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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户 芽的记忆中,是鹿野 修哉朝自己搭话的。
有一天户外运动,她躲在角落,一如既往地蜷成一团,用自己的鼻尖去蹭运动服有些粗糙的布料时,鹿野 修哉忽然走了过来。
他的头发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乱翘,浅色的发丝看起来就像动物的毛一般柔软。
“喂,你是叫木户吧?”鹿野 修哉那时说,脸上带著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像是要来做弄人,“你的眼睛很有趣耶。”
那个时期的鹿野 修哉还不太能好好控制自己的能力和情绪,比起现在一副不知死活的模样要正经许多,但也更令木户 芽感到恐惧。
木户 芽听见那句话的瞬间,立刻将自己整个人缩得更加用力,像是要把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压迫到最底线似的。明明是盛夏,却感到浑身发冷。她一边默默在心底叨念著:快点消失,快点消失,快点消失;一边弓起背来,把自己的脸埋进手裏。
但不论她如何使劲,也只有头一阵阵抽痛。木户 芽直觉感到自己仍旧在少年的视线中,被印得清清楚楚。她慌得眼眶一阵发热,泪水几乎要滚落下来。
事后的鹿野 修哉说:就像是被咬过了一次的小动物一样。
少年见她半天不回话,歪歪脑袋,叹了口气,迈动步伐,朝她走近:“唉......我说,木户——”
“不要过来......”木户 芽吓得立刻啜泣起来,“你不要过来!”
鹿野 修哉顿了一下。他默默瞪著她微微晃动,拉耸著的脑袋,有些困扰地皱皱眉,似乎在找一个能让她放下戒备的方法。然后,他蹲下身来,小心翼翼地探手,去拍了拍她还没有完全拆掉绷带的双手。
“木户,”鹿野 修哉笑起来,带有些僵硬和硬掩藏起来的紧张,“抬头看看我。你看,我们是一样的,木户。”
木户 芽感到自己手上那个力道一开始有些重,但突然又畏缩一般的轻了许多。她听不懂他说的“一样的”是什麼意思,哭著抬起头,对上鹿野 修哉的双眼。
那是她这辈子第一次真正看清鹿野 修哉,他半眯著鲜红的,猫似的眼睛,咧著嘴冲她笑,稚气的面上带有一种略显世故的老成。木户 芽讶异地瞪大了眼睛看他,半晌说不出一句话,一时间没有办法反应过来。
她没有想到这世界上会有另外一个同样有著一双红眸的人,脑子一片空白:“啊......啊......”
“对吧?和你是一样的。”
“......你、也会、消失吗......?”木户 芽又开始哭起来,结结巴巴地问,她觉得喉咙深处一阵轮子滚过似的,先是冰冷,再来发烫,接著连面颊都烧起了难受的温度。
鹿野 修哉想了想:“不......怎麼说?更像是——魔术师的感觉?”
日后木户 芽将会知道,那是指欺瞒的能力。不分时地,强制性地将自己想要呈现的世界塞进对方眼中的狡诈能力。尽管只能改变他人眼中的自己,不过鹿野 修哉却乐此不疲,日复一日耍著这样的把戏。
但是仅仅那一天,木户 芽看见的是刻意使用了能力,让自己眼睛变红,却没有说谎的鹿野 修哉。自此之后再也没有过。
那时候的鹿野 修哉俯视著她,一派轻松地笑著,像是用自己的那种无谓态度替她阻挡掉了什麼,看起来就像个英雄似的。
尽管他自称是魔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