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晚照例醉了，游戏继续。轮到了我，第一次道出了积藏多年的单相思。

那年小学五年级，我记得是伊拉克战争的那年，是南方难得一遇下了大雪的那年。
小学的时候，每周都要调换位置，第一组和第四组调换，第二组和第三组调换。而两周一次的，我到第一组，她到第二组，就是最大的期盼。

暑假补课总要绕道经过她家门口，骑着自行车减速经过，期盼看到她一眼。至于为什么我知道她的住址呢？放学跟踪的。

每个班都有一个高贵冷艳的班花，每个班花身边都有一个甘于衬托的校草。她，就是那个品种的小草。
可爱的小眼睛，可爱的短发，安静，字也写得漂亮。学习好，当然应该没我的好。和我一起学过水彩画，那段时间很美好。

一直觉得她离我好远，是个乖乖女，爱音乐爱绘画。而我只爱和小伙伴们去玩楼下幼儿园的小滑梯。总觉得，或许她在楼上正看着我偷笑。
有一天她和我们讲故事——我还清晰地记得故事情节——有户人家屋后有两条小白蛇，后来小白蛇被打死了，那家人也就因此遭到了厄运。一个糟糕的、无知小女生都相信的故事。那一次我感觉我们的距离好近。

上中学以后，慢慢远了。中学以后第一次见到她，也是最近一次见到，是在大巴上，已是陌路行人，我敬之如宾。
三年之后上初三，遇到了第二个她。

那时父亲是校长。教育局禁止学校好差生分班。爸爸很精明，一次暑假通知补课一周，补课班分为两三个班，而其他人准许回家。
补课结束按照成绩重新调整了班级，延续到开学，于是优等生班普通班就形成了，其他人编入了差生班。
就这样，她来到了我所在的优等生班。

第一次见面是她像我请教作业。或许已被好多同学熟知，她叫出了我名字。
头发不长，自然卷，有一双爱笑的眼睛，笑起来很好看很好看。我们一直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我们互相写小纸条，纸条上是励志的小短文或文艺到那个年龄的孩子看不懂的诗。她给我的，一直瞒着她珍藏在文具盒底部。
有天给我写了句话：“黑夜给了我黑色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最初以为是她写的，到了高中才知道，是顾城的。
大概因为朋友关系，送给过我三件东西，想来真美好，只有个岁数的少女会送出这么可爱的礼物——第一次是创可贴，第二次是医疗酒精，第三次是个开花的仙人掌。
送创可贴是因为我受伤了，用过一片之后，其他四片我把它们和纸条君一起珍藏到最后，直到因为频繁的搬家弄丢了。
医疗酒精呢，被我玩光了，毕竟对于那种年龄的小孩，火，尤其是蓝色的火，还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
仙人掌，最后死了。

第一次身体接触的一瞬间，是尴尬的。
每逢每个月的考试，大家都把书堆在讲台上，腾出座位作为考场。考试结束了大家就挤在一起找自己的书。
我弯着腰，偶然地她在我前面站了起来，穿着小背心的背部狠狠打在了我脸上。脸，她的脸，红了。一起变红的大概还有我的耳朵。
第一次身体接触，只隔着她薄薄的红白相间的小背心。

没人说出不该说出的话。
一切都在朦朦胧胧之中。
那个年代那个年龄的所谓暗恋，再也不会有了。

每每想起那些往事，总还会想起木心的一句诗。
“从前的日色去的慢，车、马、邮件都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学生时代的恋爱很美好的。。。

我等了他六年，最后新娘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