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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已成殇】短篇小说——苦药暖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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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樱吧参赛小说,短篇,悲剧,小虐。


1楼2013-11-16 19:15回复
    “……爸爸。”孩童稚嫩的声音怯生生的响起,硬是打断了他的回忆。我爱罗有些茫然的抬起头,对上了一双和樱一样灵动的碧眸,只是这亮如星辰的眼中嗔沁着泪水,那样的胆怯无助。我爱罗的心口木然一痛,眼神中参杂了一丝苦痛。
    样貌清秀的红发男孩站在走廊的边缘,短短的小手伸得老高正好按住了开灯的按钮,及时的为自己的父亲赶走了可怕的黑暗。只是明明和我爱罗一样的样貌,却有着樱的眼睛,明媚的如同春水,令人心驰神往。男孩不安拘束的站在原地,在我爱罗的注视下低头揉捏着皱巴巴的衣角,微抿的唇近乎苍白。年仅十岁的孩子,局促不安的望着自己的父亲,眸中却是一种渴望接近却不敢的怯懦。
    十岁,是个应当天真也应当长大的年龄。只是这个孩子背负的太多,懂得太多,就和他的父亲一样,害怕孤单和寂寞。十年前,自己的母亲遭遇他人陷害导致早产,生命垂危之间,所有人都在这名女子的余生之中见到了身为一名母亲的勇敢。生死关头的冷静理智,毅然放弃自己璀璨的人生,阻止了近乎疯狂的丈夫。她要留下孩子,他和她的孩子。
    “不是我自私,只是,我心疼这个孩子。”
    “不要怪他,不要恨他,那样和你的父亲有何两样。爱他,像爱我一样,那是我们的孩子——”
    眉心一阵剧烈的抽搐,我爱罗眸光忽闪,望着儿子局促的身影,似是叹息似是莞尔:“惊尘,这么晚了,还没睡啊?”沙瀑惊尘原本胆战心惊小心翼翼,如今父亲话一出口,顿时眼眸一闪,含泪扯出一个可爱的笑容:“等爸爸回来!”
    等爸爸回来啊!给爸爸点灯,给爸爸笑容,给爸爸温暖……
    如果是妈妈的话,一定会这么做的!
    劳神已久的我爱罗看着惊尘熟稔的将食物加热好一一端出,稚嫩的小脸甚至有一些兴奋和喜悦,似乎能够为父亲做点什么,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他何尝不知道父亲时常叹息的原因?他何尝不懂得自己的存在剥夺了父亲此生最为重要的东西。
    那个如樱的女子,是父亲最为珍贵的宝物。此生不换,唯命而已。
    “等宝宝生出来,就叫惊尘吧!沙瀑惊尘!惊动红尘万载,他是最优秀最聪明的孩子,他是沙瀑我爱罗的孩子!”曾经,即将成为母亲的女子在客厅中高兴地挥舞着玉臂,一圈一圈的旋转,娇俏的小脸红扑扑的煞是惹人心动。碧眸如同最炫目耀眼的星辰,她看见他宠溺的笑容,兴奋的跨步而来,伸出手一把抱住他精瘦的身躯,如同猫儿一般亲昵的磨蹭。
    “好开心,真的好开心。”她笑着,泪水流了满脸,“好开心,我爱罗,我可以给你一个最温暖的家了!”那时候她柔软的身躯炽烈如火,好暖好暖,烧的他冰封的心灵滚烫。她曾许下三个承诺,一要让他感受到最温暖的幸福,而要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三要和他厮守至永远。只是第三个愿望,在她完成第二个愿望之后便是灰飞烟灭,消失匿踪。
    她的怀抱中是暖暖的药香,稳重却清淡,萦绕不散。苦药暖香,她曾经碾碎多少的苦药?尝过多少的苦药?才如同美酒尘封归酿一般蕴出了这淡雅而令人心动的苦药暖香。她救过多少人命,蕴出一身空灵的气息。柔和的碧水涟漪跳跃,心湖一片荡漾。
    “爸爸!”惊尘轻呼出声,我爱罗猛然回神,看见男孩眼中水汽浓重,如同云雾一般,担忧而胆怯的望着他。“明天……明天……”明天是惊尘的生日,男孩却轻咬薄唇,额角泌出一层细细的冷汗。心中黯然无光,也是妈妈的忌日……
    正在吃饭的我爱罗明显一愣,手不可抑制的抖了抖。心中是近乎颤抖的疼痛,他当然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只是他宁愿自己不记得这个日子。他无法不承认,当初樱用生命换来惊尘的生命时,他甚至诅咒过他的出生。
    但是……那是他和樱的孩子,即便再怎么逃避,心中依旧有儿子的一席之地……
    “惊尘。”他突然开口唤道,那个急的抓耳挠腮快要哭出来的孩子顿时一惊,傻呆呆的看着他。我爱罗顿时勾唇一笑,温声道,“明天早上,去看看妈妈。爸爸,带你出去玩,好不好?”似乎没有料到父亲会有这样的回答,惊尘傻傻的愣在原地,随即双目中蹦出狂喜的光芒。
    还是个孩子呢……如此容易就满足了。
    当晨曦的微光遍洒大地,空气中还沉凝着朝露清新宁淡的气息。他持着兴高采烈的孩子的手,踏着一朝春阳,走在林荫小路之上。漂亮的鹅卵石反射出一道柔和的浅光,模糊了他有些怀念却深刻爱恋过痛过痴过执迷过的曾经。
    名震四方的火影爱徒,三忍之一,第五代风影的夫人沙瀑樱,她永远长眠的地方却只是沙漠中一块绿洲的小小一偶。并不奢华,只是一块小小的石碑,确是被人十年如一日的细心擦拭,墓碑上的红字也被描过无数遍,时至今日,依旧殷红如血。
    “樱。”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声音细如蚊呐却压抑着一种深痴刻骨的爱恋,“我带惊尘来看你了。”他一手牵着乖巧的红发男孩,一边缓缓踱步走至一汪灵泉边缘的石碑,依山而立,对泉而息,是罕有的一方风水宝地。一方石碑一捧土,如此单调的风景却显出几丝恬静温婉的气息,好似透过时空,穿过时间,看到樱发女子巧笑嫣然的半倚湖畔,娇态可掬。
    惊尘只是乖巧的走上前在母亲的坟墓前献上一束花,神色眷恋而痴迷的望着石碑上女子永远定格的美艳容颜。二十岁,如花一般灿烂的人生,是她幸福人生的开始。他的母亲,如同垂死的蝴蝶,那样的美丽永远定格在风华绝代的二十岁,从此以后永不改变。这个一生如同神话的女子,最终却为了一生挚爱的人放弃了生命,留下了一个红发碧眸的男孩,刻骨铭心的去爱。
    人们都知道惊尘的人生母爱永远都是空白,但是只有惊尘自己知道,母亲的爱早已深入骨髓,刻画在他的骨骼之上,烙印在他的生命之中。那样深沉的爱,即便孑然一生,也会觉得温暖如故。
    惊尘不消片刻便沉默的缓缓退到一边,他明白,父亲和母亲,有很多话要说吧。
    我爱罗沉默不语,径自走到墓碑前坐下,久久凝望着石碑。心头仿佛压抑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呼吸都万分艰难,他就像是一个空无的躯壳,落寞的灌着风。他双目凝神注视着墓碑上笑意嫣嫣的女子,看似平静无华的眼眸之下是滔天巨浪,带着深深的痴迷。
    几年了?樱离开几年了?自己这样行尸走肉般的生活着,已经几年了?自从生命中失去了那一抹绚丽的色彩,同时便也失去了能够感受温暖的心,能够去爱的情。遥想年少时的疯狂热恋,冷漠的唇角终是勾起一丝暖人的弧度,眼眸深处漾起怀念和惆怅之感。
    “樱,能够和你夫妻一场,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他淡淡的笑着,修长的手摩挲着粗糙的石碑,指肚上溢满了温柔。晨初微醺的阳光随意泼洒在湖畔边的草地上,微黄的草尖还凝着一点水珠,如珍珠落入碧玉盘,煞是好看。
    “即便只是短短的几年,但是曾经狠狠的爱过了,也被人狠狠的爱着了,我觉得此生没有任何遗憾。”他双目柔软,金色的光芒给他俊朗的身姿陇上一层金光,细腻温柔,“爱过,痛过,痴过,此生最大的遗憾,便是我永远都来不及说出口的那一句话了。”
    说完,我爱罗便是浅笑,不再言语。空气中夹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苦药暖香,沁人心脾,甘人心肠。
    “坏蛋坏蛋!闷骚闷骚!你这个不夜城!你这只大熊猫!”樱发碧眼的女子气嘟嘟的撒泼,却可爱得紧。
    “又作何?”一声叹息的放下手中的文件,宠溺的轻刮她精致的鼻梁。“这么多名号扣在我头上,承担不起啊。”他了解她的性格,一不开心就拿他的黑眼圈开刀,说则说诶,但是很明显今天夫人心情不好啊。
    “你!”素手纤纤朝着伟大的风影大人鼻尖一指,故意恶狠狠的说,“你你你!从来都不对我说你爱我!”
    年轻的风影听罢一愣,双颊冒起可疑的红晕,低头磕磕巴巴的张口,却没办法将那简单的三个字吐出口。不是不爱,不是胆怯。只是那一刻万千柔情都化作心口的一汪清露,轻轻扯动一下都带着令人窒息颤抖的酥 麻,爱到即便言语都无法诉说。
    “算啦算啦。”白皙干净的素手突然托起他微红的脸,一张娇俏水灵的容颜突然在眼前放大,碧眸幽幽似深海,“你这个闷骚,想要等你说一次你爱我,大概我这辈子都等不到啦。算啦我不强人所难,大不了我爱你就是了!”
    “其实,樱。我在心中无数次无数次对你说我爱你,你听见了么?”他双唇青紫微微颤抖,一只手朝着墓碑伸出,如同一个单手拢抱的姿势,将那穿膛而过带着清浅苦味的风拥进怀中,像是拥抱自己一生挚爱之人一般轻柔。他眼睫微颤,眼中蒙上一层阴翳:“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到最后,我用尽毕生的勇气,还是来不及说爱你呢?”
    “为什么我此生有幸和你相遇,和你相爱,最终却无缘和你相守呢?”
    “如果我此生注定要孑然一生,但是我会永远记住,我过往所走过的年年岁岁,那些在记忆之中缠绵交织的曾经。你给的,最美。”微抿的薄唇扯开一个淡雅的弧度,唇色清淡如同早春的浅樱,这个素来淡薄看似尔雅实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男子,如今一笑,温暖如春。
    “樱,我爱你,我爱你——你,听见了么?”轻柔如风的声音随着空气飘散在苍穹之中,碧波涟漪,这一声倾尽情感的倾吐,温柔得好似一声叹息。在略远处的惊尘愕然的望着这一幕,他冷淡镇定的父亲,大敌当前都毫无畏惧的父亲,收割千万条生命仍然淡然自若的父亲,那背影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数十年,单薄而脆弱。
    惊尘看着,眨着一双水灵明媚的碧眸,却突然之间泪流满面。
    英俊的红发男子垂眸敛眉,低头深深地凝视着墓碑上笑意盈盈的女子。那朱砂红字艳丽得炽人心目,如同美人眼角垂落的一滴血泪,令人窒息颤抖的美丽,心碎而多情。阳光之下,红发男孩的碧眸之中见到令人破碎的美丽。
    以及,那在光芒的反射下,所清晰呈现出来的,男子俊朗面容下的两行清泪。
    对不起,忍不住去想你。因为太爱你,才痛得快要死去。
    【END】


    3楼2013-11-16 1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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