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1月15日 斯大林格勒 小雪 零下三十摄氏度
二等兵 瓦西里·科索洛夫
战场上的空闲是件奢侈品,或许比牛排还要奢侈,不过我还是更喜欢肉。
于是我现在享受着空闲,想象着牛肉,顺便听着外面枪子儿打得水泥墙直掉渣的声音。
我与一个新兵还有一个疯子,三个人被派来肃清这座高塔。我以为我能去地狱把大尉同志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没想到一共只有两个德国鬼子,还是昨晚就被狙击手毙了的。
亏我还挨个房间搜了个遍,肚子里那点儿早饭全用在了跑路上。
现在我蜷在厚重水泥墙组成的角落,当然是靠我方军队的这边,这会让我的身体暖和一点。
扎脸的寒风一直在嗖嗖地灌进来,窗玻璃早就没了,就算有我也不打算从那儿往外看一眼。
连上帝都不知道建筑物的阴影里有多少德国狙击手。
那个新兵时不时会探头出去看看战场上的光景,虽然我想提醒他,不过他的腰带右边端正地别着一把TT30手枪,要是哪个德国佬给这小子一个子儿,那把崭新的手枪可就是我的了。
老兵的手枪没丢就和炮兵的炮弹够用一样稀奇。
而疯子似乎对德国鬼子冻硬了的尸体很感兴趣。
那没品的德国佬用的是把Kar98k狙击步枪,反正我是对这种一发一发填弹的鬼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冲那晚上赏月时候被人崩了的尿性死法,我赌一块钱这小子是个新兵。
疯子好一顿鼓捣,从那德国佬的腰包里翻出些子弹来。我从来没见过疯子对什么事儿这么认真过,这家伙的表情就像是小猫崽子发现了自己新生的利爪,或许更像老掉牙的猫看着自己重新长出来的爪子那样。
我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