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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飚尘记(民国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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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先祭祀度娘XD
1、作者是《终夜》的粉,这个文是向 《终夜》作者致敬的。
2、本文民国架空,纯属虚构,那啥,就是个平行宇宙里发生的故事,千万不要套现实世界呀。


1楼2013-11-16 19:30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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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过百度相册上传7楼2013-11-16 1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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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7 04:2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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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话
      谢衣平生得到的第一件礼物,是沈夜送他的一个万花筒。“你对着天光转前面这个筒,眼睛从后面看。”师父蹲在他身后,手把手教他玩这个洋玩意儿。
      “哇——!”他发出惊喜的小小叫声。
      随着转动,眼前立时绽放出五颜六色斑斓流溢的崭新世界;一会儿如武则天诏令遍开的朵朵牡丹,一会儿如梁山伯与祝英台化作的翩翩彩蝶。
      明明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小圆筒,却似内装着许多缤纷美丽的秘密,多么神奇。
      后来他才意识到,这个小小的万花筒,恰如师父深邃莫测的内心。
      本以为自己和他很亲近很亲近,近得仿佛伸手可及;但若真的伸出手,就会发现他和自己相距万里之遥。
      ==
      还是在三年前吧……那天,自己和梳头师傅回到大下处,本当正是平常日子吃晚饭的时候,却看到师兄弟们都惊恐地聚在正房外,安静地聆听。
      他们在……听甚么?
      正房紧闭的大门内,传来一声声脊杖的闷响和凄厉的惨呼。
      那应该是……崔棱镜崔师兄的声音吧……
      一开始,他还叫得高亢悠扬如喊嗓般怪腔怪调,让人听着觉得有几分好笑。
      渐渐的,他的叫声喑哑狂乱越变越小,终至……无声无息。
      内院里一片死寂。
      接着,正房门开,师父提着脊杖出来,淡然向大家宣布,孽徒崔棱镜私赴堂会卖身违规,现已家法处置。
      分明看到,他身后门内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身体。
      这么一个活生生好端端的师兄,从此便……没了?
      彼时,师父面上的表情,陌生得让自己不寒而栗。
      ==
      谢衣惶惑地跪立在地上,宛如海面上浓云笼罩下的小船,尚不知自己即将面对何等滔天巨浪。
      沈夜咬牙压抑阵阵狂蹿的怒火,“谢衣——你可知罪!”
      “……师父?”他心中一片茫然。刚才还一切都好好的……究竟……怎么了……?
      “居然还要我提点你么!”沈夜冷笑,“你私行赴演,罪之一也;隐瞒为师,罪之二也;跨界叛行,罪之三也!有此三罪,便足以要了你的命了!”
      “师父……!”谢衣惊喘一声,“……没有!真没有!我只是帮朋友一个忙,没有收过他们一分钱……!”他膝行几步到沈夜脚下,拉住他长衫的下摆哀求着,“徒弟真的、真的没有丝毫欺瞒之心叛行之意!望师父明鉴!”
      “放开!”师父一声断喝,吓得他连忙缩手,直挺挺跪立在那里,摇摇欲倒。
      沈夜慢慢攥紧拳头,腹部灼烧的痛感又回来了……眼睛向下一扫,那小冤家正在自己脚边大睁双眼仰视着,模样委实可恨又……可怜。
      终究,还是想饶过他的……
      沈夜恨恨长叹一声:“罢了,既然如此,你就不准去演那甚么西洋话剧!给我乖乖在班里呆着,少给我出去惹事生非!”
      但谢衣竟然摇摇头:“他们连海报传单都印好了,我怎能临场退缩令无异他们为难……师父……你带着我从小读《论语》,读‘言必信,行必果’,读‘言而无信,不知其可也’,我字字句句都记在心里,从不敢忘……我已然答应了无异他们,必是要践约的……”
      “你失心疯了么!”沈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谢衣从来、从来都不曾如此忤逆过自己!“为了几个学生不给钱的义演,你竟然连我的话都不听……!你究竟图他们甚么!”
      “因为……因为这个义演……兹事体大……!”谢衣的嗓音都在激动中颤抖:苟利国家生死以,岂能祸福趋避之……
      师父是不会明白的……也不敢让他知道……若是他知道了,一定会非常、非常生气……
      “你——还有事瞒着我,对不对?你以为自己心里那点小九九儿……能瞒得过你师父这双眼去?”沈夜深深盯着他,突然倒抽一口寒气。
      “师父……师父你、你别问了!我是不会说的……!”谢衣两眼噙泪,仍缓缓摇头。
      沈夜气得浑身发抖,上去便是窝心一脚,踹得他仰面横跌在地上,旋即艰难滚蜷成一团。
      “……师、师父……”谢衣无力地委顿着,喘息声细碎而紊乱,胸口如风箱般在疼痛中剧烈起伏。
      ……真的好难受啊……好像骨头要裂开一样疼,每呼吸一次都疼痛难忍……
      眼前……似乎出现一双黑鞋,那是师父刚才踹自己的脚……
      一想到这里,就委屈得……想哭。
      “你说不说?”沈夜的声音居高临下传过来,透着丝丝寒意。
      谢衣轻喘着闭上眼,沉默无语。
      那件事,是无异他们告诉过自己,向任何人都不能说出去……
      “谢衣,你这是在讨打么?”沈夜眯起眼睛,“甚么天大的机密,都这样儿了,还不肯告诉师父?”
      仍是沉默。
      “好,好,好。”沈夜冷笑,“既然如此,那便成全你!”转身,他去里间拿了板子回来。
      谢衣只觉得一股强力将自己按趴伏在地上,冷风经处板子狠狠落下,大腿及后臀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呜……!”他咬紧牙关将惨呼硬生生吞回去,冷汗涔涔顺着脸颊落入衣领。不能叫出声……绝不能叫出声……
      又一板落下,疼痛到了极处似是已经麻木……只觉得有液体在顺着腿慢慢下滑……那一定是自己的血渗出了缠身绷带罢……
      意识在疼痛中逐渐钝化,眼前的一小块地面忽白忽黑忽远忽近……自己……这是要死了么……
      迷离间,只觉得师父似乎将自己打横抱起……好疼啊,他每走一小步都牵扯着自己的伤处,痛彻心肺……
      沈夜将他小心翼翼放在床上,刚挨上床板,就感到他全身一阵剧烈抽搐。将他扶着,脸冲内趴卧在棉被上,过了好大一会儿,他一抽一抽的呼吸声才逐渐平顺。
      只有这种时候,他才特别安静特别乖。沈夜皱眉愣愣看着他,无声长叹。
      一口气上不来,自己的胃又在火烧火燎的疼,真是冤孽。
      强自按捺住阵阵翻涌而上的血腥感,沈夜咬牙望了他的背影最后一眼,出门找华月去了。
      ==
      “甚么……!”华月抱着药箱子慌慌张张进了沈夜卧室,看到谢衣一幅气息奄奄的可怜样,大吃一惊,“我的小祖宗,刚才说话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惹你师父动家法了?”
      “华姊……”谢衣勉强对她露出一个惨笑。
      他臀部和大腿的血已经渗透层层衣物,华月每褪下一层烂布他便“哎呦哎呦”呻吟成一团。
      最里一层的缠身绷带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与血污混在一起拆都拆不开。华月只得去找了把剪刀将绷带缓缓剪断。冷硬的剪刀触到伤处,疼得他攥紧身下棉被的手指都泛着白。
      “好啦好啦……”华月熟练地从白瓷瓶倒了万应百宝丹出来化开给伤处敷上,用干净棉布盖住后为他裹上被子,“无非挨几板子又不是大事,师兄弟里也就你挨得少罢了,其他人不都早打皮实了么?这两天你便别下床,安心养伤罢。”
      “甚么、甚么不是大事啊……”谢衣趴在枕头上,话说到一半便哽咽着说不下去,眼泪顺着面颊无声滑落。
      “怎么?”华月看到他哭惊愕莫名,“刚才你师父打你,你连哼都不带哼的,现在怎么倒哭上了?”
      “师、师父……他踹……了我……”
      这件事难受得想都不能想,只觉得巨大的哀伤淹没了自己,胸口又闷又疼,喘不过气。
      “你……你到底怎么惹他了啊?”华月不由骇然。
      确实如此,谢衣从小便是徒弟中最少挨打的。顶多就是戏词儿背不下来之类,沈夜在他手心里用戒尺象征性抽两下以示薄惩,更重的家法似是与他无缘。
      谢衣只默默无语,眼泪似是发了狂似的漫溢汹涌而出。


      13楼2013-11-16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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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过百度相册上传15楼2013-11-16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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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过百度相册上传16楼2013-11-16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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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真正逃跑的时候,并不像戏词儿里经常唱的那样月黑风高。
            谢衣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跌跌撞撞茫然走着,头顶漆黑的天幕上,一轮朗月宁静高悬。
            自己走它也跟着走,忘也忘不掉,甩也甩不开。
            仿佛伸手可及,却又挂在天上;明于火焰,暖如冰霜。
            谢衣曾在戏台上经历过和沈夜的无数次悲欢离合。
            他易入戏而难出戏,唱着《牡丹亭》里“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待打并香魂一片,阴雨梅天,守得个梅根相见”,杜丽娘穿越生死觅爱而来,他也难受得几乎快要死掉一样。
            他们在《凤仪亭》里斗智,在《游龙戏凤》里拌嘴,在《玉堂春》里饱经风霜,在《红鬃烈马》里终获大团圆。
            虽然每次在台上都全神贯注,恨得强烈爱得缠绵,可根本不及现在心中怆痛之万一。
            好疼啊……疼得忘记了如何思考,疼得不在乎自己的未来。
            从小师父便对他说,离了台散了场,一定要及时将“戏魂”抽离出来,继续自己的生活。
            师父还说过,其实,即便离了戏台也莫不如此,人生如戏,总要经历无数的相聚和离别。


            19楼2013-11-16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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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的好棒!


              IP属地:浙江来自手机贴吧20楼2013-11-17 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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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棒的文沉了不科学~~楼主写得真好 超爱民国风!


                IP属地:天津22楼2013-11-18 0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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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7 04: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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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花师傅!终于发贴吧了!必须顶一发!


                  IP属地:四川来自iPhone客户端23楼2013-11-18 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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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好的第二天继续来战呢!?怎么就卡住了?!飙泪打滚!!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13-11-18 0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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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设定很新颖呀,后续呢


                      25楼2013-11-22 1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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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克


                        IP属地:浙江来自手机贴吧26楼2013-11-22 2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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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话
                          第一舞台位于前门外西珠市口柳树井路北,是北平首屈一指的大型剧场,可同时容纳几千观众,夷则订下此处可谓煞费苦心。
                          时值晌午,剧场内并无戏目上演,经理便授意前台管事带一行人进入后台,以方便届时彩排演出。
                          夷则已然来过此间数次,向其他几人介绍起来头头是道:“你们看,这一排排的椅子,不置方桌,没有跑堂送吃食茶水,是不是比一般戏园子规整许多?正应了我们开天辟地、万象更新的景儿。”
                          他又指了指台顶的灯泡:“台上头打的光是和洋人学的,按不同的电灯回路。若是演完一幕,便打一束强光下来,照在主演身上,其他灯光尽灭,方便换场。”
                          不过,最让夷则得意的,远不止于此。
                          他引着众人走上舞台,示意他们看正中间的部分:“这一块大家看看,是个暗台,连着后台的消息机关;一旦发动,可以降到台下不同的两层,一层走人,一层走道具。”
                          “哇——!”无异最是好奇新鲜玩意,第一个跑到暗台上站着。夷则向后台挥手示意,无异忽觉得脚下一沉,那块暗台果真带着他在众目睽睽中缓缓下降,从台上消失。
                          不一会,无异从后台跑回笑道:“不得了!没想到这个舞台下面四通八达都是连着后台的路!好厉害!我们正好演两出不同的戏嘛,换场景就靠它了!”
                          谢衣跟在无异身后,循着暗台下的通路走了一遍——舞台的木制地板下并非实地,而是两道走廊,暗台机关发动,可打开上下两层不同的楼梯,一条让艺人换场,一条方便挪动沉重的大道具,设计得确是十分巧妙。
                          站在舞台正中,顶上的强光打了自己一身白茫茫。谢衣环顾空荡荡的观众席,望着密密麻麻的坐椅,心潮起伏。
                          一年前,他还在大兴唱堂会,得知在城内群众们聚集起来涌上街头,举着簇簇白旗,高喊“外争主权,内除国贼”,愤怒而崇高。他兴奋地一跃而起想要回城,却被师父沉着脸按回床上。
                          从这个地方,他终将如一滴渺小的水珠,汇入历史奔腾的洪流,在风暴之下摧枯拉朽血荐轩辕,涤荡这个暗沉沉的世界。
                          这里是新的起点,也可能……是自己的末路。
                          若是被抓捕了去,恐怕自己便永远也无法唱戏了。
                          更有甚者,若是当局出兵荷枪实弹的镇压,那便是玉石俱焚、梦断尘埃,再也无缘得见……那人一面。
                          谢衣曾在舞台上演遍天上人间,岁月轮转;年纪虽轻,却似已铭刻了几世惆怅。
                          感怀着那些被传唱百代的烈士贞女、才子佳人,永远活在别人的人生中,却没有一句属于自己。
                          此番,若有一线希望得以生还,就算历经艰难苦恨,踏尽千山万水,也要再见到他。
                          ……叛班?叛行?
                          风琊师兄口中重如千钧的字眼,对自己来说,却轻飘飘的没有任何实感。
                          犯下如此重罪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自己!
                          乞求原谅负荆请罪也好,跪承家法从容赴死也好,无论如何,也要再见到他。
                          临逃跑前,他看起来……那么的生气。若是回去,只怕他会真的要了自己的命。
                          也罢,他若真想要,便给他好了。
                          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一切早已是冥冥里的命中注定。
                          ==
                          “——师父,你愣神想甚么呢?好半天都看你板着脸一动不动!”无异在谢衣眼前张开五指晃了晃手,“踩点儿结束,我们该回去了。”
                          “……惭愧。”他强自收回心神,如梦初醒,“那走罢。”
                          这些时日,谢衣都暂于燕京大学旁大羊毛胡同的旅店内安身。待告别了几位学生,他便走进寒酸的旅店,独自面对四壁肮脏、陈设破旧的陋室。
                          在家般般好,出门处处难。直到亲身感受,方知其中真意。
                          除却在学校里和学生们排练闲聊的时间,他因外伤尚未痊愈,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这里。屋内弥散着陈腐的酸臭。
                          心中莫名腻烦,不愿在昏黄灯光下看书,干脆早早睡下。
                          躺在黑暗中,听老鼠琐屑跑动的声响。
                          一如既往的,闭上眼睛却睡不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愁绪在自己最孤独脆弱的时候纷至沓来。
                          于是,只好起身趿着鞋出门;站在街上,抬头看天上高挂的那轮皎皎明月。
                          梅花雪,梨花月,总相思。自是春来不觉去偏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他怔怔地看着天。
                          沉郁厚重的离愁,说出口便显得苍白无力,如同那句天凉好个秋。
                          “——谢衣,月下清吟,倒好雅兴。”一个含笑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唬得谢衣肩膀一抖连忙转身。
                          “瞳大夫……!”他惊诧地望着不速之客。
                          瞳大夫仍是西装革履,左眼戴单片眼镜,全挂子笔挺利落的洋人打扮。他步履悠然,似是信马由缰散步而来,但谢衣知道,他不会偶然出现在这里。
                          “您……怎么找到这来的?”谢衣期期艾艾地问。
                          “别忘了,我和罗家人可是通家之好,警察厅那些领皇粮的干别的不行,找个人总是会的。”瞳大夫笑容如春风拂面,仿佛不知道谢衣正因私逃躲躲藏藏似的。
                          “……原来如此!那……师父……必然也是知道我躲在这罢……”提及那个人,舌头便不由自主迟钝得发颤。
                          一说出口,便有种近乡情怯的惧意。
                          “阿夜啊……他无论知道还是不知道,都不打紧。”瞳大夫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他最近胃出血犯得厉害,前几日刚出院。既然多事之秋又要搬家,自是尽力养病为上。”
                          谢衣面上血色尽褪:“师父……他病到住院了?要紧不要紧!?”
                          瞳大夫笑了:“他是从小练毡子功的,身体底子好,一时气急伤身也动不了根基。”
                          谢衣低头,右手慢慢攥紧,“灭师悖命、累及他人……论家法,我确是死罪了……风琊师兄当初……果真没说错我……”
                          “还是那句话,各人有各人的界限。”瞳大夫看着他,轻轻摇头,“我今日前来,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有样东西他要我带给你。”他从西装里侧的口袋中,掏出样东西。
                          满怀疑惑地,谢衣接过它。
                          那是一个,小小的布包。
                          那个布包被裹了数层,终于撕剥开层层保护,里面却是一个小小的纸包。
                          似有预兆般,谢衣的心跳骤然加速。
                          颤抖着手指打开那个纸包,里面是一张红纸褶。
                          惊喘着,他几乎拿都拿不住这张滚烫的纸。
                          这是当年父母签字画押过的、自己的卖身死契!
                          师父竟然将这个……还了回来!
                          “不、不可能!”不敢相信,亦不愿相信——师父他,怎么可能会不要自己,怎么可能就此和自己一刀两断!
                          “你先别急。”瞳大夫看着他的反应,急忙安抚,“阿夜的意思,是要最后问你一句话。这东西他给还是不给,全凭你自己的心意。”
                          “您说,我受的住。”谢衣凄然一笑。
                          “他要我问——你,可曾后悔?若有悔意,蓬门自此为君开。”
                          “我……”谢衣低头看着手中那张红纸褶。
                          师父啊师父,何其忍也;你竟然用这种决绝的法子,逼我就范……
                          谢衣凄迷的目光逐渐收敛,他抬起眼睛,慢慢回答:“……不悔。”
                          终究还是……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瞳大夫点点头:“果不其然。阿夜其实也是这么想,但他还是……想问问你。他说,若是你偏要一意孤行,便休怪他将来无情无义。话带到这,莫谓言之不预。”
                          他转身欲走,却被谢衣在身后叫住:“瞳大夫请留步。”
                          赶上几步,谢衣将那个纸包重新用布缠回,塞到他手中,“这东西……我不能收。”
                          “怎么?他放你自由,你倒不乐意了。”瞳大夫盯着他瞧,颇有几分兴味。
                          “您一直……给我瞧些头疼脑热的病,却从不要师父的钱。我打小儿没甚么亲人,可心里一直对您特别亲。”谢衣的语气温柔而忧伤,“……我自知命不久长……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能不能麻烦您帮我给师父带个话儿……”
                          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字,掷地有声地说:“我这个人,言必信,行必果;我欠他的东西一直都记在心里,就算他如今不想要了,我也——”
                          突然,他嗓子哽住,余下的话再也、再也没有勇气说出。


                          28楼2013-11-24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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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7 04:1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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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天津35楼2013-11-25 0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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