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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天之劫(不完全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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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河南1楼2007-10-04 10:55回复
    ....好喜欢啊

    花继续写,恋雪真的很喜欢呢.


    IP属地:江西3楼2007-10-04 1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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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一个....
      欧阳羽飞这个名字很中性的


      4楼2007-10-04 1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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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了打,以上是第一回失忆
        hehe 谢谢支持


        IP属地:河南5楼2007-10-04 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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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是蛮中性的


          IP属地:河南6楼2007-10-04 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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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dd


            7楼2007-10-07 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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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欧阳羽飞这个名字比较偏向女性哦..


              IP属地:江西8楼2007-10-17 1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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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欧阳飞羽就是女生的名字了......

                (我们好象偏离了主题了......)


                9楼2007-10-17 1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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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白雪脸上笑容全失,欧阳擎昊连忙岔开话道:“你还没吃早饭吧?今天师父要检查你的功课呢!走吧,我们去吃早饭,然后早点赶去,否则师父又要责怪了。”

                  当下,白雪便跟着欧阳擎昊到长门的大厨房吃早饭。由于他们来的晚了,厨房里已没有什么人了,只有两名洒扫的弟子,两人便干脆自己动手盛饭。
                  “今天早上怎么吃粥啊?我最讨厌喝粥了!”看着锅里粘稠的玉米粥,欧阳擎昊皱着眉头嘟哝道。
                  白雪已经盛好了粥,听他这样说,好奇道:“义兄不喜欢喝粥吗?可是我上回做的薏仁粥你全喝完了呀。”
                  欧阳擎昊继续嘟哝道:“那不一样,我是不喜欢吃黏黏糊糊的东西,这粥熬得也太稠了。”
                  “你们起晚了还敢抱怨啊!”一道慵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刘璃师姐。”白雪站了起来,欧阳擎昊却坐着不动。
                  刘璃走进厨房,美艳的脸上带着抹笑意。
                  她笑,并不代表此刻她的心情就很好,这一点白雪入谷一个月就发现了。这位师姐不论何时,脸上都带着抹笑意,可那微笑的背后没准她正在想着如何整你一顿呢,这也是何欢谷众弟子没人敢在她面前造次的原因,也因此,欧阳擎昊极不喜欢这位师姐。
                  “白雪,你不用做早课,可也不能起的这么晚啊,偷懒可对修行有害无益。”她看也不看欧阳擎昊一眼,笑着对白雪道。
                  白雪也不想分辨,点了点头道了声“是”。欧阳擎昊却在一边突然出声道:“白雪起的可不晚,天天她都比别人早起一个时辰做功课呢。”
                  刘璃看着他,道:“那么请问今早做早课时,欧阳师弟去了哪里呢?为什么熔冶堂上我没看到师弟的影子呢?难不成,你仗着自己是谷主的公子,便可以视谷中规矩于无物了呢?”
                  欧阳擎昊登时涨红了脸,道:“我什么时候无视谷中规矩了?!”
                  白雪情知义兄是斗不过这位师姐的,在后面一直拉着义兄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吵下去。刘璃看到了她这个举动,嘴角的笑意加深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看的白雪红着脸低下了头,才道:“你们快些吃吧。吃完饭到正清殿来,谷主召集长老议事,师父也去了。”

                  吃罢了早饭,两人赶到了正清殿。一进正清殿,二人便见到殿中央放着一架担架,上面躺着一个五大三粗、面色青黑、全身肿胀之人。
                  “杜师兄!”一见此人,欧阳擎昊惊道。
                  此人正是百草堂的大弟子杜为仁,由于三个月前他被张博年派出谷外,因而白雪并不认识,可欧阳擎昊与他交情却是极好,此刻见他倒在担架上,生死不明,心中怎能不惊!
                  “昊儿,白雪,过来。”苏秋妍见儿子和义女进殿便对着杜为仁发呆,便叫到了自己跟前。
                  二人向欧阳羽飞和四位长老行礼后,便走到了苏秋妍身后。
                  欧阳羽飞道:“张师兄,这是怎么回事?为仁他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
                  张博年道:“三个月前,我派为仁出谷办事。没想到他一出去便没了音讯,直到今天早晨,几个要到敬仙镇上去的弟子在谷口发现他倒在溪滩上,这才把他送了回来。”
                  欧阳羽飞道:“有为他医治吗?”
                  张博年道:“说来惭愧,我以为他把过脉了,除了中毒之外,我竟看不出他中的是何毒,该如何去解,只好现让他含着万神丹提气,把他送到这儿,让师弟师妹们看看究竟如何是好。”
                  他此言一落,殿上众人心中皆是一震,谁不知张博年的医术是谷中第一,连他都无法医治杜为仁,可见杜为仁所中之毒如何奇特。尤其是在欧阳擎昊看来,他此言无疑是在判杜为仁死刑,激动之情难免溢于言表。


                  IP属地:河南14楼2007-11-10 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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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雪没有听见义父和师伯的对话,只是看着担架上的杜为仁,不知为何,看着中毒的杜为仁,她的身体里似乎有一种力量在澎湃,这股力量不停的敲打着她的躯体,寻找着出口。
                    突然,她走到了担架跟前,伏下身,右手抚在杜为仁的额头上,一道白色的光从指尖蹿出,进入杜为仁的身体。随着这道光的进入,杜为仁的身体大股大股的向外渗着黑水,肿胀也随之逐渐消失。
                    殿上没有一人说话,也没有一人发问,所有的人都静静的看着这奇幻的一幕。
                    终于,杜为仁的身体恢复了正常,脸上的青黑之色也退尽,地上流下了一滩的黑水,白雪瘫坐在了地上,那股力量已全然消失,现在的她只剩下了一个疲惫不堪的身体。
                    她的心里只有一个意识:我做了什么?

                    玉溶轩
                    白雪坐在床边,双手不自觉的又揪紧了裙子。
                    “别揪了,新裙子又要皱了!”血兰推门走了进来,在她身边坐下。
                    白雪抬起头,想要叫声“血兰师姐”,却只张了张口没能发出声音,手倒是松开了。
                    “怎么?还在为刚才的事心烦?算了吧,既然你回忆不起来什么,那就别再想了,多想也是无益。”
                    “师姐,这些日子以来,我常常会想,我到底是谁?我从哪来?我为什么会长出一头的白发?可我的回忆仅仅只到遇见义父那,再往前就是一片空白。似乎,我是凭空生出来的人。每到这个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很苍白,苍白到一无所有,也许就连名字都不是我的。”说着,她低下了头。
                    “傻丫头,你怎么会一无所有呢?”血兰轻轻抚了抚她的头,“谷主和苏师叔对你不好吗?何况你还有这么多师兄师姐啊。”
                    想及义父义母,白雪苍白的小脸上泛出了一丝微笑,欧阳羽飞夫妇这些日子以来对她极好,甚至有时还超过了义兄欧阳擎昊,而义兄也从未抱怨过一句,像哥哥般的照顾着她,除了将练功心得传她,还带着她在谷中四处游玩,有了什么新奇的玩意也会送给她,至于众师兄师姐对她也如亲姊妹一般,尤其是血兰和刘璃与她最为亲厚。
                    “可是……我有那么奇怪的能力,义父他们不会当我是妖怪吧?”她还是不免担心道。
                    “傻丫头,天赋异禀还不好?没准谷主高兴还来不及呢!”
                    “师姐,你的红发是怎么来的?”她提出了一个一直以来好奇而不敢问的问题。
                    “还能怎么来的,天生就这样呗。”血兰勉强地笑了一下。
                    血兰那样说只是为了安抚白雪,事实上,欧阳羽飞和四名长老仍在正清殿上商议这件事。

                    正清殿
                    欧阳羽飞坐在正座上,一言不发;苏秋妍默默不语,张博年带着一丝不耐烦的神色,齐书宁轻摇纸扇,一脸此事与他无关的表情,史文瑞生性木讷,此刻面无表情。
                    过了一刻,本来就不耐烦张博年打破了宁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孩子怎会这项道术?以自身道法为人驱毒,没有数十年的修为是决计办不到的,更何况连我们还无法查清为仁的毒性,无力施为,她入谷不过短短三个月就能施用,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话音落地,既无人回答也无人接话。
                    看着无人答话,他问道:“谷主,这孩子当真是什么也记不得了?”闻言,欧阳羽飞看着他,道:“师兄,你何出此言?”张博年道:“她该不会是妖邪一路,伺机打入我何欢谷,意图不轨吧?!”此言落地,殿上气氛顿时一滞,甚至连齐书宁也停止了摇扇。
                    只见欧阳羽飞面无表情,缓缓站起,道:“白雪是我带进谷里来的,她来历清楚明白。入谷时,你我也查探过,她身上并无道法根基。她相貌奇异,天赋异禀也不足为怪,就算是她真有什么奇怪之处,何欢谷连血兰都容得下,难倒了这样一个孤女却容不得了?”他顿了一下,道,“我收白雪作义女,难道我也是妖邪一路,意图对何欢谷不轨?!”末后一句,他说的极为凌厉,众人不禁变色,张博年自知失言,忙道:“谷主何出此言,我不过、不过是疑惑罢了。”
                    欧阳羽飞道:“史师弟,她修为进境如何了?”史文瑞道:“尚未查看。”欧阳羽飞道:“若她资质不差,便叫她也跟着张师兄习学医术吧。”说罢,他拂袖离去,苏秋妍连忙跟了出去。
                    


                    IP属地:河南15楼2007-11-10 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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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外,刘璃和欧阳擎昊正在等消息。刘璃心中虽急,但脸上那抹笑仍挂在嘴角,一边的欧阳擎昊见了大为光火。就在此时,欧阳羽飞走了出来,欧阳擎昊急忙跑上前去,问道:“爹,怎么样?白雪她……没事吧?”欧阳羽飞一言不发,既没理会儿子,也没看在一边行礼的刘璃,径直向隐道轩走去,后边跟来的苏秋妍一脸凝重地对二人道:“昊儿,刘璃,你二人听好,日后绝不可再提及此事!”

                      史文瑞回到熔冶堂,便命人叫来了白雪,没提一句方才发生之事,只是探查她修为进境。
                      不料一查之下,史文瑞心中暗吃一惊,原来,往常,入门弟子修行,要达到第一重境界,便需十个月乃至一年的时间,如血兰、刘璃,在众弟子中资质算是奇佳的,也用半年之久,而惟有这白雪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达到了这第一重境界,何欢谷创派以来实属罕见,这叫史文瑞如何不惊!
                      不过,史文瑞向来面无表情惯了的,心中吃惊,旁人也看不出来,在一边的白雪则惴惴不安,她知晓入门修行困难重重,对于自己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便达到第一重境界,自己也不大相信,此刻见师父不予评价,更加担心自己修为平平,惹得师父生气。
                      她一紧张,又习惯性的揪紧里裙子,旁边的刘璃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当下,史文瑞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明日,就让你义兄传你第二重心法口诀。”顿了一下,他又道:“明日,你做完功课就到百草堂张师伯那里,随他习学医术吧。”说完,他便走出了熔冶堂,留下一脸恍惚的白雪和还在发怔的刘璃。
                      “太好了,白雪!”回过神来的刘璃在白雪的肩上猛拍了一下,打的白雪一阵生疼,“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修为竟如此迅速,三个月的时间就修完了第一重境界!连我和血兰倒要甘拜下风了!”
                      看着刘璃那鲜少的激动神情,白雪这才悟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脸上露出了笑颜。

                      夜间,隐道轩。
                      欧阳羽飞只着一件单衣,站在廊上,望着天上那一弯冷月出神。苏秋妍从屋里出来,为他披上了一件外衣。
                      “怎么,还在为白雪的事心烦?”看着丈夫不展的眉头,她偎在了他身边。
                      “今天下午,史师弟来说了白雪修为之事。虽说她年纪尚小,尚未沾染红尘,修行上要容易得多,但三个月便修完第一重境界,这份资质未免也好的出奇了。再加上她天生异相,身负咒术,白日里又莫名施展的一手医术,这孩子到底……”
                      “她……对自己的能力一点知觉都没有吗?”
                      “没有,事后,史师弟查探她修为时,也没发现异常。虽然白日里,在正清殿我那样说,但我心里仍是……疑惑那孩子的身世来历。”
                      “有什么好忧虑的?”苏秋妍略略抬起了头,笑道,“我说你们全是自寻烦恼。说不定这孩子当真是天生奇才,这也是我何欢谷的福音。倘或她身世真有什么问题,你我当初收养她并非是……,我想,她在何欢谷众长老教导下,也应该不会走上邪路才对。”
                      听闻妻子如此一番话,欧阳羽飞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摸着她的手,笑道:“你可真会宽人的心!也罢,走一步是一步吧,料来那孩子也不会有什么大差错。”
                      “对了,午间,昊儿来说,白雪想日后我们的三餐都由她来做。也难得这孩子的一片孝心,只是我看她好像还是不太敢来和我们接触,对何欢谷还是很生疏,我叫血兰和刘璃多陪陪她,至于昊儿,现在他们还小,还没什么,等的再过两年,还是少让他们在一起的好。”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天也晚了,我们……安歇吧。”
                      苏秋妍笑着甩开他的手,道了句:“老不正经。”


                      此后,没人再提起过这件事,除了当时在场的几人外,再无第二个人知晓此事,就连杜为仁亦不知道自己怎么捡回的这条命,至于他的遭遇,由于张博年的嘱咐,旁人也问不出来,渐渐的也没人记得这件事了。倒是白雪由于增加了功课,逐渐忙碌了起来。


                      IP属地:河南16楼2007-11-10 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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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白雪的梦中也出现了一片白色的六月雪,起初她以为这还是在月溪涧,但月溪涧里义兄只种了四株,而这里却是雪白的一片,恰如一地的白雪,且这里的景色也和月溪涧里不同,似是一处有人细心修剪的花园。就在她正想辨认这里是什么地方时,一阵挖土声将她吵醒了。
                        她起身推窗看去,却见是义兄欧阳擎昊正在她窗前挖坑,他脚边放着两株细心包好的六月雪。
                        “义兄,你这是……”
                        “白雪,把你吵醒了?”欧阳擎昊停下了手中的铲子,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就在他的手接触到她的头发时,白雪微微地颤了一下。自从昨日在他房中见到那一幕起,对他的碰触,她的感觉就不再那么自然了。
                        “我不是说过,要把六月雪移种到你的窗前吗?你忘了?”
                        “哦。”
                        看着义兄铲土的身影,一种怪异的感觉掠过她的心头,使她很不舒服。

                        吃早饭时,她心不在焉的喝着粥,想着昨夜的那个梦,义兄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
                        “白雪?白雪!”
                        “啊?”她回过神来,却见义兄正关切的望着自己。
                        “你怎么了?大清早的,怎么这么没有精神?”
                        “没、没什么。只是昨夜没有睡好,有些头疼。”说着,梦里那奇幻的景象在她眼前一晃。
                        “头疼?要吃清风散吗?是不是冻着了?”说着,欧阳擎昊放下筷子,摸她的额头。
                        “我没事,用不着吃药,过一会就好了。”一低头,躲开了那只手。
                        “没事就好。”欧阳擎昊缩回了手,眼底还有几抹疑惑。“过两天爹的生日就到了。娘说我们是修道之人,不宜铺张。只说咱们全家一起吃顿饭就好。到了那日,可就辛苦你了。”
                        “没什么。”她笑了笑,低头继续吃饭。
                        “不如……我来帮你的忙?”他提议道。
                        “你?”她一怔,继而笑道:“算了吧,义兄你只会越帮越忙。还记得上次你用炎咒点灶火的是吗?半个厨房都烧掉了。”说完,她禁不住笑了起来,笑得欧阳擎昊也不好意思了。

                        三日后,白雪一早起来,做完了早课便忙着准备晚饭用的材料,何欢谷地势广阔,除弟子自种的菜地外,不乏树林溪流,山珍之类也极易搜寻,其中一样是她早在两年前精心准备下的——瓮笋。
                        所谓瓮笋,便是在瓮中生长的竹笋,两年前,白雪依照食谱所载,在早春竹笋刚冒出时,将瓮扣上,只在瓮顶留下缝隙通风。由于是在瓮中长大,到了一定时候,便不再生长,又由于长年不见阳光,笋变得白嫩无比,食时鲜脆异常,再早的笋也比之不过,但由于数量有限,在何欢谷有此口福的人少之又少。
                        在厨房里几乎忙了整整一天后,晚饭总算是准备好了,白雪也总算松了口气。
                        她洗了洗手,走出了厨房,抬眼却见天上早已布满了晚霞。
                        天空如同火烧一般,忽而泛紫忽而变红,一朵朵火烧云从她严重飘过,然而一转眼整个天空黯淡了下来,所有的一切都消失在了天际,夜幕终于降临了。
                        一切就像人生,辉煌不过一瞬,燃烧过了只剩下灰烬,就像这一朵朵的云,归宿在何方?
                        十五岁的白雪竟生出了苍茫的身世感。

                        晚宴时,气氛还好,欧阳羽飞虽一再说修道之人过什么生日,但仍就很是高兴,就连苏秋妍也准许欧阳擎昊和白雪喝几杯酒,只是欧阳擎昊一直都很沉默,似乎有话要说,却又在心里挣扎着。
                        忽然他放下了筷子,似是突破了心中的桎梏。
                        “爹,我……”
                        “怎么了?昊儿。”欧阳羽飞笑看着自己的儿子。
                        “我、我想去白雪为妻!”他撂出了一记炸雷。
                        伴随着这记炸雷的,还有筷子落地的声音。
                        白雪不管确定自己听见了什么,只是愣怔的看着眼前的菜盘,空气和时间一起静止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会她是不是该收是桌子了?
                        “昊儿,你疯了吗?!她是你的妹妹啊!!”苏秋妍打破了沉寂,原本柔和悦耳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
                        “全何欢谷都知道,白雪不是我亲妹妹!”欧阳擎昊像是豁出去了,对着自己的母亲,确切地说是冲着自己的父亲喊着。
                        忽地,白雪起身跑了出去,背后传来了桌子的碎裂声以及欧阳羽飞的怒吼声。
                        入夜的何欢谷没有什么人在走动,尤其是在长门谷主居所附近,她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跑着,所幸一路上没碰上什么人,直到筋疲力竭窝在了一小丛树丛里。
                        


                        IP属地:河南19楼2007-12-14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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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夜的风并不怎么凉爽,却让白雪的身体莫名地发冷,天上灿烂的星河也无法取走心中的迷茫。
                          欧阳大哥不是她的义兄吗?他怎么会突然有了这种想法?他们不是一直都是兄妹吗?这样不好吗?
                          她……要嫁给他吗?
                          义兄对她很好,她也不是不喜欢义兄,但一想到这样的未来,她的心里就有说不清的抵触和茫然。
                          她就这样矛盾着、挣扎着,在挣扎中沉浮着,任凭莫名的泪水淹没自己。

                          “昊儿当真是疯了!!这话传出去,我们一家子还有何颜面在谷中立足!”
                          “所以我才不想让他们有太多的接触,但没想到昊儿还是……我看白雪这孩子也还乖巧,对我们也很有孝心,昊儿又是真心喜欢她,不如……就顺了昊儿的意如何?”
                          苏秋妍试探地说着。
                          “秋妍,你怎么也这么糊涂!当初我们收养那孩子不是为了让她当我欧阳家的童养媳!此事我如今尚有愧意,再闹出这件事,你叫我良心如何安宁!我欧阳家非沦为何欢谷上下笑柄不可!”欧阳羽飞的声音透漏着压抑的愤怒。
                          “我何尝不知你心里所想,只是白雪那孩子也无处可去,当初虽说是要为她寻找家人,可两年下来全无音讯,嫁给咱们昊儿也不算辱没了她吧?何况她和昊儿一向要好,未必心中便不愿意。你们父子何必为这件事反目呢?另外,昊儿说……你不同意,他就不吃饭。”苏秋妍近乎是乞求的说着。
                          “不管他!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这可不是要件什么玩具,他闹闹就能给他……”尽管这样说着,欧阳羽飞的口气明显的缓和了下来。接下来二人的声音变得很低,白雪再也听不到什么了。
                          原来,她就在隐道轩外。
                          她明白义兄在义父义母心中的地位,毕竟他们最为疼爱的还是自己的这个独子,那是她这个义女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更何况义父义母对她恩重如山,她不能、也不敢让他们如此为难。还有义兄,他……
                          想起平日里欧阳擎昊那温和的笑脸,愧疚便在心底滋生了。
                          在自责和愧疚中,她睡着了。

                          翌日清晨,阳光一如往常的洒入房中时,白雪醒在自己的床上。看着头顶素白的床帐和熟悉的一切。她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荒诞的怪梦。
                          该起床准备做饭了,她这样想着坐了起来,却在下一刻看到义母在床边的一张椅子上坐着,温柔的笑颜一如往日。
                          “白雪,你昨晚怎么在花丛里睡着了?不怕着凉吗?”
                          义母的话在瞬间提醒了她,那一切都是真的,她必须来面对这个事实。
                          “昨晚的事吓着你了吧?但昊儿这两年对你如何,你也是知道的……”
                          “义母,我嫁。”话一出口,迷雾瞬间充斥了她的心。
                          “真的吗?白雪,你——确定?不后悔?”苏秋妍捉住了她的手,目光中既喜悦又失望的复杂着。
                          “是,我——不后悔。”她不肯定的说着,语气没有一丝说服力。
                          但苏秋妍没有注意这些,一向细心的她在这种状况面前,也难免忽略了细节。
                          “那——好,我去对你义父说,至于你义兄,你暂时别去见他。”

                          再见到欧阳擎昊时,是在隐道轩里,他的确是消瘦憔悴了不少,但人的精神还算好。白雪许嫁的事他已经知道了,也因而此时格外的高兴。
                          看着义兄的样子,白雪心中纵有愧疚,却又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便一直低头不语。
                          这两天里,苏秋妍费劲口舌,终于勉强说服了欧阳羽飞。
                          “我都听你义母说了,你——是自愿的吗?你义母没有逼迫你吧?”话一出口,他便遭到妻子的一瞥,但他视若不见。虽知妻子不会是那样的人,但她对独生儿子的溺爱,也是为他所深知的。
                          “没有,是我自愿的。我愿意……”这两天里,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无论如何,他们都是她至亲之人,她不愿他们因她而生出不快。
                          欧阳羽飞静静地看了她一会,道:“白雪,你还太小了,有很多事情你还有经历,你不知道这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这样吧,我许你在你二十岁之前都可以后悔退掉这门亲事,以后你还是我的女儿。”
                          “如此就多谢义父了。”尽管她不认为再过五年会有什么不同。
                          “为什么还要再等五年?!女子十五岁就及笄了,白雪现在一点都不小!”许是担心夜长梦多,欧阳擎昊极为不满父亲的决定。
                          “昊儿!这已经是你爹最大的让步了!总要有时间让谷里的同门接受这件事!总之,再过五年,白雪就是你的!”苏秋妍难得的斥责了儿子几句。
                          没有人注意到站在一边的白雪眼中的无奈和凄凉。

                          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了。欧阳羽飞只将此事告知了各堂长老,张博年虽觉不妥却无从反对;齐书宁原本就不为俗世观念所束,更懒得管旁人的家务事;作为白雪的师父,史文瑞心中虽极为不悦,奈何白雪自己愿意,加之他本性木讷,对儿女之事感应极淡,也就没说什么。


                          IP属地:河南20楼2007-12-14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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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噬血
                            自从“定亲”之后,欧阳擎昊 便更加喜欢与白雪在一起,日常生活也对她多出了几分疼爱,而白雪却对他多出了几分生疏,与他相处再不像以往那般自如了。对此事,她也不愿提起,好在除了血兰和刘璃这两个平日里与她要好的师姐外,再没别的弟子知道这件事,倒也没人拿这事来取笑。
                            这日,白雪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饭。
                            “白雪,很忙吗?”
                            白雪抬头,却见是血兰在一边站着。
                            “血兰师姐,你怎么来了?”白雪放下手中的盘子笑问道。以往,血兰很少到长门来,通常都是白雪去找她。
                            “你那里还有细辛吗?”
                            “有。你要这东西做什么?”白雪不解的问道。细辛是百草堂所珍藏的草药之一,原始浮戏山蛇谷所产,采摘极为不易且无法种植,等闲弟子是拿不到的。就是白雪这里不过只有六株而已。
                            “我有用处。你只消给我两株就够了。”
                            “好,等吃过饭我给你送去。”虽觉疑惑,但白雪还是答应了。

                            晚饭后,白雪取出自己所收的细辛,往齐书宁所掌的逸云堂走去。
                            何欢谷内各堂都以碑石为界。从演武堂向西再走将近一里地左右,白雪便见到路边立着一块高约三丈的白色大石,石上刻着“逸云堂”三个大字。与其他各堂不同,这三字甚是潦草。相传当年何欢老祖三个高徒创立三堂,这位逸云堂的前辈性格洒脱不羁,他凿下此石未加任何修饰,便立在此地,以手中剑“流风”随手刻下这三个大字,这块石碑便作为逸云堂的标志千百年来立于此地。
                            “天生地长,何劳刀斧?”
                            这位前辈当年口中常说之语至今还为逸云堂弟子所推崇。
                            踏入逸云堂范围,景色便大不相同,四条溪水贯穿其中,溪滩上怪石林立,溪水中不是还有几尾游鱼。说来也奇,这四条溪水流到碑石处便合而为一流入演武堂边的湖里去。
                            由于演武堂下弟子各个个性不羁,与谷中其他弟子甚少来往,白雪这还是第一次到此处来。
                            四条溪水走至尽头,便到了众弟子所居之处,穿过层层房屋,便是齐书宁所居的逸云轩,而血兰居所离此也不远。
                            站在血兰房外,比阿雪唯一大片红花所吸引,以致忘了此行目的。
                            这一大片花妖冶艳丽,诡异无比,暗夜里就如同一地的鲜血,在月光下散发着隐隐的鬼气。其阴气之盛竟让白雪在夏夜里打了个冷战,而目光却无法移开。
                            “曼珠华沙……”她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语起来。
                            她曾听义父说过,百年前曾有一位前辈往鬼界去过一遭,,带回了一株彼岸花的根,种在谷中,不想竟而成活,直至今日已颇有规模。血兰所执兵刃“噬魂钩”中便有这彼岸花,却不想这花就种在逸云堂。
                            “白雪?”血兰从房里走了出来,“怎么不进去?”
                            “师姐……”她这才回过神来,却还有些怔怔的。
                            :看花看呆了?“血兰明了的微微一笑,道,”进屋去吧,这彼岸花易勾人魂魄,你道行根基不深,不要久看此花。“
                            “嗯。“她有些不舍的跟着血兰走进了屋中。

                            血兰的房间也如旁人一般,床帐皆是素白色,只是床前的花瓶里差了一束鲜红的山花。
                            白雪取出包好的细辛递与血兰,问道:“师姐,你要细心到底要做什么?你平日里也不配药啊。再者,这药提神的效力太强,只消三片叶子就能让人三日不寐,你应该也用不到啊。”
                            血兰笑了笑,半晌才道:“我是要用它酿酒。”
                            “酿酒?”白雪不禁好奇道,“师姐你还会酿酒?”她入谷两年有余,还不知道师姐竟还有这项本事。
                            血兰带了丝赧色,道:“是为师父酿的。我师父极爱饮酒你是知道的,有还几次都饮醉酒而被谷主训斥,他自己虽不以为意,但我……所以我想吐过将细辛酿入酒中会不会喝了使人不至烂醉,当时因为我这里还有一些就试了试,果然很好。这次再酿时,细辛已经用完了,所以我才找你要。”
                            “原来是这样。师姐,你对齐师叔真有孝心!”白雪由衷的赞道。
                            “孝心……”血兰苦笑地玩味着这两个字。
                            “那……师姐,你能教我酿酒吗?”没有注意到血兰的变化,她单纯的笑问道。
                            “还要学?雪这么多东西,你不觉的累吗?现在一天里我看你几乎没有自己的时间了。”
                            “不会啊,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要做。”
                            “那你学这一切又是为了谁呢?”
                            “什么?”她不解其意,却见血兰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白雪,你与欧阳师弟定亲完全是出于报恩,你并不爱他。你这么努力的学习道术也是为了报答谷主。白雪,你一直都在为别人做着牺牲,也许你现在觉得没什么,可总有一天,你会希望为自己而活,当你碰上那个让你这样想的人时,你会后悔你现在的决定的。”
                            白雪无语,她的确没有办法否认血兰的话,但她不认为自己会有后悔的一天。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会在何欢谷终老一生,自己的归宿就在这里。
                            就在二人相对无语时,外边传来了一阵箫声。
                            “啊,是他……是师父。”血兰依旧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头发。
                            “是师叔啊。”
                            箫声易起幽怨,然而齐书宁的箫声却似行云流水,洒脱至极,不带一丝悲郁。
                            就在白雪为箫声所陶醉时,却听见一阵奇怪的“咯、咯”声。她转头看去,却见血兰脸色苍白的躺倒在床上,眉头紧紧的皱着,双手抓着胸口,神情时而狰狞时而痛苦,那怪声就是她喉咙里发出来的。


                            IP属地:河南21楼2007-12-30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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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访客 
                              匆匆的,三年的时光过去了,白雪的衣物尺寸渐渐放大,可她本人却仍是那副娇小玲珑的模样。这三年来,她变得更娇寡言少语了,旁人总也想不透她在想什么。在外人的眼里,她永远是那么温柔恬静,善解人意,心中惦念的,仍是她视作亲人的义父、义母……还有义兄。 
                              转眼,又到初夏。 
                              这日清晨,白雪起来后,便提了木桶出门,在水潭里打了水,浇着她窗前的开的烂漫的六月雪。这六月的生命力极强,短短的三年,它便蔓延出了一大片,花也一年比一年开得好,一如她本人。她也当心的照料着这些花,只是种花之人的心情,她便不敢多想了。 
                              想起欧阳擎昊,她心里泛出了些愧疚。三年里,她下意思的和他保持着距离,刻意不去理会他对她的好。每次事后,她都会后悔,可下次她又会这样对他,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只是知道自己是没法像以往那样与他相处了。 
                              “白雪!”一声呼喊从背后传来。 
                              浇花的手停了下来,她顺势将木勺扔进桶里,转过身去,却见义兄背着包裹正站在自己面前。 
                              “义兄,你回来了啊?”欧阳擎昊从上个月起出谷办事,她还正为他担心呢。 
                              “对,这次我去了江南一带,给你带了写东西。”说着,欧阳擎昊走到她面前。 
                              白雪出来浇花时,还未梳洗,只是将头发散挽了一下,此刻在清晨的阳光下,脂粉不施。身着白衫紫裙的她慵懒中反倒透出了一丝娇媚,让欧阳擎昊移不开眼睛,情不自禁的,他伸手去揽她的肩。 
                              “为了早点回来见你,我赶了一夜的路呢!” 
                              白雪将木桶放在地上,躲开了他的手,“这么说,义兄,你还没见义父义母吧?你先去见他们,等一下,我将早饭送去。” 
                              “好吧,我把给你的东西放下就去。”失望的灰暗染满了他的眼睛。


                              IP属地:河南23楼2008-01-21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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