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ALL桃┆131102◇原创◆枭雄（开桃 勋桃 微all桃）

“对，我就是贱！”黄子韬不理世勋突然软下来的态度，往后退了一大步，“你以为我喜欢天天对着金钟仁想着三年前他离开的时候是怎样对我弃之如蔽履？你以为我愿意不在自己家待着而是到金家去当个下人？对啊，我黄子韬就是贱，不然我对你干什么有愧疚啊？吴世勋，我答应过你什么啊我一定要负责你的心情？我成不成亲是我的事情，我的新娘是谁我也不需要和你们商量，我干什么在乎你们怎么想？我还不是贱嘛，不就是看不得你看着我时候，好像溺水一样无助……”
“对不起，对不起……”世勋连忙把韬紧紧的抱在怀里，“都是我的错，韬，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真的忍了太久了，这种委屈他从来没和别人说过，他有好几天看不见父亲母亲，看不见姐姐，看不见鹿晗了……他总不能和金钟仁说这些话吧？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把金钟仁当做什么，更不可能把所有的脆弱摊开给他看。他…就算再无措，还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在……
今天是吴世勋逼他说出来的，他已经习惯在世勋面前肆无忌惮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是被宠爱的，所以有恃无恐。
黄子韬被世勋紧紧抱住，于是把头深深埋在他耳边，带着哽咽，软软糯糯的说了一句，“世勋，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因为…我知道了你的感情那么的认真。
因为，我没办法很容易的跳出我们十几年的兄弟感情把你只是当成一个可以拥抱的对象。
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心在想些什么。
因为我觉得这样的自己，不配被你那样的注视着……
所以，我甚至不知道怎么看你的眼睛，怎么面对你一切一切的期待。我…一想到这些，头疼得要死！

多少次从噩梦中惊醒，慌乱的寻找，可是原来你…真的不在我身边。我想要守着你，寸步不移，我想要看着你，用尽我所有的相思。如果这样的誓言还不能打动你，那我愿意用我的所有来交换，让你能读懂我心里一切的…关于你。
——————————金钟仁
第十章 俱伤
黄子韬在床上把自己缩成一个团，闭着眼睛不去理门口的金钟仁。
“你那是什么态度？怎么？怪我把你弄回来？”金钟仁心情当然也不好，却只能冲着雕花木门出气，一脚踢上去，“也对，你当然是想和吴世勋多说些话，这几天我不放你回去指不定多想呢？”
“金钟仁你够了！”随着黄子韬的一声咆哮，一个枕头狠狠的丢过来，金钟仁一抬手给抓住，然后愤愤的丢到一边。
“我不够！”
刚刚在秦海楼，金钟仁去后台找黄子韬，一进去就看见那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小声的不知道说些什么，韬眼眶红红的，分明是刚刚哭过的样子。吴世勋就小心翼翼的低头给他擦眼角，柔声地安慰着。
于是金钟仁立马就闯进去把黄子韬拽到自己身后。
“金钟仁，我们在说话呢，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对不起，今天恐怕不行了，我们要回去了！”
“什么时候韬的事情是你说了算？”吴世勋这些日子隐忍得够多了，不仅仅是哥哥，艺兴也在劝自己，卧薪尝胆的例子举了不知道多少回，他也忍了。可是…不代表在黄子韬面前，他也要这么没有出息的退让！
“现在，黄子韬的事情就是我说了算！”金钟仁冷冷的说，说着还揽住了黄子韬的肩膀，仿佛在炫耀自己的所有权。
“你……”
“世勋，”黄子韬害怕世勋做些什么不应该的事，干脆伸手去推他，“世勋，我们下次再说吧，我先走了。”然后就拉着金钟仁要离开。
金钟仁冷眼看着黄子韬整个人粘上来拉自己，眼神是这么多天以来都没有过的乞求，让人不禁心软，却也因为他示弱的原因忍不住愤怒。
又是吴世勋，又是因为吴世勋！
站在原地的吴世勋双眼发红，手紧紧的握成了拳，他从来没有这样忍着自己的愤怒，他根本不是怕金钟仁。他没什么好怕的，就算金钟仁有把整个上海翻过来的能力又能怎么样？他们吴家没那么脆弱，他吴世勋也不是仅仅会胡闹而已。

但是…鱼死网破只是一时的解气，黄子韬呢？在自己心里扎了根的黄子韬怎么办？他如果现在宣战的话，没有赢的可能，只是用自己的一切去拼一场，如果他孑然一身他不会在乎，可是这场战争不可能不伤到韬，这是他最输不起的地方。
所以，他在忍……
现在的忍耐，是为了以后的拥有！
在世勋的目睹之下，金钟仁就像抢一个东西一样，把自己带回来了。黄子韬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悲，自己居然还得示弱求着金钟仁带自己走，这已经不仅仅是身不由己了吧？简直是低微。
回不去家只能被困在金家的自己，在世勋面前找不到理由拒绝的自己，到现在还在因为金钟仁烦心的自己……好像是全天底下最最没用的人！
喂，黄子韬，你到底能不能掌握住自己的命运？还是真的就这样随波逐流，听天由命？
他不止一次的这样问自己，心里反抗了千百回，设想了无数种从这样的命运中逃脱的方法，最终还是把自己困在里面，动弹不得。因为…安逸惯了，他没试过真的反抗，以前一直是，存着愤世嫉俗的心思，但也只是那样想而已，想和做还隔着一份勇气，少爷的安逸日子把他的勇气磨得越来越单薄，等到发现时已经不足够放手一搏了。
这样的自己……越来越看不起！
所以现在金钟仁无论做什么都是在黄子韬本来就敏感的心脏上一下一下的戳，提醒他他的脆弱，然后就忍不住想要改变这样的自己。至少…至少在这个人面前，低不下高傲的头，不愿意轻易把软弱暴露出来给他看。
“金钟仁，我要回家！”
不是赌气，他是真的没办法在这里待下去了。这几天他和金钟仁没怎么见面，可是还是会觉得尴尬。这样的自己，待在这里究竟算什么？只是预备副官？怎么也…说不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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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只是说你几句就要走了？黄子韬，你记得自己说的话吧？你说要听我的！”那天，在那个木屋，回应了自己拥抱的黄子韬曾经答应过的，听他的话，待在他的身边，除了他，不到任何人身边去！这样的承诺，甚至可以算得上情话了吧？
“金钟仁，我从来都不是什么说话算数的人。”黄子韬看着他其实是想笑的，可却无法扯出一个合适的弧度。
从来都不是！以前黄子韬仿佛本能一样粘着金钟仁的时候也是，费尽心思想听金钟仁哪怕一句的心事的时候也是，从来都夹杂着小小的谎话和玩笑。年纪小的时候黄子韬更是被宠坏的，他所有的胡闹都被视为可爱，于是养就了无所谓的性子。他答应的所有事都是可以反悔的，因为他是黄子韬，他的出尔反尔身边人就算是无奈也会照单全收。
以前黄子韬把金钟仁看得那么那么重要，都常常用承诺诓骗他，然后笑着说他傻，更何况现在黄子韬早就不愿意用真心和金钟仁交谈了。他还没对金钟仁解释，这不过是一个局。
一个…他精心安排好的局，一个利用金钟仁的喜欢改变自己命运的局，一个生生把他自己也套进来无法挣脱的局……
“所以呢？”金钟仁眼底的寒气更重，直直的看着坐直在床上的黄子韬，因为刚刚的胡闹头发都有些乱了，赌气不看他的黄子韬。金钟仁觉得心口有一股子气，忍着不冲出来却也咽不下去，就生生堵在那里，“黄子韬你是说你开玩笑呢吗？你…是这个意思？”
语气里已经不是心平气和了，黄子韬能听明白。他也不知道他身边的人都怎么了，全部像是炮筒一样，一个不小心就会炸，自己小心翼翼不说，还得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殃及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金钟仁回来开始？还是…从三年前像玩笑一样的告白开始？
他不知道，不愿意想，被迫拉扯着跟着这些人疯狂。说什么喜欢……问没问过他需不需要他们的喜欢？如果说他们的喜欢就是折磨人的话，他干什么要接受？逆来顺受…从来都不是他的性格，不是吗？
“金钟仁，我们…就不能静下来好好的谈一谈吗？”

“你现在愿意跟我谈了吗？”金钟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黄子韬面前，让韬一阵不自在。金钟仁把韬的反应看在眼里，仿佛有什么在心口上不断磨蹭着，让人不舒服，“黄子韬你不是没了心吗？我想听你的心里话不是不可能吗？你像是躲瘟疫一样躲着我，只是因为我喜欢你？那么吴世勋呢？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什么心思，他不是没告诉你吧，你们明明……”
“你…和世勋不一样！”
“……什，什么？”
“你和世勋不一样。金钟仁，你怎么可能和世勋一样？”永远陪着我的不是你，是世勋。用三年的陪伴和纵容安慰我的不是你，是世勋。在黄浦江边上湿着眼睛跟我袒露一切的不是你，是世勋！这样的话…你们要怎么比？
和吴世勋吗？金钟仁顿时觉得在自己心口磨蹭的东西，正一点一点插进去，寒冷坚硬，毫不留情。
“你知不知道三年前发生了什么？”
“你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与我有什么干系？”
金钟仁看着黄子韬面对自己，说着无情的话，所有所有的期待都刹时灰飞烟灭。
最害怕的，最害怕的……就是你的无情。
被这种无情生生冻住了，金钟仁有些恍惚，他所有的动力还有努力，完全找不到方向。心里的一切都模糊了，只剩下保护着自己的冷漠的伪装。
他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还有自己毫无感情的话……
他居高临下的对黄子韬说，“那么，你现在怎么想…和我也没有关系。我要你就在这儿，因为我想要你就在这儿！你…没有权利说不！”
…… ……

想要掌控上海，并不是简单的事。
从重新踏上上海滩的那天开始，金钟仁就清楚的看到自己眼前所有的困难。各大商家不说，青帮掌握了商会中几乎是所有兄弟的，是上海真正的地下皇帝。
这也是他最上心的地方，避过了张家吴家的眼，搭上青帮这条线。即使是这些日子因为黄子韬的事情烦心，那边周副官也帮着一直和青帮的人联系。黄金荣手底下有个人称“疯宏”的，名字是梁家宏，据说十几岁的时候就出来混，因为胆大心细被黄金荣相中，现在年纪轻轻就被委以重任。既然金钟仁是想和青帮交好的，他必然要选择一个在黄金荣那里能说的上话的，借着这个人的关系和青帮搭线。
青帮的势力近些年仍然在不断扩大，其实上海经济上谁做主他们无所谓，只要让他们有赚头他们就支持。再说了，凭着青帮的号召，黄金荣说句话，整个上海都转不起来，哪家商号又敢惹他？之所以愿意接纳金钟仁，纯是因为欣赏。
金钟仁回上海的那场舞会，青帮自然也有人参加，金钟仁当着众人说的话是原封不动的传给黄金荣的，他当时就笑了，然后说了句，“这小子行啊！”让在座的人都摸不着头脑。但是疯宏懂了，他听出来黄金荣这是对金钟仁有了兴趣，于是找了路子搭上了金钟仁。
这边疯宏为了继续赢得黄金荣青睐，聪明的在所有人之前联系这个上海滩的新任掌权人，那边金钟仁费心于该如何尽快掌握上海苦于没有帮衬，对于疯宏的示好自然是一拍即合。纵使这样，也不能断言自己就能坐稳上海，特别是这个时候朴灿烈也来凑热闹。金钟仁烦心事一大堆，还好都憬秀来了。
都暻秀是他在国外认识的，刚见面的时候其实印象并不好，都暻秀那个人个子不高，又白又瘦，戴着眼睛，看起来就是一副书呆子的样子。当时听说他还是因为一场演讲，据说是一个出名得军事家，金钟仁被裴佳碧拉着去看，当时都暻秀是那边负责接待的学生干部。
金钟仁百无聊赖的看着都暻秀镇静的忙活着各种事情，觉得好奇就多看了一眼。
“啊，那个是都憬秀，是学校出了名的天才，听说这次来演讲的专家是专门提出让他做助手的。”裴佳碧对社交一直上心，学校里这么出名的中国人她怎么可能不认识。只是都暻秀和他们一直都不是同一派的，所以一直也是敬而远之。
“哦？”金钟仁盯着会场里有条不紊忙碌的都暻秀，“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那次的注意不过是一时的注意，后来让两个人再一次碰面的，则是裴佳碧举办的中国留学生的聚会，裴佳碧都没有想到都暻秀会来的，都憬秀几乎是径直就朝金钟仁去了。
金钟仁一个人倚着窗户喝酒，都暻秀淡淡的一句，“金钟仁，我认识你。”让他停了动作。
“我认识你，也听了不少关于你的事，有些东西很好奇。”都暻秀接着说，不顾金钟仁变得不善的眼神，自顾自的说着，分外的淡定。
“对我…有什么好奇的？”
“上海的金家我之前有所耳闻，随长辈去过上海，更是知道你在上海的身份，来留学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如果是有一腔抱负的话，也不该是你现在这个模样。”
刚到国外的时候，金钟仁整个人都是消沉的，什么都没有心思做，他只知道自己是被流放过来的，更别说有施展拳脚的心思了。要说他的醒悟，大概还是要归功于都暻秀，就是那天在聚会上的一番话，让金钟仁幡然醒悟。
都暻秀对他说，“我从不信人能屈服于命运，现在是乱世，有才能的人必然将脱颖而出，如果不愿意被命运打倒，站起来反抗他就行了。”
他说，“你知道吗？我从你的眼神中看到过不甘，所以我相信你有反抗的决心，我这个人虽说没有什么太过宏伟的理想，但是人活一世，定要轰轰烈烈不留遗憾，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帮你荣归故里，登高一呼，成为上海滩的掌权人。那个时候你所有的不甘心，所有的不情愿，都能改写了。”
因为都暻秀的话，金钟仁心动了，是啊，人活一世，何苦处处隐忍？既然最坏的结果自己都想到过承担，何苦不尽全力拼一场？至少…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黄子韬。
现在都暻秀来了，金钟仁自然是松了一口气，于是把让自己烦心的青帮和朴灿烈的事，统统告诉了都暻秀。都暻秀点头，“现在，仍然是你站上风。”
“我搞不清楚朴灿烈的意思，他这一行摆明了不简单，可到现在了，仍然是按兵不动，让人琢磨不透。”
“那个人看起来就不好对付，你始终要留一个心眼的。”都暻秀想了想，“你和青帮联系得怎么样？”
金钟仁说了疯宏的事，都憬秀于是更加放心，“如果真如你说，那人是黄金荣的心腹，那么青帮大概是想要站在你这一边的，朴灿烈让人担心的是他手上的那几百精兵，黄金荣手里握的才是整个上海的命脉。你好好的守着这条线，吴家张家根本就不足为惧。”
“我根本没有想那么多。”金钟仁烦躁的把茶杯推得老远，“暻秀，你和韬认识吗？”看今天在秦海楼的样子，应该是认识的。

“黄家的少爷嘛，见过一次。”都暻秀一改淡定，勾起了嘴角，“当时和他聊了一会儿，没想那么多，现在想想那个时候他说的话似乎意味深重啊～”
“他说了什么？”
都暻秀只是笑，并不打算回答。
“喂，你现在是在逗我吗？”
“我没想到金钟仁会因为一个人紧张成这样，”都憬秀更加觉得有意思了，“现在我可算是知道你非回来不可的原因了。”
“别废话了，韬到底说了什么？”
“我有责任给他保密的。”
“……”
“其实你有什么想知道的话，直接问他不就行了？你的个性啊，太别扭了！”
都暻秀说的没有错，他太别扭了，如果能坦诚把自己的心给黄子韬看的话，很多误会是不是不会发生？但是……他金钟仁就是这样的个性他办不到就是办不到，虽然在黄子韬面前说莫名其妙的话之后自己会狠狠的埋怨自己，但是再一次站在那个人面前的时候，还是一样，怎么也没办法坦诚。
如果可以的话， 他愿意用他的所有来交换，让黄子韬能读懂他心里一切的…关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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