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兜率】
华山,新天条出世,肃穆的上古文字缓缓升入欲界四重天,带着约束却包容三界的力量。
山脚小树林里,杨戬无力地半倚在树上,嘴角还挂着淡淡的带有些解脱意味的笑意。感受到鲜血流出体内所带来的那种生命的流逝感,意识似乎渐渐模糊了去,眼前又浮现出一个个鲜活的亲人的身影,似乎那么触手可及。他看得到一家人在中秋夜的团圆,风铃在母亲轻柔的歌声中缓缓升起;他看的到似乎是宿命注定般的另一家人经历过分离之苦后的团聚,只是那里面没有他;他看得到那个让他停留在凡尘二十载的孩子,那个让他欣慰骄傲的徒弟。展昭,昭儿,似乎回忆又充斥了大脑。
自己因为一份责任抚养他长大,教他武艺。直到他出道江湖,自己确信他能够自保后,到底狠下心留书一封离开。
自己当初何其不舍,在凡间二十载,似乎重新找回那种完全被信任的温馨感。但自己的责任仍需要担负。昭儿只是凡人,根本不该牵扯进这天庭的纠纷。而自己,已经是三界唾弃的罪人,纵使假以时日真相大白,但那时自己结下的宿仇恐怕也不少了。
他只能祈祷展昭不会试图找来了。他应该也找不来吧?当初自己怕开天神斧威力过大伤到华山百姓,以天眼神力在华山四周布下结界。但如今天眼神力惨淡,但愿那结界不要消散了才好。
杨戬的头脑已经越来越昏沉,最终在百般忧虑下昏死过去。
此时展昭已经算是赶了几天几夜的路都未曾歇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往西一路而来。只不过凭借心中一种感应不安。可几天的舟车劳顿,就连南侠也有些支撑不住。抬头看看四周,展昭的眉心皱了起来。似乎到了一座山脚。这是哪里?
见前面有个茶棚,展昭试探着前去问路,才得知,这里竟是西岳华山。华山?师傅会在华山吗?可自己为什么离华山越近,内心的不安就越来越多。
几乎是紧紧抓住马鞭,展昭也曾听闻过华山关于三圣母二郎神的一些传说,华山山顶,几乎是如今宋朝民间所传的神地所在,因为已经是近百年没人能进那里一步了。自己,该如何?但似乎总有一股强烈的直觉在告诉他,师傅就在附近。
最终展昭心一横,打马扬鞭就直接上山。山路崎岖自己早已料到,但眼看快到山顶,一道华光突然间出现在面前,随即自己便似乎撞上了一道柔软的墙。无色无形,却极富张力,自己一下子冲的快了,若不是南侠轻功高绝,险些连人带马摔入悬崖。怎么会这样!
展昭头一次如此惊讶,慢慢伸手,只觉得触到一堵光墙。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猛然间将展昭掀翻于十丈之外。
小树林中,杨戬一声闷哼,天眼猛然一亮。随即化为一道流光迅速朝不知名的地方而去。
展昭正在发愣,猛然间被一道亮光包围,人已经被那道光带起迅速飞走。
小树林,展昭略带晕眩的落地,一睁眼便看见杨戬昏死静卧,那梦中被鲜血染红的地面如今却如此真实,触目惊心!
“师傅!”猛然扑过去。展昭几乎是肝胆俱裂。运起内力飞快的点住杨戬的穴道,却实在不知该如何下手救治。
“展昭。”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极其熟悉却又在这里不可能出现的声音。
展昭浑身一震,慢慢回身。“公孙先生?”
唉,公孙一叹,缓步走近。
“您,您怎么会在这里?”任展昭自小聆听杨戬教诲,聪明绝顶,却无论如何猜不透这神界之事。
“老道是公孙,但又非公孙。”
“先生此话怎讲?”事实上但从外观确实不像。公孙先生多着青色袍服。而眼前这位虽然与公孙先生长相并无二异却着白色道家袍服,银须白发
“贫道乃是老子。也便是你们凡间所传太上老君。当年你拜师之因老道倒也知道一二,当年你师傅,也就是贫道的徒孙杨戬不得已在你二十岁时离开上天。老道看出他的忧虑,便一气化三清,化出一清封住法力前往凡间,便成了公孙策。”太上老君缓缓道出事实。倒也想看看展昭能否承受这些民间传说却是真正存在的如此惊异之事。
“既然如此,可否请先生立刻救治师傅?”呆愣不过几秒,此时展昭心心念念是他的师傅,对于公孙策之事虽说万分惊讶却还少了些精力顾之。
“好。速与老道回开封府吧。展昭,切记。不可道出老道和杨戬真实身份。”太上老君拂尘一挥,三人已经腾身云端。
“是,展昭明白。”展昭扶住杨戬,虽说南侠轻功绝世无双,但飞与轻功到底区别甚大,终究有些勉强,面色微微发白。
老君在旁看着一叹,轻扫拂尘助他站稳,暗道展昭倒是有身修仙的好骨子,只可惜若非经封神之后阐教封山闭关,明明当初便可以正大光明拜入三清教下,清源妙道真君洞前,又何必受这凡尘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