伯还在不在新郑,就是找到了,他们又会如何待她这无依无靠的孩子呢?他最终却改了口,只道,“那好,小粟米,武叔叔就和你说再见啦,你一个小姑娘自己要小心些。”连年的战事,自己能活着就已经算是万幸了,哪里还有闲心管他人的死活呢。小粟米,也别怪叔叔狠心,只是这世道艰难,人人都必须为自己的生存而战斗。
      “叔叔放心,粟米这就走啦。”说着,粟米跪到地上,行了一个大礼。也算是对这个第一个帮助自己的陌生人的答谢。
      汉子连忙把她扶了起来,粟米重又对他甜甜一笑,转身向着曲折的小巷深处走去。
      汉子在原地站了好久,直到那纤细的身影最终隐没在了未知的小巷尽头。他又怅然地叹了口气,这才转身呵斥起偷懒的伙计。


      3楼2013-12-09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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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夜游那日归来后匆匆一别,粟米已经有很多天没有见过张良了。她只听说大少爷不知怎的忽然用功起来,一连几日都把自已关在书房里没见出来过。他怎么忽然就用功的原因当然就是那本《素书》了,粟米守着这个秘密,有些惦记着大少爷。
        因为这个缘故,粟米特地找了些核桃和杏仁做了酥饼,又依着记忆里一方安神茶的古方配了茶,想着他的口味,又增增减减了几味,终于泡了一壶更清香些的。这天正巧嬷嬷差人去给大少爷送些吃食,她就自告奋勇去了。
        虽然已经到府上有月余了,粟米却从没进过大少爷的书房。她用盘子端了点心和茶水站在门口的时候还满心憧憬了一下,想着爱书的老爷给爱子准备的书房一定也是自有它的独到之处的。
        她轻轻扣了扣门,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然后她深深觉得这间书房果然世间罕有。
        粟米左看看右看看,终于寻到窗台下一张放了精致盆景的小机还有空着的地方,就小心翼翼地跨过地上东一卷西一卷堆得随意的竹简把盘子放在了那里。
        “南华,把这一句也记下来。”
        粟米循着声音看过去,见一重纱帘之后,大少爷正凝眉看着手上泛黄的绢布,连南华趴在一旁的桌上睡地不亦乐乎也没发觉。原来他认真起来的时候是这样的!
        粟米走过去,从南华身下轻轻抽出竹简,拿起毛笔吸饱了墨水,替他记下了那句话。
        放下笔,粟米从一旁扯过一条夏凉被替南华披上了。既然已经送完了东西,她转过身向外欲走,然而看着满地的竹简,她又暗暗叹气。就算相府这样的人家不在乎几个买竹简的钱,可是也不能这样暴殄天物啊。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弯腰把散在地上的竹简一一捡起来,又分门别类放好了,这才轻手轻脚离开了书房。
        这天傍晚的时候,忙完了一整天的活,粟米拿了一篮核桃,铺了草席坐到了厨房小院的葡萄架下开始剥。一天的这个时候最是惬意,粟米不时抬头看看天边烧地正好的通红云彩,再一抬头时,却发现对面不知什么时候蹲了个人,正笑嘻嘻看着自己,拿了一块刚剥的核桃塞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嚼起来。
        “粟米,白天你是不是去过我书房?”
        “你怎么知道?我还以为那绢布上写的是什么摄魂术,把你魂魄都给摄走了呢!”粟米笑道。
        男孩又挑了一颗核桃仁扔进嘴里,含混不清地说:
        “字写的清新秀丽,竹简规整的很正确,茶泡的醇香适宜,酥饼做的很合我胃口。”
        粟米不好意思地笑着,觉得脸上有些烫。
        “粟米,你没有姓氏吗?”咽下了满嘴的核桃,男孩忽然问道。
        粟米剥核桃的手停了一下,接着答道:
        “有了我也不能给它增光,还是没有的好。”
        男孩子沉静得目光在女孩子身上停了很久,最后开口道:
        “南华那小子有些粗心,有时连《诗经》都会错当成《书经》。粟米,你心细,来书房正好可以帮帮他,我也不用分心去照看他了。”
        粟米有些惊讶地抬头。
        “我已经和母亲说过了,明天你就过来吧。”一贯顽皮的男孩难得笑地温柔。
        这一天过的真是多姿多彩,才送走了大少爷,准备收拾一下回房的,又被夫人叫去了。
        自从进府那日拜见过夫人之后,粟米这是第二次单独见夫人,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轻轻扣了扣门,听到一声进来吧,粟米才走了进去跪在地上端端正正行了礼。
        “起来吧。”
        粟米答应着站起身来,微微抬头,见夫人正靠坐在美人榻上品茗,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打量着自己。
        “今日晚饭时听良儿说,你还识字?这几个月让你在厨房倒是委屈你了。”
        粟米一惊,连忙伏身到地上回答道:
        “夫人说笑了。”
        “你看你,还没说一句话呢又跪下了。”夫人虽这样说,却也没有让粟米起来的意思,而是缓缓喝了口茶,再开口道:
        “听良儿说,你是齐国人?”
        “是。”
        “齐国哪里人?”
        “临淄。”
        “倒是个好地方,”夫人淡淡说,“我就是有些好奇你怎会识字的?”
        粟米把头伏地更低了些,开口答道:
        “回夫人的话,家母出嫁前也是出身名门,所以识字,就教了奴婢一些。”
        “噢?”夫人皱起眉头,“你母亲的母家姓氏是什么?”
        坚硬的石头地面硌着粟米的膝盖,凉气顺着慢慢浸上来,她忽然觉得背上有些发寒,顿了顿,才小声答道:
        “是……齐国的田氏。”
        “田氏!”夫人的声音忽然变高,惊地眼睛也瞪了起来。齐国自田和盗国之后,就一直是田氏专权,而自家使唤丫头竟出身王室这怎么不让人惊讶!
        “家母私自与家父定了终身,所以已经被田氏除了名。”粟米急忙解释道。
        夫人稳定下心神,听了粟米的解释不禁怀疑道:
        “齐国的民风也算是开化的,怎么会因为这个就除了名?”
        “听母亲说,外祖父是个迂腐之人,觉得母亲私自与庶民有了婚约是诋毁氏族,所以就除了母亲的名,”粟米顿了顿,又小声补充道,“所以母亲故去后,奴婢才会流落到韩国。”
        “若是这么说,田氏不承认你也说得过去,可是……”
        粟米急忙磕了个响头,道:
        “粟米现在不过是庶民之身,还请夫人不要赶粟米走。”
        夫人不语,只是把玩着手中的杯盏,良久,才对粟米扬了扬手道:
        “天色也晚了,你且下去歇这吧。”
        粟米咬着嘴唇,又跪了一会,才行礼退了出来。
        夫人的目光一直看着女孩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才叹了口气对隔了一重纱帘,此时正在里间看书的丈夫道:
        “老爷,你看她说的可信吗?”
        “小姑娘看着也不像是在撒谎。”韩相大人开口道。
        “可毕竟她忽然就出现在良儿身边,原本让她在厨房也没什么要紧的,”夫人把被子往一旁的小机上一放,忿然道,“这姑娘倒有些手段。”
        “哈哈,夫人多虑了,”老爷笑着从竹简上移开了目光,“良儿才11,粟米难道还会使美人计不成?”
        “那也要仔细着些。”夫人急道。
        “夫人说的是,”老爷捻须而笑,“可夫人也别小瞧了自己的儿子才是。”
        “老爷,良儿再聪慧也才11而已啊!我这个做娘的不该多替他操着点心?”夫人委屈道。
        “是是是。我明日就着人打探打探这姑娘的底细,好叫夫人放心。”韩相笑道。


        9楼2013-12-09 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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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就这样平淡地过下去,转眼又到了梨花满树的季节。这天大少爷似乎特别兴奋,早上练完剑回来就对粟米说:
          “收拾一下,我们一会出去。”
          “诶?”粟米愣了一下,丢下手上看了一半的药典追出去,絮絮叨叨地追问,“出去?去哪儿?去见什么人?”
          “去了就知道了。”男孩神秘一笑,开始满世界翻找起外出要穿的外套。
          粟米连忙阻止了他的动作,从一旁的衣柜里取了披风出来替他穿上了。见男孩满脸喜悦的脸上沾了层薄汗,又用手绢替他擦了。简单收拾了一下,张良郑重地挂上佩剑,两人就匆匆出门了。
          一年时间,新郑的街景已经变得熟悉,粟米小跑着跟上大少爷的步伐,不时看看两边的街景想要猜测出他们的目的地。还没猜出个头绪来,大少爷却已经停下了脚步。眼前,一幢奢华大气的楼阁静静矗立着,匾额上简单的写了“棋社”两个字,笔锋却是古朴大气的。
          “惟知万古无同局,黑白轮流日月新。”粟米轻声念出大门两侧的对联。
          似是为了平复下自己的心情,张良在门口站了片刻,正决定要进去时,路的另一侧缓缓走来一个年纪相仿的男孩子。男孩手里抱着一把剑,步子走得不急不缓,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人畜勿近的气息。似乎感受到了有人在打量自己,男孩停下步子抬眼看去。好一双带着肃杀之气的眼睛,张良想。
          隔了不近不远的距离,两个男孩沉默对望着。
          粟米打量着眼前的男孩,心里没由来地觉得有些危险。
          忽然,陌生男孩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提剑向张良当空劈下来。
          张良嘴角不由地向上扬起来,左手向后推了粟米一把,右手挥剑挡住了当空劈下的一剑。
          粟米被这么一推,趔趄了几步站定了,连忙去看已经拆了几招的两个人。本来还心里还着急着,看了一会见两个人虽你来我往打地不亦乐乎,剑却都没有出鞘,也看出两人只是切磋,于是放下心来只当是欣赏了。
          先看大少爷,剑如其人,走的也是灵动飘逸的路子,一把剑就像是活的一样,频频出现在对方意想不到的地方,让对方几次陷入危险的局面。然而那个男孩也不弱,他的剑挥洒间自然透露出一股霸气,一招一式都让人深深折服,一把剑使成这样已属不易,偏偏这样的招式中还不失细腻的处理。粟米轻轻皱起了眉头,心中惋惜着,看来大少爷要败了。
          果不其然,几招过后,大少爷刚撤出挥出去的剑,还没来得及收回来的时候,男孩已经将剑指在了他的咽喉下。
          虽是败了,张良却笑地开心,他抱手一揖,坦诚道:“阁下好剑法,打得实在痛快。”
          男孩收了剑,脸上的表情也不再似刚才那般冷,淡淡开口道:“你的剑法也不弱,只是还缺些稳重。”
          “张良受教了。”
          粟米抿嘴笑着,提脚回到了大少爷身旁,递过去帕子让他擦擦脸上的汗。这时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驶上前来,缓缓停在了棋社门前。不待马车停稳,一个身着粉色衣裙的女孩子就迫不及待地掀起帘子探出了头来,满脸欣喜地叫到:
          “庄!”
          寡言的男孩子虽依然冷着脸不为所动,粟米却注意到他藏在发间的耳朵偷偷地红了。
          张良恭敬地对女孩行了一礼:“红莲殿下。”
          粟米也跟着行了礼,偷偷去看公主殿下,只觉得这个公主飞扬跋扈地那么美丽。的确是美丽,不是看久了才觉出的那种美丽,而是只一眼就让人惊艳的那种美丽。
          公主下得马车,理也不理对自己行礼的张良和粟米,径直走到了男孩面前兴奋问道:
          “庄,你怎么也在?是哥哥让你来的吗?”
          马车的帘子再次被掀起,一个俊朗的青年走下车来。青年脸上带着谦和有礼的笑,举手投足间都是优雅得体的。
          刚才还在打斗的两个男孩见了青年,脸上的表情都是一变,变成了一样的钦佩和敬服。张良脸带喜色,恭敬行礼道:
          “韩非殿下。”


          11楼2013-12-09 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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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后,韩非公子离开了新郑,返回儒家继续学习。张良忽然变得好学起来,而且不仅专注于《素书》,对各种学说甚至技艺都感兴趣起来。而卫庄则接受了韩非公子的建议,离开韩国去拜师学剑。这个世界很大,哪里都可以成为这群男孩的舞台。只有红莲公主,一个人寂寞地留在王宫,静静成长。
            转眼之间,比以往更加酷热的夏季和随即到来的凉爽秋天都已经过去了。随着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下,新的一年到来了。
            由于是春节的缘故,相府上下都穿了新衣,屋堂里,廊檐下,红红的灯笼照得一切都喜气洋洋的。粟米看着灶上的粥熬得差不多了,就放了些细细剪成丝的荷叶下去,搅了搅,就用描了白梅图案的小盅盛了起来。春节吃的太油腻,夏天从院子里荷塘采的这些荷叶就正好可以用上。她又挑了几样小菜,捡了几块刚做的核桃酥,用盘子端了小心踏着雪往大少爷住的小院走去。虽然已经不在厨房干活,可她还是喜欢亲手为大少爷做这些。
            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外面厅堂没有闭紧的门缝处透出暖暖的光,映得门前的雪地看上去也暖了起来。粟米推门进去的时候,大少爷和二少爷正为什么事而大笑不止。见两个眉眼相似的男孩捂着肚子笑作一团,粟米也不禁微笑起来。她把盘子放下,低头行了礼。
            “没想到二少爷也在,粥少了一碗,我这就去盛。”粟米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外头怪冷的,我和胜儿同食一碗就行了,”大少爷拉住粟米的袖子,转头又对弟弟说,“胜儿不会嫌弃为兄吧?”
            胜儿笑着摇了摇头,平日里苍白的脸色也因为刚才的大笑而有了一丝红润。他轻声细语地开口道:
            “其实我想吃粟米姐姐的核桃酥,除了姐姐,天底下没有哪个人能做出这么好吃的核桃酥。”
            二少爷本就柔柔弱弱的,现在这样对粟米说,粟米不禁生出一丝怜爱来,温柔地笑着答道:
            “二少爷既然喜欢,明天我就多做些送过去。”
            那边大少爷已经揭开小盅尝了一口粥,听到两人的对话抬起头来含混不清地说:
            “那就多放些杏仁少放些核桃,剥核桃太伤手。”
            “核桃酥哪有多放杏仁的道理。”粟米好笑道,“粥怎么样?”
            大少爷忙不迭地点头,一边把勺子递给弟弟让他也尝尝,一边对粟米说:
            “荷叶放的刚刚好,多了就苦了,如今倒只有荷叶的清香。不过,你又哪来这样的心思,想着做荷叶粥?”
            粟米笑而不语,看两个男孩吃的开心,心里也暖暖的。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大力推开了,南华裹着风雪一下子滚了进来。
            “南华?”粟米诧异,南华虽然有些时候比较糊涂,但却不会这样失了礼数。出什么事了?她连忙上前去扶。
            南华却已经一骨碌爬起来跪在了地上,他抬起头,众人才看清他竟然满脸是泪,眼里存了满满的惊惧。他哭着,声音颤抖地开口:
            “少爷,老爷他出事了!”
            “咳咳咳……”二少爷脸上一阵不正常的潮红,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瘦弱的身子颤抖着,眼看就要倒下去。粟米赶紧上前扶住了,然后抽出自己的手帕递过去,轻轻拍着他的背替他顺顺气。
            待二少爷咳地缓了些,她焦急地转头去找那个人,却只看见大少爷疾步跑出去时的背影,那个背影很快地消失在了静默地黑暗中。他都没加件衣服,就这样出去也不知道会不会冷,粟米讷讷地想。她只觉得这可真是冬天了,连心底里都开始一阵阵地发凉。


            14楼2013-12-09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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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粟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她想起母亲刚去世时的自己,就像是被遗弃在泪水里就要溺死的鱼,自己是如何挣扎着把一颗心揪出那塘泥沼的她还记得。那样把自己生生劈开,留下过去的那个自己重新开始生活的痛。她最终还是放不下那个男孩,起身披衣走了出去。
              她提了一盏小小的灯笼,悄悄走到大少爷的房门外。屋里黑着灯,是睡了吧?她稍稍放下心来,轻轻把耳朵凑上去听。夜晚静地诡异,有些不对,粟米忽然这么觉得。她犹豫了一下,轻手轻脚推开了门,然后摸到床边去看,果然没人。
              这么晚了,能在哪儿呢?粟米皱着眉头思索。对了,会不会是……?粟米合上门,急忙往练武场走去。
              还没靠近练武场,粟米就听到了剑锋划破空气的声音。她安下心来,静静走到廊下,捡起大少爷随意扔在地上的貂皮大氅,细细拍干净沾上的雪,然后默默看着空地上的那个人。
              天上的雪下得很静,大片大片的雪花默默地落下来,却在靠近那个舞剑的男孩时猛地活过来了一样,随着他身形的移动而疯狂地旋转着。很快,男孩的身影就被扬起的雪花包裹住了。只是那些雪片丝毫近不了圈中人的身,只得徒劳地旋转着,在男孩一步跃开后无可奈何地坠落回地面。
              粟米看着那个在雪花中忽隐忽现的身影,眼里慢慢蒙上了一层水汽。疯狂,自责,爱,恨……她能感觉到,从那些飞舞的雪花中感觉到疯狂漫过那个人的强烈感情。她在心痛,替廉洁正直的老爷,替眼前的这个男孩心痛。不过不能哭啊,粟米别过身悄悄抹掉了泪,自己先哭了还怎么去安慰他?可这样的伤痛又该如何去安慰呢?
              男孩终于收了剑,直直地抬着头看着天空,大口大口喘着气。这样一身汗最是容易着凉,粟米快步从长廊下走出来,伸手替已经长得比自己高出不少的他披上大氅。仔细整理了一下,让大氅彻底包裹住他,又收回手来替他打脖颈处的结。
              忽然,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到了粟米的手上。他哭了?粟米抬起头来,看到那个平日里整天笑嘻嘻的男孩此刻狠狠咬着牙,拼命忍住眼里不断落下的泪。他瞪着眼睛,任由雪花落在他的脸上,落在他的眼里,似乎这样就看透命运两个字一样。
              粟米颤抖着伸手盖住了他的眼睛,他的心在痛,粟米的又何尝不痛呢?痛地就要不能跳动了,却还是要跳动着。
              张良抓住了粟米盖在自己眼睛上的手,低下头就那样流着泪。
              “粟米,我能为他痛哭的时间,也只有这一个晚上而已,”张良的声音颤抖着,“明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我就只是张家的长子。”
              “我知道,这个晚上的你,有我知道。”粟米温柔地擦去他脸上的泪,伸出手臂环住了他。
              静默的夜里,两个孩子相互鼓励地拥抱着。雪落无声,待黎明到来的时候,这里只是一片无暇的白色世界。就像,这样的天地间,从来没有人到来过,也从来没有人离去过,从来没有人开心过,也从来没有人伤心过。只有雪,见证着一切又沉默无声的雪。


              15楼2013-12-09 2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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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年,新郑发生了很多事,首先是朝堂上几位对王室忠心耿耿的大臣都遭了暗杀,其中就包括在一众文臣中很有威望的韩相大人。此事一出,朝堂之上人人自危,说话做事都小心起来。但是另一边,大将军姬无夜却很快和韩王安熟络起来,每每议事之时,对于姬无夜提出的事韩王都是满口答应,显示了对大将军的无比信任。哦,原来是这么回事。众臣下默然,对近来发生的几件事心里都有了数。
                然后,待到这年夏天荷花开得正盛的时候,一直游学在外,不问政事的公子韩非回来了。
                粟米用梳子细细为大少爷梳着头发,铜镜里,少年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也有了一些欢快的光彩。粟米也微笑起来,这些日子以来大少爷都难得笑一下,这次韩非公子回来真是太好了。
                梳洗完毕,两个人就出了门,往韩非的公子府走去。
                这时候天色还早,一天的暑气还没有升上来,于是等两人来到公子府的时候,正好韩非和夫人在院子里赏花散心。见了张良,韩非公子兴致很高地拉着他去小湖边的书阁聊天。粟米正欲跟上去,却被公子的夫人赵氏拉住了。赵氏此时怀有身孕,懒懒斜靠在湖心亭子的卧榻上,笑起来更多了几分成熟夫人的韵味。
                “子房,这小美女就暂时借给我吧?”
                张良听闻对粟米一笑:
                “也好,粟米你就陪陪夫人吧。”
                粟米答应下来,两个男人就一路说笑着走远了。
                此时凉风阵阵,清爽的荷香随着微风送到湖心亭里,让人顿觉神清气爽。粟米一直注视着那两人的背影,直到层层的荷叶和开得热闹的荷花挡住了两人的身影,才悠悠回过神来。赵氏含笑看着眼前懵懂的少女,招手让她坐下。
                粟米有些受宠若惊,推让了几番,才小心翼翼地谢恩坐在了侍女设的竹席上。
                赵氏似乎对粟米很感兴趣,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开口道:
                “早就听夫君说子房身边多了一个女孩子,今天见了,果然是漂亮。”
                “夫人说笑了。”粟米脸上有些发红,赶紧喝了一口茶掩饰过去。
                粟米咽了那口茶,眉头却皱起来,她抬眼看了看赵氏的杯子,疑惑地开口道:
                “夫人喝的,是和奴婢一样的茶吗?”
                赵氏不明所以,轻轻点了点头。
                “烦请这位姐姐为夫人换上红枣茶吧。”粟米对站在一旁伺候的侍女说。
                侍女看了眼赵氏,赵氏冲她点了点头,于是侍女就撤了茶下去。
                一时间亭子里就只剩下她们二人相对而坐,赵氏更是好奇了,问粟米:
                “刚才那茶有什么问题吗?”
                “回夫人的话,苦丁在茶里也算是极阴寒的了,对孕妇不太好的。”
                “原来是这样,”赵氏若有所思地看向亭外的荷花,不一会又恢复了脸上的温柔笑意,“原来你还懂这些,难怪子房那小子到哪里都带着你了。”
                把夫人的神色看在眼里,粟米想了想,看了看周围,见只余荷香阵阵,才小声开口道:
                “这些,粟米不过是略知皮毛,但府上照顾夫人和腹中孩子的医生却是知道的,”她顿了顿,“现今韩国的形势……夫人还请自己保重。”
                “谢谢姑娘。”夫人点点头,又叹了口气,无奈道:
                “其实,有多少人不想我们回来,我也不是不知道。不过,谁让我嫁了这样一个心怀天下的男人呢。这些也就是我们女人该为他们吃的苦了。”
                粟米笑了笑,心里想着夫人和韩非公子感情甚笃,那么吃这些苦也是开心的吧,于是不禁有些羡慕起来。
                这时侍女换了红枣茶上来,赵氏抬手示意,于是粟米先尝了,发现没什么问题,赵氏才轻轻抿了一口。


                16楼2013-12-09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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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30 23:5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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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卫庄的归来,也因为公主和粟米师徒两的教学小有所成,韩非公子做东在棋社摆了一桌宴席,大家久别之后第一次聚在一起。张良和粟米来得早,走到雅间的时候其他人都还没有到。两人坐下后,忽然发现张良写的“钓鱼计划书”忘在了马车上。
                  “大少爷就在这里等着韩非公子他们吧,我去拿。”粟米甜甜一笑就起身出去了。
                  棋社二楼,就在张良他们的雅间对面,几个纨绔子弟正百无聊赖地饮着酒。为首的少年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脸庞生的白白净净,一双眼睛却尽是淫靡萎顿之色,连带着整个人都猥琐起来。他懒懒地靠着窗户,被身边几个人叽叽喳喳的猜拳声扰地有些心烦意乱。
                  忽然,对面雅间的门开了,一个纤细的身影迈了出来。少年眼前一亮,定睛仔细打量着那个素色衣裙的少女。少女并不是多么的美艳不可方物,可莲步轻移间,一颦一笑间总有一种自成一体的宁静超然之美,让人身处混沌红尘之中不禁觉得神清气爽。他的眼睛灼灼追随着少女的身影,带着极大的兴趣问其他几个人::
                  “她是谁?”
                  几个少年闻言,知道文少是又发现了一个美人,纷纷扔下手上的杯盏围到窗口来看。
                  “哟,柔柔弱弱的还真让人心疼。”一个调笑道。
                  “脸蛋也不差,我喜欢。”另一个摸着下巴,点头赞道。
                  几个人流里流气地评论起来。文少鄙夷地啐了一口:“俗!”
                  “来来,文少给我们说说?”
                  文少用手指轻轻敲着窗台,自得地开口道: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几个人哄笑起来。文少的眸子却黯下来,自言自语道:“可不是一朵刚刚长成,正等着我来摘的小花吗?”


                  21楼2013-12-09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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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占位


                    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13-12-10 1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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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占座


                      来自Android客户端25楼2013-12-11 1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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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日上山时,离姜带了把琴,他想着那人虽不愿露面,但以琴会友也是件趣事。他走上了那条小道,发现自己居然有些盼望那埙声的出现。然而那阵神秘的埙声却彻底消失了。
                        他走到她的墓前,饭食酒水依旧,他有些失落地坐下来,解下肩上的琴放在一旁,今日的琴算是白带了吗?
                        忽然,山谷的某处传来一阵歌声,是女孩子空灵婉转的声音。他凝神细听,唱的居然是齐国的歌。这是一首为远行将士送行的歌,原本是激昂豪迈的调子,少女唱起来却偏偏多出一种悲悯和淡淡的哀伤。他想起了她生前在军营里的飒爽英姿,一朝被陷害而香消玉殒的无奈宿命。离姜默默取出琴,合着少女的歌声演奏起来。
                        这是温柔而又静默的一天,离姜陪在她的坟前静静喝完了那壶清酒。
                        第四天,离姜什么也没带,只空着手就进了山。一路安静地来到了墓地,他给她上了香,然后转身打量着这处山谷。
                        “阁下可否现身一见?”他高声喊道。
                        歇在周围树上的鸟群都哄闹着飞开了。他透过鸟群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忽然在还没散开的雾气里看到了一个白衣的少女。少女在不远处的山崖上,正在若隐若现的雾气里舞剑。她身形纤细却不瘦弱,灵动地旋转跳跃着,轻盈地就像随时会飞走一般。奇怪的是,少女手上握着的,明明是寒光闪闪的杀人利器,在她的手上却没有一点戾气,倒是和她纯净稚气的脸庞很相称。
                        一套剑舞结束了,少女笑着挽了个剑花收了剑。离姜还以为她就要这样消失在雾气里了,少女却站住身,缓缓向他行了一礼。
                        离姜一惊,站在原地等着少女的下一步动作。雾气环抱中的少女缓缓开口,说的是齐语:
                        “恭候先生多时了,我家公子约先生一见。”
                        离姜笑起来,客气地拱手道:“劳烦姑娘带路。”
                        少女又屈膝行了一礼,缓缓消失在了雾气里。少顷,少女再次现身,对离姜道:
                        “先生请随我来。”
                        离姜跟在少女身后,越走越是惊奇,原来这条小路竟然是隐没在山肚子里的,火把的照射下,嶙峋的钟乳石奇异地排在两旁,场面诡异而神秘。出得洞来,天光倾泻下来,一片桃花林豁然出现在眼前。这个季节竟然有桃花开放。离姜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此处像极了初春的气息。睁开眼,少女笑吟吟等着他,又行了一礼道:“先生这边请。”
                        桃花林的中央,一座简陋至极的茅草屋坐落在那里。茅草屋里,一张小桌,一壶清酒,两张席子,几碟小菜。此时席上已经坐了一个人,少女向那人施了一礼之后,就退开了。那个人站起身来,走出了草屋,带着礼貌得体却不失真诚的笑容拱手道:
                        “在下韩非。恭候先生多时了。”
                        “哈哈哈哈,”离姜也笑了起来,“公子为了见老夫,可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
                        “先生也是胸怀坦荡之人,否则也不能轻易就接受在下的这一番功夫。”韩非云淡风轻地笑道。
                        “我也曾怀疑过的,只是,老夫该谢谢公子为叶然做的这些。”
                        “叶前辈被誉为天下第一奇女子,在下理应心怀敬意,”韩非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先生,请进屋一叙。”
                        -------------------------------------------------------------------------------
                        装神弄鬼结束
                        听听歌吧~~歌词说了什么呢??嘻嘻嘻嘻
                        心酸 - 林宥嘉

                        林宥嘉 - 心酸
                        作词:施人诚 作曲:丁世光
                        走不完的长巷 原来也就那么长
                        跑不完的操场 原来小成这样
                        时间的伤 翻云覆雨了什么
                        从我手中 夺走了什么
                        闭上眼看 十六岁的夕阳
                        美得像我们一样
                        边走边唱 天真浪漫勇敢
                        以为能走到远方
                        我们曾相爱 想到就心酸
                        人潮拍打上岸 一拨拨欢快的浪
                        校门口老地方 我是等候堤防
                        牵你的手 人群里慢慢走
                        我们手中 曾有全宇宙
                        闭上眼看 最后那颗夕阳
                        美得像一个遗憾
                        挥霍哀伤 青春兵荒马乱
                        我们潦草地离散
                        明明爱啊 却不懂怎么办
                        让爱强忍不折断
                        为何生命 不准等人成长
                        就可以锈成过往
                        我曾拥有你 真叫我心酸


                        26楼2013-12-11 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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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27楼2013-12-11 2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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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29楼2013-12-12 1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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