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莱莱干净明亮的眼睛,湿了眼眶,我告诉她,很早以前我就这样想了,我想做你的男朋友,和你一直在一起……
就算不是,我们也还在一起呀!莱莱很恬静地笑,又看看窗外。窗外是灰色的天,大朵大朵的云彩,也是灰色的,像掉在泥浆里的棉花糖。
走在上学去的路上,那条辅着石板,两旁种满梧桐的小路是那样的忧伤。我们抬头看不全天空,天空被一些树枝割得支离破碎。挂在上面的枯黄树叶,仿佛大树的眼泪,没有声音地倏然落下,在微微的、若有若无的秋风中。
这条长长的石板路结束后,便是学校所在的那条大路了。有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太阳照不透乌云投射下来的暗淡的光芒中,忙碌着。
这天放学,爸爸你依旧在校门口。你让我跟你回去。我说,我不回去,我怕被人打。
你说,爸爸不是有意的,以后再也不会了。
…………
可我还是在莱莱家住了两个星期,你到莱莱家来找我,叔叔总是对你说,两个女孩子要好,就让她们在一块住吧!不要紧,又不碍事,语瑶又吃不了多少饭,哈哈,没关系的。你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饭?对了,对了,把语瑶妈妈叫来一块吃顿饭吧!哪里,不麻烦不麻烦!就这样定了!叔叔说他原来是厂里相声团的,开始我并不相信,后来就信了,他说话的时候谁也插不了嘴。
这是我们两大家第一次在一起吃饭,也是唯一一次。看得出来那晚我们都很高兴,爸爸你跟叔叔一直在讨论对孩子的教育,叔叔不停地数落你,打孩子是不对的。你说,你一失足成千古恨,从此落下骂名。我们都笑了起来。其实,你们两个哪里会教育孩子呀,都只会惯着孩子,把我们惯出一身毛病。可我和莱莱都爱你们。妈妈你在跟阿姨不停地说一部正在热播着的电视连续剧,你们两个的观点雷同得就像现在的电视连续剧,恨不得大叫遇上知音了。我和莱莱却在一旁偷偷地笑你们,这部连续剧确实是很傻的呀!
半夜里下起了很大的雨秋。秋天的雨总是很凄凉的,随着冷冷的秋风“嗒嗒”地敲在玻璃窗上。我和莱莱躺在床上面对面互相看着,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了。莱莱问我为什么要这样看她。我也问莱莱为什么要这样看我。莱莱说,能有这样一个家躲着雨,还能有你陪着,真好。
我知道在秋冬两季只要一下雨,莱莱说是微微头痛,她没告诉叔叔阿姨,只告诉了我。我问莱莱,头疼吗?莱莱晃了一下脑袋说,今天一点没事。
可我明明时不时地看见她皱着眉头。我没有拆穿莱莱的谎话。
莱莱让我给她唱歌,我张着破嗓子就轻轻唱了起来。莱莱说,真好听。
可我明知道我唱得不好听,莱莱真是个谎话精。她是多么好的一个谎话精呀!
我们在朦胧的话语中睡去。
第二天起床我们照旧给对方梳头,莱莱突然说,要是我们是亲姐妹,那肯定从小就给对方梳头了。我说,那不一定,也许我就连辫子也不会扎了,因为有你在,我就可以偷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