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国志通俗演义》最早的署名均应是化名
《三国志通俗演义》嘉靖壬午(1522)本,是现在所能看到的最早《三国演义》存世完整版本。其卷前所载庸愚子《序》及修髯子的《引》,是《三国演义》研究中最为重要的文献。多年来,因有关庸愚子和修髯子材料极为稀少,其生平概莫能详。学界多认为庸愚子(蒋大器)于成化末到弘治初曾任河南浚县主簿,但此人在浚县的县志及其他著作中,却很少提及,仅在嘉庆《浚县志》职官志中才有题名。浚县县城大伾、浮丘两山摩崖碑刻甚多,明清两代浚县官宦多有留题,但查遍此类资料,均没有涉及此人。这不能不让人产生疑问,庸愚子是否就是名字叫蒋大器的浚县主簿?
庸愚子于弘治七年(1494)为《三国志通俗演义》作序,则庸愚子不可能不认识王越,也不可能和王越没有接触。从弘治改元,王越即从湖北安陆赦返浚县家乡闲居,和浚县及周边各县的知县、教谕等多有交往,其文集中与官绅乡宦酬唱吟咏及题写的序记、碑志甚多。王越对三国史事及《三国志通俗演义》十分熟悉。如果庸愚子掌握有《三国演义》书稿,王越却一无所知,这在情理上讲是绝对不可能的。这就产生两种可能,一种可能即庸愚子(蒋大器)为王越所著《三国志通俗演义》写序,另外一种即庸愚子就是王越自己的化名。从王越著作看,此《序》和王越著作文风及行文格式极为一致,且王越常用别号有“老懒”,其最早的著作即题名《云山老懒集》,其文集中《闻蝉三首》内有“蝉声袅袅送新凉,老懒初成绿野堂”[⑤] 的记载;又《沁园春·送赵掌教先生广西主考》内有“老懒厕坐,婪尾酒酣”[⑥] 的自谦之词。有时王越亦自称“老痴”,如《中酒》诗内即有“相知向我言,老痴胡不智?”而“老懒”、“老痴”合起来即慵懒愚痴之意,和“庸愚子”意思极为接近。故最大的可能,“庸愚子”,即王越化名。
《三国志通俗演义》前面作《序》和《引》两个人物。《序》后署名“庸愚子”,又有“金华蒋氏之印”、“大器”二印,其整体寓意有“本身庸愚,将成大器”之意味。而“金华”二字,亦即“今话本”,指《三国志通俗演义》此书。而“关西张尚德”此人,嘉靖壬午本《引》后署“嘉靖壬午孟夏吉望关西修髯子书于居易草亭”,又有“关西张子词翰之记”、“尚德”、“小书庄”三方印记,故后代历来认为此《引》之作者即关西张尚德,但历代史籍又没有此人的任何记载,“修髯子”无疑是化名。而其图记,即“刘关张”三人姓名的组合而已:“关西”当然即指关羽,“张子”即张飞,而张飞字翼德,刘备字玄德,故曰“尚德”,代表刘备。从庸愚子和修髯子的化名看,则罗本贯中和施耐庵二人最大的可能也是化名。从中国小说的发展看,明代以前的宋元话本小说均不署名,明清两代的小说亦不署名或不署实名,何以学界就认为“罗贯中”和“施耐庵”就是实名呐?只能是化名,且寓意耐人寻味。罗本贯中,也即罗列资料史事,追溯本源,以“义”贯穿其中的意思。而施耐庵,也只不过就是“谁能耐俺何”的谐音罢了。特别是最早的《水浒传》版本中,其作者标有“施耐庵的本”,历来学者多解释不清“的本”何意,而“施耐庵的本”或可解释为“谁耐俺的书”,则作者意思已很明白。且“俺”之用法正是浚县俗语常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