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总有一双眼睛在永恒处注视
一个家族没有坐拥江山的绝对理由,时候到了气数尽了就该灭亡,就该退场,没有不能僭越的皇族,没有不该灭亡的王朝。
灭亡本身,就足以诠释灭亡。总有一双眼睛,在永恒处注视。

这大概就是乱世二三事的实质——一切只能归于所谓“天命”
整个三国演义大概就是在诠释这么一对矛盾:道德理想与历史现实的矛盾。
为什么明明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作为“正义”一方存在的蜀汉,最后还是不能免于灭亡?为什么最终统一了天下的是最不择手段的司马家族?
作者解答不了,读者也解答不了,最终只能归于一句:天数茫茫不可逃,鼎足三分已成梦。
奈何天意如此,天亡我也!
历史上太多太多类似的感叹了,人们似乎总是爱把这种历史事实与道德理想的相背归结于一种整体性的,不可知的悲剧,一种神秘的异己的超精神力量在支配着成败存亡。
看上去所有的感叹都是这样的,但是后人心里当真有嘴上说得那么坦然吗?在嘴上抱定一件事没有道理的时候,实际上就是在推脱自己的责任,在责难那种所谓超精神的神秘力量,他们并没有完全接受这样的事实,他们还是认为失败灭亡是没有理由的,尽管他们嘴上挂着“天命”这一理由,他们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他们永远想不通,后世也有太多太多的人想不通,太多太多的人为发生在千百年以前的那场“灭亡”伤心、叹息、甚至扼腕。
说到底他们的心里没有真正接受“天命”的存在,没有正视永恒之处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时间与空间的那双眼睛,他们还心存幻想,他们还要责备:责备对手,责备后人,甚至责备历史本身。就像一个跌跤的小孩责备绊了他一下的桌子腿一样,他们非得责备一下不可,非得揪出几个“奸臣”,几个“胡虏”来责备不可。
然而灭亡本身就足以诠释灭亡。
可惜没有几个人能正视天命,没有几个人从感情到理智都能接受不可知的天命的存在。
一个王朝灭亡了就是灭亡了,没有偶然,没有“都怪谁谁谁”不好,没有“要是谁谁谁没有乘虚而入”这样的说法存在。一个王朝的灭亡不是一个个体被高空坠物砸死那么简单的事,历史面前容不得类似于“要是那个花盆没有掉下来”之类幼稚的儿童思维存在。“乘虚而入”的前提是“虚”的存在,“奸臣误国”的前提是昏君的存在,乱世的前提是治世已亡这一事实的存在。
永恒面前不容侥幸。I