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是东的吧 关注：1,840贴子：161,053
第三十六章 日出东方
这场闹剧最后和所有曾发生在平海村的闹剧一样，安静地结束了。大家唯一知道的就是村长王长龙和那些壮实的打手们把像杀猪一样惨叫的万三扶出了韩家，打那以后，万三在街上见了韩家人都要绕道走。最重要的是，平海村多了一位神秘人物，白衣老人，风清扬，东方彻的太爷爷。
风清扬在韩家留了下来，韩家自然欢迎这位救命恩人，但是风清扬却没有在这里白吃白住，他用本来要捐给少林寺的银子，来供东方彻上学堂，还帮助韩家买了一个新犁，犁头上裹着闪亮的铁皮，从此韩铁牛再也不用像他的名字一样，在田里为了推动损了犁头的犁而汗流浃背了。但是风清扬的主要工作不是给韩家提供银子，而是教这个天下第一的儿子，扎马步的正确姿势。
本来风清扬不想教这孩子武功的，他明白东方白之所以费尽心力地不让自己找到她的儿子，用意就在于不让她的儿子进入江湖，重蹈她的覆辙。而不让彻儿入江湖的最好方法就是，保证这孩子除了犁地以外什么都不会。但实际上，作为一个武林宗师，风清扬觉得这样做是暴殄天物。
东方白的天赋异禀，独孤求败在风清扬耳边说过不止一次，28岁练成天下第一，这个恐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令狐冲的聪明风清扬更是了解，这小子虽然做人不行，学独孤九剑却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这两人生下的儿子，在学武上的天赋，可想而知。可以说，就算东方彻只用半个时辰就掌握了长拳，风清扬都不会有半分惊讶。但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东方彻将不会学会任何武功，他只要按照母亲的心愿平安一生就好了。但是，意外发生了，风清扬低估了东方彻聪明的小脑袋。
东方彻自从在门帘外偷看到风清扬没有动一根手指就震断了恶霸万三的手臂后，就一直像牛皮糖一样粘着他的太爷爷要学武功。当然每次都遭到了太爷爷无情的拒绝，但是这孩子并没有放弃，而是采用了软磨硬泡，死缠烂打的策略。吃饭时，“太爷爷，你教我武功吧!”“不行”。上山打柴时，“太爷爷，你打断万三手的时候真是太威风了。”“恩”“太爷爷你的胡子真长，真好看”。“恩。”“太爷爷你的鼻子也很好看。”“你想表达什么？”“太爷爷你教我武功吧！”“没门！”就这样，风清扬每天都被笼罩在这种声音里，说实在的，真的很烦，就算看着一张鼓起嘴来拼命卖萌的小脸还是很烦。终于，在一个晴朗的中午，当东方彻第一千次向正在吃饭的风清扬发起攻势时，风清扬觉得是时候结束这无休止的纠缠了。
“彻儿，你想学武功？”风清扬放下了筷子，他知道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东方彻是不会放过他的。“是的，太爷爷，彻儿想学武功。”天真的大眼睛，很有诱惑力。“那，彻儿学了武功以后想干什么呢？”风清扬这些天都被这双眼睛纠缠着，早就对这小子的卖萌免疫了。“这样彻儿就可以保护爹娘了！而且。”“而且什么？”风清扬问。“而且，学了武功，彻儿就可以走得更远，就可以，可以找到彻儿的亲身爹娘了。”东方彻眨巴了一下眼睛，小嘴扁了起来，显得很可怜。好吧，这次他确实抓到了风清扬的软肋，老头眼睛有点湿了。
“好吧，那我们打个赌，你要是赢了，我就教你，好不好？”风清扬摸了摸彻儿的小脑袋，微笑着说道。“好啊，太爷爷要打什么赌？”东方彻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两眼泛光。风清扬来了兴致，伸出左手，把大拇指竖了起来。说道：“很简单，你要是能让我的这根指头打弯的话，我就教你。”东方彻眨巴了一下大眼睛，心想怎么会如此简单，太爷爷不是骗我呢吧。“真的？”东方彻问道，小脸上满是怀疑。“真的。”风清扬点了点头，继续竖着自己的那根大拇指。“两只手？”东方彻不敢相信地问道。“两只手。”风清扬回答道，用右手捋着自己的胡子。东方彻还是不敢相信太爷爷会这么容易就教他武功，但是他转念一想，太爷爷要是敢赖皮，那他大可以继续纠缠他，怎么着自己都不会吃亏。
于是东方彻就用两只小手开始掰风清扬那根竖起来的大拇指，但是风清扬的手指却像灌了铁浆似的，硬邦邦的，不管他把怎么它往下掰，甚至把全身的重量都挂上去，它都是笔直地竖立着，纹丝不动。韩铁牛和李萍都出去劳作了，风清扬回来晚了，独自吃饭，家里只有祖孙俩。于是怪异的一幕发生了在了韩家的饭桌上，风清扬用右手悠闲地吃着饭菜，还时不时地伸长胳膊去够放的远的肉菜。东方彻双手抓住风清扬的左手大拇指，龇牙咧嘴地极力想把它弄弯，像只兔子一样一跳一跳的，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挂在了这根大拇指上，却还是奈何不了这根铁棍似的大拇指，急的小脸都红了。
终于，东方彻放弃了，放开了风清扬的手指，站在那里喘着气，盯着风清扬说道：“你神了！”风清扬听了他这句话，偏头冲他一笑道：“这不叫神，这叫功夫。怎么样？没办法了吧？服不服气，服气了就不要再缠着我学武功了，不服气就继续掰。”说完继续用右手吃着自己的饭，竖着大拇指的左手还在东方彻面前举着。东方彻站在那里打量着自己的敌人，那根无坚不摧的大拇指，却并没有气急败坏，神色十分平静。
他仔细地思考了一下，马上就有了主意，嘴角露出一个贼兮兮的坏笑。只见他举起两只小爪子，却并没有去掰风清扬的手指，而是向老人的腋下抓去。“哎呦！”风清扬惊觉腋下被抓，一下子被东方彻抓到了痒痒肉，真气立泄，左手那根大拇指立马软了，被东方彻抓住时机，用力一掰，就弯了下来。本来高手交锋，真气遍布全身，腋下乃是要害，是万万不会让敌手抓到的。尤其是风清扬这种绝世高手，就更不会被这样童稚之间的小把戏耍到。可他只是和自己的小重孙玩玩，怎会真的运气全身，又怎会想到东方彻用的是如此简单，甚至都算不上招数的招数？
“怎么样太爷爷？你的大拇指被我掰弯了，你可不许耍赖，一定要教我武功！”东方彻高兴地在屋子里跳来跳去。“好好好，我算是栽在你手里头了，明天就开始教你武功。但是我还有一个要求，你必须遵守，若是不然，我还是不能教你最厉害的功夫。”风清扬见孩子如此高兴，也笑了起来，但是立马又收住了笑容。因为这孩子贼兮兮的笑容很像一个人，一个给风清扬带来人生污点的人。“什么要求，太爷爷，你说，彻儿一定照做！”东方彻蹲在风清扬跟前，笑的无比灿烂，露出了一口小白牙。
风清扬无视了他可爱的笑容，正色道：“你不许用我教你的武功作恶，一定要用它来做好事。”东方彻眨巴了一下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呼扇呼扇的，让风清扬又想起另外了一个人，一个让他感到愧疚的人。“太爷爷，什么是恶事？什么又是好事呢？”这五岁的孩子认真地问道。风清扬愣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这个问题，他活了七十多岁恐怕都无法回答。东方白是魔教教主，人人都说她作恶多端，罪孽深重，可是风清扬却知道她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善良到牺牲自己成全别人。令狐冲在大家眼里是除魔大侠，正义的化身，但是风清扬却很清楚令狐冲是一个怎样无情无耻的畜生。什么是善，什么是恶。这个还真是不好说。
“打个比方，如果我教了你武功，你用武功去欺负那些不会武功的小孩儿，那就是恶事，我就要打你的小屁股。如果你长大后用武功去打像万三一样欺负好人的坏人，那就是好事，太爷爷就会买糖给你吃。”想了半天，风清扬决定还是用最简单的例子去讲给彻儿听，毕竟有些事，要随着年龄的增长自己去体会，现在说了他也不懂，希望他长大后自己会找到答案吧。
“好的，彻儿答应太爷爷，彻儿以后一定用太爷爷教的武功去做好多好多的好事，不做恶事！”毕竟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彻儿马上答应了，眼里闪烁的都是兴奋的光。“好！那我们拉钩钩，一言为定！”风清扬伸出了右手的小拇指，“好啊好啊！”东方彻也伸出了自己的小手。
一根沧桑的老手指勾住了一根纤细的小手指，破旧的木屋外，夕阳正在西下。明天，新的太阳即将升起。
这场闹剧最后和所有曾发生在平海村的闹剧一样，安静地结束了。大家唯一知道的就是村长王长龙和那些壮实的打手们把像杀猪一样惨叫的万三扶出了韩家，打那以后，万三在街上见了韩家人都要绕道走。最重要的是，平海村多了一位神秘人物，白衣老人，风清扬，东方彻的太爷爷。
风清扬在韩家留了下来，韩家自然欢迎这位救命恩人，但是风清扬却没有在这里白吃白住，他用本来要捐给少林寺的银子，来供东方彻上学堂，还帮助韩家买了一个新犁，犁头上裹着闪亮的铁皮，从此韩铁牛再也不用像他的名字一样，在田里为了推动损了犁头的犁而汗流浃背了。但是风清扬的主要工作不是给韩家提供银子，而是教这个天下第一的儿子，扎马步的正确姿势。
本来风清扬不想教这孩子武功的，他明白东方白之所以费尽心力地不让自己找到她的儿子，用意就在于不让她的儿子进入江湖，重蹈她的覆辙。而不让彻儿入江湖的最好方法就是，保证这孩子除了犁地以外什么都不会。但实际上，作为一个武林宗师，风清扬觉得这样做是暴殄天物。
东方白的天赋异禀，独孤求败在风清扬耳边说过不止一次，28岁练成天下第一，这个恐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令狐冲的聪明风清扬更是了解，这小子虽然做人不行，学独孤九剑却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这两人生下的儿子，在学武上的天赋，可想而知。可以说，就算东方彻只用半个时辰就掌握了长拳，风清扬都不会有半分惊讶。但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东方彻将不会学会任何武功，他只要按照母亲的心愿平安一生就好了。但是，意外发生了，风清扬低估了东方彻聪明的小脑袋。
东方彻自从在门帘外偷看到风清扬没有动一根手指就震断了恶霸万三的手臂后，就一直像牛皮糖一样粘着他的太爷爷要学武功。当然每次都遭到了太爷爷无情的拒绝，但是这孩子并没有放弃，而是采用了软磨硬泡，死缠烂打的策略。吃饭时，“太爷爷，你教我武功吧!”“不行”。上山打柴时，“太爷爷，你打断万三手的时候真是太威风了。”“恩”“太爷爷你的胡子真长，真好看”。“恩。”“太爷爷你的鼻子也很好看。”“你想表达什么？”“太爷爷你教我武功吧！”“没门！”就这样，风清扬每天都被笼罩在这种声音里，说实在的，真的很烦，就算看着一张鼓起嘴来拼命卖萌的小脸还是很烦。终于，在一个晴朗的中午，当东方彻第一千次向正在吃饭的风清扬发起攻势时，风清扬觉得是时候结束这无休止的纠缠了。
“彻儿，你想学武功？”风清扬放下了筷子，他知道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东方彻是不会放过他的。“是的，太爷爷，彻儿想学武功。”天真的大眼睛，很有诱惑力。“那，彻儿学了武功以后想干什么呢？”风清扬这些天都被这双眼睛纠缠着，早就对这小子的卖萌免疫了。“这样彻儿就可以保护爹娘了！而且。”“而且什么？”风清扬问。“而且，学了武功，彻儿就可以走得更远，就可以，可以找到彻儿的亲身爹娘了。”东方彻眨巴了一下眼睛，小嘴扁了起来，显得很可怜。好吧，这次他确实抓到了风清扬的软肋，老头眼睛有点湿了。
“好吧，那我们打个赌，你要是赢了，我就教你，好不好？”风清扬摸了摸彻儿的小脑袋，微笑着说道。“好啊，太爷爷要打什么赌？”东方彻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两眼泛光。风清扬来了兴致，伸出左手，把大拇指竖了起来。说道：“很简单，你要是能让我的这根指头打弯的话，我就教你。”东方彻眨巴了一下大眼睛，心想怎么会如此简单，太爷爷不是骗我呢吧。“真的？”东方彻问道，小脸上满是怀疑。“真的。”风清扬点了点头，继续竖着自己的那根大拇指。“两只手？”东方彻不敢相信地问道。“两只手。”风清扬回答道，用右手捋着自己的胡子。东方彻还是不敢相信太爷爷会这么容易就教他武功，但是他转念一想，太爷爷要是敢赖皮，那他大可以继续纠缠他，怎么着自己都不会吃亏。
于是东方彻就用两只小手开始掰风清扬那根竖起来的大拇指，但是风清扬的手指却像灌了铁浆似的，硬邦邦的，不管他把怎么它往下掰，甚至把全身的重量都挂上去，它都是笔直地竖立着，纹丝不动。韩铁牛和李萍都出去劳作了，风清扬回来晚了，独自吃饭，家里只有祖孙俩。于是怪异的一幕发生了在了韩家的饭桌上，风清扬用右手悠闲地吃着饭菜，还时不时地伸长胳膊去够放的远的肉菜。东方彻双手抓住风清扬的左手大拇指，龇牙咧嘴地极力想把它弄弯，像只兔子一样一跳一跳的，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挂在了这根大拇指上，却还是奈何不了这根铁棍似的大拇指，急的小脸都红了。
终于，东方彻放弃了，放开了风清扬的手指，站在那里喘着气，盯着风清扬说道：“你神了！”风清扬听了他这句话，偏头冲他一笑道：“这不叫神，这叫功夫。怎么样？没办法了吧？服不服气，服气了就不要再缠着我学武功了，不服气就继续掰。”说完继续用右手吃着自己的饭，竖着大拇指的左手还在东方彻面前举着。东方彻站在那里打量着自己的敌人，那根无坚不摧的大拇指，却并没有气急败坏，神色十分平静。
他仔细地思考了一下，马上就有了主意，嘴角露出一个贼兮兮的坏笑。只见他举起两只小爪子，却并没有去掰风清扬的手指，而是向老人的腋下抓去。“哎呦！”风清扬惊觉腋下被抓，一下子被东方彻抓到了痒痒肉，真气立泄，左手那根大拇指立马软了，被东方彻抓住时机，用力一掰，就弯了下来。本来高手交锋，真气遍布全身，腋下乃是要害，是万万不会让敌手抓到的。尤其是风清扬这种绝世高手，就更不会被这样童稚之间的小把戏耍到。可他只是和自己的小重孙玩玩，怎会真的运气全身，又怎会想到东方彻用的是如此简单，甚至都算不上招数的招数？
“怎么样太爷爷？你的大拇指被我掰弯了，你可不许耍赖，一定要教我武功！”东方彻高兴地在屋子里跳来跳去。“好好好，我算是栽在你手里头了，明天就开始教你武功。但是我还有一个要求，你必须遵守，若是不然，我还是不能教你最厉害的功夫。”风清扬见孩子如此高兴，也笑了起来，但是立马又收住了笑容。因为这孩子贼兮兮的笑容很像一个人，一个给风清扬带来人生污点的人。“什么要求，太爷爷，你说，彻儿一定照做！”东方彻蹲在风清扬跟前，笑的无比灿烂，露出了一口小白牙。
风清扬无视了他可爱的笑容，正色道：“你不许用我教你的武功作恶，一定要用它来做好事。”东方彻眨巴了一下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呼扇呼扇的，让风清扬又想起另外了一个人，一个让他感到愧疚的人。“太爷爷，什么是恶事？什么又是好事呢？”这五岁的孩子认真地问道。风清扬愣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这个问题，他活了七十多岁恐怕都无法回答。东方白是魔教教主，人人都说她作恶多端，罪孽深重，可是风清扬却知道她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善良到牺牲自己成全别人。令狐冲在大家眼里是除魔大侠，正义的化身，但是风清扬却很清楚令狐冲是一个怎样无情无耻的畜生。什么是善，什么是恶。这个还真是不好说。
“打个比方，如果我教了你武功，你用武功去欺负那些不会武功的小孩儿，那就是恶事，我就要打你的小屁股。如果你长大后用武功去打像万三一样欺负好人的坏人，那就是好事，太爷爷就会买糖给你吃。”想了半天，风清扬决定还是用最简单的例子去讲给彻儿听，毕竟有些事，要随着年龄的增长自己去体会，现在说了他也不懂，希望他长大后自己会找到答案吧。
“好的，彻儿答应太爷爷，彻儿以后一定用太爷爷教的武功去做好多好多的好事，不做恶事！”毕竟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彻儿马上答应了，眼里闪烁的都是兴奋的光。“好！那我们拉钩钩，一言为定！”风清扬伸出了右手的小拇指，“好啊好啊！”东方彻也伸出了自己的小手。
一根沧桑的老手指勾住了一根纤细的小手指，破旧的木屋外，夕阳正在西下。明天，新的太阳即将升起。
“教主，喝点燕窝吧。您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丁慧萍小心翼翼地把燕窝放在了令狐教主的案几上，小心地没有碰倒那已经堆满了案几角落的奏折。令狐冲放下手里的奏折，看了看她，他的目光很奇怪，看到她的那一瞬似乎燃起了希望的火苗，但是转瞬又变成了荒芜的悲哀。丁慧萍正要离开时，却听见他说道：“你真是一点也不像她，如果是她的话，她会说。” 令狐冲说到这里，突然打住了话头。丁慧萍看见他的嘴唇颤抖着，手抽搐着抓住了案几角。“她会说。”他又重复了一遍，眼里泛起了水雾，喉咙好像被东西堵住了。男人缓缓闭上了眼睛，似乎被什么东西刺痛了眼帘。丁慧萍当然不知道那个神秘的白姑娘会说什么，沈妈是很了解白姑娘，但是她并不知道白姑娘与这个疯子的往事，于是丁慧萍就更不会知道了。但是她也不敢问，她害怕再给自己招来什么祸患，比如再被掐一次脖子。
好了。。我17号开始日更行动。。每日两章。。但是取消预告。。好了大家17号再见。。
好了。。我17号开始日更行动。。每日两章。。但是取消预告。。好了大家17号再见。。
第五十一章 破庙遇险
从那以后风清扬就开始教东方彻吹笛子，吹笛子比吹树叶难一些，但是原理相通，都是让气流从不同的通道里穿过，从而发出不同的声音。说到吹笛子，风清扬还是和独孤求败学的呢，这位老友不但武功绝世，在医术和音乐上也很有造诣，只是人无完人，一旦太完美老天都要给他捣乱，这不，就夺走了他心爱的妻子冰玉，连唯一的徒弟东方白也遇人不淑，落了个挖心沉湖的下场。
独孤求败告诉风清扬，吹笛子讲究的首先是嘴唇的开口和与吹孔的角度，一定要对准了才行。然后是指法，还有气息，一般人都需要很长时间的练习，才能达到三点之间的平衡。但是东方彻这孩子貌似天生就会吹笛子，才练习了三天就吹得有模有样了。最神奇的是，他会的第一首曲子不是风清扬教的，而是东方白经常吹的那首无名曲，用东方彻的话来说，就是他脑子里的声音。
到东方彻十岁时，笛子已经吹得很好了，梅花弄和闹花灯这两首曲子都学会了。但吹得最好的还是那首无名曲。小小少年，一身蓝色，坐在小院里吹笛子，月光清冷，笛声凄怆，令人闻之泪下。按理来说，一个孩子，才九岁，怎能吹出如此凄冷的笛曲，但是东方彻偏偏吹得如此传神，难道真是东方白在天有灵，在梦中传授他的吗？风清扬每每听到东方彻吹奏这首曲子时都这么想，但是转念一想，幽冥之事，委实难说，叹了口气。摇摇头又去睡了。
梅香依然是东方彻唯一的朋友，他们就像筷子和碗一样形影不离，。梅香喜欢和东方彻在一起，他练功时她给他送好吃的，他吹笛子时她就在旁边听。不知为什么，每当东方彻吹笛子时，梅香总觉得他像是离开了，飘到了九天之上，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傻阿彻了。东方彻身上有一种不同于平凡男孩儿的东西，梅香说不出来是什么，是他吹笛子时眉间的清冷还是被打时眼里的不屈，梅香不知道，也不明白，只是觉得阿彻的一切都让她感到舒服，和他在一起时她最快乐。可惜，那时她不懂，这种快乐并不是永久的，一旦失去就再难追回。
但是话说回来，两个孩子，一个九岁，一个十二岁，他们又怎能懂得这些呢？此时的快乐就是他们拥有的全部。
梅香的父亲梅如海在她十三岁那年冬天病倒了，患了很严重的伤寒，连床都起不来了。家里的皮货生意也因此耽搁了，收入减少了，有时候就没钱给父亲买药。于是梅香有时就上山去采些草药给梅如海治病。东方彻和风清扬学了些医术，懂得鉴别草药，便经常陪着她去。两个孩子在白雪覆盖的山峰上拼命地寻找，有时候运气好了就能摘到一些有用的草药，有时候一个上午耗下来却是一无所获。
这天下午，父亲的病又严重了，家里又没有钱买药，梅香看了看父亲苍白的脸，咬了咬牙，拿着小篮子瞒着家里人上了山。村里最忌讳的就是冬天晌午上山，因为时间稍稍耽误点，就天黑了，有时夜里还会碰上暴风雪。就算天气过得去，到了夜里山里凶猛的野兽也有很多，万一有个闪失就再也回不来了。梅香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儿，独自一人上山，自然是很危险的，但是为了父亲她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梅香要采的草药名叫夜香牛，茎直立，柔弱，少分枝，稍被毛，叶互生。具柄，披针形至卵形或倒卵形，可以用来治疗伤寒，药效极强，但是甚为少见，冬天就更加不可得了。果然，梅香冒着寒风在山上找寻了五六个时辰，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却连那草药的影子都看不到。正要放弃时，却见到远处悬崖边上有一株草药，仔细一瞧，叶片泛红，根茎直挺，正是自己想找的夜香牛，大喜过望，顾不得陡壁危险，连忙爬了上去。她一向胆大心细，又熟悉山崖地形，上去时并没有发生意外，顺利采到了夜香牛。但可能心里高兴，放松了警惕，下去时踩到了一块松动的岩石，一滑便摔了下去，幸好只是摔到了岩壁边，没有掉下悬崖。战战兢兢地爬起来，走到安全地带才发现右手手掌被锋利的岩壁割了一个大口子，流了很多血。撕去衣襟裹上，却依然止不住血，衣襟都被浸透了，看来着实伤的不轻。
梅香急急忙忙地想要下山，但是天公不作美，北风一刮，居然下起了暴雪，折腾了一会儿，山还未下到一半，天却已经黑了，周围白茫茫一片，凛冽的北风吹地人站都站不稳，更不用说辨别方向了。看着实在下不了山了，路过一个山神庙，梅香便进去躲了起来。庙里没有什么毒蛇猛兽，地上铺着一层稻草，很是干净。梅香刚松了口气，准备收集些树枝生火取暖，走到庙外，却闻见远处传来一股强烈的骚臭味。心头一惊，连忙退回到庙里，发现这庙极小，并没有什么可藏人的地方，正着急时，抬头却见到了高高悬挂着的神甍，里面端坐着石刻的山神爷，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便踩着供桌爬进了小小的神甍，躲在了山神爷宽厚的背后，刚刚躲好，就听得一庞然大物狂吼着冲了进来，一股骚臭味扑面而来，辣地梅香眼泪直流。
梅香壮着胆子向外偷看了一眼，就这一眼却差点被吓昏过去，那不是狼，不是虎，而是一只双眼通红的老疯熊。熊一般是要冬眠的，但是山里人都知道，熊在生命的最后一年里就不再冬眠了，而是拼命地吞吃动物，破坏任何可以破坏的东西。梅香听村里的猎户说过，隔壁的白平村最近发现了这种老疯熊，吃掉了不少牛羊，还伤了几个人，哪里知道，居然这么快就跑到了十几里外的平海村里。
梅香听着老疯熊粗暴的怒吼，吓得腿也软了，连臂弯处都酸的厉害，牙齿还在打架，浑身动弹不得，只能拼命捂住嘴巴，豆大的泪珠滚了下来，却不敢哭出声。她听外婆讲过这种老疯熊，它极为凶猛，什么都吃，而且极难制伏，常常杀伤人命。有一回平海村十几个经验丰富的老猎户围捕一只老疯熊，在茫茫大雪里追捕了半个多月，到最后虽然把熊打死了，却也赔上了两条人命。现下自己一个小姑娘，直面这么一个力大无穷的怪物，一旦被它发现了，那就是必死无疑。想想自己死了不要紧，不知道爹的病该怎么办，家里人知道自己死了又该多么伤心，还有自己答应阿彻要给他做的荷包也做不成了。
正在万分恐惧之时，却心惊胆战地听见那熊慢慢靠近了神甍，开始用爪子扒拉山神爷，看来是自己原先摔伤的手掌流血过多，血腥味吸引了这老疯熊，它已经发现了自己。梅香此时万念俱灰，只能等死，任凭那熊慢慢把山神爷从神甍里扒拉了出去，但它只是个畜生，又因为年老快死而神志不清，把山神爷扒拉下来后，却砸到了自己尖尖的喙上。那山神像是整块石头雕刻而成，少说也有二百来斤重，猛地砸到熊喙上，直砸地这畜生嗷嗷狂叫，失去了平衡，倒在了地上，一时竟爬不起来，四肢在空中乱抖。梅香眼看着熊倒地了，想要站起来跑掉，却手脚发软，怎么都站起不来。
正在这时，庙门外突然冲进来了一个人，梅香大喜过望，定睛一看，此人身穿黑色棉袍，唇红齿白，眉目清秀，不是东方彻是谁？“梅儿！”东方彻见到这般场景，还以为梅香已经被熊吃了，大骇，眼睛都红了。他放学后听说梅香失踪了，梅家的人都在挨家挨户地询问女儿的下落，他和梅香玩的最好，韩家自然是第一个被询问的。心里想着梅香一定是上山采药去了，便套了一件棉袍上得山来，刚上山便遇见了大雪，在雪中一边呼喊梅香的名字，一边摸索着下山，路过山神庙却听见里面有熊叫声，便冲了进来。
“阿彻！我在这儿！”梅香见到东方彻来了，心里像是打了一针强心剂，一下子有了希望，手脚也有了力气，站起来大声喊道。东方彻闻声，抬头看到了站在神甍里的女孩儿，只见她脸色苍白犹如鬼魂，身上还有血迹，好像已经受了重伤。“梅儿！你在那里不要动！我来救你！”东方彻打量了一下地形，刚要绕过倒地的熊走向梅香，却见那熊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红着双眼，伸出一只爪子，就要向梅香抓去，梅香面前已经没有了山神像挡驾，这一抓要是被它抓实了，非死不可。东方彻见状大惊失色，抬起右腿运力猛地一踢，庙中刚才被熊拱翻的供桌被他踢得飞了起来，准确的砸到了熊的后脑上。熊疼的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叫，转过身来，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东方彻扑来。
“阿彻小心！”梅香在熊身后尖叫道。东方彻却不慌不忙，在熊爪抓下来的那一瞬猛地后退了两步，熊爪刚好抓空，落在他身前，把地面抓了个大坑。东方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脚踩上了熊爪，运力之下，把熊爪踩得都深深陷入了泥地里。东方彻身法如电，还没等熊把右爪拔出，就已经顺着熊胳膊登上了熊的头顶，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把匕首，高高跃起，躲过熊左爪的一抓，顺着落下之势，就把匕首插进了熊的顶门要害里。只听那熊惨叫一声，拔出右爪，双爪并用，向自己头上抓去，却再次抓个了空，东方彻早已放开深深没入熊脑的匕首，转身跳到了熊身后的神甍里，一把拉起梅香，想要趁机救走她。
但是他毕竟才十岁，轻功再高，带着一个十三岁的姐姐却是万万飞不起来的，正要扶她下去，那熊却临死挣扎，转过身来，一爪就抓向了梅香，东方彻想都没想就猛地挡在了梅香面前，举起格挡的右臂被抓了一个大口子，立时血肉模糊，正在这时，东方彻左袖中却突然飞出了两条小蛇，两只都是快如闪电地扑向了熊的喉咙。东方白护身的这两条金线蛇乃师父独孤求败所赐，毒性乃万蛇之最，一咬之下，毒液顺着血液迅速贯穿全身，那熊立时口鼻出血，视线模糊，摇晃了几下，轰然倒地。
从那以后风清扬就开始教东方彻吹笛子，吹笛子比吹树叶难一些，但是原理相通，都是让气流从不同的通道里穿过，从而发出不同的声音。说到吹笛子，风清扬还是和独孤求败学的呢，这位老友不但武功绝世，在医术和音乐上也很有造诣，只是人无完人，一旦太完美老天都要给他捣乱，这不，就夺走了他心爱的妻子冰玉，连唯一的徒弟东方白也遇人不淑，落了个挖心沉湖的下场。
独孤求败告诉风清扬，吹笛子讲究的首先是嘴唇的开口和与吹孔的角度，一定要对准了才行。然后是指法，还有气息，一般人都需要很长时间的练习，才能达到三点之间的平衡。但是东方彻这孩子貌似天生就会吹笛子，才练习了三天就吹得有模有样了。最神奇的是，他会的第一首曲子不是风清扬教的，而是东方白经常吹的那首无名曲，用东方彻的话来说，就是他脑子里的声音。
到东方彻十岁时，笛子已经吹得很好了，梅花弄和闹花灯这两首曲子都学会了。但吹得最好的还是那首无名曲。小小少年，一身蓝色，坐在小院里吹笛子，月光清冷，笛声凄怆，令人闻之泪下。按理来说，一个孩子，才九岁，怎能吹出如此凄冷的笛曲，但是东方彻偏偏吹得如此传神，难道真是东方白在天有灵，在梦中传授他的吗？风清扬每每听到东方彻吹奏这首曲子时都这么想，但是转念一想，幽冥之事，委实难说，叹了口气。摇摇头又去睡了。
梅香依然是东方彻唯一的朋友，他们就像筷子和碗一样形影不离，。梅香喜欢和东方彻在一起，他练功时她给他送好吃的，他吹笛子时她就在旁边听。不知为什么，每当东方彻吹笛子时，梅香总觉得他像是离开了，飘到了九天之上，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傻阿彻了。东方彻身上有一种不同于平凡男孩儿的东西，梅香说不出来是什么，是他吹笛子时眉间的清冷还是被打时眼里的不屈，梅香不知道，也不明白，只是觉得阿彻的一切都让她感到舒服，和他在一起时她最快乐。可惜，那时她不懂，这种快乐并不是永久的，一旦失去就再难追回。
但是话说回来，两个孩子，一个九岁，一个十二岁，他们又怎能懂得这些呢？此时的快乐就是他们拥有的全部。
梅香的父亲梅如海在她十三岁那年冬天病倒了，患了很严重的伤寒，连床都起不来了。家里的皮货生意也因此耽搁了，收入减少了，有时候就没钱给父亲买药。于是梅香有时就上山去采些草药给梅如海治病。东方彻和风清扬学了些医术，懂得鉴别草药，便经常陪着她去。两个孩子在白雪覆盖的山峰上拼命地寻找，有时候运气好了就能摘到一些有用的草药，有时候一个上午耗下来却是一无所获。
这天下午，父亲的病又严重了，家里又没有钱买药，梅香看了看父亲苍白的脸，咬了咬牙，拿着小篮子瞒着家里人上了山。村里最忌讳的就是冬天晌午上山，因为时间稍稍耽误点，就天黑了，有时夜里还会碰上暴风雪。就算天气过得去，到了夜里山里凶猛的野兽也有很多，万一有个闪失就再也回不来了。梅香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儿，独自一人上山，自然是很危险的，但是为了父亲她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梅香要采的草药名叫夜香牛，茎直立，柔弱，少分枝，稍被毛，叶互生。具柄，披针形至卵形或倒卵形，可以用来治疗伤寒，药效极强，但是甚为少见，冬天就更加不可得了。果然，梅香冒着寒风在山上找寻了五六个时辰，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却连那草药的影子都看不到。正要放弃时，却见到远处悬崖边上有一株草药，仔细一瞧，叶片泛红，根茎直挺，正是自己想找的夜香牛，大喜过望，顾不得陡壁危险，连忙爬了上去。她一向胆大心细，又熟悉山崖地形，上去时并没有发生意外，顺利采到了夜香牛。但可能心里高兴，放松了警惕，下去时踩到了一块松动的岩石，一滑便摔了下去，幸好只是摔到了岩壁边，没有掉下悬崖。战战兢兢地爬起来，走到安全地带才发现右手手掌被锋利的岩壁割了一个大口子，流了很多血。撕去衣襟裹上，却依然止不住血，衣襟都被浸透了，看来着实伤的不轻。
梅香急急忙忙地想要下山，但是天公不作美，北风一刮，居然下起了暴雪，折腾了一会儿，山还未下到一半，天却已经黑了，周围白茫茫一片，凛冽的北风吹地人站都站不稳，更不用说辨别方向了。看着实在下不了山了，路过一个山神庙，梅香便进去躲了起来。庙里没有什么毒蛇猛兽，地上铺着一层稻草，很是干净。梅香刚松了口气，准备收集些树枝生火取暖，走到庙外，却闻见远处传来一股强烈的骚臭味。心头一惊，连忙退回到庙里，发现这庙极小，并没有什么可藏人的地方，正着急时，抬头却见到了高高悬挂着的神甍，里面端坐着石刻的山神爷，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便踩着供桌爬进了小小的神甍，躲在了山神爷宽厚的背后，刚刚躲好，就听得一庞然大物狂吼着冲了进来，一股骚臭味扑面而来，辣地梅香眼泪直流。
梅香壮着胆子向外偷看了一眼，就这一眼却差点被吓昏过去，那不是狼，不是虎，而是一只双眼通红的老疯熊。熊一般是要冬眠的，但是山里人都知道，熊在生命的最后一年里就不再冬眠了，而是拼命地吞吃动物，破坏任何可以破坏的东西。梅香听村里的猎户说过，隔壁的白平村最近发现了这种老疯熊，吃掉了不少牛羊，还伤了几个人，哪里知道，居然这么快就跑到了十几里外的平海村里。
梅香听着老疯熊粗暴的怒吼，吓得腿也软了，连臂弯处都酸的厉害，牙齿还在打架，浑身动弹不得，只能拼命捂住嘴巴，豆大的泪珠滚了下来，却不敢哭出声。她听外婆讲过这种老疯熊，它极为凶猛，什么都吃，而且极难制伏，常常杀伤人命。有一回平海村十几个经验丰富的老猎户围捕一只老疯熊，在茫茫大雪里追捕了半个多月，到最后虽然把熊打死了，却也赔上了两条人命。现下自己一个小姑娘，直面这么一个力大无穷的怪物，一旦被它发现了，那就是必死无疑。想想自己死了不要紧，不知道爹的病该怎么办，家里人知道自己死了又该多么伤心，还有自己答应阿彻要给他做的荷包也做不成了。
正在万分恐惧之时，却心惊胆战地听见那熊慢慢靠近了神甍，开始用爪子扒拉山神爷，看来是自己原先摔伤的手掌流血过多，血腥味吸引了这老疯熊，它已经发现了自己。梅香此时万念俱灰，只能等死，任凭那熊慢慢把山神爷从神甍里扒拉了出去，但它只是个畜生，又因为年老快死而神志不清，把山神爷扒拉下来后，却砸到了自己尖尖的喙上。那山神像是整块石头雕刻而成，少说也有二百来斤重，猛地砸到熊喙上，直砸地这畜生嗷嗷狂叫，失去了平衡，倒在了地上，一时竟爬不起来，四肢在空中乱抖。梅香眼看着熊倒地了，想要站起来跑掉，却手脚发软，怎么都站起不来。
正在这时，庙门外突然冲进来了一个人，梅香大喜过望，定睛一看，此人身穿黑色棉袍，唇红齿白，眉目清秀，不是东方彻是谁？“梅儿！”东方彻见到这般场景，还以为梅香已经被熊吃了，大骇，眼睛都红了。他放学后听说梅香失踪了，梅家的人都在挨家挨户地询问女儿的下落，他和梅香玩的最好，韩家自然是第一个被询问的。心里想着梅香一定是上山采药去了，便套了一件棉袍上得山来，刚上山便遇见了大雪，在雪中一边呼喊梅香的名字，一边摸索着下山，路过山神庙却听见里面有熊叫声，便冲了进来。
“阿彻！我在这儿！”梅香见到东方彻来了，心里像是打了一针强心剂，一下子有了希望，手脚也有了力气，站起来大声喊道。东方彻闻声，抬头看到了站在神甍里的女孩儿，只见她脸色苍白犹如鬼魂，身上还有血迹，好像已经受了重伤。“梅儿！你在那里不要动！我来救你！”东方彻打量了一下地形，刚要绕过倒地的熊走向梅香，却见那熊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红着双眼，伸出一只爪子，就要向梅香抓去，梅香面前已经没有了山神像挡驾，这一抓要是被它抓实了，非死不可。东方彻见状大惊失色，抬起右腿运力猛地一踢，庙中刚才被熊拱翻的供桌被他踢得飞了起来，准确的砸到了熊的后脑上。熊疼的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叫，转过身来，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东方彻扑来。
“阿彻小心！”梅香在熊身后尖叫道。东方彻却不慌不忙，在熊爪抓下来的那一瞬猛地后退了两步，熊爪刚好抓空，落在他身前，把地面抓了个大坑。东方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脚踩上了熊爪，运力之下，把熊爪踩得都深深陷入了泥地里。东方彻身法如电，还没等熊把右爪拔出，就已经顺着熊胳膊登上了熊的头顶，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把匕首，高高跃起，躲过熊左爪的一抓，顺着落下之势，就把匕首插进了熊的顶门要害里。只听那熊惨叫一声，拔出右爪，双爪并用，向自己头上抓去，却再次抓个了空，东方彻早已放开深深没入熊脑的匕首，转身跳到了熊身后的神甍里，一把拉起梅香，想要趁机救走她。
但是他毕竟才十岁，轻功再高，带着一个十三岁的姐姐却是万万飞不起来的，正要扶她下去，那熊却临死挣扎，转过身来，一爪就抓向了梅香，东方彻想都没想就猛地挡在了梅香面前，举起格挡的右臂被抓了一个大口子，立时血肉模糊，正在这时，东方彻左袖中却突然飞出了两条小蛇，两只都是快如闪电地扑向了熊的喉咙。东方白护身的这两条金线蛇乃师父独孤求败所赐，毒性乃万蛇之最，一咬之下，毒液顺着血液迅速贯穿全身，那熊立时口鼻出血，视线模糊，摇晃了几下，轰然倒地。
第五十三章 火工头陀
有人说，看一个人是怎样的，不能看他怎么奉承上层人物，而是要看他怎样对待比他地位低的人，那么日月神教的令狐冲，令狐教主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就要问教众了。在教众的眼里，这位教主和日月神教的历代教主都不同，首先作为教主，应该不苟言笑，比方说日月神教最有名的东方教主就很少笑，她那张千年不变的大冷脸让人无法不紧张，自然也就不敢对她说谎，因为说谎也会结巴。。
这位东方教主从上位到下台都很神秘，连她这个人都是江湖武林的一个谜，她的性别，她的武功，她的死亡无一不是悬案。那抹张扬的红色虽然已经逝去，但是却代表着日月神教最辉煌的时代，在那段时间里，日月神教战无不胜，东方不败这个名字就足以让江湖上的人尿湿裤子。但是这段历史实在是太遥远，遥远到见过这位教主真身的教徒们都已经死去，现在留给大家的只是一个模糊的红色影子。可是她给神教留下的辉煌记忆实在太过绚烂，以至于任我行上位后的各种抹杀诋毁都无法抹去这段记忆，加上任氏上位后神教的困苦，大家就更加怀念以前的辉煌了。于是这位东方教主在大家心里就像一把火，和她的教主袍服一样，炽热的红色，燃烧一切，也照亮一切。
但是相比之下，令狐教主是什么呢？如果东方教主说是火，那么这位令狐教主就是冰。为什么说他是冰？因为他冷，冷到压根没有人类的感情。令狐教主不像东方教主一样不苟言笑，但是每当他笑的时候，总让人感到后心发凉，东方教主不笑只能说明她威严，而令狐教主喜欢笑是因为他想给死亡的降临加一分喜感。每当他杀人或者某项阴谋得逞时，他都会笑。在日月神教里，最恐怖的东西就是令狐教主的笑，这笑代表着冰冷的剑锋，这笑代表着无尽的折磨，这笑代表着恐怖的死亡。东方教主是红色的，虽张扬肆意，但却是暖的，令狐教主却是黑色的，黑色的豹皮长袍，黑色的眼眸，喜欢坐在黑色的角落里，任凭自己和黑色合为一体。他是冷的，冷到凝固一切，毁灭一切。
但是很久以前他并不是这样的，至少在依琳的记忆里，那个风趣爽朗的少年剑客，嘴角带着微笑和不屑，“一见尼姑逢赌必输！”他眼里的暖意就那样轻易拨动了一颗被佛法沉寂多年的心。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那个快乐的剑客去哪了？依琳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什么地方出了错。最后她把这一切都归咎于任盈盈的死亡，她的令狐大哥那么痴情，任大小姐的死一定对他打击很大，大到这个男人都失去了自我。依琳就那样花容失色地想着，心痛着令狐大哥的改变，为什么他就不能看看自己呢？自己的等待什么时候能得到哪怕一点卑微的回报呢？
依琳不知道，她这无尽的等待永远都不会有结果。因为能融化寒冰的只有烈火，而她依琳不是这把火，任盈盈更不是，那把火早在十年前就已经熄灭了。
作为离令狐教主最近的人，沈妈发现这个男人最近多了一个可怕的爱好。他喜欢坐在白姑娘的床前说一些非常奇怪的话，不是一种陈述，而是一段对话。对话一般要有两个人，但是令狐教主只有一个人，于是他就装出两种声音来进行这种对话。一种是他自己的，一种是捏起嗓子装作别人的。而那个别人，沈妈可以确定是一个女人，不，不仅是一个女人，从那傲娇的语调来看，绝对是白姑娘。
“我宁愿冻死，也不要跟猪一起睡。”
“你骂我是猪？”
“是你自己说的。”
“你！”
“干嘛，想打我，你打得过我吗？”
令狐教主又开始他那无休无止的自问自答了，原本一个男人装出细细的声音，听起来会很滑稽，但是此情此景，看着这个一身黑袍的男人趴在白姑娘床前，下巴搁在床铺上，歪着头，面带微笑地一遍一遍说着这几段话，沈妈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个男人在干嘛？变态了？可是他早就变态了呀？难道是上升到了更高的境界，疯癫？这倒是一个好消息，但是一个疯子在管理日月神教，好像不太妙啊。沈妈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决定继续打扫屋子。可怜的独孤教主和东方教主，要是知道日月神教落入这么一个疯子之手，不知道有多生气呢。
但是沈妈不知道，这位令狐教主其实并不令人失望，至少在做教主这一方面很合格。首先他从来不拖欠教务，这点值得东方教主学习，她总是消失上个十天半个月的，然后在一个月光清冷的夜里一次性把教务赶完。而令狐教主，他可以说是把整个生命都献给了在竹屋进行单人对话和处理教务。毫不夸张地说，他也许不是日月神教最出色的教主，但他一定是黑木崖有史以来最勤劳的主人。每天都在改奏折，接见形形色色的人。他到底想干什么？一统江湖？可是他和名门正派都相处的很好，不，是历代教主里面最好的。日月神教每年都会给少林武当，还有五岳剑派送上厚礼，然后不久就会收到价值也不菲的回礼。
但是如果他不想一统江湖，这么勤政又是为了什么？沈妈想不明白，而她之所以想不明白是因为她是一个正常人，而我们的令狐教主不是。他是残缺的，说他残缺不是因为他手脚残废或者智力有问题，令狐冲是除魔大侠，东方不败，左冷禅，任我行这么多枭雄都栽在了他手上，他当然是武功绝世而且聪明绝顶的，我们说的残缺是指他的心残缺了。
其实用残缺来形容这个男人的心还是不够精确，他应该是没有心，那个女人把他的心带走了，现在他整个人空空如也，只剩下回忆。一个人心里空了，自然就会慌，而令狐冲感到的不是慌，而是绝望。他在她死后才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没有她，他真是一无所有，辉煌的宝座，万人之上的地位，这些都曾让他疯狂，但是当他得到了这一切后，让他疯狂的却是那个女人刻在他脑海的一颦一笑。
这样下去是个人都得被逼疯，但是令狐冲不想疯，他想要活下去，虽然活着是最残酷的折磨，但是他还不想死，至少现在他还不能死。因为那些人还活着，那些夺走他挚爱的人。令狐冲一直在想，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到底哪里出了错？最后他得出了结论，是这个江湖出了错，是江湖夺走了她，所以他决定要报复这个江湖。令狐冲不堪忍受心里的空虚，于是他为自己找了一样东西去填满它，仇恨。
“你知道为什么少林寺的人不让你学武功吗？”一个身穿紫袍的人说。“为什么？”有人回问道，他叫赖头三，是少林寺烧火的头陀，每日被少林的师父打骂，心怀怨恨。有一次他上山挑水，挑的少了些，就被罗汉堂的弟子用拳头猛打，那弟子身有武艺，出手自然重，直打得不会武功的他口吐鲜血。幸亏被上山送礼的日月神教朱雀堂堂主付鸿雁看见，救了他一命，并且叫他到自己屋里，用内力为他疗伤。赖头三自从生下就没见过有人对他这么好，自是十分感动，但是却从未想过少林寺的人为何不让他学武功。
“因为你学了武艺，要是超过他们，他们就再也不能打骂你，奴役你了。”付鸿雁缓缓说道。赖头三听了这话，脸上先是恍然大悟，然后是愤怒，最后却只剩下了悲哀。他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火工头陀，少林寺僧众的一个沙袋。付鸿雁把他神情的变化都收在眼底，他知道这个头陀在想什么，也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因为这些令狐教主都已经告诉了他。
半个月前，令狐教主召付鸿雁上黑木崖，传令的教徒说是教主要交给他一项任务。当时他十分兴奋，因为在日月神教这么多年了，还从未被教主亲自交予过什么任务，就算见，也只是在神教的年末述职大会上远远望上一眼。于是他便兴冲冲地上了崖，在承德殿见到了神教的至高权力者，令狐冲，令狐教主。这位令狐教主和传闻中的除魔英雄一点也不相符，以付鸿雁看来，他不仅不像除魔英雄，自己还像一个魔，连笑起来都是让人毛骨悚然。英俊不假，但是冷地像冰。令狐教主交给了他一个任务，上少林寺去送礼。这只是一个平常的事情，日月神教每年都要给江湖上的各门各派送上厚礼，但是这一次情况好像有点不同。
“这次除了礼物要完好无损地送到少林寺外，更要注意一下少林寺那些干杂活的头陀。从中找一个机灵的，说服他吃下三尸脑神丹，为神教效力。”付鸿雁当时觉得这样做没有必要，而且也不可能做成，因为他看不出那些一点武功不会的下层人物有什么用处，更不觉得他们有胆子背叛少林投诚神教。但是令狐教主看出了他的疑虑，缓缓说道：“一般受欺压的老实人，心里都存着怨恨，而这怨恨，只要给他机会，爆发出来就会造成很大的破坏。”令狐冲说这话的时候嘴角虽然带着笑意，眼神却已经凝结成冰。
于是付鸿雁救下了这个浑身油渍的火工头陀，还为他疗伤，送他银子，只为了让他归顺神教。事情果然比他想象的顺利，不，是和令狐教主所料的一样顺利。“那我该怎么办？”赖头三哽咽地说，浑浊的泪打在黑漆漆的手上，显得很可怜。“不会武功可以学啊，兄弟，你我一见如故，只要你说一声，老哥我愿意教你武艺，保管你在五年内超过那些打你的人。但是。”付鸿雁打住了话头，默默看着赖头三，似乎有些犹豫。“但是什么？只要大哥愿意帮我，我一定肝脑涂地为大哥和神教效力！”赖头三一下子跪到了地上，不停地给付鸿雁磕着头。
“哎呀，兄弟你这是干什么？有事好好说嘛，大哥一定会帮你的。”付鸿雁连忙扶起了赖头三，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这家伙果然是和少林积怨已久，为了报仇啥都不顾了。“兄弟，你只要答应大哥做日月神教在少林的内应，大哥一定教你上乘武功，让你把那些欺负你的秃驴打地满地找牙。”赖头三听了，精神大振，连忙说道：“小弟愿意归顺神教，只要大哥看得起小弟，小弟愿为神教肝脑涂地！”他早就受够了少林僧众的打骂，现在有了翻身的机会，当然拼命抓住。付鸿雁笑了笑，伸出手，掌心上躺着一颗红色的药丸。“兄弟，这是日月神教的三尸脑神丹，你只要吃下了这药，以后便是教主座下了。”付鸿雁缓缓说道。不出他所料，赖头三的脸色变了。
“大哥不信我？”赖头三看着那颗药丸，满腹疑虑，他虽然没听说过三尸脑神丹，但是也知道江湖上喜欢用毒药控制人。付鸿雁眉头一皱，手一握，便将药丸收了回去，“这是神教的圣药，旁人想吃还吃不着呢！大哥我就是吃了这药才入的神教，兄弟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大哥我这就送你回寺里灶屋去。”说着就要转身离去。赖头三见状大为慌乱，连忙拉住了付鸿雁的衣袖急道：“大哥莫要生气，小弟一时糊涂，误会了大哥，小弟这就吃下药丸。”说着从付鸿雁手中接过药丸，吞下了肚去。
有人说，看一个人是怎样的，不能看他怎么奉承上层人物，而是要看他怎样对待比他地位低的人，那么日月神教的令狐冲，令狐教主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就要问教众了。在教众的眼里，这位教主和日月神教的历代教主都不同，首先作为教主，应该不苟言笑，比方说日月神教最有名的东方教主就很少笑，她那张千年不变的大冷脸让人无法不紧张，自然也就不敢对她说谎，因为说谎也会结巴。。
这位东方教主从上位到下台都很神秘，连她这个人都是江湖武林的一个谜，她的性别，她的武功，她的死亡无一不是悬案。那抹张扬的红色虽然已经逝去，但是却代表着日月神教最辉煌的时代，在那段时间里，日月神教战无不胜，东方不败这个名字就足以让江湖上的人尿湿裤子。但是这段历史实在是太遥远，遥远到见过这位教主真身的教徒们都已经死去，现在留给大家的只是一个模糊的红色影子。可是她给神教留下的辉煌记忆实在太过绚烂，以至于任我行上位后的各种抹杀诋毁都无法抹去这段记忆，加上任氏上位后神教的困苦，大家就更加怀念以前的辉煌了。于是这位东方教主在大家心里就像一把火，和她的教主袍服一样，炽热的红色，燃烧一切，也照亮一切。
但是相比之下，令狐教主是什么呢？如果东方教主说是火，那么这位令狐教主就是冰。为什么说他是冰？因为他冷，冷到压根没有人类的感情。令狐教主不像东方教主一样不苟言笑，但是每当他笑的时候，总让人感到后心发凉，东方教主不笑只能说明她威严，而令狐教主喜欢笑是因为他想给死亡的降临加一分喜感。每当他杀人或者某项阴谋得逞时，他都会笑。在日月神教里，最恐怖的东西就是令狐教主的笑，这笑代表着冰冷的剑锋，这笑代表着无尽的折磨，这笑代表着恐怖的死亡。东方教主是红色的，虽张扬肆意，但却是暖的，令狐教主却是黑色的，黑色的豹皮长袍，黑色的眼眸，喜欢坐在黑色的角落里，任凭自己和黑色合为一体。他是冷的，冷到凝固一切，毁灭一切。
但是很久以前他并不是这样的，至少在依琳的记忆里，那个风趣爽朗的少年剑客，嘴角带着微笑和不屑，“一见尼姑逢赌必输！”他眼里的暖意就那样轻易拨动了一颗被佛法沉寂多年的心。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那个快乐的剑客去哪了？依琳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什么地方出了错。最后她把这一切都归咎于任盈盈的死亡，她的令狐大哥那么痴情，任大小姐的死一定对他打击很大，大到这个男人都失去了自我。依琳就那样花容失色地想着，心痛着令狐大哥的改变，为什么他就不能看看自己呢？自己的等待什么时候能得到哪怕一点卑微的回报呢？
依琳不知道，她这无尽的等待永远都不会有结果。因为能融化寒冰的只有烈火，而她依琳不是这把火，任盈盈更不是，那把火早在十年前就已经熄灭了。
作为离令狐教主最近的人，沈妈发现这个男人最近多了一个可怕的爱好。他喜欢坐在白姑娘的床前说一些非常奇怪的话，不是一种陈述，而是一段对话。对话一般要有两个人，但是令狐教主只有一个人，于是他就装出两种声音来进行这种对话。一种是他自己的，一种是捏起嗓子装作别人的。而那个别人，沈妈可以确定是一个女人，不，不仅是一个女人，从那傲娇的语调来看，绝对是白姑娘。
“我宁愿冻死，也不要跟猪一起睡。”
“你骂我是猪？”
“是你自己说的。”
“你！”
“干嘛，想打我，你打得过我吗？”
令狐教主又开始他那无休无止的自问自答了，原本一个男人装出细细的声音，听起来会很滑稽，但是此情此景，看着这个一身黑袍的男人趴在白姑娘床前，下巴搁在床铺上，歪着头，面带微笑地一遍一遍说着这几段话，沈妈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个男人在干嘛？变态了？可是他早就变态了呀？难道是上升到了更高的境界，疯癫？这倒是一个好消息，但是一个疯子在管理日月神教，好像不太妙啊。沈妈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决定继续打扫屋子。可怜的独孤教主和东方教主，要是知道日月神教落入这么一个疯子之手，不知道有多生气呢。
但是沈妈不知道，这位令狐教主其实并不令人失望，至少在做教主这一方面很合格。首先他从来不拖欠教务，这点值得东方教主学习，她总是消失上个十天半个月的，然后在一个月光清冷的夜里一次性把教务赶完。而令狐教主，他可以说是把整个生命都献给了在竹屋进行单人对话和处理教务。毫不夸张地说，他也许不是日月神教最出色的教主，但他一定是黑木崖有史以来最勤劳的主人。每天都在改奏折，接见形形色色的人。他到底想干什么？一统江湖？可是他和名门正派都相处的很好，不，是历代教主里面最好的。日月神教每年都会给少林武当，还有五岳剑派送上厚礼，然后不久就会收到价值也不菲的回礼。
但是如果他不想一统江湖，这么勤政又是为了什么？沈妈想不明白，而她之所以想不明白是因为她是一个正常人，而我们的令狐教主不是。他是残缺的，说他残缺不是因为他手脚残废或者智力有问题，令狐冲是除魔大侠，东方不败，左冷禅，任我行这么多枭雄都栽在了他手上，他当然是武功绝世而且聪明绝顶的，我们说的残缺是指他的心残缺了。
其实用残缺来形容这个男人的心还是不够精确，他应该是没有心，那个女人把他的心带走了，现在他整个人空空如也，只剩下回忆。一个人心里空了，自然就会慌，而令狐冲感到的不是慌，而是绝望。他在她死后才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没有她，他真是一无所有，辉煌的宝座，万人之上的地位，这些都曾让他疯狂，但是当他得到了这一切后，让他疯狂的却是那个女人刻在他脑海的一颦一笑。
这样下去是个人都得被逼疯，但是令狐冲不想疯，他想要活下去，虽然活着是最残酷的折磨，但是他还不想死，至少现在他还不能死。因为那些人还活着，那些夺走他挚爱的人。令狐冲一直在想，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到底哪里出了错？最后他得出了结论，是这个江湖出了错，是江湖夺走了她，所以他决定要报复这个江湖。令狐冲不堪忍受心里的空虚，于是他为自己找了一样东西去填满它，仇恨。
“你知道为什么少林寺的人不让你学武功吗？”一个身穿紫袍的人说。“为什么？”有人回问道，他叫赖头三，是少林寺烧火的头陀，每日被少林的师父打骂，心怀怨恨。有一次他上山挑水，挑的少了些，就被罗汉堂的弟子用拳头猛打，那弟子身有武艺，出手自然重，直打得不会武功的他口吐鲜血。幸亏被上山送礼的日月神教朱雀堂堂主付鸿雁看见，救了他一命，并且叫他到自己屋里，用内力为他疗伤。赖头三自从生下就没见过有人对他这么好，自是十分感动，但是却从未想过少林寺的人为何不让他学武功。
“因为你学了武艺，要是超过他们，他们就再也不能打骂你，奴役你了。”付鸿雁缓缓说道。赖头三听了这话，脸上先是恍然大悟，然后是愤怒，最后却只剩下了悲哀。他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火工头陀，少林寺僧众的一个沙袋。付鸿雁把他神情的变化都收在眼底，他知道这个头陀在想什么，也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因为这些令狐教主都已经告诉了他。
半个月前，令狐教主召付鸿雁上黑木崖，传令的教徒说是教主要交给他一项任务。当时他十分兴奋，因为在日月神教这么多年了，还从未被教主亲自交予过什么任务，就算见，也只是在神教的年末述职大会上远远望上一眼。于是他便兴冲冲地上了崖，在承德殿见到了神教的至高权力者，令狐冲，令狐教主。这位令狐教主和传闻中的除魔英雄一点也不相符，以付鸿雁看来，他不仅不像除魔英雄，自己还像一个魔，连笑起来都是让人毛骨悚然。英俊不假，但是冷地像冰。令狐教主交给了他一个任务，上少林寺去送礼。这只是一个平常的事情，日月神教每年都要给江湖上的各门各派送上厚礼，但是这一次情况好像有点不同。
“这次除了礼物要完好无损地送到少林寺外，更要注意一下少林寺那些干杂活的头陀。从中找一个机灵的，说服他吃下三尸脑神丹，为神教效力。”付鸿雁当时觉得这样做没有必要，而且也不可能做成，因为他看不出那些一点武功不会的下层人物有什么用处，更不觉得他们有胆子背叛少林投诚神教。但是令狐教主看出了他的疑虑，缓缓说道：“一般受欺压的老实人，心里都存着怨恨，而这怨恨，只要给他机会，爆发出来就会造成很大的破坏。”令狐冲说这话的时候嘴角虽然带着笑意，眼神却已经凝结成冰。
于是付鸿雁救下了这个浑身油渍的火工头陀，还为他疗伤，送他银子，只为了让他归顺神教。事情果然比他想象的顺利，不，是和令狐教主所料的一样顺利。“那我该怎么办？”赖头三哽咽地说，浑浊的泪打在黑漆漆的手上，显得很可怜。“不会武功可以学啊，兄弟，你我一见如故，只要你说一声，老哥我愿意教你武艺，保管你在五年内超过那些打你的人。但是。”付鸿雁打住了话头，默默看着赖头三，似乎有些犹豫。“但是什么？只要大哥愿意帮我，我一定肝脑涂地为大哥和神教效力！”赖头三一下子跪到了地上，不停地给付鸿雁磕着头。
“哎呀，兄弟你这是干什么？有事好好说嘛，大哥一定会帮你的。”付鸿雁连忙扶起了赖头三，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这家伙果然是和少林积怨已久，为了报仇啥都不顾了。“兄弟，你只要答应大哥做日月神教在少林的内应，大哥一定教你上乘武功，让你把那些欺负你的秃驴打地满地找牙。”赖头三听了，精神大振，连忙说道：“小弟愿意归顺神教，只要大哥看得起小弟，小弟愿为神教肝脑涂地！”他早就受够了少林僧众的打骂，现在有了翻身的机会，当然拼命抓住。付鸿雁笑了笑，伸出手，掌心上躺着一颗红色的药丸。“兄弟，这是日月神教的三尸脑神丹，你只要吃下了这药，以后便是教主座下了。”付鸿雁缓缓说道。不出他所料，赖头三的脸色变了。
“大哥不信我？”赖头三看着那颗药丸，满腹疑虑，他虽然没听说过三尸脑神丹，但是也知道江湖上喜欢用毒药控制人。付鸿雁眉头一皱，手一握，便将药丸收了回去，“这是神教的圣药，旁人想吃还吃不着呢！大哥我就是吃了这药才入的神教，兄弟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大哥我这就送你回寺里灶屋去。”说着就要转身离去。赖头三见状大为慌乱，连忙拉住了付鸿雁的衣袖急道：“大哥莫要生气，小弟一时糊涂，误会了大哥，小弟这就吃下药丸。”说着从付鸿雁手中接过药丸，吞下了肚去。
第五十九章 两小无猜
“阿彻！”响亮的声音回荡在树木之间，惊动了正在林子里练功的少年。“梅儿！我在这儿！”白衣少年收剑而立，秋风吹过，几片枫叶落在肩头，似是染了血色。但是走向少年的那个妙龄女子却是一身水蓝色衣裙，在秋景中显得极为亮眼。只见她手挎小篮子，足蹬绣花鞋，对着少年微微一笑，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小花，似乎随着此女的到来，深秋已变初春。
少年当然是已经十一岁的东方彻，那蓝衣女子自是梅香了。东方彻刚满十岁时，风清扬见他拳法和身法基础都已经稳固，便开始教授他剑法。要学剑，自然要先选一把称心如意的好剑。但是风清扬并不这么认为，他从树上掰了根树枝，给了东方彻，让少年就用这剑跟他学习剑法。东方彻自是一脸错愕，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树枝，还长着几片叶子。但是他知道太爷爷武功高深莫测，这么做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于是便拿着这泛青的树枝与风清扬学起剑法来。
第一年里，风清扬还是以打好基础为主，先教东方彻练习了几门基本剑法，所谓基本剑法，无非都是些基本动作，劈，刺，撩，扫，截，挂，崩，点，抹，提，云等十八个使剑动作。其中以刺剑最为重要，因为剑虽然两边都开了刃，但是最具杀伤力的还是剑尖的那一刺。右手握剑屈肘上提至腰间，再以立剑或平剑向前直刺。根据刺剑的不同方位，分为上刺剑、平刺剑、下刺剑、后刺剑、反刺剑和探刺剑等。刺剑要求臂与剑成一直线，力达剑尖。本来这些都是打基础的，威力并不大，但是剑术之道千变万化，高深如独孤，莫测如辟邪，却都是建立在这几个简单的动作上。
剑招固然重要，但是剑是死的，人是活的，剑法的高下并不在于剑法本身，而在于使剑的这个人，身法，臂力，腕力，甚至指力都是剑法高低的关键。而最关键的因素就在于，是剑使人还是人使剑，庸手依剑而战，高手以剑为自己手的延伸，剑就是身体的一部分。运剑之时，不拘泥于招式本身，而在于连贯，百招便是一招，速度自然飞快，剑锋到处，金石皆如软泥。但是就算达到这点，却还只是到达了剑法的第一层境界。剑法的最高境界，在于有剑无剑都一样，人便是剑，剑便是人，剑意存乎一心，不但草木皆利剑，只要人在，无剑也可杀人于百步之外。
东方彻能学到的最高剑法当然是独孤九剑，这是风清扬中年时得老友独孤求败所传的剑法。随着修为的增加，风清扬对这门天下无敌的剑法也有了新的想法。独孤九剑的要诀在于无招胜有招，敌强我愈强，料敌先机，有进无退。但是这些都是针对单人的，如若把它运用于剑阵中，百人，甚至千人同时使用，又会是怎样？独孤九剑虽然强大，但是毕竟只有一人，被多人包围时，虽然可以破器式勉强脱困，但是如果遇见高级剑阵，逃出生天的几率就很小了。而且独孤九剑单人使用还有一重大弱点，剑客眼不见物，便形同废人。原因在于独孤九剑破招的关键在于看见他人剑法破绽，然后破招。如果连看都看不见，如何谈得上破招？
所以风清扬决定在教导东方彻时，尝试克服这些弱点。东方彻初学剑法时，便常常蒙眼运剑，力求眼不见物，而剑法威力不减。对阵之时，看清对手招数固然重要，但是万一遇见身法极快的高手，运剑如电，那么就算你能看见他招数里的破绽，也来不及去破招。这个时候唯一的办法就是，他使他的，你使你的，不受他干扰，让对手慢慢暴露弱点，最后一击即破。到东方彻十五岁时，能够蒙眼使用破器式打掉从各个方向飞来的几百个暗器，一个都不漏掉。
至于独孤九剑的另一个个弱点，东方彻仅凭一人，剑法就算再高也无法克服，只能从阵法之中寻求解决之道，以剑阵克剑阵。但是独孤九剑如此高深莫测，真的能变为剑阵吗？风清扬不知道，只是一有空就构思独孤剑阵，且不说能否让几百人，甚至几千人都学会这至高剑法，如何让人数发挥它应有的作用，而且不影响独孤九剑的威力都是一个大问题，只有慢慢来了。风清扬绝对没想到，正是他发现的这两个弱点，成为了他的小徒弟对抗大徒弟的两把利器。
东方彻十二岁时剑术基础已经稳固，开始学习各派剑法，风清扬并没有急着教授东方彻独孤九剑。当年令狐冲是被田伯光逼得紧了，无奈之下只有速成，靠着记忆力非凡，也学了个像模像样。打败田伯光后，风清扬也确实悉心教导了他三个多月，但是一开始留下的印象总是不可磨灭的，也不知是剑法基础没打好还是性格使然、令狐冲的独孤九剑总是带着一丝犹豫，欠了那一份生死随它的冲劲，破掌式领悟得不够，最高深的破气式更是一窍不通。这也导致令狐冲的剑法永远都只能用来杀人，不能用来提升自身境界。武功的最高境界并不是杀人伤人，而在于达到人体的极限，到最后得到一种超脱的宁静。
后面风清扬终于想到了令狐冲的问题所在，见的剑法太少。令狐冲自小长在华山，精研的剑法只有气宗的那点招数，连剑宗的剑法都不甚了解，更不用提江湖上的出名剑术了。虽然天资聪颖，也常在江湖上行走，加上在思过崖山洞看到的壁图，所学甚杂，但杂却不精。华山气宗在内功方面虽然胜剑宗一筹，但是论循序渐进，一层层修习剑法，却是远远不如剑宗。因为他们骨子里就把剑法作为次要，气功为主要，所知的剑法自然甚少，在上面花的功夫也不够。
风清扬是剑宗高手，身兼百种剑法。在这繁多的剑法中，有大开大阖，势道雄浑的达摩剑法，也有迅捷无比，以巧取胜的绕指柔剑。风清扬便根据剑法的高低，依次传授给东方彻，让他勤加练习。东方彻在身法和拳法上根基已稳，练起剑法来事半功倍，再加上根骨奇佳，悟性极高。十五岁时已经学会百种剑法，在剑法上渐渐有了一定的理解和觉悟。他将风清扬所说的剑意存乎一心，人剑结为一体运用于剑法之上，运起剑来如行云流水，毫无停滞，千招百招使起来便如同一招，而且剑意到处，所向披靡，出招之奇，有时连风清扬都无法料到。
更厉害的是，因为自小蒙眼练剑，耳朵极灵，能够根据风声判断剑从何来，破绽在哪，然后迅速破解。到内力有小成时，更是周身肌肤皆可感应剑气，背后剑来，不论多么迅捷，有无防备，都能迅速避开。这也是独孤九剑破气式所要求的基本功，气功内力本是无形，无形便无法用肉眼看到它的破绽。但是耳朵，肌肤都可感应内力，就算看不到破绽，也可从感觉中寻找破绽，从而破招。
“我的这个东方徒儿，最厉害的不是拳掌，而是剑法。她使起剑来，剑气纵横，幻若天人。所以我劝她少使用剑法，免得太依赖这剑器。”有其母必有其子，这话说的真对，风清扬看着剑气纵横的东方彻，捋着胡子微笑起来，独孤老友，你曾说过这独孤九剑除你之外，无人能领悟全部剑式，如今有人做到了，你在天有灵，也是宽慰无比吧。
除了练习剑法之外，东方彻大多数时间都与梅香在一起，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随着年岁的增长，越发地像一对璧人。
“阿彻，好吃吗。”梅香看着东方彻塞得鼓鼓的腮帮，忍不住笑道。东方彻嘴里塞着东西，没法回答，只是用力点头。梅香递给他一个水壶，拍着他的后背道：“慢点，又没人跟你抢，吃这么急，不怕噎死啊？”东方彻喝了水，终于把嘴里的东西咽下了，傻笑着说：“你娘做的酱香饼真好吃。”梅香撇撇嘴，嘟哝道：“猪，就知道吃。”东方彻也不着恼，撕下一块递给梅香，说：“给，你也吃。”梅香摇摇头说：“我在家里都吃过了，这些是专门带来喂你这头猪的。”说着又忍不住笑了，穿着蓝色绣鞋的脚在空中摇晃着，似乎很是开心。
他们此时正坐在那棵大柳树上，东方彻看着梅香摇晃的脚，说道：“梅香，你的鞋子真漂亮。”梅香却露出了烦躁的神色，说：“别提了，我娘非要我穿小鞋子，把我的脚箍地可疼了。”东方彻刚才见她过来时，走路确实有些不稳当。他知道女孩子十四岁时要绑小脚，但是却不知道这样有多难受。“那你把鞋子脱了，不要穿了。”东方彻嘴里还是塞着一大堆饼子，口齿不清地说。梅香听了，狠狠剜了他一眼，说道：“你傻呀，我现在脱了，等会儿穿什么回去？”但是她紧接着又看见了东方彻脚上穿着的黑色皮靴，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除非，你和我换鞋。”东方彻听了，差点噎着，急忙喝了一口水把饼咽下，咳嗽道：“那怎么可以呢？你的是女孩子穿的绣鞋，我穿太小，而且会被人笑话的！”
梅香眯起眼睛看着东方彻，看得少年直发毛。“你答不答应？不答应我以后不理你了。”梅香说着一把夺过东方彻手里的食篮，跳下了柳树就要走。“梅香，别走啊。”东方彻一个鹞子翻身下了树，落在梅香身旁，急道：“那我和你换鞋还不行吗？”梅香停住了脚步，回头问道：“真的？”东方彻叹了口气，点头道：“真的，我和你换鞋。”梅香听了很开心，笑容几乎融化了少年的每一寸心房。
夕阳西下，两人手拉手走在回村的路上。少年走的似乎不太稳当，仔细一看他穿的居然是一双蓝色绣鞋，小小的绣鞋自然容不下他的大脚，便只能挤着，走起路来蹦蹦跳跳的，活像一只大老鼠。少女穿着黑丝皮靴，因为过大，脚在靴子里晃晃荡荡的，也走的不太舒服，但是她的脸上却带着笑容，不仅是因为男孩儿滑稽的动作，还因为，一个她都想不到的原因。
“阿彻，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是我媳妇儿！”
“恩，我永远都是你媳妇儿。”
“阿彻！”响亮的声音回荡在树木之间，惊动了正在林子里练功的少年。“梅儿！我在这儿！”白衣少年收剑而立，秋风吹过，几片枫叶落在肩头，似是染了血色。但是走向少年的那个妙龄女子却是一身水蓝色衣裙，在秋景中显得极为亮眼。只见她手挎小篮子，足蹬绣花鞋，对着少年微微一笑，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小花，似乎随着此女的到来，深秋已变初春。
少年当然是已经十一岁的东方彻，那蓝衣女子自是梅香了。东方彻刚满十岁时，风清扬见他拳法和身法基础都已经稳固，便开始教授他剑法。要学剑，自然要先选一把称心如意的好剑。但是风清扬并不这么认为，他从树上掰了根树枝，给了东方彻，让少年就用这剑跟他学习剑法。东方彻自是一脸错愕，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树枝，还长着几片叶子。但是他知道太爷爷武功高深莫测，这么做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于是便拿着这泛青的树枝与风清扬学起剑法来。
第一年里，风清扬还是以打好基础为主，先教东方彻练习了几门基本剑法，所谓基本剑法，无非都是些基本动作，劈，刺，撩，扫，截，挂，崩，点，抹，提，云等十八个使剑动作。其中以刺剑最为重要，因为剑虽然两边都开了刃，但是最具杀伤力的还是剑尖的那一刺。右手握剑屈肘上提至腰间，再以立剑或平剑向前直刺。根据刺剑的不同方位，分为上刺剑、平刺剑、下刺剑、后刺剑、反刺剑和探刺剑等。刺剑要求臂与剑成一直线，力达剑尖。本来这些都是打基础的，威力并不大，但是剑术之道千变万化，高深如独孤，莫测如辟邪，却都是建立在这几个简单的动作上。
剑招固然重要，但是剑是死的，人是活的，剑法的高下并不在于剑法本身，而在于使剑的这个人，身法，臂力，腕力，甚至指力都是剑法高低的关键。而最关键的因素就在于，是剑使人还是人使剑，庸手依剑而战，高手以剑为自己手的延伸，剑就是身体的一部分。运剑之时，不拘泥于招式本身，而在于连贯，百招便是一招，速度自然飞快，剑锋到处，金石皆如软泥。但是就算达到这点，却还只是到达了剑法的第一层境界。剑法的最高境界，在于有剑无剑都一样，人便是剑，剑便是人，剑意存乎一心，不但草木皆利剑，只要人在，无剑也可杀人于百步之外。
东方彻能学到的最高剑法当然是独孤九剑，这是风清扬中年时得老友独孤求败所传的剑法。随着修为的增加，风清扬对这门天下无敌的剑法也有了新的想法。独孤九剑的要诀在于无招胜有招，敌强我愈强，料敌先机，有进无退。但是这些都是针对单人的，如若把它运用于剑阵中，百人，甚至千人同时使用，又会是怎样？独孤九剑虽然强大，但是毕竟只有一人，被多人包围时，虽然可以破器式勉强脱困，但是如果遇见高级剑阵，逃出生天的几率就很小了。而且独孤九剑单人使用还有一重大弱点，剑客眼不见物，便形同废人。原因在于独孤九剑破招的关键在于看见他人剑法破绽，然后破招。如果连看都看不见，如何谈得上破招？
所以风清扬决定在教导东方彻时，尝试克服这些弱点。东方彻初学剑法时，便常常蒙眼运剑，力求眼不见物，而剑法威力不减。对阵之时，看清对手招数固然重要，但是万一遇见身法极快的高手，运剑如电，那么就算你能看见他招数里的破绽，也来不及去破招。这个时候唯一的办法就是，他使他的，你使你的，不受他干扰，让对手慢慢暴露弱点，最后一击即破。到东方彻十五岁时，能够蒙眼使用破器式打掉从各个方向飞来的几百个暗器，一个都不漏掉。
至于独孤九剑的另一个个弱点，东方彻仅凭一人，剑法就算再高也无法克服，只能从阵法之中寻求解决之道，以剑阵克剑阵。但是独孤九剑如此高深莫测，真的能变为剑阵吗？风清扬不知道，只是一有空就构思独孤剑阵，且不说能否让几百人，甚至几千人都学会这至高剑法，如何让人数发挥它应有的作用，而且不影响独孤九剑的威力都是一个大问题，只有慢慢来了。风清扬绝对没想到，正是他发现的这两个弱点，成为了他的小徒弟对抗大徒弟的两把利器。
东方彻十二岁时剑术基础已经稳固，开始学习各派剑法，风清扬并没有急着教授东方彻独孤九剑。当年令狐冲是被田伯光逼得紧了，无奈之下只有速成，靠着记忆力非凡，也学了个像模像样。打败田伯光后，风清扬也确实悉心教导了他三个多月，但是一开始留下的印象总是不可磨灭的，也不知是剑法基础没打好还是性格使然、令狐冲的独孤九剑总是带着一丝犹豫，欠了那一份生死随它的冲劲，破掌式领悟得不够，最高深的破气式更是一窍不通。这也导致令狐冲的剑法永远都只能用来杀人，不能用来提升自身境界。武功的最高境界并不是杀人伤人，而在于达到人体的极限，到最后得到一种超脱的宁静。
后面风清扬终于想到了令狐冲的问题所在，见的剑法太少。令狐冲自小长在华山，精研的剑法只有气宗的那点招数，连剑宗的剑法都不甚了解，更不用提江湖上的出名剑术了。虽然天资聪颖，也常在江湖上行走，加上在思过崖山洞看到的壁图，所学甚杂，但杂却不精。华山气宗在内功方面虽然胜剑宗一筹，但是论循序渐进，一层层修习剑法，却是远远不如剑宗。因为他们骨子里就把剑法作为次要，气功为主要，所知的剑法自然甚少，在上面花的功夫也不够。
风清扬是剑宗高手，身兼百种剑法。在这繁多的剑法中，有大开大阖，势道雄浑的达摩剑法，也有迅捷无比，以巧取胜的绕指柔剑。风清扬便根据剑法的高低，依次传授给东方彻，让他勤加练习。东方彻在身法和拳法上根基已稳，练起剑法来事半功倍，再加上根骨奇佳，悟性极高。十五岁时已经学会百种剑法，在剑法上渐渐有了一定的理解和觉悟。他将风清扬所说的剑意存乎一心，人剑结为一体运用于剑法之上，运起剑来如行云流水，毫无停滞，千招百招使起来便如同一招，而且剑意到处，所向披靡，出招之奇，有时连风清扬都无法料到。
更厉害的是，因为自小蒙眼练剑，耳朵极灵，能够根据风声判断剑从何来，破绽在哪，然后迅速破解。到内力有小成时，更是周身肌肤皆可感应剑气，背后剑来，不论多么迅捷，有无防备，都能迅速避开。这也是独孤九剑破气式所要求的基本功，气功内力本是无形，无形便无法用肉眼看到它的破绽。但是耳朵，肌肤都可感应内力，就算看不到破绽，也可从感觉中寻找破绽，从而破招。
“我的这个东方徒儿，最厉害的不是拳掌，而是剑法。她使起剑来，剑气纵横，幻若天人。所以我劝她少使用剑法，免得太依赖这剑器。”有其母必有其子，这话说的真对，风清扬看着剑气纵横的东方彻，捋着胡子微笑起来，独孤老友，你曾说过这独孤九剑除你之外，无人能领悟全部剑式，如今有人做到了，你在天有灵，也是宽慰无比吧。
除了练习剑法之外，东方彻大多数时间都与梅香在一起，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随着年岁的增长，越发地像一对璧人。
“阿彻，好吃吗。”梅香看着东方彻塞得鼓鼓的腮帮，忍不住笑道。东方彻嘴里塞着东西，没法回答，只是用力点头。梅香递给他一个水壶，拍着他的后背道：“慢点，又没人跟你抢，吃这么急，不怕噎死啊？”东方彻喝了水，终于把嘴里的东西咽下了，傻笑着说：“你娘做的酱香饼真好吃。”梅香撇撇嘴，嘟哝道：“猪，就知道吃。”东方彻也不着恼，撕下一块递给梅香，说：“给，你也吃。”梅香摇摇头说：“我在家里都吃过了，这些是专门带来喂你这头猪的。”说着又忍不住笑了，穿着蓝色绣鞋的脚在空中摇晃着，似乎很是开心。
他们此时正坐在那棵大柳树上，东方彻看着梅香摇晃的脚，说道：“梅香，你的鞋子真漂亮。”梅香却露出了烦躁的神色，说：“别提了，我娘非要我穿小鞋子，把我的脚箍地可疼了。”东方彻刚才见她过来时，走路确实有些不稳当。他知道女孩子十四岁时要绑小脚，但是却不知道这样有多难受。“那你把鞋子脱了，不要穿了。”东方彻嘴里还是塞着一大堆饼子，口齿不清地说。梅香听了，狠狠剜了他一眼，说道：“你傻呀，我现在脱了，等会儿穿什么回去？”但是她紧接着又看见了东方彻脚上穿着的黑色皮靴，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除非，你和我换鞋。”东方彻听了，差点噎着，急忙喝了一口水把饼咽下，咳嗽道：“那怎么可以呢？你的是女孩子穿的绣鞋，我穿太小，而且会被人笑话的！”
梅香眯起眼睛看着东方彻，看得少年直发毛。“你答不答应？不答应我以后不理你了。”梅香说着一把夺过东方彻手里的食篮，跳下了柳树就要走。“梅香，别走啊。”东方彻一个鹞子翻身下了树，落在梅香身旁，急道：“那我和你换鞋还不行吗？”梅香停住了脚步，回头问道：“真的？”东方彻叹了口气，点头道：“真的，我和你换鞋。”梅香听了很开心，笑容几乎融化了少年的每一寸心房。
夕阳西下，两人手拉手走在回村的路上。少年走的似乎不太稳当，仔细一看他穿的居然是一双蓝色绣鞋，小小的绣鞋自然容不下他的大脚，便只能挤着，走起路来蹦蹦跳跳的，活像一只大老鼠。少女穿着黑丝皮靴，因为过大，脚在靴子里晃晃荡荡的，也走的不太舒服，但是她的脸上却带着笑容，不仅是因为男孩儿滑稽的动作，还因为，一个她都想不到的原因。
“阿彻，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是我媳妇儿！”
“恩，我永远都是你媳妇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