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慢过去
她们的状态也渐渐进入到一种无法用言语述说的空洞
包括小兰
小屁股的演说已经结束了
但她们依然静静的立着
似乎是回味
似乎是沉醉
我咳嗽一声
剧烈的肺部运动让我痛到极点
一声是假的 但后面肺部的疼痛让我一连串的咳嗽
带着血丝
我能做的
也仅仅是如此
微弱的咳嗽
微弱的呐喊
唤醒了吗？？？ 或许是 但也许只是暂时的唤醒
几个人回过头来
我的咳嗽声终究还是惊醒了她们
除了小马
小马依然如此的 沉醉
唾液顺着嘴角流下
这是她每次上课后必然的状态
无可救药
这是小马这时候的状态
我无法做出任何对小马有效的事情
她已经陷入太深
或者说 她是自己沉醉于这种无法拔出的境界
我挥了挥手
招呼她们过来
依旧在咳嗽
几个人爬过来
不是没人想走过来
只是
食物的匮乏
没日没夜的折磨
让她们的身体虚弱到即将崩溃的节点
或许下一刻
或许只需要轻轻一碰
她们的生命便会如同一个肥皂泡般的消逝

我看着一张张不同的脸
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不同的表情
那表情
说不出的诡异
我挥着手
等她们都爬到近前
我费力的把衣服分发给她们
葱花油饼
药
平均分配
我忽然觉得
无论一个人是如何 当她还能去追寻食物的时候
当他还能希望活着的时候 他就有不死的理由
这公平
如此悲凉 如此黑暗
这
或许是世界上最公平的事情 除了死亡
但即使是如此表像的公平 也在我藏起了两粒止痛药之后才能出现
我哀叹着
无奈 或是 悲悯
无论如何
这是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绝对的公平
存在吗？？
或许存在 但你我都看不到 也无法想象
香水
我交给了小屁股
我看着小毛头
小毛头在众人转过身去的时候对我吐了吐舌头
我笑了
这是我第一次笑
虽然我的脸已经不能做出笑的表情
但我的确是笑了
死亡 真的不是最可怕的
我分发完了所有的东西
小兰蜷缩在被子里
蒙住全身
不住的抖动
我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即使是知道了什么
我也帮不了她
转过头
屏幕上已经开始

出现人物了
两个人
耗子和主人
他们在做一件我认为很滑稽的事情
但从他们的表情上看
这件事非但不滑稽
甚至严肃 甚至关乎性命
他们在打扫卫生
主人带着金丝边的眼睛
用一块抹布不停的擦拭着那个房间的所有角落
而耗子 则不停的把各种的花
盆栽的 假的 真的 各种形状的盆景
一一 的摆放
还不停的挪动着位置
两个人不时的交谈
神色很是紧张

主人和耗子花费了很长时间
才把屋子打扫干净
然后两个人每人拿了一罐东西
不停的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里喷着
我回过头
她们有的在睡觉
有的在发呆
我嘶哑着嗓子喊道
“从现在开始 一刻不停的清洗自己 要干净”
许久不曾说话
我的嗓子干涉无比
但所有人都行动起来了
没有人抗议 没有人反对 即使是小马也不敢
因为
我 就是主人的意志
水龙头边 她们全都脱的一丝不挂
五个赤条条的雪白的肉体
雪白的肉体上 是或多或少的伤疤
恐怖的 让人恶心的 纠结成一团的
各种各样的伤疤
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
但绝对没有一丝丝的好的因素
只有阴冷 腐败 黑暗
水流下 她们轮流接着水龙头处流下的水
在身上慢慢的搓洗着
小美人儿的大腿
那些如同蟾蜍后背一般的疙瘩暴露出来
随着搓洗 不时的有疙瘩破裂
流出白色的 淡青色的脓液
小马的身体则不住的流血
她的血液已经不再是鲜红色的
而是有些泛白
有些淡淡的粉红色
但她似乎并不在乎
不 住的揉洗着身上的伤口
她可供流出的血液也越来越少了
小屁股蹲在地上
掬起一捧水来
清洗着下身
无论是任何的动作 都如此的优雅
如此的迷人 即使是在如此的环境中
依然是如同大家闺秀般的矜持

小毛头慢条斯理的洗着
说不上情愿也说不上不情愿
淡淡的表情
偶尔从眼睛里闪出的神采
都让我觉得她才是这里真正的活着的人
而我们
都是尸体
小艳则是如同一块木头一般
看着别人清洗
但却不动
我也懒得理他
因为这个时候
主人和耗子 同时接了电话
没讲几句 就放下手机
疯了一般的跑出去
我心头狂震
首长 终于要来了
主人和耗子如同两条豺狗一般
在前面引路
而后面那个人
我认识
是曾经来过的高个儿
最后进来的 是一个矮胖的大肚中年人
或许说是老年人更恰当
那年纪少说有六十岁
但精神矍铄
面目威严
他进到那房间之后
先是扫视了一遍房间
眼睛竟然在摄像头的位置停了片刻
他发现了？？
当然不可能发现
那摄像头的位置如此的隐蔽
但那个首长依然有所察觉
这只能说是他的一种直觉
一种可怕的能力
我在电脑的这边
眼睛跟他对视了片刻
只这片刻
我心中就如同被一把利剑穿过
首长的眼神
犀利 有神

一摞摞的钱
慢慢汇聚到首长的身前
首长似乎是异常的兴奋
不住的挥手
不住的张开大口大笑
一旁的耗子不住的赔笑
接着吧钱继续堆在首长面前
高个儿却漫不经心
不住的看向这个房间的门口处

主人不住的把他的金丝眼镜拿下来
掏出裤兜里的手绢擦一下
又戴上
我能感觉到
主人一定非常紧张
看看主人面前的钱输的差不多了
我回头
“准备”

五个人
穿着我分发下去的衣服
性感
妩媚
骄横
冷艳
各种各样的气质 各种各样的感觉
但我实在是无法去观察这些
因为等待他们的
将是首长的亲临
首长满意
不久之后我们都会死
首长不满意
她们有一个肯定会死
我看着屏幕
看着满脸横肉的首长
我握紧拳头
任由指甲扎破我的手掌
她们准备好不久
主人站起身来
开门走了出去
我登着
果然
不到三分钟的时间
门轰然开了
主人一挥手
她们一个个的跟随者主人走了出去
门再 次关上的时候
我迅速的打开电脑的一个硬盘
我要做一件极其冒险 但却必须做的事情
我把硬盘打开
里面有一个隐蔽的文件包
上面只有一个英文字母 z
我打开那个文件包
里面已经有了两段视频了
一个
是曾经的高个儿和胖子的
另一个
则是主人和耗子的
而今天
我要做的就是
把最关键的复制 剪辑下来
首长
是我第三个目标
这件事 如果被发现 肯定是四十死无生的局面
我看向用被子蒙住脑袋的小兰
小兰没有动静
我长出了口气

这些视频
这些可以让我随时死无葬身之地的视频
是我脱出这个空间的武器
但同样也是我亡命的根源
这是牧羊犬计划的果子
也是真正复仇的开始
这些视频
包括给主人的那些
主人可以那它作为凭仗
但也可以要主人的命
主人已经开始玩火了
我看得出来
首长
绝对不是主人可以对付的了的
他在这建房子里是皇帝
是神
但出了这个门
他就是个爬阶梯混资历的小丑
扮丑卖乖的令人恶心的小人
人都有两面
一面是慈悲 一面是修罗
一面坚强勇敢 一面猥琐 畏惧
主人也是如此
这个想法虽然是如此平常
但
在这个环境中还能如此想的人肯定就不简单
这里的人都畏惧了 都退缩了
她们无形的以为主人就真的是万能的
她们以为主人真的是不能反抗的
即使是她们心中的愤怒是如此的强烈
她们也不会去反抗
甚至这绝望的环境让她们连这方面的想法都没有 了
我
也没有这样强的意志力来分析这个

提供这些的
是小兰
在这个环境中
你能活着 其实都是一种奢望
你的大脑全部用在食物 争斗和阴谋上面
在抛去这些 还能够清醒的计算和分析的人
除了牧羊犬
只有小兰
小兰虽然时常变得糊涂
但这反而更加的让她暂时的清醒中更加的专心
她一直以来对主人的分析和心理计算的积累
慢慢的讲给我听
为了自己 也为了她腹中的生命
屏幕上主人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五个人
除了小兰
其他人都去了
麻将桌子早就被高个儿和耗子搬 到一边了
他们两个正把那两个巨大的床垫铺开
而首长
倒背着双手
似乎是在检阅自己的军队

五个女人
站成一排
我看不清楚她们的表情
但从首长不住的点头上我就能看出
这几个人
首长是满意的
起码是外形上满意的
其实
五个人 除了小马
无一不是绝色佳人 或是小家碧玉
花儿一般的年龄
虽然被这残酷的环境折磨得连灵魂都扭曲了
但在梳洗打扮之后
尤其是穿上那身内衣之后
依然是光彩照人

我死死的盯着屏幕
后面有人猛拍了我一下
我猛回头
当然不可能是别人
小兰 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我伸出手
小兰在我手上写下字
“行动，你的工具给我。”
我震惊的看着她
但却无法说出什么来
我在她手心儿里写道“要快”
不用询问小兰为什么知道我有工具
以她的智慧
不可能有太多事情瞒得过她
我甚至还能猜测出
小兰设计牧羊犬死掉的目的
大概就是那座沙发
我回过头
几个人已经都离开了
那房间里只剩下首长和她们

五个女人
我唯一的担心是
如果主人突然回来
看不到小兰怎么办
那绝对是我想象不到的噩梦
虽然我知道
这时机仍然不成熟
但我必须要试试
这点儿时间根本就不可能逃出去
小兰的目的
更多的也许是去拿个下水道里面看一眼
我走到沙发边上
在沙发缝隙里摸索着
找到那几段锯条
教给小兰
小兰接过来
对我笑了笑
那笑容苦楚 凄惨
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
主人突然闯过来怎么办
但这实在是个绝好的机会
如果不利用
那以后 就有可能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这密室里
只有我跟小兰
这样的机会 不多
绝对不多
小兰把一床被褥盖在那水龙头下面
盖住那个下水道口
然后钻进那被褥低下
随着被褥不住的动
一阵阵的声响传过来
我打开记录功能
仅仅的靠着那扇铁门
听着动静

固体 比空气传播声音的速度要快
也更清晰
起码主人那特殊的脚步声我能听的一清二楚
这是我锻炼的结果
也是一次次靠在门边上听主人离去的脚步声听出来的
我紧张的看着那床被子
不一会儿
那被子低了下去
平平的
没有动静了
我知道
小兰下去了
我快速的翻找出那个牙刷做的锋利的小刀来
接着靠着门听那门外的动静
我的想法很简单
如果主人进来发现了
在小兰完成探路的动作前进来了
那说不得
拼
也要拼一把
如果小 兰完成后主人进来了
那就代表我们平安了
我不但要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还要注意小兰
我跟她约好的信号
每隔一段时间她都会用力顶一下被子
好让我看见她
地底的那段下水道我下去过
空气污浊
臭气熏天
很容易让人窒息
我害怕小兰在里面出什么事
寂静
此时只有寂静

除了不时小兰顶一下那被子以外
我只能听见里面刺啦刺啦的声音
我知道
那是小兰在用锯条切割着那几条钢筋
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根本不可能在一时之间切断那些钢筋
但
没有其他办法
只有如此了
小兰应该看出来了什么
她肯定知道 了逃出的通道和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